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老三等等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呦呦鹿鳴字數:2188更新時間:24/06/27 13:10:53
    這話一出,萬籟寂靜。

    十五年了。

    當年知道這件事的已經死了很大一批,剩下來的,因爲事關皇帝的顏面,因此根本沒人敢提。

    沒想到太子今天氣瘋了,竟然直接當着傅硯辭的面說出來。

    一時間知道內情的膽戰心驚,倉促地去看傅硯辭的臉色。

    不知道內情的一頭霧水,左右四看,企圖從別人臉上找到答案。

    什麼太監?什麼被剝了皮?

    這跟三殿下有什麼關係?

    傅硯墨則抓準了這些人的好奇,他本就是故意的,見此眼中劃過得意。

    傅硯辭的臉色看起來沒有什麼一樣,他自動視爲這是傅硯辭示弱的表現。

    誰不知道,他那個賤人生母是傅硯辭的恥辱,只要聽過十五年前的事的人,誰還會將他當成一個皇子?

    而原本嘴上說着兄弟情的傅硯諾,此時卻也沒有一句制止。

    反而如同一個不知情的人似的,歪着腦袋沉思。

    傅硯墨冷冷一笑:“想必大家都好奇,你們三殿下的母親,名聲大噪的一個大美人,當年是怎麼死的吧?”

    誰不知道傅硯辭的生母是個大美人?

    但她不是死於暴斃麼?

    難不成其實還是另有隱情?

    傅硯墨的目的就是勾起他們的好奇心,得逞了,便要繼續說下去:“也不怪你們不知道,畢竟當年父皇情深,爲了替她瞞住這些醜事,從未向外人言明過,成全了當年賢嬪的體面。“

    他這麼說,衆人便越發好奇。

    傅硯辭的臉色根本看不分明,像是不在意,又像是在思索。

    他的目光不經意朝傅硯墨身後掠過,僅僅只是一眼,又立刻收回。

    傅硯墨背對德政殿大門,又被團團圍住,因此看不見長階之上下來走近的人。

    傅硯墨想當然以爲傅硯辭是不敢反駁,畢竟誰牽涉了一個低賤骯髒的母親,被人當衆點破 ,都會恨不得鑽進地縫。

    “這就不敢說話了?本宮記得那時候年紀尚小,但你母親可沒少同當年那個老太——”

    “老什麼?”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傅硯墨背脊一僵,難以置信傅恆會突然出現。

    他只是想給傅硯辭一點教訓而已,當然事關傅恆的顏面他也不打算全部說出來,只是想看傅硯辭惱羞成怒的模樣。

    這件事當着朝臣的面說是一回事,當着傅恆的面說,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當着傅恆的面,他就是刻意提起往事,等於打了傅恆的臉。

    “父皇來的正好,皇兄正在說一些從前的事,我從未聽過,想來大家也都好奇。”傅硯諾笑着說。

    他的話令現場氣氛更低迷,尤其是傅硯墨。

    他戰戰兢兢地擠出一抹笑:“父皇怎麼來了?兒臣只是、只是在調侃三弟,他近來風頭正盛,兒臣想着,訓戒他低調行事。”

    傅硯辭擡眸,看着傅恆,直視沒有迴避。

    他其實也好奇,時隔十五年,提起李玉舒來,他究竟是什麼心情。

    別的沒看見,但至少可以斷定,傅恆被觸了逆鱗。

    他對李玉舒的情緒未可知,不過想也知道,當宮妃與另一個男人,尤其是太監扯上關係,那關係着的,是皇帝的顏面。

    朝臣們見此,忙不迭地告退:“微臣只是見殿下們說話,忍不住駐足,先行告退。”

    “微臣什麼也沒聽見,請陛下明鑑!”

    “臣等告退!”

    一瞬間,走了個精光,原地徒留父子四人。

    傅恆還在冷冷地看着傅硯墨,對方被他盯得一身冷汗。

    “父、父皇。”

    “當着外人的面不好說,當着朕的面呢?”傅恆捻着指尖的一串玉珠:“朕也想聽聽,你想對你三弟說什麼?”

    傅硯諾沒動一兵一卒,現在顯然是個贏家,他在一旁假意道:“皇兄應當只是一時情急,對三弟口不擇言,不是故意要宣揚舊事的,父皇不如就原諒皇兄?”

    “本宮沒有要宣揚!”傅硯墨氣急。

    “當着朕的面,誰叫你自稱本宮!”傅恆比他更大聲。

    皇帝發怒,實屬難見。

    一瞬間四周伺候的宮人都深埋下頭,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傅硯墨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怒了傅恆。

    可是爲什麼?

    即便因爲太監,傅恆也不應該發這麼大的火,難不成李玉舒在父皇心底當真不一樣不成?

    母后不是說,當年李玉舒的死,有一部分是父皇放任所致麼?

    不然也不會死的那樣輕易。

    “父皇,兒臣真的錯了,實在是方纔在朝上,三弟太過咄咄逼人,才叫兒臣氣昏了頭,所以、、、”

    “所以搬弄朕的是非?”傅恆的臉色有些難以察覺的青灰:“朕若是不出現,你是不是還要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不敢!兒臣就算氣昏了頭,分寸還是有的,關於賢嬪的往事兒臣也、也是聽老宮人嚼舌根才知道一二,根本經不起考究,兒臣錯了,兒臣日後定然謹言慎行!”

    “糊塗東西!”傅恆擡腳,看起來想踹他一腳,最後沒踢下去,踢倒了一盆盆栽。

    傅硯墨狠狠一顫,徹底認栽。

    雖然心裏不服氣,但是更多的是,猜不透傅恆爲什麼發了這麼大的火氣。

    他明明應該對李玉舒這個女人沒有半點感情,也不應該在她已經死了十五年後,還產生這樣大的情緒波動。

    一切都不大合理。

    而在場自始至終沒有說過話的傅硯辭,仍舊沉默地站在一旁。

    “你們退下,老三等等。”傅恆突然道。

    不懂傅恆的意味不明,留下傅硯辭又是因爲什麼,他畢竟很少留意這個小兒子。

    更別提跟他獨處說話。

    傅硯墨不敢再捋老虎須,起身退下時,將傅硯諾和傅硯辭都狠狠瞪了一眼。

    “本來想找三弟說說話的,既然父皇要留人,那兒臣也先告退了。”

    傅硯諾走前也看了傅硯辭一眼,不過他是笑着的。

    “陪朕走走。”傅恆率先邁開腿去。

    傅硯辭便跟着,不過對方不開口說話,他就更加沉默無言,無慾打破沉靜。

    到後來傅恆實在忍不了,主動開口問:“你不想問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