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侵蝕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Lanser字數:2253更新時間:24/06/27 13:05:04
    第二天清晨,沙漠中難得的雨天,雨水順着牆面的縫隙灌進了地下室。陳凌風依舊坐在角落裏沉思,而張定川卻像是嗅到肉香的獵犬一般,瘋狂的趴在地下室的牆壁邊舔食着滴落下來的雨水。那迷戀而又忘卻一切的表情,詮釋着生命的悲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黑虎微笑着站在門口顯得有些恭敬。

    “小子,打的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了,這些是給你的。”黑虎點了下頭,身後兩名手下立即將一身乾淨的衣服拿給了陳凌風。

    “半小時後我再來接你去見暴君,你先好好收拾下吧。”黑虎扒拉了下墨鏡準備離開。

    “等等,既然我已經是暴君的女婿了,我有一個條件。”陳凌風看着手上的衣服,像是想起了什麼。

    “哦,說來聽聽。”黑虎背對着陳凌風,只是扭過頭看着他。

    “我要求你們放了老張的女兒。”

    “這個。。。”陳凌風按住張定川的手,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哼,這個簡單。”黑虎發出一陣冷哼,又揮手把手下招了過來“給老張也找一套乾淨的衣服。一會和我一起去見暴君,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你女兒了,我保證會放了她。”黑虎拉下墨鏡看着張定川,臉上浮現出謎一般的笑容。

    張定川聽罷黑虎的話,顯得有些興奮,他握着陳凌風的手不住顫抖。

    “不過,到時候你要不要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黑虎說完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半小時後,黑虎把陳凌風和張定川帶到了綠都酒店的頂層。令陳凌風感到詫異的是這裏的電力系統還能正常運轉,他們乘坐電梯很快到達了頂層。

    張定川告訴陳凌風,正因爲這裏供電正常,晚上還可以打開燈照明。因爲這裏深處沙漠腹地,那些末世的兇獸也不會來到這麼偏遠的地方。所以這裏變成了黑暗末世裏唯一的光明之舟,無數人類嚮往的地方,即使丟掉所有作爲人的尊嚴,畢竟生活沒有活着重要。

    酒店的頂層是多個套房連在一起的房間,好似巨型的迷宮一般。房間的各種裝潢極盡奢華。

    穿過一扇鑲着金邊的大門,歡快的音樂驟然響起,一個碩大的圓形大廳內,無數穿着晚禮服的人正拿着各式樂器演奏着不知名的舞曲。

    暴君端坐在大廳中央的舞臺上,閉着眼睛享受着動聽的樂曲,雙手不斷揮舞,隨着音樂聲打着拍子。

    旁邊寬大的柔絲沙發上,莫小璃一襲紅裙側坐着,端莊美麗,但卻雙眼無神,沒有一絲表情。細看下,她的雙手上竟帶着鐵製的手銬。

    一曲結束,暴君緩緩睜開了眼睛,朝旁邊管家模樣的人點了點頭,很快管家從舞臺後面的側門裏推出一張鑲着銀邊的桌子。

    桌子上放滿了變質的牛排,正發出陣陣惡臭,然而舞臺下演奏樂曲的人卻像是看見了久違的美食一般,雙眼放光。

    暴君捂着鼻子,抓起牛排扔向了舞臺下的人羣。舞臺下的人立即向俄急了的狗一般,瘋狂的撲向牛排,搶作一團。

    很快,牛排便被分食乾淨。暴君拍了拍手,示意手下把演奏的人帶走。又讓黑虎把陳凌風和張定川帶了過來。

    陳凌風望着臺上的莫小璃,然後又看向一旁的暴君,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

    “認識?”暴君拿着手帕擦着手上粘稠的液體,但感覺怎麼也擦不乾淨,索性直接在一旁的手下身上抹了起來。

    “嘿,你這小子膽子倒不小,直接看上新上位的皇后了。”黑虎攥緊拳頭正欲上前。

    暴君舉起手示意黑虎暫時別動,轉頭朝管家打了個響指,管家點點頭,又在到了舞臺後面。

    “見我女兒之前先讓你們看樣東西,這也是試試你的能耐。”暴君看着陳凌風接着說“至於我的新皇后,如果你有興趣,等我玩膩了就給你吧。不過這小妞很彪悍哦,只要一刺激她就會瘋狂的反抗,不然也不會把她鎖起來了。”

    陳凌風緊握着雙拳,剋制着即將爆發的怒火。

    “我聽黑虎說我女婿提了個要求,希望放了你的女兒,我現在就把她還給你。”暴君望着張定川擡了擡眉毛。

    此時管家從舞臺後面推着一個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上坐着一個少女。少女耷拉着腦袋,雙手雙腳被粗大的鐵鏈捆在了輪椅上。

    “小蘭!”張定川大叫一聲朝輪椅上的少女撲了過去。

    一旁的黑虎和暴君均是冷笑着望着跪在輪椅前的張定川。

    “老張,趕緊離開輪椅!”陳凌風察覺到了些許異樣,急忙大聲喊道。

    但一切都爲時已晚,原本耷拉着腦袋的少女忽然擡起了頭,張定川悲喜的目光瞬間定格,他看到了自己女兒的雙眼和面部。那是一張已經開始獸化的人臉,血紅的眼睛裏兇光乍現。

    張定川下意識的想後退,然而少女的雙手掙脫了鐵鏈,兩隻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深深的陷進了他的肉裏。

    張定川疼的大叫,然而下一秒他便沒了聲響。少女張開嘴,鋒利的尖牙印上了他的脖頸,鮮血瞬間噴涌而出,他的喉頭動了兩下,張了張嘴艱難的喊出女兒的名字便倒了下去。

    暴君張開雙手示意兩邊的人全部散開,臉上露出愉悅興奮的表情。

    少女丟掉張定川的屍體,雙腳也從輪椅上掙脫了。它看着站在不遠處的陳凌風,徑直朝他撲了過來。

    陳凌風沒有躲避,只是伸出手擋在胸前,少女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放進了嘴裏。鮮血順着他的手臂流了下來,然而他並沒有感到疼痛,而是感到無盡的悲哀。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睜着雙眼的張定川的屍體,慢慢的將少女攬進了懷裏。

    少女背靠在陳凌風的胸前,嘴裏不停吮吸着他的血液。

    陳凌風慢慢的將另一只手跨過少女的頸部,勒住了它的脖子。此時他的雙眼竟不自覺的留下了眼淚。隨着陳凌風不斷發力,少女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但它的嘴仍然沒有離開陳凌風的手臂,仍然在瘋狂的吸食着他的血液。

    許久,少女終於停止了動作,陳凌風放開手,輕輕的將它放到了地上。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積壓已久的各種情緒彙集到一起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

    忽然,陳凌風開始猛烈的咳嗽,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胸腔像是要爆裂一般,心臟急速的跳動着,早已超過了人類心跳搏動的極限。他手臂上的傷口開始急速癒合,某種莫名的力量正在他體內聚集。一種超出他控制的力量,就像狂化的野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