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咖啡

    演武場的比試，對李恪而言是大獲成功的。

    他完美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爭取到了李世民對他發展鋼鐵產業的支持。

    這件事很快傳遍朝野，人們都在說吳王李恪煉製的鋼鐵堅韌無比，可吹毛斷發，無堅不摧。

    知道的人越多，說法的離譜程度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同樣的消息很快也傳入了後宮衆多妃嬪的耳朵裏。

    這天晚上，殷妃來找楊妃閒聊，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齊王李祐在軍中有所建樹，她才會這麼熱情地到處奔走相告。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兒子的威風。

    “姐姐，我可聽說了，吳王今天又在皇上那裏展示了自己的新玩意兒，我也搞不懂那到底是什麼，不過聽人說是相當厲害的東西。”

    “他們還說吳王一槍就刺穿了典將軍的祖傳寶甲呢，典將軍那也太倒黴了，自家的寶貝就這麼成了廢鐵。”

    殷妃饒有興致地侃侃而談，將自己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楊妃聽。

    性情閒淡，幾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楊妃，在提到關於自己兒子李恪的事情時，也不由地留神聽了聽。

    她雖然不懂李恪整天忙碌的那些事到底有多厲害，多麼重要，不過來自皇上的恩寵的確是越來越豐厚了，所謂母以子貴，楊妃在心裏暗自高興。

    殷妃接着說道：“姐姐，你知道嗎？陛下有那麼多皇子，真正能得到賞識和重用的也就那麼幾個。”

    “現在吳王和我家齊王都嶄露頭角了，我真是替他們兩個感到高興。這人啊天生就各有所長，比如我們家李佑就適合在軍中帶兵，而吳王總是能鼓搗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說到這裏時，殷妃有意無意地發出一聲怪笑。

    她的話乍聽之下好想也沒什麼毛病，但實則卻是刻意將李恪和自己兒子李佑拉進來一起比較，更暗示李佑帶兵有方，是個帥才，而李恪卻只會玩一些不入流的東西。

    楊妃微微點着頭，也沒有心思跟殷妃去爭這個長短。

    殷妃繼續說道：“日後有機會，就讓吳王多做一些戰場上用得着的東西，這樣我們家李佑也能帶着它們上戰場，等立下了戰功還能分給吳王一些呢。”

    “雖然他們兩兄弟之間關係不親，可眼下太子勢大，咱們再不連起手來那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嗎？放心，等我們家李佑在外邊壯大了聲勢，日後肯定會必有吳王的。”

    殷妃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還大言不慚地承諾自家兒子能夠保着李恪，卻搞不清楚眼下朝堂內外究竟誰的地位在水漲船高。

    這時，婢女端着一杯泛着熱氣的茶水來給楊妃，這股味道一下子就勾起了殷妃的興趣。

    因爲她在後宮之中從來沒有聞見過這樣的味道，濃郁且夾雜着淡淡的焦香，雖說不上有多好聞，但特別的讓人莫名有種想要多聞幾下的衝動。

    “殷妃娘娘，這是您的花茶。”

    婢女又送來一杯普通的花茶，擺在了殷妃的面前。

    此時殷妃不解地問：“姐姐，怎麼我們喝的茶水不一樣呢？”

    她湊過來瞧了瞧楊妃杯中的茶，黑乎乎的瞧不見一點其他東西，表面上還浮着些泡沫，天知道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喝？

    楊妃十分淡然地回答說：“這是一種外邦人喝的茶，名叫咖啡。我最近正爲恪兒和愔兒縫製新袍，每到入夜之後卻總覺得精神不濟，全靠喝這東西才能很快恢復過來。”

    殷妃感到更加神奇，“咖......咖啡？”

    “宮中每逢有從各地進貢過來的新鮮玩意兒，我總是第一時間就知道，可怎麼從來就沒聽說過咖啡呢？”

    “那是因爲此物並未傳入宮中，況且整個長安城中也僅有一家茶鋪裏有這東西，所以你沒聽說也很正常。”

    殷妃好奇心漸濃，便讓楊妃也給自己來一杯，她想要嚐嚐這咖啡到底是什麼味道，又究竟能不能令人提振精神，恢復神采。

    很快婢女就泡了一杯咖啡進來，楊妃提醒她說：“這咖啡的味道很難喝，比喝湯藥的滋味更難受，所以剛纔我沒有命人爲你準備。”

    “你姑且一試，也就是微微抿一小口感受一下，可千萬不要喝多了。”

    楊妃好意提醒，而殷妃卻只是敷衍地點點頭，全然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她將咖啡端起來，湊到鼻前聞了聞，只覺得這氣味更加上頭，然後她便張嘴喝下了一大口，登時就被嗆得連連咳嗽起來。

    “啊，這咖啡怎麼如此苦澀，實在令人難以下嚥！”

    楊妃伸手爲她拍了拍後背，說：“這的確不是什麼好喝的東西，但提神醒腦的功效又相當明顯。”

    “提神醒腦......”

    殷妃重複了一遍楊妃的話，在腦海中似是想到了什麼。

    之後再臨走之前，殷妃問楊妃要了一些咖啡回去，說是自己有時候也感覺精神不太好，希望喝點咖啡能改善一下。

    等殷妃離開之後，婢女小聲問楊妃說：“娘娘，吳王讓你故意把這個咖啡的功效告訴殷妃，還說要給殷妃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楊妃搖搖頭，“這我也不清楚，吳王做事有吳王的道理，我也不會太多過問，以免給他招來麻煩。”

    隨後婢女露出不忿的神色，“這殷妃也是，三天兩頭往娘娘這邊跑，總是炫耀她家齊王在外邊多麼多麼能幹，動不動就說以後會提攜吳王殿下。”

    “咱們吳王殿下現在風頭正勁，皇上不止一次誇讚他能幹呢，哪輪得到一個遠在天邊的齊王來提攜，真令人生氣！”

    婢女時長見到殷妃在楊妃面前耀武揚威，心裏早就受了一肚子委屈，這次聽說吳王要幫楊妃出口惡氣，別提有多高興了。

    楊妃喝了口咖啡，默默低下頭，有些憂慮地說：“我自己受點委屈倒沒什麼，反正宮裏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可千萬不要因爲我給恪兒惹上麻煩才好。”

    她的眼眸深邃，透着無盡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