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何解毒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千方明滅字數:4281更新時間:24/06/27 13:09:40
“他如何了?”特蕾西亞蹙着眉望向奧妮安,一臉關切。
“那箭頭上的魔藥具體什麼成分我還測不出來。”奧妮安搖了搖頭說道。此時她已經查驗過艾爾文的傷口,和上次雨浩一樣,有魔藥入體,而且見那毒血呈烏黑色澤,顯然毒性頗烈。
“你趕緊回一趟煦風堡,把我說的這幾樣魔藥找來。”奧妮安說着對特蕾西亞吩咐道。
特蕾西亞聽艾爾文說過,奧妮安是魔藥方面的行家,絲毫不敢怠慢。
“對了,他手下那些將領都在城堡裏,你讓他們調些人馬過來,把這教堂給我看住嘍。別又有什麼幺蛾子殺將出來。”奧妮安待特蕾西亞動身前又交代了這麼一句。她是怕這刺殺不止一波。
“省得了。”特蕾西亞應聲道。
說罷,金髮碧眼的姑娘已然躍出教堂大門外了。
“公主姐姐,大哥他。。。他不會有事吧?”葵傾兩手撫着艾爾文臉頰,眼淚落個沒完沒了。
奧妮安此刻心間正煩悶着呢,見到葵傾如此梨花帶雨的模樣,又發作不得,只得柔着聲安慰道:“就這些宵小之輩,還不足以取他性命。他一向福大命大,放心吧。”
不出一會的功夫,浪雲已經領着一小隊人馬把這環琛大教堂包圍起來了。特蕾西亞也是極爲細心,他聽艾爾文講過他之過往,所以知道哪些是他的心腹將領。夏燁與喬芷此刻都不在紐凡多,那現下這城裏他最信得過的將軍便自然只剩浪雲了。
浪雲站在門口遙遙望了一眼躺在那的艾爾文,不禁愁上眉梢。他知道能讓奧妮安公主如此凝重的面色,那艾爾文殿下自然是傷得不輕。不過他沒有領着人貿然進來,看過一眼之後便領着諸人守在門外。浪雲是個極爲謹慎的人,他知道此時艾爾文身受重傷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打算如何解毒?”特蕾西亞望着奧妮安要來的的這些瓶瓶罐罐,一臉愁惑。方纔來回的奔波,讓這位金髮碧眼的小美人臉頰泛紅,香汗淋漓。
“我要將他體內的毒素引渡到他人身上。”奧妮安望着艾爾文那傷口,沉聲說道。
“什麼?還能這般?”特蕾西亞與葵傾一聽這話,都愣在了當場。
“如果我沒估算錯,此刻這箭頭上擦的這幾種烈性魔藥,已經在急速滲進他的脾臟之內,若不使用些非常手段,一會就將涌進他的心脈之內,那他只怕熬不過這個晚上了。”奧妮安終於把實話說了出來。
特蕾西亞與葵傾聽了這話,不禁心神一凜,原來艾爾文的情況已經這般危急。
“那就少說廢話,這便開始吧。”特蕾西亞回過神來,擼起袖子極爲爽脆地說道,“該怎麼了引渡法?”
奧妮安猶疑了一下,而後正經說道:“得需要個姑娘犧牲一下。”
“爲何?”特蕾西亞詫異道。一旁的葵傾亦是一臉的不解。
“需行男女之事方可引渡,通過那個。。。那個來把毒逼出來。”奧妮安雖然極爲平靜地把這話說了出來,可是雙頰之上,依然染上了一絲緋紅。
這話一出,三人面面相覷,誰都不再說話了。特蕾西亞與葵傾心下都清楚奧妮安是不可能會拿艾爾文的性命去開玩笑的,那這個救命之法必定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葵傾小妹妹背過身去,低着頭咬着脣,她回想着與艾爾文結識的一幕幕,自己這條都是大哥救得,那此等危急關頭,自己這些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便暗自下決心,讓自己成爲那個盛毒藥的藥罐頭好了。
特蕾西亞則是將臉偏向一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在思忖着何事。
“不可再遲疑了,再消一會,便神仙難救了。”奧妮安出聲提醒道。
“公主姐姐,我來吧。大哥他救過我的命,而且。。。我這輩子反正也只想與他相好,這清白之身也遲早是他的。。。”葵傾漲着臉,不敢擡起臉來,小聲說道。。
“可是。。。”奧妮安面露難色地說道,“你不通武技魔法,身子骨看着又弱,我怕那魔藥一經引渡到你身上,便會要了你的性命。這樣雖能救得了這該死的人兒,可你卻要。。。”
奧妮安雖然也心急如焚,可是面對眼前這個我見猶
憐的小姑娘,終是要把話說清楚,不能這般害了她的性命。
“沒事的,我能堅持住的。。。”葵傾倔強地爭辯道。
“還是我來吧,”特蕾西亞牽了牽嘴角,“你這小姑娘,未經人事,懂什麼呀?更何況我是他的奴,爲他擋災擋難,也是分內之事。”
葵傾還想多言,奧妮安卻是牽起她的手說道:“其實方纔我未言明,若是那魔藥之毒能順利引渡到你身上也便罷了,可若在這‘引渡’過程中,你的身子出了什麼差池,也是會把他活活害死的,你也不想。。。”
葵傾聽了這話,緊緊咬着下脣,竟把血都咬出來了。她深深地責怪起自己是這般的不中用,一點用場也派不上。
奧妮安走到特蕾西亞身側,“要不然我將這魔藥如何運用告訴你,我來。。。”
“可別。”特蕾西亞當即打斷了她的話,“魔藥這一塊我可沒你高明,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白白害了他的性命。”
“不過,你屆時可別拈酸吃醋,讓我先嚐了他的味道。”特蕾西亞挑着眉揶揄道。
奧妮安倒是沒理會特蕾西亞這玩笑話,只是瞧着其眉目間隱有憂色,心道她是在擔心艾爾文的狀況才會如此。
“那便開始吧。”奧妮安沉聲說道,而後纖手一揮,一個結界便將整個教堂內部籠罩起來。
開始救治艾爾文之前,奧妮安還是同浪雲交代了一番,命他死死護住教堂四周,不允許任何進來。浪雲自然明白茲事體大,絲毫不敢怠慢。
“公主姐姐我能留下來嗎?”葵傾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可是他實在放心不下艾爾文,於是可憐巴巴地望着奧妮安,不想被她趕到教堂外去。
“留下便留下罷,我正好缺個打下手的。”奧妮安知道葵傾對於艾爾文的心意,這種時候自然也不會狠心到趕她出去。
“沒事,姐姐可不介意你在一旁觀看來着。”特蕾西亞這話一出,當即把剩餘兩位姑娘鬧了個火燒面頰,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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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講經臺上,已經鋪上了兩層羊毛毯子,這其實是姑娘們的披風來着,這時候被拿來當牀褥用了。
昏睡中的艾爾文面色鐵青,愁眉緊鎖,顯然被那魔藥侵襲身體的滋味不好受。
特蕾西亞則是躺在他的身側。姑娘仔細地端詳着眼前這男子,望着他那猶勝女子的蜷曲睫毛,不禁心頭一動。
奧妮安正搗鼓着一大瓶翠綠色澤的魔藥,將它們分別倒進一個小魔藥瓶與一個一臂長的玻璃皿之中。
而後她望着特蕾西亞冷冷道:“別擱那看個沒完了,來,把他的嘴撬開。”
同時她又對葵傾吩咐道:“你把他衣衫全數脫了,把這些魔藥擦拭在他身上。”說完便把那一玻璃皿的魔藥推到葵傾的面前。
“你得找個面巾,把自己口鼻捂起來,這味道聞一會你便吃不消了。”奧妮安望着葵傾提醒道。
特蕾西亞眼見葵傾蒙上面巾,心下好奇,望向奧妮安問道:“這魔藥爲何聞着讓我心神恍惚?這難道不是萬桃花(用於加快血液流通)嗎?”
“是萬桃花,不過我在裏面多加了一劑魔藥。”奧妮安一邊說着,一邊給昏死的艾爾文灌藥。
“嗯?”
“纏情樹果。”奧妮安回道。
特蕾西亞當即面紅耳熱,不再言語了。她這才想起來,方纔奧妮安讓她去取的魔藥中有這一味。
而在那解艾爾文衣物的葵傾,正一臉嬌羞,於是問了一聲那是何物,想以此緩解自己的“笨手笨腳”。
“春藥,極爲烈性的春藥。”特蕾西亞小聲說着。
於是乎,三人避開彼此的視線,忙起了自己手頭的活。當然了,如特蕾西亞這種沒活幹的,則是自覺地幫起葵傾來。
很快艾爾文就一絲不掛地展露在幾位姑娘眼前。
“只怕你一會要有苦頭吃了。”奧妮安在不經意地瞟了一眼之後,淡淡說道。這話自然是說與特蕾西亞聽的。
特蕾西亞哪還敢言語,心間那幾萬只小鹿似乎
遭了火山地震,四下亂竄。
葵傾則是羞着臉,把頭深深埋進自己胸口,恨不能再低一些,把下巴都鑿進去才好。
而赤身裸體的某人,此刻居然驚醒了,雙瞳像是鬼魅一般地瞪大着,望着這夜色下的教堂穹頂,瞧着殊爲恐怖。
他的皮膚之上,青黑之色與胭赤之色交融着,瞧着像是兩股撞在一起的能量,它們接連不斷地毆打着,撕咬着。那股青黑色澤是那箭頭上的魔毒,而那股胭赤之色則是被奧妮安的魔藥勾出來的獸慾。
只見艾爾文一個鯉魚打挺,便站直身來,很難想象他現在是個身受重傷之人。而後他仰天狂嘯着,簡直像是一隻月圓之夜即將變身的狼人,而那瞳孔之中,泛着無盡的墨色。顯然,此時的艾爾文已經神志不清了。
“快,退到一旁去。”奧妮安見艾爾文這是要發獸性了,趕緊把葵傾推開。而後她便匿藏到講經臺的側方,避到艾爾文的視線之外。
葵傾躲到那羅馬柱後頭,望着那已如怪物一般的大哥,滿是心疼。
艾爾文那詭異的墨色雙瞳忽地一掃,四下無人,低頭一看卻見着腳邊臥着一尊金髮碧眼的佳人,見她碧眸之間盡是溫存之色,惶恐倒不見幾分,於是像惡狼一般撲了上去。
不消一會,特蕾西亞已被某個禽獸撕咬得不着寸縷了。
春意夜闌珊,紅燭翻遍芳庭滿,幽一曲咽淚成歡。
更有薄情郎,貪得雲雨瘋魔傍,耍一程縱馬顛槍。
趁着艾爾文“忙活”的時候,奧妮安悄聲繞道他的身後,拇指撥開一瓶藏青色的魔藥,朝着眼前男子的背上灑了上去。
但見那魔藥沾着艾爾文的背,好似灼燒一般地燒起了白氣,他疼得嚎叫起來,身上的動作也越發大了,那被折磨得便是他身下的特蕾西亞了。奧妮安也不分神,對着艾爾文的後心,手上馭起魔力,其皮膚上那一股股的青黑之色便朝着她掌心處遊來。她見手掌所印之處那青黑之色越積越多,便知時機成熟,於是御起兩指在其上畫起符文。她指尖所到之處,宛如金色游龍,而那引吭的金蛟似乎和那青黑色的魔毒戰成了一塊。奧妮安額頭汗水涔涔,可見魔力灌輸之洶涌。
已經不知過了多久,那金色游龍才與那青黑色的魔毒融到一塊。奧妮安見狀,緩了下心神,就這麼一個恍惚,她幾近站立不穩。
而被某人欺在身下的金髮碧眼的可人兒,此時已經面色慘白,氣若游絲。
可她眼前這男子,絲毫不見得有憐香惜玉的神色。
特蕾西亞只得哀嘆自己命苦。
奧妮安見狀怕特蕾西亞身子遭受不住,於是向她拋去一小瓶由芙香白芷與纏情樹果調在一塊的魔藥。要知道此時若是特蕾西亞出一丁點問題,兩人都得在這“引渡”的過程中喪命。奧妮安見到這小妞子已經這般慘狀了,想着自己還要給她用這等魔藥,心下也是殊爲不忍,可是她清楚,要救下艾爾文的性命,就必須得狠下這個心來。
特蕾西亞見到那滾到耳邊的藕色魔藥瓶子,想也未想,拿起來直接灌入喉間。
藥效很快,一會就見她瞳孔張大,好似一下來了精神,嘴角浮起淫靡的笑意。那些本是夾雜着痛楚的呢喃,此時竟成了悠遠綿長的仙啼。
嫩藤盤根起,玉髀纏腰際。
如野獸般的艾爾文,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在那倏上倏下的粗吼聲中,遍佈全身的胭赤之色開始逐漸退散。
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終要挺槊一擊,碎了江心那盈盈月兒。
艾爾文大口地喘着粗氣,彷彿是一隻犁地犁得喘不上氣的老黃牛,想要一頭扎進那肥沃的土地裏去。
可沃土卻被他噴薄而出的那些魔毒給荼毒着。
奧妮安見他“完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極其幽怨地瞪了一眼前這男子的背影,一顆懸着的心終是放了下來。而後她朝着躲在角落觀春圖的葵傾招了招手,讓她過來幫忙把體力不支的艾爾文擡到一旁去。
這天殺的人是救活了,可奧妮安的工作還未完成,她還得想着法子把特蕾西亞體內的魔藥之毒給鎮住才行。這金髮碧眼的小美人兒爲艾爾文犧牲如此之大,奧妮安見了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