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她應該有了身孕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呦呦鹿鳴字數:2120更新時間:24/06/27 13:10:53
雖然在聽的過程中已經隱約猜到了一點。
但是聽傅硯辭說出來,程京妤還是覺得很可怕。
她的孃親去世早,但是自從程京妤有記憶以來,程璽就一直在緬懷孃親。
就算後來讓姜素白母女進門,也不過是爲了找個人照顧程京妤而已。
她一直知道父親對娘親情深不已,曾在爹孃的房裏,看到很多從前孃親留下來的舊物。
就算是蕭聖高,對鬱旎秀或者蘇黛兒,也是真心疼愛。
但她不知道傅恆對李玉舒究竟是什麼情感。
如果喜愛,那爲什麼不善待他們的兒子。
如果只是一時恩寵,那又爲什麼要置她於死地?
“你知道那個老太監怎麼死的麼?”傅硯辭突然出聲問。
程京妤一愣,緊接着搖頭:“怎麼死的?”
“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剜下皮肉,血肉模糊,被人吊在城門上,還有意識時,活活曬成人幹。”
程京妤在他懷裏瑟縮了一下,微微睜大雙眼。
傅硯辭安撫地拍了拍她,脣落在鬢邊輕吻:“別怕,我在。”
“是....你父皇嗎?”程京妤攥着他的衣角:“你親眼看見的?”
雖然想想,時間上似乎有些對不上。
如果按照傅恆一開始對李玉華的態度,他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才對。
怎麼會等到傅硯辭有了記憶,才處置了那個老太監?
但是的人心複雜,傅恆怎麼想的,也只有問他自己了。
“我只看見他被人吊在城門,一身烏紫,血不斷滴落在地的畫面。”
至於前面被人一刀刀剜去皮肉,他倒是沒有親眼見到。
“你那時候幾歲?”
“五歲吧。”傅硯辭輕描淡寫:“是有一天,傅恆去宮裏找她,將她帶了出去,我那時候好奇,所以偷偷跟在後邊。”
所以傅恆是故意的,故意處置了老太監,故意帶李玉舒去看。
那象徵着恥辱,不明白傅恆爲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對一個深居宮苑的女人來說,看見如此殘忍血腥的一幕,無異於殺雞儆猴。
“爲什麼要殺了他,又讓你母親看見?”
“我不知道,”傅硯辭的語氣裏帶着一絲空茫:“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傅恆究竟想什麼。”
當他明白母親曾經遭受的一切後,總也想不明白,皇室最重聲譽,這件事即便有傅恆壓着,但是瘋言瘋語一定會有。
他當時爲什麼沒有殺李玉舒,而是等他長到六歲,才又一次下毒手。
這次,則是衝着李玉舒。
不過傅恆擅長借刀殺人,看他的如今處置朝政的手段就不難看出,他善於隔岸觀火。
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程京妤很爲李玉舒心疼。
她不知道一個女人,得有多寬廣的心境,才能承受住這顛沛坎坷的遭遇。
“老太監死後,她獲寵了三個月。”傅硯辭繼續回憶着:“不是名譽加身的恩寵,只是頻繁宿在她宮裏,招人耳目。”
招人耳目的意思是,招妃嬪們的耳目。
自古君王需要雨露均沾,若是獨寵一個,那那位就該成爲衆人的眼中釘。
彼時宮裏已經流言紛紛,流言的中心是李玉舒。
說什麼的都有。
說她被老太監玷污,本就是一副破爛身子,偏偏陛下不計較,還寵愛有加。
更何況她生下了皇子,有個皇子,即便品階不高,也是有所依託。
在宮裏,只要熬的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往後她的兒子長大了會如何?
太子尊貴,二皇子貴重,傅硯辭當真不會肖想皇位麼?
這話傳着傳着,已經變了味,人人都覺得李玉舒要上位。
公孫亦臻更是覺得威脅。
殺心一旦升起,便會隨着傅恆在李玉舒那留宿越來越頻繁,而變得愈發濃厚。
面上和樂融融,背地裏虎視眈眈。
“所以你覺得,你父皇的恩寵,不過是他借刀殺人的手段?”
見程京妤很難相信的模樣,傅硯辭出聲解釋:“他這個人你不瞭解,不過是個被權勢薰紅了眼的人,你以爲他當真會寵她?”
他說着嗤笑:“不過是爲了彰顯他大度,假意的營造深情而已。”
什麼樣的男人,會如此極端地用手段做出這種事情?
程京妤難以想象。
更何況對方不過是一個女人。
後來李玉舒當真死了,在一次傅恆離宮視察時。
“她被綁在太后宮裏,先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而後被灌下一碗斷腸藥。”
回憶到了最痛苦的一幕。
六歲的傅硯辭手無寸鐵,他只能無能狂怒,看着母親到底,嘴角流出血,那一幕刺紅了眼。
宮裏總是在死人,他並不是沒有見過。
但只有李玉舒的死,每每回憶起來,還叫他手腳發寒。
“太后說她狐媚性子,勾引傅恆,讓他忠奸不分。”傅硯辭的聲音徹底變啞:“但是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是個女人,身後沒有旺盛的家族,她靠什麼爭?”
程京妤心疼的不行,揪着心,擡手用力地回抱他。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無能,恨不得快點長大,如果長大,我就能護住她。”
程京妤的眼睛從眼角滑出,她想讓傅硯辭別說了,太難受了。
可是又覺得,或許他也需要一個傾訴的人。
母親的死是耿耿於懷的一根刺,他在大靖那樣重視,不就說明從來沒有放下過麼?
“不是你的錯,”她安撫道:“這是她的命而已。”
這句話後,傅硯辭安靜了一瞬。
然後他苦澀出來:“她也這麼說過,事實上,在傅恆古怪的態度轉變的時候,她就好像預感到了死亡。”
“那時候她對我說過,她渴望了一生的自由,或許真的沒有可能了。”
程京妤難過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是李玉舒這個人這麼鮮明,鮮明地被人摧毀掉。
“說這話的時候,她剛乾嘔完,只告訴了我,說她應該有了不足二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