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詭譎京城 第17章 門人對決

    風嘯天點頭道：“你們此戰的勝負關係甚大，切要小心應對才是。”

    言辛羽卻是一臉輕鬆的說道：“失敗都沒所謂了，大不了再回山好好修煉十年唄。”

    風嘯天笑道：“言姑娘說的倒是輕鬆，一旦沒有了淨善齋的節制，那以幽冥教爲首的魔道還不爲所欲爲啊，到時候這天下百姓可就要受苦啦！”

    言辛羽白了他一眼道：“風帥可把我擡的太高了，要知道這天下只要有你在，那些歪門邪道可不敢那麼放肆的，如今在他們心中，風帥的威名可比我管用多了。”

    風嘯天不好意思道：“言姑娘莫要取笑在下啦。”

    言辛羽看着風嘯天尷尬模樣，喜上心頭，不知如何她就愛看風嘯天那局促不安的姿態，過了片刻後，言辛羽正色道：“好啦，不跟你開玩笑啦！風帥此次在京城盤桓數日，可有什麼收穫嗎？”

    風嘯天輕嘆一口氣道：“這大明朝廷過於腐敗了，人人自私自利，我覺得這天下快要改朝換代了。”

    言辛羽點頭道：“風帥所言不錯，你那好兄弟李闖王最近實力暴增，人馬又恢復到戰敗前的水平了，而且人氣更加高漲，近期還謀劃準備在此攻入京城。”

    風嘯天笑道：“李兄真是了不起啊，不過我覺得雖然闖軍人強馬壯，就算京城兵馬難以抗衡，但那山海關總兵吳三桂絕對不是易與之輩。”

    言辛羽讚歎道：“風帥真是法眼如炬，山海關的關寧鐵騎確實極爲強大，這數萬兵馬估計闖軍根本難以匹敵。他們雖是朝廷兵馬，但只效忠吳三桂一人，而且背後還有關寧刀會提供物資保障，完全是獨立於朝廷之外的一股龐大力量。”

    風嘯天點頭道：“言姑娘所言甚是，這也是我爲李兄擔心的地方。”

    言辛羽繼續說道：“其實還有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在虎視眈眈，那就是關外八旗兵，一旦中原大地陷入戰火，他們隨時可能入關，到那時哪有兵力去抵擋呀。”

    風嘯天問道：“言姑娘怎麼對滿清這邊也是非常熟悉？”

    言辛羽淡淡說道：“本姑娘奉師命下山，遊歷大江南北，當然熟知一點啦。”

    風嘯天釋懷道：“言姑娘遊歷天下，不知道對當前局勢如何看待呢？”

    言辛羽充滿睿智的眼神望着天空，沉思半晌後說道：“現在的局面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至於誰能最終勝出，天下何時能夠安定下來，我心裏也毫無頭緒。”

    風嘯天內心也是充滿迷茫之情，見言辛羽也不能說出個大概來，不禁笑道：“原來言姑娘這個局外人也沒辦法看清全貌啊，哈哈。”

    言辛羽笑道：“讓風帥見笑了，不過你的天嘯會倒是暗地裏發展勢力，看來風帥志向不小啊。”

    風嘯天趕緊解釋道：“讓言姑娘見笑了，我們那只是自保而已。”

    言辛羽哂笑道：“自保也不需要十餘萬人馬吧，更何況還將嚴家山城拉了進來作爲後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會看出其中之意的，風帥切莫狡辯啦！”

    風嘯天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只能尷尬陪笑，言辛羽不以爲然道：“其實我倒是希望風帥能爲天下萬民着想，出來爭霸天下，所以你也不必介懷的。”

    風嘯天連忙點頭稱是，接着問道：“不知道言姑娘和魚霓裳何時對決啊？”

    言辛羽說道：“明日子時，城郊麒麟山！”

    風嘯天擔心的問道：“言姑娘不怕幽冥教不講江湖規矩，設下陷阱嗎？”

    言辛羽笑道：“我才不怕呢，不論如何我這自保之力還是有的，不過爲了確保決戰順利進行，所以我今天來想找你爲我壓陣，確保沒人干涉這次決戰。”

    風嘯天問道：“我這合適嗎？”

    言辛羽回道：“正常來說，你確實不太適合出場，但是我也擔心幽冥教耍花招，所以爲了確保萬一，你就在暗地裏觀察就好啦。”

    風嘯天點頭答應下來，言辛羽見此也是心情格外舒暢，離開之時還不忘打趣道：“我還是喜歡看風帥原來的模樣。”

    說罷轉身飄然而去，只留下風嘯天呆呆的站在那裏，不斷思索言辛羽話中的深刻含義。

    麒麟山位於京城郊區，山高不足千米，風景優美，尤其是成片楓樹秋冬時節，一片赤紅，格外誘人。在太平年代倒是時常有文人墨客來此遊覽，吟詩作賦，但如今天下連年戰亂，哪有人還有心思來這裏，久而久之，這麒麟山倒成了人跡罕至之所。

    風嘯天今夜沒有以顏無終的形象示人，恢復成自己原先的瀟灑模樣，在京城這麼久時間也是第一次以本來面目示人，所以他也顯得格外自在。

    沿着麒麟山一路向上，大約走五六公里遠，便來到一處相對平坦的廣場，所謂的廣場也不過是地面上鋪滿了光滑的大青石而已，周圍並無房屋建築。

    此刻已臨近子時，魚霓裳和言辛羽也早已到達，兩人相隔十餘米遠遙相對峙，兩人身邊不見任何人影，風嘯天知道雖然看似兩人對決，其實暗地裏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危機。他選擇了距離兩人數百米開外的一處密林，潛藏在一棵巨大的楓樹頂上，靜靜地等待兩人的對決。

    魚霓裳和言辛羽都是正邪兩道最出類拔萃的弟子，她們的對決也代表着正邪武林的未來命運，所以牽連甚廣，二人均不容有失，對此戰也是志在必得。

    二人對決不似普通江湖人物的交手，雙方不僅武功高絕，而且時刻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兩人都在等待對方出現空隙，好趁機進攻。

    言辛羽開口說道：“魚姑娘最近功力精進，難不成已練成幽冥決第九重了？”

    魚霓裳笑道：“哎呀，我還沒有到師尊的高度呢，只是偶有所得而已，倒是言姑娘回山之後，劍道修爲更是與日俱增呀。”

    言辛羽輕嘆一口氣道：“真不想與你做生死對決，無奈正邪不兩立，還望魚姑娘贖罪。”

    魚霓裳哂笑道：“言姑娘多慮了，你們口中的正邪之分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在我們的理念之中，淨善齋才是萬惡之源啊，哈哈。”

    言辛羽也不生氣，她知道千百年來形成的正邪之分，是很難在一時間區分清楚的，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千百年來爭鬥不休，只見她淡淡說道：“不論誰是誰非，我想只有這手中寶劍才可做出判斷。”，說罷緩緩從腰間取出一柄長約兩尺五的寶劍，暗夜之中，寶劍泛出點點白光，周圍的肅殺之氣更濃了。

    魚霓裳也不敢怠慢，表情逐漸凝重起來，同時做好了應戰準備。

    言辛羽輕拂劍身道：“此劍名曰淨空，已數年未曾出鞘，今日能以此與你一戰，也是它的榮幸。”

    魚霓裳面露輕視之色道：“那就讓我看看此劍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吧。”

    說罷，魚霓裳開始出手，其周身所披白綾在其內力催動之下，瞬間飄飛起來，白綾一端則筆直挺立。

    言辛羽知道魚霓裳將內勁貫注於白綾之上，讓其從柔軟狀態變成堅硬的武器，威力不可小視。她緩緩舉起淨空劍，遙指對方，自然而然生成一股劍氣，來抗衡魚霓裳營造的氣場。

    二人僅是剛剛出手，便將整個廣場納入交戰範圍，地上飄落的楓葉一片片被卷了起來，在空中飄舞。

    言辛羽嬌叱一聲，人隨劍走，如同一道閃電般直接向魚霓裳攻了過去，魚霓裳自是不敢大意，周身白綾徑直朝淨空劍擊去。

    只聽得叮噹之聲不絕於耳，言辛羽的淨空劍已經快速與魚霓裳的白綾交擊數個回合，兩人都是功力強勁實力相當，此番電光火石之間的交手雙方勝負難分，在全力出擊之下，二人都難以避免的受了些許內傷。

    兩道身影在空中纏鬥數個回合後，乍合還分，兩人再度回到最初的對峙狀態，但此時氛圍已截然不同，兩人經過初步的試探交手之後，均已知曉對方實力強弱。

    風嘯天遠遠觀察着，他知道二人再度交手必然是生死之局，已經不會再有轉圜的餘地了。

    果不其然，魚霓裳在短暫對峙過後，迅速積聚功力，再度出手，此刻漫天飛舞着白綾，形成無數道氣勁朝言辛羽卷去。

    而這無數道白綾氣勁，真正的攻擊點就只有一處，如果言辛羽無法判斷出最強一點，那麼此戰必敗。

    言辛羽不愧是淨善齋最出色的弟子，只見她完全不顧忌漫天真氣，手持淨空劍直接攻向對方的最強一點，只聽“砰”的一聲，兩人同時如遭雷擊，紛紛朝後飄飛出去，在這實打實的真力比拼當中，誰也沒有佔到便宜，雙方同時受到重創。

    雖然嘴角已有血絲溢出，但言辛羽依然鎮定自若，手中淨空劍遙指對手，隨時準備再次出擊，而那魚霓裳也好不到哪裏去，精美的髮髻已有凌亂之態，也依然保持微笑之態，隨時準備再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