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她是聖女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崛起的石頭字數:2254更新時間:24/06/27 12:55:10
“參拜聖女!”
此時此刻,白蓮教的教衆們將身上的道徒衣着脫下,轉眼成了紅色的一片,向最上首那一男一女匍匐在地,高聲大喊。
“彌勒降世,紅日聖女,佑興我教!無生老母,普度世人!”
她、她是聖女…!
全場唯一沒有跪下的朱由校滿臉愕然,他從沒有想過,前不久還在丁香閣登臺獻唱,受萬人追捧的陝地名姬,竟就是東廠無論如何也找尋不到蛛絲馬跡的白蓮聖女。
林聰兒俏臉寒霜,臉上未見半點顏色,忽而側目。
“雷長老,方纔的事,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
坐在她身旁的,便是陝地白蓮教的第二人,平日以三清觀雷真人爲掩飾身份的雷陽。
方纔白蓮教的活動,爲的就是在西安起事!
但千鈞一髮之際,爲林聰兒制止,部分教衆撤走,這才使得雷陽功虧一簣,灰溜溜撤回。
看見兩人橫眉冷對,朱由校也是恍然間明白。
這白蓮教看似等級森嚴,實則內部也和大明朝廷一樣,並非鐵板一塊,起碼來說,林聰兒這個聖女和那個長老,便不是一心。
“別人怕你這個聖女,我雷陽可不怕!”雷陽冷哼一聲,“按教義所說,聖女雖是無生老母凡間之身,卻也並不能我行我素!”
“本教自開創以來,所爲的便是教化萬民,那昏君寵信權閹,以致內政糜亂,民不聊生。”
“你知不知道,我謀劃了多久,才有今日的成效?”
林聰兒嫣然一笑,許多教衆都是看得心馳神往。
可下一刻,她卻忽而起身,狠狠地將雷陽從長老的位子上踹了下去。
“雷陽!狗皇帝尚在西安,全城都是那閹狗的鷹犬,教中弟兄本就不該在此時大動干戈,你卻總要迎頭而上!”
“十餘個弟兄撤退不及,被錦衣衛抓住,送到督辦司的大獄飽受折磨,生不如死!這些都是因爲你!”
雷陽怒極反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黃土:
“聖女,你莫要自欺欺人了吧!自山東香壇的徐長老起事兵敗,你就怕了,你怕了那些朝廷鷹犬。”
“我教衆子弟爲推翻朱明,人人皆願身死,而今朝廷已不得人心,年初王二起事便是最好的印證。”
“大爭之世,白蓮當興,而你卻畏首畏尾,皇帝在西安,正是我們的大好機會!”
“你,不僅讓弟兄們白死,也使得這次良機白白錯失!”
“林聰兒,你當得起這個聖女嗎?”
林聰兒靜靜等他義憤填膺的說完,這才淡淡說道:
“因爲你的愚蠢,十餘個弟兄爲大業獻身,多年謀劃,付諸東流。而你,你卻還活着,在彌勒香壇之地大放厥詞。”
說話之間,一名白蓮教徒悄悄襲上,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猛然刺入雷陽身後。
忍受着劇烈的痛苦,雷陽瞪大眼睛,瞳孔驟然緊縮:“林聰兒,你要幹什麼?”
“我、我可是總壇指定的長老!就算你是聖女,你也不能…”
林聰兒從坐位上起身,走到雷陽身前,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隨後,雷陽只感覺一雙纖纖玉臂環繞住了自己的腰,張大了的脣齒相碰,不住發抖。
林聰兒將臉抵在他的肩上,於耳邊輕輕吐息。
溫熱的處女之氣,甚至讓雷陽覺得鮮血橫流的身後都變得酥麻起來,“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個天下成爲該有的樣子。”
“或許我還要謝你,沒有你那些酒囊飯袋的教徒,我還不能讓這個天下,頗具權勢的未來英國公,來到我的身邊。”
雷陽聽到這些時,才是忽然間意識到什麼,拼盡全力慘叫一聲,希冀引起其餘教衆的注意。
林聰兒早有防備,一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直到雷陽瞪得如銅鈴般的眼睛逐漸失去光芒,才是忽然間鬆手。
“雷長老死了!”
話音落地,餘的匍匐在地的教衆們才是紛紛起身,一下亂成了一片。
林聰兒卻是連演都懶得再演,徑直來到不知何時,已經站到遠遠的朱由校身邊,一把拉起了他的手。
朱由校感受着手中的嫩滑,一時還是沒舍得鬆開。
“看夠了麼?”
到了臺下,林聰兒冷眸一瞥,淡淡問道。
白蓮教內這番變故,朱由校始料未及,在一旁看了全程,心裏只對眼前這個看似柔弱不禁風的女人的手段深深驚歎。
既然此時還是英國公府小公爺的身份,自然要學得他那放浪形骸的本領,以保周全。
在朱由校看來,對方到現在還留着自己,並且讓自己看了這樣一出,必是有事要說,只要不露餡,自然性命無虞。
於是,朱由校手上稍稍用力,捏了幾下,笑道:“看不夠,如此風景,怎麼能看得夠?”
奇怪,若是尋常有人這樣輕薄,林聰兒只怕早已出手,將這雙手剁掉,而這次卻沒有這樣的感覺。
權當是爲了他未來統領都督府國公爺的身份吧,這樣想着,林聰兒飛速抽回了手。
卻不知道,她的臉頰不經意間浮上一片紅雲。
“這位,便是教中新的陝西分壇長老!”
林聰兒臉上回覆了以往的冷俏寒霜,說完,一衆白蓮教的教衆轉向過來,大聲說道:
“參見大長老!”
“參見大長老!!”
朱由校完全沒料到她是這樣的打算,一不小心混成了邪教的長老,這事兒可千萬別傳到後世去。
不然,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朱由校心裏是翻江倒海,不動聲色問道:“白蓮教的長老,是誰都能做得的嗎?”
林聰兒緩緩側目,問道:“小公爺,您覺得我是什麼人?是浪蕩的青樓女子,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頭。”
朱由校:“……”
這問題,朱由校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怎麼想怎麼覺得是道送命題。
林聰兒臉上第一次流露出真情,微微一笑:
“十二年前,我母親爲豪強姦污,投井而死,我父親跑到縣衙告官,呵…那狗官早已同豪強合污,又逼死我父。”
“那時,我才六歲,父母雙亡,哭得撕心裂肺。我想着,天下間,或許沒有再比我更悽慘的人了吧。”
“六歲的一個孩子,卻生在了朝廷昏暗,官場糜爛、權貴橫行,一個毫無法度可言的世道。”
“自六歲時起,我便對這個世道不再有任何的期望,委身於白蓮,幸得上任教母看重,以我爲聖女,託付教內之事。”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朱由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