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緩兵之計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呦呦鹿鳴字數:2306更新時間:24/06/27 13:10:53
總之只要程京妤咬定自己身體不適,公孫亦臻作爲國母就不可能降罪。
不過從神情看,她還是非常惱怒的。
程京妤慣會給人順毛,尤其她從前養過貓,知道怎麼將炸毛的貓撫順。
“讓皇后娘娘久等,實在是京妤的錯。”她端起桌上的一杯熱茶,恭謹地捧到公孫亦臻面前。
“娘娘喝杯茶,就不要與京妤計較好不好?”
公孫亦臻只是低眉掃了一眼,並未伸手去接。
而是如同沒有察覺一般,欣賞了片刻程京妤被茶杯燙紅的指腹。
纖纖玉手未沾過陽春水,在光下發出瑩白的光,瑩潤的指腹叫人心生憐惜。
而如今卻被茶杯燙的殷紅,指甲也覆蓋上一層粉色。
自己這個下馬威想來是給到了,程京妤方纔讓她等了許久的不爽也微微出了口氣。
“雙喜還不替公主將茶接了?公主的手都燙紅了,若是出點差池,你們待旦得起麼?”
一旁伺候的雙喜怎麼會不懂皇后的心思,忙從程京妤手中接過茶杯。
、“是奴婢沒有眼色,這茶杯甚燙,公主沒事吧?”
春華原本就在旁邊看着,又心疼又不敢出聲。
想不明白那茶杯分明極燙,她家公主怎麼還偏要端着?
就算皇后不高興,她也不敢真正罰她家公主,就是不認錯又怎麼!
可惡,公主的手怎麼會是用來給她端茶的!
春華正憤憤不平,程京妤卻是一聲輕笑:“能讓娘娘消氣,京妤做什麼都行,本就是,哪有讓客人等的道理?”
客人二字有些刺耳,公孫亦臻剎那間想起,她現在喝的茶,半個時辰前趙雨柔應當也喝過。
看程京妤待客的熟練就知道,她的府宅這幾日根本不缺客人。
若是叫趙雨柔搶的先機——那怎麼行?
如此一個香餑餑,她若是想要,趙雨柔怎麼也得給她讓路!
誰叫她才是大靖尊貴的皇后?
“方纔祺貴妃來過吧?”公孫亦臻喝了一口茶,又將杯子輕放在桌上,拿起帕子輕拭脣角。
程京妤倒也落落大方:“是來過,貴妃娘娘有心,給京妤帶了好些大靖的稀奇物什。”
箱子都沒來得及收就擺在門口,公孫亦臻只要沒瞎就看得見。
趙雨柔果真出手闊綽,趙家本就是商戶出身,家底雄厚。
能被選進宮,還不是因爲當初傅恆需要趙家的財力支持。
加上趙雨柔這個狐媚子會哄,所以一直穩居後宮寵妃之位。
有了兒子以後,就母憑子貴升上了貴妃。
總之一句概括, 趙雨柔不是靠母家,就是靠兒子。
就算是如今拿來送程京妤的東西,也是尋常官宦甚至是國庫裏頭都不曾見過的好東西!
公孫亦臻差點將自己的帕子絞爛。
末了她才擠出笑容:“想來公主見多了這些個身外之物,根本不當回事,祺貴妃闊綽出了名,這幾年老二的婚事成了她的心病,給皇城裏貴女送過不少東西呢。”
明裏暗裏,就是想告訴程京妤,她不是第一個。
但她應該想不到,程京妤對這些根本不在意。
她頸間的那枚羊脂玉,才是價值連城,撬動整個都城財富的鑰匙。
程京妤也只是笑:“娘娘們的心思京妤哪敢隨意猜測,不過都是長輩們關愛後輩,京妤感激不盡。”
“你見過二皇子沒有?”公孫亦臻掩袖喝了一口清茶:“來大靖將近一月,可曾出去走走?”
“還未曾呢,”程京妤從善如流:“近來天熱,京妤又怕曬,不過貴妃娘娘走前倒是邀約京妤過幾日去宮裏頭打馬球。”
打馬球本不是女子玩耍的活動,要會騎馬,還耗費體力。
不過程京妤出身將門,騎馬肯定不在話下。
想來趙雨柔是爲了投其所好,名目不過是將程京妤邀出去,傅硯諾介時定然會在。
這算盤打在明面上,就是不知道程京妤是有意受邀,還是無意介入的了。
但不管是哪種,她會答應都說明了一件事——她確實是想在大靖皇族中插入一腳。
這心思昭然若揭,只是不知道她屬意的是誰?
斷然不能讓傅硯諾搶在前頭!
“馬球總是危險一些,公主不必爲了貴妃的面子,便不顧自己的安危,上次本宮見你時,你還在老三府上,許多事情不便多說,本宮今日來,可就是爲了與你說體己話的。”
侍女端了茶壺上來添茶,程京妤接過,不假手於人,親自給公孫亦臻倒上。
她一直掛着笑,顯得恬靜溫婉:“娘娘儘管說。”
“你與老三,是互相鍾情?”
倒是問的直接。
程京妤的手幾不可聞地一頓,不露痕跡,無人能看出來。
“娘娘覺得呢?”程京妤看過去:“同爲女人,娘娘覺得京妤是如何想的?”
公孫亦臻望着程京妤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沒立刻說話,似乎在思索。
其實是想從程京妤眼中看出別樣的情緒,窺探她是否在對自己虛以爲蛇。
但是那雙黑眸太澄澈了,就像程京妤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
她話便說的直接:“你也別怪本宮揭你的傷疤,當初你要嫁給西楚皇帝,而他竟然當衆逃婚,扔下你一人,老三只是抓住時機,出現的正好,你順着臺階下,其實對他並無感情,是不是?”
程京妤斂下眼中的笑意。
雖然不是事實,但是公孫亦臻這麼想挺好的。
覺得她只是利用傅硯辭,所以才跟着來大靖,目的是要尋求更強大的勢力,好報復蕭蘅逃婚的仇。
這麼想的話,她就不用費力再想怎麼讓公孫亦臻相信自己不想嫁給傅硯辭了。
於是她神情一變,一絲冷厲一閃而過:“娘娘怎麼突然提起西楚皇帝?”
那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公孫亦臻猜對了。
她抿脣一笑,很快又斂了,牽過程京妤的手:“都是女人,我怎麼會不懂,他將你的顏面棄之不顧,你如今回西楚,怕也....會遭人嘲笑。”
笑柄這話,倒確實可能是的。
不過程京妤沒有在意過,她是心甘情願跟着傅硯辭來大靖的。
行得正坐得端,背後要叫人怎麼說,那是悠悠衆口的事,與她無關。
但公孫亦臻也是悠悠衆口中的一個。
“娘娘是女人,應當懂京妤的茫然和無助。”
她揮退了廳裏的幾個下人,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模樣:“京妤如今是有家不敢回。”
“所以你當初答應老三,其實就是緩兵之計,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