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禮物

    “稟報可汗，前方臨洮守軍據點寨門打開，裏面燈火通明，高臺上能看見有弓箭手值崗！”

    一名突厥斥候比大軍早到一個時辰，他在軍寨外觀察多時，現將情況悉數報給可汗那思摩知曉。

    這支突厥沙陀部的可汗，原先是東突厥汗國的一員猛將，因汗國被大唐剿滅，這才率領部衆過起了四處遊蕩的日子。

    他們眼見冬去春來，那邊必定有更加豐沃的水土，殷實的糧草物資值得他們劫掠，於是便決定大膽南下，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可是這個計劃從李恪出現開始，就變得格外不順利，先是大軍行蹤意外暴露，隨後先鋒部隊竟然被唐軍殲滅在了魔鬼城。

    消息傳到那思摩耳中，他登時勃然暴怒。

    “區區一夥毫無鬥志的唐軍，是怎麼把沙木汗和巴庫他們殺光的，難道唐軍有神明相助嗎？”

    那思摩不信這個邪，這次親自率大軍前來攻打臨洮守軍據點，但是斥候卻發現前方那個軍寨氣氛古怪，似乎哪哪都覺得很是詭異。

    斥候稟報道：“可汗，唐軍恐怕是故作疑兵，其實在四面設下埋伏，等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他們就會將我們團團包圍。”

    “哼，你們一個個都被中原人嚇破膽了嗎？臨洮的這支唐軍並非一線精銳，他們以往見了咱們就要夾緊尾巴繞道走，有什麼可擔心的？”

    “何況根據情報，這裏的軍馬不足八千，而且多是些連刀都拿不動的老弱病殘，若有人膽敢未戰先怯，瞻前顧後，我一定先殺他祭旗！”

    那思摩心高氣傲，作戰時也一向以勇猛著稱，這次他吃了這麼大的虧，足足折損了三千多人馬，叫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惡氣？

    “可汗，讓我帶人衝進去，將那些該死的中原人殺個片甲不留！”

    軍中一名悍勇的部將主動請纓出戰，那思摩點頭道：“好，殺敗唐軍，爲兄弟們報仇雪恨，到時候你是頭功！”

    那思摩很想看一看，原本羸弱不堪的唐朝守軍到底有什麼能耐，他帳下的沙木汗和巴庫都是值得跟隨他多年的得力手下，莫名其妙這次竟然雙雙殞命。

    此仇不報，他難泄心頭之恨！

    很快，那名部將帶着人馬直接衝進了唐軍營寨，裏面燈火通明，但安靜得非同尋常。

    他們正想要大殺四方，可騎着馬在營寨中橫衝直撞了一陣後，卻什麼也沒找到，他們既沒有遭遇任何抵抗，也尋不着唐軍的蹤影。

    “報！”

    “可汗，唐軍寨中空無一人！”

    那思摩怒目圓睜，策馬衝了進去，果然就如同部下所說的那樣，這裏早就人去樓空，別說是唐軍的一兵一卒了，就連半根草料都沒給他們剩下。

    “可汗，高臺上的弓箭手是假人僞裝的。”

    “這些該死的中原人早就逃跑了。”

    那思摩怒不可遏，爲了發泄他心頭的怒火，當即下令道：“把這裏給我燒了。”

    有人在其中一間屋子裏似乎發現了什麼，急忙向那思摩稟報道：“可汗，裏面有個奇怪的東西，似乎是敵軍將領留給你的。”

    聞言，那思摩下馬走進屋子，這裏原先是王文度的住所，而現在卻什麼都不是了，但李恪還是在這裏特意爲那思摩留下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當那思摩環顧屋內時，注意到了一塊立在桌子上的木牌，上面極其扎眼地寫着幾個血字，“突厥狗賊，有來無回！”

    “可汗，快看！”

    一名手下猛然間發現，這張桌子的下邊赫然有兩顆人頭，他們就是那思摩麾下的得力干將沙木汗和巴庫。

    那思摩面色鐵青，這分明就是唐軍在刻意羞辱他，氣急之下他直接抽出腰間佩刀，將這張桌子砍了個稀巴爛。

    不過這麼一來，卻反而把桌下那兩顆人頭給露了出來，巴庫睜着雙眼一直瞪着那思摩，就彷彿是唐軍在無情地嘲笑着突厥人的可悲下場。

    “來人，把那些逃兵都給我帶過來！”

    那思摩撿起掉在地上的木牌折成幾段，隨後搶過身邊手下舉着的火把，將這間屋子付之一炬。

    等他走出去的時候，來時路上收留的幾名逃兵被悉數帶到，他們非常僥倖地逃過了唐軍的圍剿，以爲回到軍中就能萬事大吉。

    可惜他們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李恪的魔爪，要不是李恪在這裏故意留下挑釁的木牌，那思摩也不至於怒火中燒，要殺他們解恨。

    “身爲英勇無畏的突厥勇士，你們是我族人的恥辱，現在我要將你們燒死在這裏，永遠陪伴着你們戰死的將軍。”

    那思摩大手一揮，這些逃兵全部被推入火海之中。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但並沒能持續太長時間，他們在絕望的火海中被迅速吞噬。

    “可汗，唐軍逃跑了，但他們此時唯一的退路，只能是成州縣城。我們現在追趕過去，趁他們立足未穩，一定可以把他們全部消滅殆盡！”

    “不用心急，下令全軍在此休整，明日一早兵發成州縣城。”

    那思摩畢竟是能征善戰的沙場統帥，雖然李恪的挑釁成功激怒了他，但他依然明白不可操之過急的道理，他隱隱嗅到了這次的對手看起來並非想象中那麼羸弱不堪。

    此時，成州縣城外。

    王文度率軍進入成州縣城，而李恪則在距離城西三十裏的位置下馬步行。

    在這一整片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分佈着很多錐形障礙物，它們分佈有序，數量驚人，幾乎完全覆蓋了城門正前方的廣闊區域。

    花木蘭和李元芳同時奇道：“這到底是做什麼的？”

    李恪告訴他們說：“這東西是我讓老狄提前佈置好的，作用其實就一個，那就是阻擋突厥騎兵的衝鋒，就跟拒馬的作用是類似的。”

    “只不過跟拒馬相比，它們更加堅固紮實，馬匹完全無法有效通行，這會大大削弱突厥騎兵的作戰能力。”

    “殿下！”

    話音剛落，從不遠處騎馬過來了幾人，其中最前邊的是狄仁傑，而他身後還跟着執意要過來的姜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