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駕臨通州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崛起的石頭字數:2313更新時間:24/06/27 12:55:10
    京師東南三十裏,通州城外。

    通州,自古便是遼東至京師的必經之地,也是京師藩屏的最後一道壁壘,而朱由校也將通州打造成了一座畿輔重鎮。

    通州兵,不僅參加過天啓二年的西南大戰,也隨朱燮元前往遼東與建奴作戰,擊潰努爾哈赤所領的八旗,戰鬥力和種忠誠度都毋庸置疑。

    去年十月,朝廷下發討虜檄文,開始調天下兵馬入京,到今年一月時,隨着最後一支來自雲南的兵馬趕來,這才算是集結完畢。

    到現在二月底,天下兵馬已經在京郊通州附近待了一個多月,要不是有京軍和張維賢鎮着,只怕早就出亂子了。

    如此多的兵馬,在畿輔出了亂子不好收場,造成的影響也會極其惡劣,可能在未來數年都無法消弭。

    所以朱由校一處理完手頭的事,安排了京中事務,便立即率領勇衛營趕到通州。

    三十裏的路程,勇衛營大軍在清晨用過飯後出發,晌午未到便是抵達,恰好趕上各地兵馬吃中午飯。

    二十幾萬大軍齊聚通州城外,營盤的聲勢也極爲浩大,遠遠望去,接連數裏,炊煙密佈。

    營盤之內,人喊馬嘶。

    無數人馬進進出出,顯得無序且嘈雜,最中央一頂中軍大帳,便是英國公張維賢所在的帥帳了。

    只有總兵、參將、遊擊將軍級別的將領才能擁有單人軍帳,他們各自又有所在地位的規制。

    這些軍帳正星羅棋佈、衆星拱月般的羅列在帥帳周圍。

    正在營盤寨牆上巡邏的一名通州衛把總,前一刻還在與旁人說笑,轉眼間卻感覺到腳下的寨牆都在戰慄、顫抖。

    擡眼以往,不知何時,一支黑壓壓的軍隊已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粗略看去,人數起碼過萬。

    這支兵馬,令行禁止,進退有如一人,人人身着紅黑色澤的盔甲,身後負着精鋼所制虎槍。

    他們的高招旗最爲顯眼,上面刻印的竟是一條九爪金龍,爲首者正是胯下一匹白色神駒,身着明黃色甲冑的天啓皇帝。

    很快,這把總便意識到,這是天子禁軍勇衛營所獨有的軍旗。

    “禁軍勇衛營到了!”

    “陛下駕到通州了!”

    把總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向後大聲喊叫,然後連滾帶爬地跑下寨牆,帶領值守的三十餘名通州兵來到勇衛營大軍前。

    “卑職通州衛把總趙勇,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見過陳總督!”

    陳策眯起眼睛,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周圍其餘的各地兵馬才是堪堪反應過來,紛紛跑來兩側,誠心伏跪,爲眼前這支勇衛營的氣勢所拜服。

    英國公張維賢得到消息,帶着一衆總兵。參將和遊擊將軍珊珊趕來,見面便是擺倒在地。

    “臣張維賢,參見陛下!”

    “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朱由校這才冷哼一聲,表示滿意,隨後只是駕馬來到張維賢身前,扶了一下他的手,淡淡道:

    “請英國公起身。”

    說完,朱由校冷漠地環視一眼周圍各地將領,用同樣的語氣說道:“爾等起身,隨朕進帳!”

    朱由校騎着馬來到帥帳,或許現在該叫御帳了。

    陳策將天子座駕和自己的坐騎拴好,這才是站在帳外,向等待在周圍的衆將領說道:

    “總兵入帳,參將在外,遊擊排後。入帳吧!”

    來自於各地的二十八名總兵官各對視一眼,昂頭挺胸地走入營帳,參將也都精神抖擻站在帳外。

    至於說遊擊將軍及各地千總等軍官,則只能列在隊伍前,等着上頭回來告訴他們這次皇帝的旨意了。

    皇帝駕臨通州,在他們看來,必定是要做出關作戰的戰前安排及誓師動員,總之不會是什麼壞事。

    勇衛營大軍也在陳策的指揮下,將御帳周圍嚴密的保護起來,並且接管了整個營盤的防備事務。

    馬棚、糧庫、軍械所,諸如此類,更是勇衛營必須接管的場地。

    朱由校走到座椅前,靜靜等了一會兒,待二十八名各地總兵全都在各自的椅子前站定,才是頭也未回,淡淡道:

    “都坐吧。”

    語落,二十八名總兵官整齊落座,眼中透露着興奮的目光。

    隨後,朱由校伸出手輕輕撫着木製座椅的把手,背身道:“這次朕來通州,是爲戰前安排,親自主持誓師大典。”

    這些話,衆總兵官早有預料,並無任何吃驚。

    他們心中只是暗暗期待,想着到時候要怎麼打,才能既讓本部損失最小,還能得到最大份的功勞。

    不過很快,朱由校接下來的話,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是真的。

    “當然了,還有件事。”

    “朕聽說,你們中的有些人,在地方上縱容本部驕縱不法,目無軍紀、逞兇害民。”

    這句話說完,下面已經是有些動靜。

    可朱由校話音沒停,由於還是背向衆人,其表情也難以捉摸,只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些端倪。

    只不過,朱由校將心中憤怒、失望和激動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你們中還有些人,整日的不修軍備,利用職位的便利,爲自己牟取私利,用朝廷的兵馬,用朕的兵馬去種地,去修府第,做佃農,做家僕…”

    “軍心渙散,百姓喊冤,他們現在還是朕的兵嗎?”

    “還是大明的兵嗎,嗯?”

    說到這,朱由校緩緩轉過身來,沉靜的眼眸如同利劍般掃視在場的二十八位各地總兵,面無表情道:

    “這些,都是真的麼?”

    衆人面面相覷,都是被天啓皇帝忽然而來的凌厲眼神所嚇到,御帳內也是寂靜直得令人心底發毛。

    “朕在問你們話!”

    朱由校忽然加重了語氣,以掌擊案。

    “西安府漕運總兵宋利,你說呢?”朱由校將目光投射向左側端坐的一名總兵身上,冷笑:

    “‘就算當今皇帝來了,都拿我沒什麼辦法’,這話是你說的吧?”

    “你很厲害啊?”

    “現在朕沒去找你,你自己來了,你來說說,朕今日能不能拿你有什麼辦法?”

    宋利未想,就連這話,皇帝都知道了,一時間冷汗直流,渾身顫抖,就連半點狡辯的心思都不剩了。

    這些話,明明只有自己的心腹家丁才知道啊!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那些只是酒後的胡言亂語,做不得真!”

    “陛下恕罪啊!!”

    朱由校沒有給他留任何機會,坐在椅子上,淡淡道:“宋利,你身居漕運要職,卻屢次知法犯法,你讓朕很失望。”

    “將宋利帶下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