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新貓頭鷹法庭

    看到來克斯一副分析和計算的樣子，德普有些想笑。

    不得不說，這位智商超羣的來克斯，還真是夠謹慎的。

    不過也怪不得來克斯，畢竟經過了阿卡姆瘋人院那次，他可不敢保證德普會搞出什麼幺蛾子。

    所以提前觀察和分析周圍的環境和人，絕對是個好習慣。

    很快，戈登和哈維結伴而來。

    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立刻與德普攀談起來。

    戈登指了指來克斯，問道：“這位是...？”

    來克斯見狀，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了起來：“來克斯盧瑟。”

    “你好來克斯，我是詹姆斯戈登。”戈登也伸出手，禮貌的和來克斯握了握，說道：“盧瑟...難道是那個有名的盧瑟集團？”

    來克斯點點頭道：“是的，來昂內爾盧瑟是我的父親。”

    哈維一直對這些權貴階級沒什麼好感，在他眼中，這些權貴階級和資本家，都是一羣吸血鬼。

    這些傢伙，一直都是哈維的重點關注對象。

    所以哈維沒好氣的說道：“盧瑟集團是想把業務擴充到哥譚？那我勸你最好遵紀守法一些，否則很有可能在檢察院看到我，到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來克斯斜眼看了看哈維，說道：“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檢察官大人。我這次來是以來克斯盧瑟的名義，而非盧瑟集團。”

    《劍來》

    看着眼前充滿火藥味的兩個人，德普輕咳了一聲，道：“咳，我這次叫你們來，可不是爲了讓你們鬥嘴的。哈維，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哈維聞言，哼了一聲，隨後坐到了座位上。

    德普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知道哈維有着一些無法治癒的心理障礙。

    對於哈維來說，世界非黑即白，正義大於一切。

    但在他心中，亦存在着被隱藏起來的黑暗一面。

    這也是他曾經差一點就成爲雙面人的原因。

    黑與白，正義與邪惡，檢察官還是雙面人，全在哈維一念之間。

    隨後，奧斯瓦爾德推門而入。

    見到奧斯瓦爾德，來克斯主動打起了招呼：“晚上好，市長先生。”

    奧斯瓦爾德聞言，點頭微微示意。

    隨後他看了一圈，然後帶着笑臉走到了德普身後。

    沒辦法，來晚了德普身邊實在沒位置了。

    來克斯看得一陣牙疼，心說媽賣批，你丫可是哥譚市長啊！

    怎麼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德普的狗腿子呢？

    這特麼科學麼？

    來克斯不禁想起自己和父親，雖說自己家企業已經坐到了全國頂尖。

    但是每次和那些身居高位的傢伙談業務，依舊是要笑臉相迎，生怕談崩了。

    現在，看看人家德普！

    市長像人家狗腿子似的，怪不得人家發展的這麼快呢！

    德普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十點二十三分。

    “看來，布魯斯那個卡點之王，不會提前一秒鐘到場。”

    不過在場衆人和德普一樣，都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約定好的時間是十點三十分，現在還沒到時間。

    當然，如果十點三十分還有人沒到齊，來克斯或許會對那些傢伙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德普毫不擔心布魯斯會遲到，這傢伙雖然會對女孩子爽約，卻從未拒絕過自己邀請。

    牆壁上古舊時鐘上的指針緩緩轉動，當十點三十分的瞬間，布魯斯推門而入。

    他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很高興我沒有遲到，先生們。”

    說完，布魯斯坐在了桌子最後的尖角前。

    “看來這次我們有新朋友了。”布魯斯看着來克斯說道：“你好，我是韋恩集團的布魯斯韋恩。”

    來克斯點頭示意道：“來克斯盧瑟，但我這次只代表我自己，和盧瑟集團無關。”

    “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久有耳聞。”

    布魯斯看向德普，心說你怎麼還把盧瑟集團的人弄過來了？

    接着，布魯斯看到了桌子上擺放整齊的紅色面具。

    他眉頭微皺，問道：“今天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有什麼事情？”

    德普聞言站起身，從自己左邊的韋倫開始介紹。

    “德普集團的負責人，商業奇才韋倫瓊斯。”

    “哥譚市最傳奇的市長，奧斯瓦爾德科伯特。”

    “韋恩集團的總裁，哥譚市第一富豪和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

    “哥譚市的警察局長，光明騎士詹姆斯戈登。”

    “哥譚市檢察院的檢察官，鐵面無私的哈維丹特。”

    “盧瑟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年輕有爲聰明絕頂的來克斯盧瑟。”

    “阿卡姆瘋人院的院長，喬瑟夫科爾。”

    “以及我...一個哥譚市毫不起眼的古董店老闆。”

    “如各位所見，這裏幾乎聚集了所有在哥譚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還有來克斯這樣的未來巨擘。”

    “所以我這次叫大家來，可不是簡簡單單聚個會，但我想做的事情也非常簡單。”

    “我準備......重新組織貓頭鷹法庭。”

    德普此言一出，立刻讓衆人心中一驚。

    “開什麼玩笑！”戈登率先站起身一拍桌子，說道：“等等，你不會是貓頭鷹法庭的漏網之魚假扮的德普吧！”

    韋倫、喬瑟夫和奧斯瓦爾德見狀，紛紛眯起了眼睛。

    對於敢和德普叫板的人，即使是正義聯盟的隊友，他們也不會收斂殺意。

    布魯斯按住暴躁的戈登，說道：“毫無疑問他就是德普，我想我們需要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到底要做些什麼。”

    戈登看向布魯斯，他心中念頭流轉，似乎終於想通了蝙蝠俠的真正身份。

    德普對布魯斯做出了感謝的表情，隨後拿起桌上的紅色貓頭鷹面具，說道：“相比於在這個城市中懲奸除惡，我覺得我們應該把眼光放得更加長遠了。”

    “懲奸除惡？”來克斯疑惑道。

    布魯斯則說道：“更加長遠指的是？”

    德普無視了來克斯的話，對布魯斯說道：“我們該着手於真正從源頭改變這個城市的構造和理念了。”

    “源頭？”布魯斯有些不解：“我想我最近做的已經很多了，比如改善整個城市的基礎設施，比如增加新的就業崗位以及貧困人員的救濟。”

    現在的布魯斯，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德普的目標到底有多麼的大膽，還依舊停留在他自己的侷限之中。

    德普頓了頓，說道：“是的，真正的源頭。而你現在所做的雖然讓哥譚變得好了很多，但這依舊流露於表面，而我...以及今後的大家，都改爲徹底改變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國家的格局而做出努力了。”

    德普的話，似乎觸動了來克斯的心絃。

    來克斯內心的理想和理念，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有一種直覺，德普想做的肯定和自己所想的八九不離十。

    但來克斯依舊沒有發聲，因爲他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那個戴着單框眼鏡，頭髮茂盛，正在誇誇其談的英俊男人。

    德普繼續說道：“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國家的結症如果不被改變，那麼無論你做出多大的努力，布魯斯，你都無法真正的改變這一切。”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德普否定和說教，但布魯斯還是有些生氣，他問道：“那麼你說，我該如何做？”

    德普站起身，手中依舊把玩着那張鮮紅的貓頭鷹面具，說道：“不是你該如何做，而是我們該如何做！歸根結底，這座城市和這個國家都不過是資本的機器罷了。無論你再怎樣改善哥譚的民生，哥譚都依舊是以韋恩集團爲首的財閥們的，而非哥譚人民的。”

    “當然，這其中也包含德普集團。”

    布魯斯反駁道：“你這是一派胡言，這座城市不屬於任何個人或企業，他屬於全體哥譚人！”

    德普冷笑了一聲，慢慢走到布魯斯身後，低下身，把嘴巴靠近布魯斯的耳邊說道：

    “事實真的如此麼？你建設基礎設施，但這其中的每個環節，其實都是韋恩集團自己旗下的企業在負責。”

    “你樂善好施，爲人們提供工作崗位，但到最後人們賺到的錢依舊要花出去，而他們花的每一分錢，最終幾乎都要流入韋恩集團。”

    “現在，你告訴我，這座城市到底屬於誰？”

    德普的話如同一根根鋼針，深深的刺入了布魯斯的大腦。

    這雖然疼痛，但也讓布魯斯明白了一件事。

    無論他做了多少事，但本質上依舊是韋恩集團在不停的吸食着哥譚民衆的血汗。

    整個哥譚市的人們，其實都是韋恩集團的打工仔，都是爲韋恩集團賺錢的機器罷了。

    這讓布魯斯有些崩潰，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個罪人。

    可他又無可奈何，畢竟他雖然是韋恩集團的總裁，但很多時候公司的決策並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決定的。

    布魯斯擁有最終決策權，可以否定任何一項他覺得不可行的決策。

    但他在做這些決策的時候，卻不得不考慮所有股東的利益。

    德普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爲此擁有任何的負罪感，你已經做的比所有人都好了，所有人。”

    布魯斯擡起頭，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德普，等待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而現在，我們需要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需要的並不是一個龐大無比，但卻冷血無情的商業帝國。”

    “相反，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讓所有人吃飽穿暖，一切資源按需分配，不再有人爲生活所發愁的城市。”

    “在這裏，因過度壓榨員工所得的私有財產將不被承認，每個人都將平等相處，不再有階級之差，不再有貧富之別。”

    布魯斯聞言，眉頭微皺，緩緩說道：“按需分配...可每個人的需求是不同的，就好比我們不能給一個高大的人和矮小的人不同數量的食物，這顯然不公平。”

    “況且...你後面所說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實現，沒人會願意放棄自己現在的財產！即使我原因，韋恩集團的其他股東，也絕對會聯合起來反對的。”

    德普繼續向前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說道：“按需分配，只是給予每個人生活所需的最低標準，這是一種不得已而爲之的方式。”

    “但當我們的生產力成幾何倍數上漲，糧食等資源供給充足，那麼按需分配便不在被需要了。”

    “屆時，便是各盡所能，各取所需！”

    “當然，這需要我們擁有遠超現在的生產力。”

    布魯斯聞言，沉默不語，似乎在思索着德普的話。

    另一角的來克斯，卻早已臉色紅潤，甚至有些微微喘息了起來。

    “德普這傢伙，竟然真的是個紅色戰士！”

    “我想...這次的會議結束之後，我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克拉克！自己的老師與自己擁有相同的理想，克拉克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在來克斯頭腦風暴的時候，布魯斯擡起頭說道：“雖然你的想法非常誘人，但這似乎有些過於不切實際了！想將這個國家最根本的規則顛覆，這根本不可能！那些既得利益者，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說完，布魯斯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德普從懷中取出裝有茶水的保溫杯，噸了半瓶繼續說道：“你得知道，在這桌上的都是誰！只要我們想，就一定可以改變這一切，沒人能阻擋我們。那些既得利益者如果一直冥頑不靈，我們就會親手把他們送往地獄，而非天堂。”

    布魯斯環顧着桌子上的衆人，他不得不承認德普所說的完全沒錯。

    至少在哥譚，當桌上這些人一齊想要做某件事的時候，那麼就沒有失敗的理由。

    至於講這些從哥譚擴充到全國...

    布魯斯看了一眼面色紅潤的來克斯，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他最終問道：“可當私有財產被取消，人類是否會進入無欲無求的狀態？而這種狀態下的人類.....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這次，來克斯率先出聲，爲布魯斯解答了問題：

    “雖然我們的終極目標是共產和按需分配。”

    “雖然它讓生產資料，掌握在每一個人手中，而非財閥壟斷。”

    “雖然它消除了貧富之間的差距和階級之間的鬥爭。”

    “雖然它讓所有人都能夠得到生活所需的一切，但......”

    “信仰着這般理念的人們，可並非無欲無求，滅失人慾。”

    “到那時，我們仍然是貪婪的！貪婪的爭取科技進步，貪婪的想讓所有人的生活變得更加美好，貪婪的想縮短每一個人的所需工作時間，並且增加產出，讓我們的世界能夠儘快進入下一個科技世代。”

    來克斯的話，讓布魯斯陷入了震驚和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