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贏面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呦呦鹿鳴字數:2798更新時間:24/06/27 13:10:53
    鳳鸞宮。

    宮人剛剛回來彙報了前朝的消息,公孫亦臻越聽臉色越沉,最後幾乎難以忍住怒氣:“你說太子提了那個賤人!?”

    “娘娘...想來咱們殿下也是叫三殿下氣狠了,這才口不擇言,陛下沒有生很大的氣,您大可放心....”

    “本宮怎麼放心!糊塗東西,他就不該提!”

    公孫亦臻胸口不斷起伏,但凡她若是在現場,就該攔住傅硯墨。

    提什麼不好,要在傅恆面前說那個賤人!

    正說着話,傅硯墨已經擡腿進了殿。

    他一臉戾氣,顯然情緒不佳。

    兩邊的宮人紛紛跪下,給他行禮,但是半點不敢招惹。

    “說什麼呢?”傅硯墨掃了公孫亦臻的侍候姑姑一眼:“這麼快就嚼上本宮的舌根了?”

    “奴婢不敢,請太子殿下息怒。”

    公孫亦臻知道此時也不是生氣的時候,傅硯諾剛得逞,傅硯辭現在又立場不明。

    想來傅硯墨也是因爲糟心,才會做出沒有思考的舉動。

    但也不可能因此就真的怎麼樣,一個死了十五年的賤人而已。

    當年傅恆都能不追究,這麼多年對傅硯辭更是顯而易見的嫌惡,能構上什麼威脅。

    她平心靜氣道:“皇兒,你說你也是,說什麼不好,怎麼就說到那晦氣的人身上去了呢?”

    傅硯墨本就氣不順,他仰頭灌完了一杯冷茶,將杯子重重砸在桌上,面上一臉不服氣。

    “你也知道我看上這個案子多久!如今哪裏不是用錢的地方,這個案子涉及三洲,若是落在手裏,那錢還不是源源不斷!可老三竟然從中作梗!”

    公孫亦臻當然知道,不過她到現在也不認爲傅硯辭有這個本事。

    按着傅硯墨的肩,她語重心長道:“你跟他較什麼勁,說到底老三也沒別的本事,這次是我們沒做好準備。”

    不,傅硯墨不這麼認爲。

    他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對,傅硯辭雖然一排雲淡風輕的鬼樣子,可他篤定,在朝堂上就是故意的!

    方纔老二出現,還替傅硯辭說話。

    “母后,老三是不是已經站隊在老二那兒去了?他難不成也被祺貴妃招攬了不成!”

    提到趙雨柔,公孫亦臻眼底閃過嫉恨。

    她此生意難平,一個是李玉舒,另一個便是趙雨柔。

    兩個狐媚子,都來宮裏跟她搶傅恆。

    當年她和傅恆少年夫妻,也曾是令人豔羨舉案齊眉,可那些個不知死活的賤蹄子,一個兩個往上湊。

    趙雨柔就算了,好歹出身名門,又是選秀進的宮。

    可那李玉舒就更加可恨了,明明是個身世招搖的女人,還有一段那麼不堪的過往。

    居然也能爬上龍牀,生下龍子!

    每每看見傅硯辭,她心口都閃過難言的恨意。

    這娘倆,早就該去下地獄。

    “你不要急,”公孫亦臻儘量穩住自己的心態:“趙雨柔也不傻,她怎麼會跟一個兩手空空的庶子爲伍?”

    老三這個身份,連奪嫡的資格都不配有。

    他憑什麼讓太子氣成這樣,根本不值得。

    “怕就怕他像他那個賤人母親,爲了上位不擇手段,我此前去西楚,就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傅硯墨坐在椅上,手裏捻着他腰間的玉髓,目光陰毒。

    公孫亦臻不解:“什麼?”

    她對西楚的事情不大瞭解,不知道那邊究竟發生過什麼。

    “原本那程家父子,應該是在西楚皇帝死前,涉險過一趟。”

    傅硯墨回憶着西楚的事。

    他也不是特意打聽,只是當時事發突然,蕭聖高的心思他也猜到過幾分。

    無非就是嫌棄程家功高蓋主,想一除後快,但又礙於自己皇帝的面子,不好隨便動手。

    於是就使些陰詭的手段,想要治程家於死地。

    再將程京妤嫁入大周,那他就不會再受一個武將的威脅。

    但是那場暗殺到底還是失敗了。

    而當時,他的人曾經在南唐附近,捕獲過傅硯辭的蹤跡。

    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那的傅硯辭,爲什麼偏偏恰巧出現在南唐?

    後來程璽和程京鶴脫險,趕回西楚筋京都的時候,傅硯辭也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不是傅硯墨要多想。

    在他心裏,自己的三弟從小到大就是個蠢貨,能活到十八歲都全憑運氣。

    但凡他有腦子,這些年的處境也不該是在大靖遭到如此的貶低,連個王爵都沒混上。

    更別說身上的毒,和曾經被唐未央騙的團團轉了。

    傅硯墨不會覺得他突然長出本事了。

    但若不是背地裏有了手段,他又怎麼能在西楚兩年都安然無虞?

    光一個蕭蘅都恨不得他死。

    聽他說完,公孫亦臻呵呵一笑:“你就憑這些,覺得他在背地裏藏拙了?”

    她的神色是全然的不相信。

    那天她還特意去過傅硯辭的府邸,見過人。

    原本她也以爲,闊別兩年的傅硯辭會有什麼長進。

    不過是他們想多了而已。

    “皇兒放心,他定然沒有這個本事,你就看他那個親孃,當年在宮裏掀起的風雲不多麼?還不是死的那樣輕易?老三沒那個能耐。”

    她始終認爲,他們真正的敵人是仁和宮,趙雨柔。

    被她這麼一說,傅硯墨煩躁了半日的心也微微送些下來。

    仔細一想,也覺得自己有些捕風捉影。

    傅硯辭那個瓜慫一樣的德行,怎麼可能有真本事。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也不能不防。”公孫亦臻在上位坐下來,展了展她鳳袍的袖子:“近來宮外的事你聽說了沒有?”

    “什麼事?”

    隨即傅硯墨便想起來:“程京妤的事?”

    說起這個,他總算露出了三分笑:“母后不說,兒臣差點忘了,方纔應該拿這個事譏笑老三的。”

    搶回來的女人,現如今在手裏攥不住,傅硯辭這幾日怕是在都城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也怪他氣昏了頭,偏偏提什麼李玉舒。

    “你別光顧着笑話他,那程京妤本宮也見過,確實生了一副好模樣,背後還有真個程家做倚靠,這自帶的嫁妝,可真是叫人眼紅啊。”

    有着公主之稱,偏偏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

    只享受尊貴,不必履行公主的義務,要風得風。

    這樣含着金湯匙的出身,就連她都有些嫉妒。

    “母后有想法?”

    公孫亦臻微微冷笑:“先不說我,你覺得仁和宮會放過這麼一塊香餑餑麼?”

    程京妤是香餑餑,她有任性反悔的資格。

    自己也沒有猜錯,那天見面時,她與傅硯辭之間奇怪的氣氛說明兩人之間早有隔閡。

    這不是,十天都沒到,人便已經不在府邸了。

    要不說傅硯辭是個笑話呢,長得好有什麼用,到底是出身低微。

    只會讓程京妤一時昏了頭。

    她只要離開傅硯辭,就還是那位尊貴無雙的公主。

    傅硯諾根基不穩,趙雨柔定然會想方設法加固他的勢力。

    程京妤就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在宮裏鬥了二十餘年,公孫亦臻不可能猜不透趙雨柔在想什麼。

    “程京妤會看上傅硯諾?”傅硯墨在一旁嗤笑:“老三那張臉都留不住人,同爲庶子的老二憑什麼?憑他背後那個沒什麼用處的趙氏一族麼?”

    公孫亦臻有些無奈:“皇兒,你是嫡子,自然可以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但你想想,老二此次不是拿到了那個案子麼?”

    她不會小瞧趙雨柔,因爲她在宮中榮寵不衰,二十年她都沒能將對方徹底鬥死。

    提到這個,傅硯墨又沉下臉來。

    “所以你還是在程京妤面前露露臉,你是太子,她留在大靖不走,目的很明確了,只要你出面,誰的勝算有你大?”

    ——那不一定。

    傅硯墨心底升起一股別樣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