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跳與不跳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呦呦鹿鳴字數:2228更新時間:24/06/27 13:10:53
    一進暖泉園,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

    此處確實是個天然的地熱泉,不大,中間盈盈冒出熱水,帶着皚皚水氣,如同仙境。

    而暖泉園裏四方都佈置着各色花草,因爲有專人打理,花開的極好。

    此處與梅園的清冷全然不同,到處充滿了春意,彷彿南北兩地。

    明明只是隔着半個皇宮。

    蕭逸如同脫繮野馬,直奔鳶尾花,無視宮人心驚膽戰的阻止,蹲下一頓薅。

    捧着一捧花笑露出八顆白牙,要遞給傅硯辭:“給你。”

    說起玩,五殿下可是半點不遑多讓,他最愛玩。

    而且他應當是這個皇宮對傅硯辭唯一沒有貶低的人了,時常還愛往他的質子府裏湊。

    因此知道他喜歡鳶尾花也不稀奇。

    “你府裏前廳的那簇都是乾花了,換一簇吧。”

    鳶尾花顏色豔麗,與素來清冷的傅硯辭其實不太搭,喜歡這個花其實有些違和。

    不過蕭逸向來不深究,只是舉着那花興高采烈。

    他身前是聶文勳,隔一個才是傅硯辭。

    舉花的方向倒不如說是像遞給聶文勳。

    他也還真伸手去接,只是雙眸看着蕭逸,提起半邊脣角:“五殿下觀察的真仔細,那你看本宮喜歡什麼花?”

    “你啊,”蕭逸將他渾身打量了一遍。

    聶文勳穿着一襲重工祥雲黃莽袍,一眼瞧過去便是尊貴非常,令人忽視不得。

    “你喜歡牡丹吧。”蕭逸得出結論:“大氣金貴,襯你。”

    沒想到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蕭逸輕笑:“原來在殿下的心裏本宮的評價這麼高。”

    蕭逸卻已經跑到別處,折了枝海棠下來:“傅硯辭,這個也好看,你要不要?”

    傅硯辭還沒答,一旁的宮人愁的不行:“殿下,別折了,這些花好不容易養出來的!”

    回頭要是陛下或者娘娘們問起來,這些花都被折騰完了。

    他們交差都沒辦法交。

    “殿下喜歡鳶尾花,有什麼緣故嗎?”程京妤趁機搭話。

    傅硯辭望着牆根那一大簇盛開的鳶尾,目光灼灼不知想到了什麼。

    原本不想回,但是脫口而出:“我母親喜歡。”

    懷念故人罷了。

    程京妤瞭然,但是傅硯辭的生母似乎已經仙逝了,她沒有往下追問。

    只是暗暗打定主意,新宅子裏一定要栽上鳶尾。

    暖泉園不大,沒一會兒就逛完了。

    再往前走都是些宮殿,沒什麼好去的。

    聶文勳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手裏一直攥着那束花,沒遞給傅硯辭,隨侍要替他接手也沒給。

    “郡主,”聶文勳突然開口:“皇宮終日無聊,逛來逛去也就這些無趣得很,宮外你熟,不帶本宮玩玩麼?”

    程京妤心說不光要帶你玩,我還有東西等着你呢。

    想到這她臉上掛了一抹笑:“殿下想玩什麼?京妤定當是作陪的。”

    “打獵騎馬哪裏都能玩,不過既然來了西楚,總得逛逛街市吧,我聽聞西楚的夜市極爲熱鬧。”

    這簡直是踩在了程京妤的心坎上:“行呀,擇日不如撞日,就明晚如何?”

    “明日臘八!”蕭逸激動地一拍掌:“我聽聞民間有廟會?”

    廟會是不假,但是程京妤可不準備帶蕭逸:“殿下,您出宮不便吧?”

    蕭逸雖然是個沒什麼心機的,但是要是她安排的事情稍有敗露,傳出去會惹來麻煩。

    因此最好沒人跟着,皇子就更不能了。

    這話落在旁人的耳裏,像是她只想與聶文勳二人同遊,不想人跟似的。

    蕭逸不懂事:“我偷偷溜出去,父皇又不管我,傅硯辭,你去不去?”

    他撞傅硯辭的肩,想拉一個人同仇敵愾。

    “他不去。”程京妤出聲制止:“傅殿下若是跟着殿下胡鬧,您沒事,他可不一定。”

    想起父皇確實愛針對傅硯辭,蕭逸撇撇嘴:“好吧......”

    但是傅硯辭的臉色顯然不好看:“郡主想單獨出遊,也不用替我找理由,我本也沒興趣。”

    “不是.....”程京妤百口莫辯,一回頭發現聶文勳饒有興味地打量着她。

    突然間,太子殿下湊近來,笑眯眯的,語氣曖昧:“郡主不會真是對本宮一見傾心吧?”

    身邊揚起一道氣流,傅硯辭清冷的氣息拂過,在深冬的天氣有些凍人。

    但是聶文勳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直起身,舉着他手裏那簇花走了。

    只留蕭逸和程京妤站在原地,他表情吶吶:“我怎麼覺得,氣氛怪怪的?”

    程京妤無奈嘆了口氣:“殿下,我覺得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以蕭逸這種從小到大沒成過事,書也讀不好,經常挨批評的人來說,搞砸事情是應該的。

    但是他不懂程京妤怎麼搞砸了:“啊?”

    “沒事,你不會懂。”她拍了拍蕭逸的肩,想起什麼又提醒了一句:“對了,以後別見人就笑得這麼高興。”

    “......”

    蕭逸更莫名其妙了。

    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宮燈一盞盞亮起,將皇宮攏在了朦朧中。

    他們往回走,準備去今夜宴客的長樂殿。

    李德全迎面匆匆走來,面帶焦急:“哎喲我的郡主誒,找了大半日了你竟然在這兒,快快快,有事兒呢!”

    李德全找她能有什麼事?

    難不成是蕭聖高那兒又出事了?

    也顧不上腳踝走了半日疼痛難忍,程京妤跟着李德全快步朝長樂殿走。

    長樂殿中歌舞昇平,已經有絲竹管樂,人影綽綽。

    每逢宴客,總是熱鬧非常。

    不見蕭聖高,程京妤被帶去了舞樂殿裏,與一堆紅衣面面相覷。

    兩邊姿色上乘的舞女都已經換好了衣裳。

    李德全愁眉不展:“本來宴客一事是皇后娘娘一手辦的, 奴才臨時接手,才發現有郡主你跳舞一事,皇后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他愁死了。

    自從程京妤十三歲一舞揚名後,多少人想看她跳舞。

    可那之後不論如何她都不肯再跳,陛下出面都沒用。

    而今皇后直接寫了名,就是想讓郡主在大殿上不跳也得跳吧?

    皇后敢,他可不敢。

    但是今日舞演的單子,都是過了禮部的,待會要呈唱。

    他向來妥帖,不自己拿主意,所以找程京妤問問她自己的意思。

    “郡主您這....跳還是不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