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罵名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呦呦鹿鳴字數:2361更新時間:24/07/24 04:41:37
    “公主這個退堂鼓打的,在下是被睡完就丟了嗎?”傅硯辭眼神揶揄。

    程京妤更難爲情了,何況她還面對面跨坐在傅硯辭身上。

    對方緊緊抓着她不放。

    “你爲什麼不說啊。”她汗都流出來了:“我以爲你什麼都不知道,難怪你總是嫌我煩。“

    揣着明白,看着她跟個陀螺似的,真的很像一個蓄意的跳樑小醜。

    傅硯辭坦誠自己一開始確實很煩,但他不知道程京妤重活一次,只以爲是自己改變了某些契機,讓程京妤幡然醒悟。

    “我怕蕭蘅將矛頭對準你,也不敢太過公然,你那時候好幾次生氣都因爲聶文勳,但只有他在前面分蕭家父子的心,你的日子太不至於太難過。”

    以前不明白爲此生過氣,現在稍微想想就知道程京妤的用意。

    傅硯辭顛了一下腿,臉上的表情拽拽的:“別在我腿上提別的男人。”

    於是就不說了,程京妤轉而提女人:“那你也是拿唐未央來做戲的嗎?”

    害她以爲傅硯辭對唐未央情深不渝的跟什麼似的。

    還以爲唐未央就算背叛了傅硯辭,也還是他心底的硃砂痣。

    傅硯辭又顛了一下腿:“也不要在我腿上,提別的女人。”

    程京妤:“……”

    這都是跟誰學的,以前的蕭蘅那個臭屁王都沒有他脾氣大。

    她重新傾身抱住他的脖子,倒是沒有哭了,可不知怎麼被一種濃濃的後怕包圍。

    “傅硯辭,”她聲音悶悶的,聽起來不大活躍:“我差一點兒,就不能這樣抱着你了。”

    但幸好,他們經歷過傷痛,卻也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已經幸運過芸芸衆生。

    “還是追吧,”傅硯辭在程京妤的背上拍了拍:“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回西楚去。”

    什麼?

    剛止住抽泣,猛然又聽見這一句,程京妤的眼睛立馬就紅了。

    “爲什麼?”

    傅硯辭將她的頭髮順在背後,說:“我今早去見了陳放卿。”

    程京妤不明白這跟陳放卿有什麼關係。

    “你還記得,從前我是怎麼從傅硯墨手裏得到皇位的嗎?”

    剛剛才回憶過,程京妤當然記得。

    雖然她很抗拒那一段記憶,因爲想起來,她的切膚之痛太多,也太真實。

    於她來說太過痛苦,所以很多時候都被刻意遺忘。

    但是痛苦的記憶裏,也有傅硯辭。

    “你當初……”程京妤有點艱難的表達:“蕭蘅在我面前說過,你弒父殺兄上位,靠殺戮坐穩皇位,大靖、大靖流了很多血。”

    她那個時候意識並不是很清楚,這些話,有可能是蕭蘅說的,也有可能是程嬌嬌說的。

    他們愛在她面前顯擺,似乎程家沒落是因爲傅硯辭。

    又好像她會落到最後那個境地,也是因爲傅硯辭。

    但明明,她所有的痛苦都來源於蕭蘅和程嬌嬌。

    “不完全是謠言,我確實沒有你看到的那麼……手段溫和,”

    傅硯辭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從前。

    前世,功成之後得到了一切,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

    所以他其實不知道,傳到程京妤耳朵裏的,是這樣的版本。

    弒父殺兄。

    “傅恆不見得真正將我當成過兒子,我逼他禪位的時候,他快氣瘋了。”

    程京妤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充滿了好奇。

    “當然要氣瘋了,他估計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在他眼裏從不起眼,大概會一生碌碌無爲的小兒子,手裏居然握着可以顛覆朝政的籌碼。”

    “他肯定不會乖乖寫下讓位的聖旨。”程京妤說。

    傅硯辭笑:“當然不可能,做夢都不要這樣想。”

    所以他將自己的親生父親關在寢宮裏,用從前他母親的那種死法,卻又不會一下子殺死他。

    而是在他每日的藥膳裏,放入侵蝕人神智的藥物。

    但是傅恆比他想象的還要脆皮,不出一兩個月,整個人就已經渾渾噩噩。

    他見着傅硯辭,總是指着他,言辭激烈的怒罵:“你跟你那個妖精母親有什麼兩樣?”

    “當初她憑着那張臉,到處招搖,以爲朕不知道嗎!不管是太監,還是朝臣,都愛往她臉上看!”

    “她以爲自己多無辜,無辜的話,會給朕招惹這麼多背地裏的嘲諷嗎?”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聽傅恆說出來,將錯全部都推諉到一個女人頭上。

    竟然是因爲她長得好看,所以就動了殺心。

    任由這身宮裏所有如狼似虎的人,將她折磨致死。

    又冷待了她的兒子這麼多年。

    傅硯辭那個時候跟傅恆說:“你真不是一個男人。”

    即便是這樣,他其實也沒有想要真的殺死傅恆。

    但傅恆自己作死,暗中聯繫了傅硯墨,要他帶兵圍困皇宮。

    傅硯墨更蠢,真的來了。

    彼時傅硯辭已經完全掌握了大局,他也沒有那份心思趕盡殺絕。

    只要安分一點,成王敗寇,還是有命活的。

    但如果非要往他鼻子上蹬,就不好說了。

    那一夜,整個皇宮都被火把點亮,他就站在太和殿高高的臺階上。

    傅恆被他捏在手裏,指着傅硯墨問他: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是覺得這個蠢貨比我有用嗎?”

    “朕不該生下你!”傅恆恨得雙目赤紅:“將李玉舒弄死的時候,也該將你一起弄死!”

    事到如今,他在意不了皇位究竟是誰坐,只是咽不下被傅硯辭掌控的那一口氣。

    從來沒有放進眼裏過的庶子,年輕荒唐,頭腦一熱,剩下的孽種,居然在他身邊臥薪嚐膽這麼多年。

    輸給他,傅恆當然不服氣。

    “我不見得會死,但你既然提到了她,”傅硯辭眼中殺意漫天:“就拿你的命去賠她。”

    傅硯墨在下面喊:“孽子要弒殺父皇,他手段陰詭,你們還不快去拿下他!”

    親兵叫囂着往上衝,不過幾乎沒有什麼用,御林軍輕鬆就能格擋。

    傅恆不知道從哪裏拖來一把刀,要刺向傅硯辭,不過刀尖還沒靠近,他已經被傅硯辭的親衛一刀貫穿胸口。

    “可以說是我殺的,但確實不是我動的手。”

    程京妤沒想到是這樣,她又問:“那傅硯墨呢?”

    “他是。”

    “他拉開一張弓,箭羽點了火,要朝我射過來,我的箭更快而已。”

    到死,傅硯墨都沒有閉上眼。

    從那以後,傅硯辭坐上皇位,但暴戾之名也一起做實,弒父殺兄,心狠手辣。

    程京妤不覺得他心狠:“那這次,爲什麼要將我送回西楚?你要做什麼,我都可以陪着你。”

    “我不在乎罵名,”傅硯辭說:“但我不想你跟着遭受天下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