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脣亡齒寒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兮如風字數:2108更新時間:24/07/19 04:51:28
“她是莉莎,來自暹羅,因爲一些原因流落到我們大唐,我就把她帶在身邊,讓她學習咱們的語言跟文化。”
“今天既然正巧到文學館來,我想對她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李恪向李泰介紹了莉莎的基本情況。
李泰笑着說道:“皇兄,其實你不用過多解釋,這我還是懂的。”
“聽說皇兄身邊時常桃紅柳綠,充滿了各種風情,這都是人之常情嘛,並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何況你我是兄弟。”
李泰擺出一副我什麼都懂的猥瑣表情,讓李恪心裏相當不爽。
我呸!
什麼叫你什麼都懂,這是把我想成跟你一樣的人了?
李恪在心裏暗暗咒罵了一句。
坦白說,他當然很享受身邊時常圍着些絕色美人的滋味,尤其是別人還會向他投來羨慕又記恨的目光,那感覺簡直不要太過癮。
但講道理除了明媒正娶的房遺玉,他可沒對其他姑娘們下過水,至少暫時還沒有!
李恪並不是一個亂來的人,他有身爲一個正常男人的征服欲和好色心,但跟那些腦滿子色慾的男人相比,他貴在能尊重女性,並且保持剋制。
隨後他幾句話將這個有些惱火的話題給翻了過去,並讓莉莎在文學館四處轉轉,只是不要離開他太遠。
這時,一名鬍子花白的家奴端來酒壺和杯子,爲李恪和李泰各自倒上酒。
他枯槁的雙手穩健有力,淌入酒杯中的酒液絲毫沒有飛濺出來。
李恪問道:“老人家在這裏多少年了?”
老家奴答道:“從咱們王爺成年開始,老奴就一直在府中效力,多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活,承蒙王爺不嫌棄我又老又笨,否則只怕早就流落街頭,連一頓飽飯也吃不上嘍。”
“老黃不必這樣說,這麼多年我就只習慣你在身邊伺候着,以後若是換了其他人,我還不習慣呢。”
李泰對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僕人也是相當信任。
等老黃退下去之後,李泰見四下無人,故意壓低聲音對李恪說道:“皇兄如今還能坐在這裏與我飲酒,真是福大命大。”
“這話怎麼講?”
李恪明知道李泰說的就是那天晚上被人設局,身陷囹圄的事,但他就是偏要李泰自己把話挑明了。
李泰也不閃爍其詞,直截了當地說道:“皇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普寧房那座宅子可是高陽的,而她又跟太子走得很近,你在那裏要是出了事,你說該是誰下的套?”
“你我都是成年皇子當中被太子所忌憚的最大威脅,他想要除掉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你就甘心這麼忍下去?”
李恪晃動了幾下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地說:“並沒有證據證明那天晚上的死士跟太子有關,至於高陽不過是個有點任性的丫頭,她幹不出那種事來。”
“皇兄,你不願意跟我說實話。”
李泰故作神祕地繼續說道:“實不相瞞,不久前太子曾來找過我,揚言要同我聯手對付你,當時我是斷然拒絕他的。”
“脣亡齒寒的道理我怎麼能不懂呢?等你被太子害了,到時候緊接着就該輪到我了,他還能對我手下留情嗎?”
說到這裏,李泰十分動容地告訴李恪說:“如今敵強我弱,你我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就像三國時期的魏蜀吳,太子佔盡優勢自然是曹魏,而你我只能勉強自保,形勢猶如蜀吳。”
“再不聯手的話,太子就要把刀子架到我們脖子上了!”
說着李泰接連痛飲了兩杯,好似要將這些年來屢屢被太子打壓的怨氣,都當着李恪的面發泄出來。
他想激起李恪心中的恨意,跟自己同仇敵愾,不過誰曾想李恪的反應卻是平淡無奇。
“四弟,你說的這些不無道理,但人家是太子,我們頂多就是藩王,何況還是手上沒有兵權的藩王,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三哥打算去爭這個儲君之位的話,我願意鼎力相助,絕無二話!”
李泰今天像是要徹底豁出去了,竟然直接當着李恪的面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如果李恪能得到李泰的助力,那自然會對太子形成巨大的威脅,這是李泰所能拋出的最具誘惑力的橄欖枝。
只不過李恪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爭那個位子。
李泰說這種話也絕不是出自真心,大家都是憋着一肚子壞水的老狐狸,誰又能騙得了誰呢?
李恪絕不上當,只是說自己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何況李世民最鍾愛的皇子其實就是李泰,那麼能夠爭一爭儲君之位的也自然只有李泰。
兩人正說話間,那老家奴再次走了過來,他將不知不覺間被倒空的酒壺給撤了下去,稍後重新換上來一壺新酒。
“王爺,吳王殿下,這是由西域商人帶到長安來的葡萄酒,如今市面上鮮少得見,不如就試試這酒吧。”
李泰點了下頭,示意讓老黃爲他們斟酒,不過這一次李恪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老黃,你喝過這酒嗎?”
“哎呦,我這老東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入土了,哪有資格喝這樣稀有的美酒,那不是糟蹋東西嗎?”
李恪又問道:“一杯酒而已,你們家王爺又怎麼會吝惜到不捨得賞你呢?”
“就是,老黃你這人總是這樣,當着吳王的面存心編排我是不是?”
李泰笑着告訴老黃,再拿一隻酒杯過來,他要讓老黃也常常這種長途跋涉才送到長安來的西域美酒。
老黃聞言愣了一下,蒼老的面容變得更加緊湊且僵硬。
這些不易察覺的表情變化,都被李恪一一看在眼裏,他可以斷定老黃身上肯定有什麼問題。
“來,我們先喝着。”
李泰舉起酒杯,要跟李恪繼續對飲,但後者卻沒有去碰酒杯,而是目光銳利地盯着李泰看了好久。
“三哥,你一直盯着我幹什麼,我臉上難道有花不成?”
李恪沉聲說道:“看來你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就只是出在了老黃的身上,酒你先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