第二百三十九章 這位弟弟美人兒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呦呦鹿鳴字數:2809更新時間:24/07/24 04:41:37
蕭逸猛地收回眼神。
“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北疆人。”
但北越王已經起身,踱步到樂師面前。
北疆人的鼻子都高挺一些。
若是程京妤沒有看錯,那兩個人確實是自己認識的人,那鼻子就是假的。
也不知道拿什麼捏上去的。
蕭逸緊張到手指捏緊了袖腳,感覺心跳到了喉嚨口。
“說一句北疆話聽聽,”北越王繞着的臉黑一些的那個轉悠了一圈,饒有興趣道。
這是他在懷疑。
他的話一落,絡腮鬍立刻虎視眈眈,手都放在了腰上的匕首。
周圍的人也都戒備地讓出一點位置。
黑臉的‘北疆人’手指在琴絃上頓了頓,隨即他擡起頭,神色如常地朝北越王一笑。
緊接着說了一串北疆話,嘰裏呱啦,卷着舌,地域特性非常明顯。
雖然程京妤只在北疆進貢的時候遠遠見過,印象不深。
但是這位剛剛說的話聽不懂,但跟程京妤印象中的北疆人非常相似。
甚至讓她差點打消懷疑。
她尚且這麼覺得,北越王就更是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鬆懈下來,但要命的是,他又朝白一些像傅硯辭的那個看過去。
“你呢?”
程京妤又把心提起,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應對。
傅硯辭……據她瞭解,怎麼也不可能會北疆話,他小時候一直在大靖,長大背井離鄉,也就是在西楚呆過幾年。
但是西楚和大靖一樣,說的是漢話。
……倘若他們本就是埋伏在此,目的定然是衝着北越王去的。
甚至程京妤大膽猜測,上陽城是不是他和聶文勳合謀拋出的誘餌,目的就是等這一刻。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自己和蕭逸這下,就是送人頭給北越王。
——不管怎樣,絕對不能暴露他們相識。
蕭逸似乎也有這種考慮,側過頭跟她對視了一眼,裏面多了些情緒。
如果真如程京妤想的那樣,兩國一個太子,一個皇子,親身冒險,在這小小的上陽城內,走錯一步都要危險重重。
而且四周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他們的人,前一發動全身,稍有不慎或許就會傷亡慘重。
蕭逸眼裏的那種情緒她懂,如有意外,先保全對面兩個。
程京妤想苦笑。
可是若是有萬一,蕭逸的身份就能去冒險了嗎?
雖然他們兩個經常互相不對付,嗆來嗆去,利用來利用去,但本質上,程家是臣子,蕭逸是君王。
他的安危也很重要。
而且當初在路上遇到蕭逸,她本來可以用手段讓他回西楚京都去。
要是不肯,那就傳信回京都,讓她爹把人逮回去。
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小孩心性,以爲找到一個伴,就讓他一路跟自己來了邊地。
現在這情況,要是出了點事,她爹會把她剝皮的。
胡思亂想了一頓,最後決定,要是待會註定生死難料,那——
傅硯辭絕對不能出事,他還沒得到大靖的皇位呢。
蕭逸也不能出事,他是西楚皇帝,他們西楚皇嗣單薄,矮子裏面選高個,才選出來一個蕭逸。
這個沒了,可就再沒有了。
不過本來就斷袖了,也不可能有了。
但如果是聶文勳出事……
算了,蕭逸能跟她拼命,而且對方是大周太子,以前還幫過自己的忙。
思來想去,也只有她最不重要。
關鍵時刻,她是個女人,不好說用處會不會大一些。
在心底做了一番計較,耳邊又傳來一串嘰裏呱啦的北疆話。
擡頭看去,‘傅硯辭’說了一串與‘聶文勳’差不多的話,語義不詳,但是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與北疆人別無二致。
程京妤信了,這要不是真有語言天賦,那就是跟北疆多少有點關係。
絡腮鬍依舊沒有打消戒心:“君上,他們真是北疆人?我們也沒有懂北疆話的兄弟。”
北越王的神情看不出異樣,不知道信了沒有,但他返回身,笑了。
“多好的日子,”他笑着說:“給他們也上酒。”
而後又朝程京妤他們招呼:“幾位西楚客人也是,過來喝酒吃肉。”
只能坐下了。
對方雖然沒有任何拘束或控制他們意思,但是依照上陽城現在的境況來看,北越王是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人。
否則也不會有那一城的屠戮。
所以程京妤猜,這人不可能完全消除了懷疑,他只是暫時收斂情緒。
起碼目前來看,他們暫時是走不了了。
很快酒菜都端上來,北越王舉起杯子。
程京妤對自己的酒量心裏有數,但是不喝肯定也不行,她只能硬着頭皮,抿了一口。
在大靖行宮的陰影還沒消除,一口烈酒入喉,她人都麻了。
蕭逸伸手在她的碗口蓋了一下,看向北越王:“王、君上,我這個弟弟向來酒量極差,剛纔在城裏見了些血腥又被嚇破膽,這樣,我替她喝行嗎?”
想不到這傢伙關鍵時刻居然靠譜了。
北越王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饒有趣味:“那你能喝多少?”
那目光如盯上獵物的蛇,叫人不自覺地緊張。
蕭逸的酒量其實也不怎麼樣,但他不能慫:“還行。”
說着仰頭,喝完了碗裏的酒。
嗆得猛咳了一陣。
北越王哈哈大笑起來,愉悅極了:“不愧是西楚人,有種!”
只要熟悉西楚的人就知道這是一句嘲諷,蕭聖高和蕭蘅,跟有種就不沾邊。
碗裏又被人滿上酒。
北越王就像跟蕭逸槓上了似的,一碗一碗催着他喝。
最後他自己估計也酒興上來了,說起了上陽城的事。
說大靖,提到這次跟季別一起上戰場的兩個兩個皇子。
“老二就是個慫貨,也不知道大靖皇帝腦子裏是不是裝的水,派他來戰場就是笑話。”
程京妤和蕭逸乾笑。
“老三倒是有種,可有什麼用,你們漢話有句怎麼說,初生牛犢……”
蕭逸的臉都紅了:“不怕虎。”
“對!不怕虎,孤王就是那個虎哈哈哈哈哈,他爲了救他那腦子進水的二哥,竟然用用身體擋孤王的箭,不夠他死的!”
程京妤心都捏緊了。
但是……傅硯辭替傅硯諾擋箭?
不是怎麼可信,他這個人對兩個哥哥可沒有豁出命去的兄弟情。
真的受傷了嗎?
真的受傷的話,那那個喬裝的北疆人……
“這麼說,那個老三真沒腦子。”蕭逸跟着附和:“都說長在皇室的,恨不得自己兄弟死絕呢。”
北越王又哈哈大笑,大約覺得蕭逸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酒碗舉到嘴邊,蕭逸的嘴角耷拉下來,不確定的眼神又往‘傅硯辭’那兒瞟了兩眼。
程京妤看在眼裏,估計對方心裏跟她是一樣的想法。
蕭逸這傢伙喝多了,竟然還學人家玩套話:“不過上陽城不是大周的地界嗎,最近北方亂得很,上陽城的駐兵應該不少。”
光是重傷大靖的三殿下,讓那邊亂成一團不夠,上陽城是大周的地界。
大周不可能看着北越人進犯。
在不確定那兩個人就是傅硯辭和聶文勳的情況下,蕭逸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們安不安全。
“大周太子?”北越王指尖轉着金樽:“那是個不好對付的主,不過也無妨,孤王略施小計,埋伏了他,現在人恐怕已經去見他的太奶奶了。”
蕭逸差點控制不住表情。
所以這北越王才這麼招搖,直接佔了上陽城?
傅硯辭和聶文勳……
北越王似乎沒注意他的反應,但他仰頭喝完了酒,隨即神色一沉。
金樽被倒放在桌面,北越王直接朝程京妤看過去。
“你這位‘弟弟’美人兒,也該聽戲聽爽了,有什麼感觸嗎?”
程京妤認命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