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次召喚

    第二天。

    一大早，天色還未亮，秦小天就已經收拾好，滿臉興奮的走下樓。

    “姐，你已經醒了啊。”

    看着早就坐在沙發上等候的欒霜語，秦小天訕訕一笑，隨即又有些不太自然道：“那個訓練場很貴的吧？”

    他和欒霜語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江城，欒霜語考的大學也是距離江城很近的魔都。

    通過原身記憶，秦小天發現這裏的地域版圖和原本世界地域沒有多少改變。

    而江城勉強算得上是個一線城市，雖然人均工資不太行，但消費能力尚可，沾了個省會城市的光，安防這塊自然尤爲重要。

    在城市當中，除特殊地帶或發生特殊事件外，就算是官府巡查人員也不得在城市中召喚機甲。

    而訓練場便是江城城市內部，官府依託一座小型祕境，打造出來的一個對民衆開放的機甲訓練場所。

    這個訓練場裏，擁有最基礎的黑鐵級機械生物‘先鋒螳螂’。

    這種機械生物是江城特產。

    他們個頭不大，個體身高處於1-2米之間，多以族羣形式出現，只要加以管控，使其羣落數量不超限制，那他們的毀傷能力便在可控範圍內。

    江城官府的人會定期清掃密境，使其無法大規模彙集在一起。

    剩餘散落的先鋒螳螂，則被當成了訓練物，爲市民操練機甲所用。

    由於這個祕境死亡率還沒達到千分之一，祕境危險程度較低。

    並且幾乎每年江城覺醒的人，都會在這個祕境中完成最初的機甲訓練，所以‘先鋒螳螂’祕境便成了江城人口中的訓練場。

    “不貴，學生票半價！”

    欒霜語拿出錢包數了數，掏出一張紅色的鈔票，想了想又放回去，拿出一張綠色的遞給了秦小天。

    秦小天接過鈔票，道：“就不能多給點？”

    藍星互聯支付不太發達，主要根源是數據鏈容易被某些特定的機械生物破解，所以在主世界內還是以紙幣支付爲主。

    因爲那些特殊機械生物的存在，連帶着一些依靠數據勘測的高精度熱武器也都逐漸退出了戰爭舞臺。

    遺留下的都是一些藉助機械操控的重型武器。

    “你要那麼多錢幹嘛。”

    欒霜語瞥了眼秦小天，最後又遞了一張紅色的過來。

    嗯。

    全當是浪子回頭的獎勵了。

    “男人兜裏不能沒有錢！”秦小天美滋滋的接過鈔票。

    很快，欒霜語就帶着秦小天來到訓練場所在的廣場。

    遠遠看過去，就見一個巨大的傳送門聳立在廣場中央。

    可能是早高峯的原因，來往的人員很多，不過主要還是以學生爲主，他們或多或少也都是有家屬陪伴。

    當然，也因爲人流豐富，所以這裏也衍生了不少民生產業。

    “老闆，四個包子，兩根油條和茶葉蛋，再來兩碗胡辣湯！”

    秦小天走到賣早點的攤位前，按照他的飯量點了個雙人份早點。

    欒霜語輕輕瞥了眼遠處的傳送門。

    最後隨着秦小天坐了下來。

    時間還早。

    不差吃飯的這點時間。

    “我吃不了那麼多。”

    欒霜語將油條和包子推到秦小天面前。

    “這樣會營養不良的。”

    秦小天瞅了眼剝好的雞蛋，隨後擱在欒霜語的胡辣湯裏，道：“那你多吃一個蛋。”

    見自家姐姐默不作聲的接受後。

    秦小天這才老懷欣慰的捏起包子，狠狠的塞進嘴裏。

    而此時，早餐店裏面的電視機上，早間新聞剛好開播：“今夜凌晨，江城市區北郊外環路與北濱路交叉路口，前往月星祕境7.6公里處，發現未知源力波動，疑似有機械生物流竄至主世界，請附近居民注意安全，發現危險切勿衝動，第一時間上報維護人員處理。”

    “北郊覺醒者分處提醒廣大人民羣衆，在危險尚未排除前，前往星月祕境請繞道滁城高路……”

    秦小天細細咀嚼着包子，滿滿的汁水，有點像灌湯包，但汁又不多，恰到好處。

    有點老江城的味道。

    “最近祕境周邊的空間裂隙越來越多，也不知道前線戰場怎麼樣了，我孫子去年才服役，今年剛好是上最前線的一年。”旁邊，一個大爺擱下筷子，盯着早間新聞滿臉擔心的道；

    “比起你孫子，我孫女就好多了，今年已經是義務兵第三年了，年初時候從前線退下來，在二線帶新兵，最危險的一年已經過去了。”

    “也不一定，星月祕境可比訓練場危險多了，裏面可是有白銀級機械生物存在，現在祕境周邊空間裂隙增多，應該是前線出問題了，二線恐怕也不好過。”

    秦小天默默的聽着食客們的議論聲。

    從他們交流的信息看，江城外面那個什麼星月祕境似乎出問題了。

    一般機械生物只有靠近傳送門一定範圍內，才有機會開闢空間裂隙，穿越次元屏障進入藍星主世界。

    主世界空間裂隙的多寡，在一定程度上是和內部防線堅固程度相掛鉤的。

    “我吃好了！”欒霜語突然開口說道；

    “嗯？”

    秦小天以爲欒霜語急着去訓練場，他大口將胡辣湯喝完，又將油條拎在手裏，道：“還剩一根油條和包子，可以走了。”

    “嗯！”

    欒霜語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幣和三枚硬幣放在餐桌上，起身走出了早餐店。

    秦小天跟在她身後，無奈的搖搖頭。

    自家這姐姐幹淨利索，啥都好，就是性子冷了點。

    哦，營養不良也算是個缺點。

    “十塊錢一小時，學生半價，這是計時手環，出來結賬！”

    傳送門前，欒霜語從收費處領取了兩個手環。

    將其中一個遞給了秦小天。

    “這都還沒進去呢，就開始計時了！”

    秦小天嘟囔一聲，將手環戴好，屁顛屁顛的跟在欒霜語身後。

    他還是第一次進入。

    多少有些惶恐。

    這種事情還得有經驗的人引導才行。

    隨着他腳步邁過次元空間的傳送門。

    眼前景象瞬間換了個天地。

    衆所周知，江城所在的蘇省位處東部沿海中心、兩江下游，整個蘇省都處於平原地帶。

    而傳送門內的世界，卻顯出一副崇山峻嶺的模樣，在這些羣山前面是一大片望不到邊際的原始森林，這片森林裏樹木普遍都是千百年的古樹，高聳入雲，不見天日。

    在森林的最前方，有一片寬十數裏長，綿延環抱的緩衝地帶。

    在地帶的中心，是一段閉合式的城牆。

    足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城牆，在陽光下顯得厚重而森寒。

    從高空俯視，整個訓練營地彷彿一個巨大的眸子，鑲嵌在羣山環抱的原始森林當中。

    “這也太壯觀了吧！”

    跟着欒霜語走出傳送門，秦小天不禁猛的倒吸了口涼氣。

    這和他理解的次元祕境不同。

    這不是巴掌大的一點點。

    這完全就是一個正常運行的小世界。

    若不是跟在欒霜語身後，秦小天甚至都以爲自己再度穿越了。

    “走吧，出了城門就可以召喚機甲了。”

    欒霜語招呼一聲，快步向城門口走去。

    其實不管是主世界還是次元祕境當中，都可以隨時召喚機甲，所謂的出城召喚，不過是尋常時候約定俗成的一些規定。

    涉及到生命安全時，這些規定都是可以忽視的。

    秦小天跟在欒霜語身後，很快便出了城門。

    可能是畢業季的緣故。

    此時城門外，一大堆剛畢業的學生黨，在周圍人的指導下陸續踉蹌的召喚出機甲。

    秦小天放眼望去。

    那些人召喚出來的機甲，大都以人形機甲爲主。偶爾能看見幾架特殊形態的機甲。

    “那些特殊形態的機甲，都是選配成套套裝，覺醒了機甲技的機甲！”

    欒霜語淡然的解釋一句，隨後道：“現在你嘗試召喚機甲吧，今天你的主要任務就是熟悉機甲召喚和一些簡單操控。”

    秦小天點了點頭，將目光收回。

    在欒霜語的指引下，他閉上眼睛，催動意識，用心去感知識海中的迷你縮影。

    一分鐘，三分鐘……

    隨着時間的推移，秦小天身體緩緩浮空懸停。

    在他的周身慢慢泛起一道道藍色光斑，那些光斑相互勾連，緩緩勾勒出機甲的外形框架。

    隨着藍色光斑不斷涌動。

    機甲的外形也越來越清晰。

    第一個侷限化現實的是胸部組件，隨後便是四肢、手部、足部……

    最後具現化的是頭部。

    隨着最後一道流光宛若螢火般流逝，秦小天終於完成了首次機甲召喚。

    此刻，場地中，已經完全失去了秦小天的影子。

    只留下一架將近九米高，通體黝黑的巨無霸，它就那樣靜靜佇立，沉穩如山，彷彿天地間任何事物也無法撼動。

    這個巨無霸的線條十分的優美，充滿了力感金屬外殼，幽暗當中銘刻着一條條暗金色紋路，仔細盯望，那些紋路中竟時不時的閃過一抹藍光。

    顯然不僅僅是裝飾那麼簡單。

    “臥槽！”

    半空當中，陡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國粹。

    緊跟着，巨無霸機甲一個踉蹌，斜斜的栽倒在地上。

    而此刻。

    機甲軀幹核心處，秦小天整個人全都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光繭之中，除了偶爾起伏的胸腔外，整個人彷彿陷入了沉睡般。

    整個巨無霸摔重重倒在地上，都沒能把他驚醒過來。

    這全都是因爲，他此刻的意識，已經完全融入了機甲當中。

    除了嗅覺和觸覺有些許削弱外，彷彿這具機甲就是他的另一副身體。

    “這也太bUg了！”

    秦小天擡起胳膊，左臂上猙獰的403毫米主炮臺，看着那個堪比人腰粗細的巨大炮口，他整個人都懵住了。

    “你先適應下機甲的視野。”

    欒霜語的聲音從地面傳來。

    從人體切換至機甲，雖然意識沒多大變化，但感官都有所出入。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好像在船上待久了，再次踏在地面上的時候，感覺地面都是搖晃的一樣。

    而機甲更爲甚至。

    有的人力量掌控崩塌，有的人甚至出現恐高腿軟的狀態。

    但這些都得克服。

    這是新手菜鳥必須邁過的一個坎。

    “嗯，好！”

    秦小天低下頭，發現此刻欒霜語就在他的腿彎處，像個精緻的洋娃娃，看着好迷你。

    這要是跳起來，都能打到自己膝蓋了。

    秦小天一時間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

    欒霜語冷哼一聲，秦小天只感覺眼前白光一閃，面前陡然出現一個嶄新的機甲。

    這具機甲整體金紅相間，線條看上去並不硬朗，反而有些柔美。

    和秦小天的這具機甲不同，欒霜語的這個機甲周身槽位都已經裝滿了武裝部件。

    “臥槽，這，這是白銀級機甲套裝，煉獄咆哮！”

    “不對，她這個套裝還沒成型，煉獄咆哮的核心主武器‘琉焰重狙’她還沒裝配。”

    “嘁，那也相差不遠了，沒見她三門主炮都已經裝配完成了嘛？也就缺一柄主武罷了！”

    “煉獄咆哮套裝一旦成型，在諸多白銀級套裝當中，輸出可以排進前十，對方完全就是團隊裏的大爹啊！”

    ……

    欒霜語的機甲剛剛召喚出來，瞬間吸引了一大堆羨慕的目光。

    白銀級機甲一般情況下可不多見。

    這種級別的機甲，已經算得上是人類抗爭機械生物的中流砥柱。

    他們不是在前線奮勇殺敵，就是在一些核心要塞當中。

    當然，大學也是核心中的一環。

    大學生雖然可以免去兵役。

    但他們一旦畢業，就將被投放至尚未開放的次元祕境當中，承擔祕境開荒和探索工作。

    其危險程度，遠超過尋常一線戰士。

    “還愣着幹嘛，起來！”

    欒霜語‘咣、咣’兩腳踢了下秦小天。

    “哎呦，你等我適應下啊。”

    秦小天雙臂撐地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

    說也神奇。

    明明是金屬造物，但他此刻竟然能感受到微弱的痛覺。

    彷彿機甲本身也擁有生命一般。

    “跟在我後面，去叢林那邊！”

    欒霜語的走在前面，遠遠的飄來一句。

    這裏人太多了。

    她有點不適應。

    “哦！”

    秦小應了一聲，邁開步子往前踏了一腳，明明感覺軟綿綿的，可卻在地面上踩出一個巨大的腳印來。

    還是有些不適應，但比剛開始要好多了。

    秦小天踉踉蹌蹌的追着欒霜語。

    兩人距離越來越遠。

    很快，欒霜語的身影就消失在秦小天的視野範圍裏。

    “也不等等我！”

    秦小天嘟囔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機甲的視野相對人眼要更清晰，也看得更遠，甚至還附帶着動態識別能力。

    但這樣意識接收的信息也就更多了。

    乍然這樣，竟然還有些暈眩感。

    從城牆這邊到叢林，這十幾公裏的緩衝地帶，秦小天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

    主要是一開始的時候走的慢，到了後面幾公裏，秦小天就已經完全適應，甚至開始跑動起來。

    “適應力不錯！”

    欒霜語的聲音響起。

    秦小天四下張望，他剛剛進入叢林後，還沒來及的偵查四周情況。

    “你人呢？”

    秦小天狐疑的撓撓頭。

    聲音就是在周圍。

    可在他的視野當中，完全看不到欒霜語機甲的存在。

    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這裏！”

    欒霜語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聲音而來的還有一道凌厲掌風。

    鐺——

    秦小天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欒霜語就已經一巴掌應在了他的後背上，直接將他轟擊在地上。

    強烈的源力波動，瞬間侵襲秦小天整個機甲。

    秦小天只感覺渾身一陣酥麻，痠疼的不行。

    還沒反應過來。

    他召喚出來的機甲就無法繼續維持穩定，直接化爲光斑渙散在空氣當中。

    地面上。

    意識迴歸肉體的秦小天迷茫的扭過頭，卻看到自己姐姐，額，準確的是一具看不清面容的金紅色機甲佇立在他原先位置，手掌還保持着拍擊的動作。

    “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欒霜語冷冷的回了句，隨後轉過身，道：“繼續召喚機甲！”

    “啊？”

    秦小天迷茫的眨眨眼。

    他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一巴掌拍回原型了。

    “愣着幹嘛？”欒霜語語氣不善道；

    雖然看不到她的模樣，但秦小天腦子裏沒由來的浮現出對方皺眉的樣子。

    “若是召喚一次機甲就要十幾分鍾，在戰場上早就化成飛灰了。”

    見秦小天愣愣的樣子，欒霜語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

    “我將你打回原形，並沒有傷及機甲根本，只是將源力節點震散，不影響你重新召喚。

    這是我能想到最節約時間的辦法，你現在需要反覆召喚，儘快熟悉，儘量壓縮召喚時間！”

    秦小天聽得出來，欒霜語這次沒有開玩笑。

    他也適時想起來，剛剛自家姐姐召喚機甲，好像也就是一瞬的事情，連一秒鐘都沒要，一晃眼就完成召喚了。

    誠如欒霜語所言，戰爭時期，時間就是生命。

    十幾分鍾的召喚時間，炮彈都洗地一輪了。

    知曉事情嚴重性後，秦小天當下不再耽擱，擺在心態，認真的召喚起機甲。

    啪、

    啪、啪、、

    啪、啪、啪、、

    整整一個上午時間，秦小天不知道召喚了多少次機甲。

    每次剛召喚出來，還沒停留十秒鐘，就被欒霜語一巴掌拍散，打回原形。

    每一巴掌都恰到好處，既沒有傷及機甲根本，又能達到機甲承受極限。

    秦小天咬牙堅持。

    一次次被打回原形，他的身體也一次次從半空跌落。

    若不是覺醒後，覺醒者的身體素質異於常人，得到很大的加強，恐怕硬摔都能摔出個內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