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6章 神祕老人

    眼前老人已經雙腿盡失，眼睛也只剩下一隻，凌亂的頭髮加上破爛的衣服看着像是從地獄走出來一般。

    風嘯天震驚過後內心不禁涌起對老人的無限同情，這是怎樣的遭遇才讓他如此悲慘啊。

    老人彷彿看透了風嘯天的內心所想，哈哈笑道：“是不是嚇到你了啊？”

    風嘯天趕緊搖頭道：“沒有，沒有！前輩是怎麼弄成現在這樣的啊？”

    此時老人再度轉過身去說道：“你還是不要管我的事情啦，自己先扛過這關再說吧！”

    老人的話也將風嘯天拉回現實，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號呢，又何必去關心別人之事呢？想到這裏，不禁情緒更加低落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母親與妹妹的身影，眼淚也不自覺的從臉頰流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風嘯天再度沉睡過去，次日醒來，風嘯天明顯感覺內傷有好轉的跡象。驚喜之餘，他也不忘向這神祕老人道謝，“前輩，今日醒來明顯感覺內傷好了很多，真的非常感謝您的照料！”

    老人不禁得意的說道：“那是肯定，你知道我給你用的是什麼草藥嗎？九轉龍鬚草！皇帝都不一定能用得上！”

    風嘯天聽後大喜過望，九轉龍鬚草堪稱療傷聖藥，不僅能解百毒，治療各種內外傷，同時還可以增強習武者體質，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寶物。

    老人接着說道：“你也不要過於樂觀，雖然你可以活下來，但是之前的武藝估計得全部廢掉了，幽冥教的功夫過於陰毒，在傷你的同時已經將你的全身經脈盡數破壞，即便不死也與廢人無異。”

    這番話無異於是將風嘯天直接打入冰窖之中，對於未來的希望全部破滅，報仇也再無希望，他無奈的苦笑道：“真是天意弄人啊！”

    在九轉龍鬚草的神奇功效下，沒過幾日風嘯天便可下牀行走，雖然還是周身疼痛，但比起前幾日已是天壤之別了。

    雖然已武功盡失，但風嘯天在難過幾日後便也恢復常態，沒有過於悲傷，畢竟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爲了報答老人的救命之恩，風嘯天也是格外勤勞，不僅揹着老人去水潭將其全身清洗乾淨，還每日做好餐食伺候着。

    唯一不足的就是一旁老虎始終讓他感覺如臨大敵，一刻也不敢放鬆，老人看出風嘯天對老虎的忌憚，向他解釋道：“這只老虎已經跟着我好多年了，我是看着它從一隻小老虎成爲這山林之王的，你不必害怕，時間久了它會把你當成自己人的。”

    經過多日相處，風嘯天與老人也日漸熟絡，這一日風嘯天再次揹着老人來到水潭清洗，老虎則在一旁充當護衛的角色。

    看着認真幫自己擦拭身體的風嘯天，老人心中也是有所感動，他心念一動說道：“像我現在這樣，一般人都是避之不及，爲何你還是這樣盡心伺候啊？””

    風嘯天擡起頭笑道：“前輩這是什麼話，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僅僅是伺候了幾天而已，這算得了什麼呀！”

    老人聽完也是不斷點頭，眼前的年輕人已經成功獲得了他的認可，只見他繼續說道：“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的呢？”

    風嘯天不以爲然道：“每個人都有傷心之事，我又何必去揭人傷疤呢，前輩您說是吧！”

    這番回答也讓老人開始重新審視起眼前的年輕人，生性豁達，知恩圖報，秉持正義……，擁有如此之多優秀品質的年輕人實在是太難得了。

    在這霎那間，老人似乎做了某種決定，他指了指旁邊的大青石示意風嘯天坐下，而後開始講述起自己的種種過往。

    “我原名叫龍傾城，四十年前，本是縱橫江湖的一代劍俠，師承蜀山劍派，本來師傅是準備讓我繼承掌門之位的，但卻惹得同門師弟向廖軒的不滿，他趁我不備，用化功散讓我內力全失，並當着我的面淫辱師傅的獨女，之後更是殺人滅口並在栽贓於我，讓我成爲武林公敵，到處被人追殺，最終被各大門派圍攻於此，跌落懸崖並失去雙腿。”

    說完老人更是振臂長嘯，似是要將內心積攢了四十年的憤懣全部發泄出來。

    一旁的風嘯天也是默然不語，心中暗道這位前輩的遭遇真是比自己要悽慘數倍，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老人。

    而老人也沒有停下來，他繼續說道：“當年我曾與當時的幽冥教主有過三次交鋒，雖然每次我都僥倖取勝，但對方功力實在是非同小可，想不到幾十年過去了，原本幽冥教只屈居一地，如今卻已經成爲掌控天下的龐大勢力。小子啊，你與幽冥教之間的仇我看是難報啦，哈哈！”

    風嘯天倒也並不在意，自嘲道：“如今我已成廢人一個，報不報仇已經不重要，能夠活下來就已經非常幸運了。”

    老人神祕的笑道：“遇上我之前或許是沒有希望了，但現在遇上我那就一切都有可能了。”，說罷仰天長嘯並豪情萬丈的說道：“我龍傾城在此苟延殘喘承受污名數十年，如今我偏不信邪，勢必要培養出一個讓天下人人敬畏的接班人出來。”

    接着老人用凌厲且不容拒絕的口氣向風嘯天說道：“小兄弟，你們在此地相遇實屬有緣，雖然你現在武功全失，但剛好修習我的獨家心法，我定要將你打造成絕世高手！”

    風嘯天本以爲人生就這樣了，如今卻得遇世外高人，心中頓時燃起無限希望，只見他雙膝跪地，重重的向老人磕了三個響頭，滿懷感激之情的說道：“我風嘯天在此立誓，他日若有成，定爲前輩一雪前恥！”

    此後數日，龍傾城開始教風嘯天從零開始修習純正的內家心法，或許是因爲之前自己的武功太過稀鬆平常，如今能進窺名門正宗功法，風嘯天不禁感嘆自己之前十餘年練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只能算是強身健體，與真正的武功相去甚遠。

    龍傾城對風嘯天也是傾囊相授，沒有絲毫隱瞞，他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風嘯天在這個時候來到自己身邊，冥冥中自有天意。

    短短一月時間，風嘯天已經將龍傾城的內功法門掌握的七七八八，但是真正修煉進度卻是異常緩慢，縱有龍傾城不斷指導，風嘯天也只是進展至第一重而已。

    對此風嘯天也是異常苦惱，時常懷疑是否自己天份過低。

    不過對此龍傾城倒不在意，他安慰道：“嘯天，練功最忌急於求成，任何時候都要循序漸進，不然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如今當務之急不是一定要練至最高境界，而是掌握關鍵要訣，之後不斷的修煉實戰方可成功。”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已過半年，風嘯天不斷按照龍傾城所授之法修煉內功，同時還將他的蜀山劍法熟練掌握，只不過此時尚未成火候，但是相比之前自己的武功已是天壤之別。

    這一日，風嘯天練功歸來卻見龍傾城依靠在石牀邊，地上則滿是鮮血。風嘯天大吃一驚，趕緊抱起龍傾城關心的問道：“師傅，師傅你這是怎麼了？”

    龍傾城苦笑道：“爲師已到了壽終正寢之時，你不必介懷，生命總有終點，能在這段時間與你有師徒名分，我已經再無牽掛，至於我傳授給你的功法，你只需勤加苦練，將來定有所成。”

    風嘯天內心悲痛不已，好不容易遇到如此真心對待自己的師傅，卻這麼快就要離自己而去，眼淚也是不斷的流下來。

    正待風嘯天要說點什麼，龍傾城卻突然出手封住了風嘯天的周身穴道，風嘯天大驚道：“師傅，你要做什麼？”

    龍傾城則一臉嚴肅的說道：“爲師數十年功力不能隨我埋於九泉之下，如今我將全身功力盡數傳與你，希望能助你早日脫胎換骨！”

    說罷一個飛身直接將整個身體倒立在風嘯天頭頂，龐大的內力沿着頭頂筋脈不斷向風嘯天全身擴散。

    在如此龐大力量的衝擊之下，風嘯天着實有點吃不消，但只能咬牙堅持。此時的他體內經脈在不斷擴展，猶如原先的小溪變成了奔騰的大河，經過數十周天的反覆循環，最終歸於丹田。

    風嘯天在經過幾個時辰的內力衝擊之下，體力枯竭終告不支，意識模糊下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風嘯天從沉睡中醒來，此刻他精神百倍，通體說不盡的舒服，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已擁有超過四十年的功力，即便是之前追殺他的神祕人也早已不是他的對手。

    而龍傾城卻早已油盡燈枯，形容枯槁一般躺在地上，風嘯天不禁痛苦異常，大哭起來。內心深處對眼前只有半年師徒情義的老人充滿無限感激，

    而一直伏於洞外的老虎彷彿也知道了老主人的離去，發出一聲聲悲涼的虎嘯，響徹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