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殷妃的謊言

    幾天之後，李世民批閱卷宗直至夜深，十分睏倦的他不禁感慨起了自己年事已高，精神不濟。

    身邊的太監王蒙便說道：“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可一點都不顯老呢。”

    “你這張嘴啊，盡挑好聽的說，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嗎？”

    李世民搖了搖頭，招呼王蒙來給自己捶背。

    如今天下雖已平定多年，但整個國家還沒有從過去的戰亂中完全恢復過來，民生艱苦，百業待興，國庫裏能動用的錢糧更是捉襟見肘。

    每年水災、旱災接連不斷，時不時還有冥頑不靈的叛軍起事，加上突厥、高昌、吐蕃這些夷狄作亂，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李世民操心，如此下來身體的負荷可想而知。

    王蒙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對李世民道：“陛下，老奴知道殷妃娘娘那邊有一種奇特的茶，喝完之後能令人精神煥發，消除睏倦。”

    “不如讓殷妃娘娘來爲陛下沏上一壺，也許能有奇效。”

    李世民揉了揉鼻樑，緩了口氣說：“姑且一試吧。”

    沒過多久，殷妃手中端着一碗用琉璃茶盞泡好的咖啡，笑容殷勤地來到李世民面前。

    “陛下每日爲國事操勞，也得注意調養身子啊，今晚您能想到讓臣妾來服侍，妾不知道心裏有多開心！”

    正閉目養神的李世民，擡眼看了看愈發風韻多姿的殷妃，“你這倒像是在責備朕的不是。”

    “臣妾哪敢責備陛下，只是希望陛下能少爲國事勞心，閒暇時也可以上臣妾那兒去坐坐，您都不知道多久沒去過了。”

    李世民這才意識到近半年多來，由於長孫皇后身體不好，加上國事繁重，他除了常去長孫皇后那邊探望之下，的確是少了對其他妃嬪們的關心。

    但身爲帝王，這樣的事在所難免，他不可能顧及每個人的感受。

    也許是心中忽然生出愧意，李世民對殷妃說道：“現如今佑兒在軍中逐漸嶄露頭角，也不枉我對他的期望，等他從邊關回來朕可以讓他長留封地，到時候你也過去吧。”

    “陛下，您這是想讓我離開您？”

    “哪的話，朕是見你在宮中冷清寂寞，倒不如去跟佑兒一起生活更加自由自在。”

    殷妃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下半輩子要離開皇宮，更沒想到皇上竟然會想到讓她跟兒子李佑一起去封地生活。

    她喜歡宮中錦衣玉食的日子，也習慣了受人尊崇和豔羨的目光，如果就此離開這裏的話，那將意味着她是一個在宮鬥中敗下陣來的失意者。

    韋貴妃、楊妃，還有後宮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妃嬪，她們一定會在背後大肆取笑一番的。

    短短的片刻，殷妃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那些可怕的後果是楊妃絕對無法接受的，所以她必須留下來，就是死也要死在宮裏。

    “陛下，若是您覺得臣妾哪裏做得不好，請您儘管責罰就是，但千萬不要讓臣妾離開您的身邊，那是對我最可怕的懲罰！”

    “臣妾不願離開長安。”

    殷妃激動地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地懇求李世民不要讓她搬去封地。

    原本李世民也只是隨口一說，想要聽聽殷妃的意思，卻沒想到後者的反應竟然這麼強烈，於是他也就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瞧你，怎麼沒說上幾句就哭起來了，你不願意去那就留在這裏，朕又怎麼會強迫你呢？”

    李世民安慰道。

    殷妃聽到之後這才拭去淚水，將咖啡遞到李世民面前，“陛下，這東西名叫咖啡，喝完之後能提神醒腦，精神百倍，臣妾試過之後感覺真有奇效，所以才敢送來給陛下享用。”

    李世民看着這黑乎乎透着苦澀氣息的古怪茶水，有些狐疑地問：“真有如此神奇？”

    “陛下試過就知道了，臣妾絕不敢誆騙陛下。”

    近來總覺得自己精神變差的李世民，抱着姑且一試的心情喝了一口，感覺這東西好像有一股古怪的藥味。

    雖說第一口並不覺得好喝，但入口之後回味濃郁，竟不是那麼讓人抗拒。

    “陛下覺得如何？”

    殷妃在一旁爲李世民捶腿，兩眼則是觀察着後者此時的表情變化。

    李世民又接連喝了幾口，這才品評道：“朕喝不慣這東西，又苦又澀，也沒有茶水甘醇清香，不過它若是真能提振精神，倒是不錯。”

    之後李世民將琉璃杯盞中的咖啡喝了一半，殷妃一直在邊上陪着他批閱卷宗，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李世民今日的國事這才算處理完畢。

    “唔，這兩件事留待明日早朝，再跟臣工們商議良策，今日姑且就這樣吧。”

    放下手中的筆，李世民舒展了一下身子，見殷妃還安靜地侍立在旁，便招呼她說道：“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去吧。”

    殷妃問道：“陛下覺得先前喝下的咖啡可有效果？”

    李世民這才想起咖啡這回事，剛纔他專注地批改着卷宗，反而是忽略了自己的精神在咖啡的作用下得到好轉的事實。

    “往常朕忙到這會兒，必然哈欠連天，感到十分睏乏，怎麼今天卻感覺精神不錯，並沒有絲毫睡意呢？”

    “難道真是咖啡的作用？”

    殷妃聽後馬上向李世民邀功，她厚着臉皮說：“陛下，這咖啡能幫助您提振精神，那真是太好了，臣妾也算是能爲陛下略盡綿薄之力。”

    “這咖啡是從哪裏來的？”

    李世民好奇地問道。

    殷妃頓了頓，隨後目光略微躲閃着回答說：“咖啡是從外邦傳進中原的，原本這東西並不起眼，也根本沒有人喜歡品嚐它的味道。”

    “但臣妾無意中發現了它的神奇功效，於是閒暇無事時就仔細研究它的沖泡技法，最終才能沖泡出可以拿來給陛下品嚐的程度。”

    李世民點點頭，“這麼說來，宮中除了你無人知道這咖啡應該怎麼做？”

    殷妃爲了得到李世民的獎賞，硬着頭皮肯定地說：“其實咖啡在整個長安城都很少見，更別說知道制作方法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