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佛門護法 第15章 嚴家山城

    次日上午，縣衙師爺樑叔立匆匆來到風嘯天的別院，剛一見面樑叔立便急忙忙的說道：“嘯天，出大事了！”

    風嘯天一臉疑惑道：“樑叔，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不要着急慢慢道來。”

    樑叔立唉聲嘆氣道：“一大早朝廷下旨讓東南一帶的富庶縣城徵調兵馬入京勤王，柳將軍奉旨將整個渭河的八千多官軍全部帶走了，這下好了，咱們渭河成了不設防的城池了。”

    風嘯天奇道：“爲什麼這麼突然，而且還不留一兵一卒，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樑叔立環顧四周，見無人後壓低聲音道：“闖賊攻打直隸大獲全勝，直隸總督損兵折將達五萬之衆，其本人也被當場斬殺，朝野震動，急召各地兵馬前往京城阻攔闖賊。”

    風嘯天聞言驚道：“闖王之衆如此厲害嗎？”

    樑叔立提醒道：“嘯天，在這裏你說闖王沒事，到了外面一定不能如此稱呼，直接稱呼闖賊就好了，不然讓有心之人大做文章，會對你不利。”

    風嘯天連忙答應下來，他斷然不敢將與闖王之間的關係公之於衆。

    樑叔立喝了口茶後繼續說道：“這時候縣令王大人非常驚慌，也是他讓我找你來商量下渭河的城防事宜。”

    風嘯天爲難道：“樑叔，天嘯會屬於江湖幫派，並不受朝廷指揮，戰時幫忙倒還可以，如果要我們代替官軍負責城防確實不太合適啊，也不合朝廷規矩。”

    樑叔立漠然的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直接讓風嘯天出面確實不太合適，只能悻悻而退。

    風嘯天於心不忍，他喊住樑叔立道：“樑叔，當前渭河非常太平，我覺得暫時不用擔心城防事宜，等到真遇到困難之時，咱們再一起想辦法吧。”

    見風嘯天態度緩和，樑叔立也頓時開朗起來，快步趕回縣衙跟縣令大人覆命。

    等送走樑叔立，風嘯天馬上派人去請嚴慕樓，此刻風嘯天壓根不關心渭河的城防，他最爲擔心的是攻至直隸的闖軍能否真的攻入京城。

    一旦闖軍成功，那麼就意味着天下易主，時局也將更加混亂，天嘯會又該何去何從呢？

    嚴慕樓趕到之時，兩人沒有多說廢話，直入主題開始分析起當前的形勢。

    風嘯天說道：“嚴兄想必已經知道柳將軍離開之事了吧？”

    嚴慕樓點了點頭道：“也是剛剛聞聽此事，想不到闖軍攻勢如此之猛。”

    風嘯天問道：“不知嚴兄對當前形勢如何看待呢？”

    嚴慕樓尷尬笑道：“說實話，我也是有點疑惑，爲什麼朝廷大軍像是毫無抵抗能力一般，讓闖軍長驅直入，現在他們距離京城僅百餘里之遙，難道朝廷就不驚慌嗎？”

    風嘯天嘆了口氣道：“或許大明江山真的氣數已盡。”

    嚴慕樓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此事尚未發生，風兄不必過於擔心，至少目前爲止我們還是處於相對有利的位置，沒有捲入這場漩渦中去。對了，一大早我收到家父飛鴿傳書，讓我儘快帶你回一趟嚴家山城。”

    風嘯天疑惑道：“帶我回去？你確定沒有弄錯吧？”

    嚴慕樓笑道：“這種事情豈能弄錯，風兄小看我哩。”

    風嘯天不好意思道：“那我們何時出發？”

    嚴慕樓思索片刻後說道：“越快越好吧，另外此事不宜聲張，此刻渭河城防空虛，若沒有大名鼎鼎的風帥坐鎮，我想恐怕會有一些賊人有非分之想。我馬上叫上慕清，就咱們三人星夜快馬趕回，大概三日內即可抵達。”

    風嘯天點了點頭，當即作出決定，同時還不忘向劉心武等天嘯會高層交代相關事宜，確保其不在的這幾天內渭河上下的城防安全。

    經過連續幾日的奔波，嚴慕樓兄妹和風嘯天終於抵達江湖中的聖地嚴家山城。

    山城依水而建，依託險峻的山勢，從兵家角度而言易守難攻，加上到處佈滿堡壘，如果沒有數萬大軍在瞭解地形的情況下盲目攻來，必然損失慘重。

    風嘯天不得不感嘆嚴家的實力強大，如此山城的建造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啊。

    嚴慕樓則在一旁解釋道：“風兄不要以爲我們嚴家山城是朝夕之間建成的，這可是花費了我們嚴家數代人的心血呢！家父也只是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了不斷的鞏固擴建，要是從零開始就沒那般容易了。”

    這時山城之上快速馳來數騎，風嘯天一看就知道這些都是武功高強的精銳，相比嚴慕樓此前的隨從人員高出不少。

    嚴慕清朝風嘯天笑着說道：“風大哥，這些都是我爹的親兵精銳，除了我爹沒有任何人可以調動他們。想不到今天居然親自來迎接你，風帥的面子可大啦，哈哈。”

    說話間，數名騎士已至三人跟前，爲首之人抱拳施禮道：“在下嚴武，乃城主親兵營統領，城主聽聞風帥來訪，特命我等前來迎接。”

    風嘯天回道：“多謝城主！”

    說完便跟隨嚴武等人準備動身，嚴慕清自然也是要一道前往的，可卻被嚴武攔了下來，只聽他冷冷的說道：“奉城主之令，只請風帥一人前往，其餘人等不可隨行。”

    嚴慕清頓時大小姐脾氣上來，對着嚴武一頓痛罵，可這位嚴統領則是滿臉微笑，絲毫不放在心上。

    嚴慕樓看不下去了，趕緊上來攔住嚴慕清，不讓她繼續發作，同時示意風嘯天和嚴武等人自行離去。

    一路上風嘯天沒有聽到嚴武等人任何閒雜之言，衆人一直保持着嚴肅的神態，風嘯天也是深刻感受到嚴慈安親衛的嚴明軍紀。

    雖然無人交談，風嘯天也不感覺沉悶，他也可安心欣賞一路上的花花草草以及嚴家山城的森嚴險峻，心中自有一番愜意。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一行人終於來到山城一角的僻靜之處，這裏大樹參天，人跡罕至，密林深處則建有一座庭院，只見庭院牌匾上赫然寫着“經天閣”三個字。

    此刻嚴武等人早已默默退下，經天閣的大門隨之打開，兩名僕從低頭迎道：“城主已在閣內相候，風帥請自便。”

    風嘯天也不在意，徑直走入這經天閣中，閣內風嘯天不見一人，閣內廳堂之上赫然掛着一副對聯，風嘯天低聲念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這時一五十餘歲左右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廳堂之前，雖然看着五十餘歲，但一點都不顯老，一身青布長衫，臉龐英俊挺拔，雙眼炯炯有神，看的風嘯天心中忐忑不已。

    風嘯天心中感覺到眼前此人功力深不可測，猜測這便是名震天下的嚴家山城城主嚴慈安，連忙施禮道：“晚輩風嘯天參加城主。”

    嚴慈安沒有答話，依然一動不動的看着風嘯天，似要將他內內外外全部看透一般。

    好一會之後，嚴慈安方纔開口說道：“風帥對於天下大勢如何看待呢？”

    風嘯天心中暗呼要糟，本以爲此次來嚴家山城只是因嚴慕清之事，想不到一上來嚴慈安便問出如此犀利的問題，一時間風嘯天都不知道從何答起。

    嚴慈安看出風嘯天的不安，語氣變緩道：“風帥不必拘謹，在這經天閣想說什麼儘管說什麼，不必在意其他世俗之見。”

    風嘯天連忙回道：“多謝城主，不過還請城主直呼晚輩姓名即可，不用那麼客氣。”

    嚴慈安哈哈一笑道：“你倒是有趣，武林中人在老夫面前恨不得自擡身價，只有你倒是謙虛的緊，你但說無妨。”

    風嘯天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如今天下民不聊生，朝廷腐敗不堪，在內流寇四起，在外滿清時時叩關相侵，如此形勢實在是危險到極點，晚輩對於未來局勢發展不甚看好。”

    嚴慈安點了點頭道：“有你這個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啊，因爲你不看好當今朝廷，所以才暗自在渭河招兵買馬擴充勢力嗎？”

    風嘯天暗暗心驚，自己處心積慮的發展大計卻被嚴慈安一語道破，頓時覺得異常尷尬。

    嚴慈安沒有理會風嘯天的窘態，徑自說道：“老夫認爲你此舉並無不妥之處，相反卻是異常明智，在此亂世若無自己的勢力，那無異於待宰的羔羊，隨時可能送命。”

    風嘯天長舒一口氣道：“原來城主也有此想法，看來晚輩所爲並無過錯。”

    嚴慈安接着繼續問道：“隆慶寺一戰中，你在那樣危難的關頭，居然能將活佛邱離同搏殺，真可謂奇蹟，不知你對此有何想說之處。”

    風嘯天赧然道：“城主過譽了，其實在當時的情形之下，晚輩只想全身而退，殊不知對方居然步步相逼，在衆多高手圍攻之下，也是僥倖得手。”

    嚴慈安盯着風嘯天半天沒有言語，對於眼前的這個風嘯天而言，隆慶寺一戰已經將他推到了武林宗師的高度，同時也激起了嚴慈安的出手相試之心，如此對手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