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封贈徐氏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崛起的石頭字數:2442更新時間:24/06/27 12:55:10
    天啓三年四月的南京清爽怡人,氣溫恰到好處。

    最初由天啓皇帝發起的改革,隨着朱由校親臨南京,和前後兩次大規模抓捕舊臣以後,逐漸都銷聲匿跡了。

    南直隸分成江北、金陵省以後,維持了近二百年權利架構徹底被推倒重建,官僚體系也重新洗牌。

    原本的南直隸,軍政都已經梳理的差不多了。

    但是這個時候,遼東的福餘衛那邊,已然是陰雲密布,戰火雲集了,這邊的事情要定個章程,然後北歸了。

    想到這裏,朱由校淡笑一聲,輕聲問:

    ‘“出宮多久了?”

    被問到的乾清宮管事牌子王朝輔被問到後先是一愣,然後微微一笑,恭順回道:

    “回皇爺,快一歲了。”

    “一年了…”

    這次下來,朱由校不僅真切的瞭解到各地百姓的生活困苦,江南與中原地區的貧富差距,還真切的體驗到了舊有官僚體系的腐敗。

    “是該回去了啊。”

    朱由校感嘆一聲,正在這時,安定殿外跑來一名內監,急呼呼地道:“陛下,大人們都來了!”

    朱由校調整好原本顯得有些玩世不恭的坐姿,正色道:

    “宣!”

    這是朱由校在江南地區召開的第一次正式朝議,一是爲了向天下宣告該地新官制體系的形成,二就是在走之前添把火,把事兒都安排明白了。

    安定殿上,文官武將、勳貴內監俱在。

    由於首輔韓爌等人還留在京師,這次排在文官首位的是王在晉,武將頭一個站着勇衛營的總督戚金。

    作爲定遠戚氏的正統後人,戚金自幼就曾隨戚繼光南征備戰,戰功卓著,今日邁上安定殿時,已經是一個滿臉褶皺,鬚髮皆白的老怪物了。

    滿朝武將望向這邊的眼神之中,沒有一個不對他尊敬有加。

    武將第二位,自然就是威望遜色於戚金,但正值四十壯年的副總督陳策,西南大捷時他的從容定策,給朱由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誰都知道,如果戚金歸鄉養老,陳策就會是下一任勇衛營總督,天啓皇帝嫡系軍隊的統領。

    這次將要留在金陵統帶江南大營其中一萬五千名新軍的黃得功,還有即將趕赴大同邊關上任的周遇吉,隨從回京的小將劉元斌等人,亦都站在十名靠後。

    至於江南勳貴,按例明年將要襲魏國公爵的徐文爵,自然當仁不讓的站在首位。

    隨從南巡的官員照例以軍機房、內閣、六部九卿的排序班列,之後才是金陵巡撫王永光這一批新晉的兩省官員。

    茲事體大,地方官員這次也被允許上朝。

    誰都知道,這次大規模的朝會,既是南巡以後皇帝在江南召開的第一次,也將是回京前的最後一次。

    人事安排,以及地方新官制的最終確立,全都是這次朝會的主要議題。

    御案前,朱栩正襟危坐,望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神色冷峻,目光厲然,淡淡掃視一圈。

    下面的衆人也都知道,到南京以後發生了諸多大事。

    先是撫寧候朱國弼造反,再又是支持改革的魏國公徐宏基及張氏被奸賊趙之龍所害。

    俗話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可這次對趙之龍的懲處似乎有些過於輕了,只是將他斬首於市,這會不會是皇帝另有安排,還很難說。

    下面這些人,儘管都是各地的軍政大拿,可是在這安定殿上,他們就是天啓皇帝的臣子。

    誰都沒有妄自尊大,去開口建議什麼,包括王在晉。

    朱由校心裏對徐宏基和張氏的死,始終有個心結,表面上結案,三法司和廠衛不再有動作,就是爲了麻痹真兇。

    較事府一直在暗中查訪,果然收穫頗豐。

    一名較事昨晚來報,說是在魏國公府的一處花園池塘中,發現了面目全非,身形很像府中前管家的屍體。

    很明顯,管家知道的太多了,也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滅了口。

    冷冷的掃過一圈以後,朱由校放下心中鬱結,沉聲道:

    “魏國公和忻城伯爵位處置的怎麼樣了?”

    這種事情,本地官員是無權處置的,只有軍機房和內閣隨駕南巡的重臣才有資格過問。

    王在晉見無人應答,站出來說道:

    “回陛下,照例該是趙之龍長子趙勇可以襲爵,但是後來田都督來報,說那趙勇平日作風乃一紈絝子弟,強搶民妻,無惡不作。”

    “這幾日臣也私下走訪許多百姓家中,發現田爾耕都督所報屬實,會同閣老們商議了一下。”

    “我們覺得,讓趙之龍第三子趙平安承襲爵位最爲合適,只是…”

    朱由校問:“只是什麼?”

    “只是趙平安乃是侍妾所生,於趙氏宗族之中威望、地位遠不及長子趙勇,臣擔憂…”

    朱由校望着他,冷笑:“你擔憂什麼?”

    “就說是朕下旨,讓趙平安襲爵!”

    “就趙之龍的罪過,這次應該剝奪他家的爵位,貶爲庶民!若不是趙平安願意爲國效力,請願到江南大營做一小兵,朕定懲不饒!”

    聽到皇帝不容置喙的口氣,王在晉也知多說無益,隨手取來一份奏疏,繼續說道:

    “陛下,這是京師禮部昨日發來,對徐宏基的死後奉贈。”

    朱由校接到手上,只淡淡一掃,便就蹙起眉頭,問道:

    “張氏的呢?”

    王在晉一攤手,表示禮部並沒有上奏對這個女人的死後封贈。

    “張氏出身寒微,禮部官員可能是有所遺漏…”

    “遺漏?”

    朱由校眼皮一跳,沉聲說道:

    “張氏出身再怎麼低微,那也是魏國公府明媒正娶的夫人,爲國而死,禮部爲什麼不給封贈?”

    “禮部的堂官是誰?”

    王在晉道:“原本是顧秉謙,顧秉謙反對改革而辭官歸鄉,眼下還沒有堂官,要等陛下回京以後,再行定奪。”

    禮部遠在京師,朱由校卻是近在咫尺,張氏爲了給自己送信被人截殺在路上,也是盡忠而死,不給死後封贈,這實在說不過去。

    “朕做主了,贈張氏一品誥命夫人,贈魏國公徐宏基太師,諡壯武,長子徐文爵天啓四年六月襲爵!”

    “至於這次由一些宵小之輩慫恿起來的反對風浪,朕覺得都是閣臣顧秉謙的失職,諸位以爲呢?”

    這樣說自然是最好的,皇帝不會因此而大開殺戒,衆人心裏懸着的石頭也就都落了地。

    臨陣退縮的顧秉謙成了最大的替死鬼,無論在文官之中還是皇帝這邊,兩頭都討不了好。

    言及於此,王在晉也就識相的退了回去,看來天啓皇帝早有自己的打算,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

    羣臣俯首,皆道遵旨,都沒什麼異議。

    實際上他們也不敢再有什麼異議,朱由校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跳出來反對那就是純粹的想要找死了。

    眼前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既然這次不多加懲處,各位還是見好就收,順坡下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