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相遇

    哥譚市，雖然現在已是黑夜，但街道上卻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不！

    相比於白天的灰霧濛濛，陰雲壓城，夜晚的哥譚在燈火的照耀之下，反而更加明亮。

    沒錯，讓整個哥譚陷入明亮的，不僅僅只有燈，還有火

    自從德普集團公開向全世界宣戰之後，作爲德普集團根基的哥譚，便立刻陷入了戰火與瘋狂之中。

    吞併了韋恩集團之後，德普集團作爲哥譚市唯一的龍頭，再加上多年的運營以及惠民政策，自然贏得了所有哥譚民衆的愛戴。

    即使德普決定與全世界爲敵，哥譚市的民衆們也依舊一呼百應，完全沒人站出來反對。

    當然，即使有某個不開眼的小家夥想站出來反對，那麼他的結局只有兩種。

    要麼被哥譚市瘋狂的民衆們直接踩死，要麼在奄奄一息之時，被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保護在黑色的蝠翼之下救走。

    現在的哥譚民衆，在德普的鼓動之下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

    他們期待着德普集團徹底統治地球，期待着哥譚市成爲地球的中心。

    當然，也期待着如同德普所說的那樣，整個世界都變得沒有任何犯罪行爲，所有人都能夠吃飽穿暖不再爲錢財發愁的樣子。

    德普站在四次擴建的德普大廈頂樓，在他的身邊賽琳娜和湄拉分別立於其兩側。

    不過，現在的賽琳娜和湄拉彷彿只是德普的兩個忠誠手下，而非夫妻或情人。

    他們之間的眼神之中，並無任何愛意，只有如同機械般的平靜。

    並且，現在的德普也並未佩戴簡介之鏡，似乎他從未擁有過這件物品。

    看着身下瘋狂的哥譚市和哥譚人，德普嘴角露出了一抹略帶瘋狂的笑意。

    “讓這個世界感受痛苦吧.”

    德普心中想着，緩緩隱入了黑暗之中。

    和他一同消失的，還有賽琳娜和湄拉。

    不過，她們兩個在消失之前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相比於之前的評價，這番疑惑的樣子，讓她們看起來和之前機械般的模樣完全不同，彷彿突然活了過來。

    哥譚市的狂歡還在繼續，德普的狂熱支持者們，舉着旗幟，在哥譚市的大街小巷中不停的遊行着。

    這種氛圍，在奈何島尤其狂熱。

    奈何島的某處街道，許多穿着工服的人，在帶頭人的領導下，高舉雙手，歌唱着他們對這場戰爭的擁戴。

    而領頭者，看起來似乎也和其他人一樣，是剛剛從工廠下班的工人。

    他舉着一杆兩米長的旗幟，旗幟上印着德普的頭像和德普集團的標誌，代表着他們所擁戴的陣營。

    突然，一隻黑色的蝙蝠鏢從遠處旋轉着，向領頭人高舉的旗幟飛了過來。

    咔嚓！

    蝙蝠鏢輕而易舉的從旗杆上劃過，最終釘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上。

    而旗杆也隨之斷裂，向下砸了過去。

    就在衆人驚呼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仿若遮天蔽日般從他們頭頂掠過，隨後，他拿着斷裂的旗杆，攀到了牆上。

    “蝙蝠俠！是蝙蝠俠！”

    “快，快把那家夥打下來，德普先生說過，蝙蝠俠是我們的敵人，是哥譚的敵人！”

    “對！蝙蝠俠想阻止我們共同的事業，想阻止哥譚成爲這個世界的中心！”

    說着，衆人紛紛從口袋中掏出各種物品扔向蝙蝠俠。

    有吃剩了的蘋果核，也有不知道從哪裏逃出來的臭襪子，還有一些喝完的玻璃酒瓶。

    在那些東西砸到自己之前，蝙蝠俠靈活的再次轉換位置。

    只聽鉤鎖槍的收放聲音過後，蝙蝠俠出現在了另一側牆壁的陽臺上。

    隨後，蝙蝠俠拿着旗幟的雙手輕輕一搓，一抹火焰瞬間點燃了布制的氣質，將其燒成了灰燼，只餘下了一根冒着黑煙的旗杆。

    “看看你們自己現在的樣子吧！”蝙蝠俠用他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和那些罪犯，有何區別？只不過你們犯罪的戰場，變成了世界上的其他城市，其他國家！”

    “並且，你們真應該好好看看，那個坐在德普集團王座之上的男人，到底是誰？他絕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德普！你們這羣瞎子！”

    可是蝙蝠俠的聲音，卻被淹沒在了人羣的怒吼聲中，完全沒有人迴應。

    “你們真的瘋了！”蝙蝠俠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一揮斗篷，縱身離開了這裏。

    今晚，蝙蝠俠很忙。

    或者說自從德普露出獠牙，開始自己統治世界的計劃的之後，蝙蝠俠便沒有一天不忙的。

    和蝙蝠俠一起，那些不願臣服於德普而又源自哥譚的超級英雄們，紛紛出動，組織那些瘋狂者的遊行和狂歡。

    而這其中，就包括已經從少年羅賓成長爲哥譚第一炮王的大少，被稱爲夜翼的迪克格雷森。

    現在的迪克格雷森，早已脫離的蝙蝠俠助手的名字，徹徹底底用自己的實力闖出了一番名堂，甚至創立了與正義聯盟對應的組織，少年泰坦。

    身爲少年泰坦的首領，嚮往着自由和和平的迪克格雷森，自然不會贊同德普佔領全世界的計劃。

    所以，由他帶領的少年泰坦，和布魯斯帶領的正義聯盟一樣，成爲了抵抗德普的中堅力量。

    那些一直德普的統治計劃，帶頭進行遊行者手持的氣質被超級英雄們一杆杆折斷銷燬，不僅沒有讓他們發熱的腦袋冷靜下來，反而讓他們更加堅定了擁護德普的意願。

    他們確信，德普是幫助他們走出被壓迫生活的唯一真神！

    因爲在進入德普的企業之前，他們從未被這樣公平的對待過。

    他們在工廠裏被壓迫，被侮辱，被人當成隨時可以扔進垃圾堆的工具使用。

    可現在，雖然他們依舊是工人，是企業中最基礎的一員，但他們的處境卻和之前判若兩人。

    現在，他們的工資和休息都得到了保障。

    他們會被當做最讓人尊敬的勞動人民來看待。

    即使是他們的領導，也無法隨自己心意的處罰他們。

    他們覺得幾十年來，他們終於成爲了自己人生的主人。

    而這一切，都是德普先生的功勞！

    所以，當德普先生說自己想要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去支持這樣一個人呢？

    德普先生給予了我們自尊和人生，那麼我們也願意把整個世界先給德普先生！

    甚至，他們並不覺得這是對世界上其他國家，其他種族的侵略與剝奪。

    在他們看來，這是對那些現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民衆們的徹底解放。

    讓他們和自己一樣，成爲自己人生的主人。

    雖然過程有些粗暴和強權，但這都是可以犧牲的代價，不是麼？

    蝙蝠洞裏，衆多英雄們齊聚一堂，他們有的表情憤怒，有的充滿悲傷，有的則滿是麻木。

    迪克格雷森坐在椅子上，緩緩的喘着粗氣。

    在他耳邊，汗水還未乾透。

    對於他這樣的普通人類來說，連續一晚上的行動，實在是對體力的極大消耗。

    畢竟，他可不是那些能夠飛天入地的超級人類，也不是布魯斯那樣，早已超脫的傢伙。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迪克站起身，對衆人說道：“我們這樣根本阻止不了德普老爹的任何計劃，我們甚至連哥譚民衆都無法阻止。”

    在迪克身邊，綠箭摟着黑金絲雀，點頭說道：“沒錯，即使我們今天阻止了他們的遊行，可當明天的夜晚降臨，他們會再次拿着新製作，油漆剛剛乾透的旗幟，繼續遊行。我們沒法改變他們的思維，改變他們的心。”

    韋倫站起身，說道：“我也贊同你的想法，小迪克，不過有一點我要重申一遍，那家夥根本就不是老闆！”

    現在的韋倫比起十五年前身材更加高大，並且還多出一條接近兩米長的巨型尾巴。

    他繼續說道：“雖然他身上的氣味兒和老闆一模一樣，但是我能聞得出來，他的靈魂和老闆截然不同。如果說老闆的靈魂散發而出的是一抹嫩竹的芬芳，那麼這傢伙的靈魂就如同一泡狗屎，臭不可聞！”

    “可賽琳娜和湄拉，爲什麼沒能發現，他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黑金絲雀問道。

    迪克聞言，無奈的攤了攤手說：“不，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一間房裏睡過覺了，大概在我還沒成人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這種狀態，我甚至無法分辨他們是不是夫妻。仔細算算，大概從十五年之前，我就沒見過他們有過任何親暱的舉動！”

    聽到這裏，布魯斯終於忍不住站起了身，他表情疑惑，心中卻在不停的思考着。

    “難道.賽琳娜和湄拉早已發現了德普的問題，甚至.是在十五年前就已經發現了？”

    布魯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頓時引得陣陣驚呼。

    “如果他們真的發現了德普的問題，那爲什麼從未向我們說過，而且還如此堅定的幫助他統治世界。”

    神奇女俠問道。

    布魯斯聞言，沉聲說道：“也許她們是爲了保護。”

    “保護誰？”

    神奇女俠握手真言套索，英氣勃發。

    布魯斯看了一眼這個擁有真神血脈的女人，隨後說道：“保護所有人，她們兩人保守這個祕密，即使爲了保護我們不被那個德普殺死，也是爲了保護那個德普。也許.他們也無法確定，如果殺掉這個傢伙，會不會真的德普也會死掉。”

    扎坦娜聞言，打了個響指說道：“你的意思是，德普的本體意識很有可能被禁錮在了身體的某處，而那個假冒德普的傢伙，佔據了德普的肉體？”

    “沒錯，這聽起來就像是.奪舍。”

    布魯斯低沉的聲音，讓所有人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但與此同時，思維跳脫的迪克說道：“那是不是說明，只要我們把德普老爹的意識從那副身體裏叫出來，這場戰爭就會不戰而勝了？”

    “如果我們都分析完全沒錯，那還真有可能是這樣。”

    布魯斯這樣說着，心中卻並不是很樂觀。

    德普的實力他比誰都清楚，如果連德普那樣強大的存在，都會被這人壓制和奪舍。

    並且十五年來都沒能掙脫，那麼這傢伙到底該有多強？

    甩掉腦海中這些消極的情緒，布魯斯對衆人說道：“今天的行動很圓滿，大家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說着，布魯斯率先解下了自己的斗篷，隨後向蝙蝠洞深處走了過去。

    衆人聞言，也紛紛離開蝙蝠洞，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蝙蝠洞深處，布魯斯摘掉了緊縛的面具，脫掉了沉重的戰衣，一屁股躺到了阿爾弗雷德早已備好的牀鋪之上。

    布魯斯此刻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喘着粗氣。

    阿爾弗雷德緩緩走來，他手中的托盤上放着一杯清水和一顆白色藥丸。

    相比於十五年前，阿爾弗雷德的變化並不算太大。

    只是他手上的皮膚更加蒼老和鬆弛了，看起來如同一層層擁有褐色斑點的雞皮。

    “您該吃藥了，布魯斯老爺。”

    十五年的時間，讓原本阿爾弗雷德口中的布魯斯少爺，也已經變成了現在的布魯斯老爺。

    布魯斯聞言坐起身，將白色藥丸放進嘴巴裏，隨後拿起水杯一飲而盡。

    隨着藥丸進入胃部被分解和消化，藥力散開之後，布魯斯原本蒼白的臉上終於重新浮現了一抹紅暈。

    “您不能再這樣超負荷的運轉了。”阿爾弗雷德語重心長的勸誡道：“這些年您實在太累了，積年累月的熬夜和戰鬥，早已讓你的身體接近崩潰的邊緣，您不能再這樣熬下去了，您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息，至少半年以上。”

    布魯斯聞言卻搖了搖頭，說道：“不，阿爾弗雷德，我不能。哥譚人民需要我，這個世界也需要我，還有那些並肩作戰的同伴們同樣需要我，我無法自私的扔下他們。”

    布魯斯指了指原本盛放藥丸的小杯子，說道：“至少還有這玩意，不是麼？雖然我們無法複製出德普的白色藥水，但也弄出了這種足以續命的劣質藥丸，這挺好的。”

    “可是.布魯斯老爺，我沒法看着您這樣，卻無動於衷。”

    阿爾弗雷德話音剛落，一個穿着紅色制服，渾身金黃色電光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家夥，要對我們發起總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