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後金退兵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崛起的石頭字數:2307更新時間:24/06/27 12:55:10
    後金營內黯然無光,人人垂頭喪氣。

    連續幾小陣敗下來,許多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和薩爾滸之戰時一樣,擊潰明廷的援軍了。

    努爾哈赤大發雷霆,將十餘名各旗的大小軍官捆綁起來,押到軍前正法,整肅軍心,他召集諸旗主貝勒,於衆人面前發誓道:

    “我八旗軍還從未在戰前遇到過如此羞辱,此仇必報!”

    同後金營中恰恰相反,熊廷弼回到遼陽之後升帳,犒賞三軍,稱之爲小捷,傳奏於南京的天啓皇帝。

    熊廷弼本人低調,可下頭的諸將領們卻是樂開了懷。

    自遼事起,遼東明軍在戰時往往望八旗軍旗幟而逃,野戰中更加一觸即潰,幾無這種戰前對峙,不損一兵一卒,就陣斃奴兩名大將的戰報。

    諸將領大受鼓舞,對熊廷弼的低調、沉穩更加敬服。

    就連瀋陽城內的守軍,亦將此消息傳知於百姓之間,鄰里相聞,一時間,城中軍民又看見了戰勝的希望,衆志成城,矢志抗擊。

    最近這些時日,努爾哈赤的身體明顯不如曾經,經受熊廷弼三番兩次這麼一氣,終日悶悶不樂,前段時間剛剛轉好的重症,又開始發作。

    黃臺吉和其餘的貝勒不同,他早就盯着後金國大汗之位。

    一天,他受了漢臣范文程的“提點”,親自去求見努爾哈赤,表明對其身體擔憂的同時,直截了當地勸道:

    “父汗,孩兒以爲,眼下同明軍決戰的時機未到,不如我們先後退數裏,給瀋陽、遼陽的明軍以幻覺。”

    “如城內的守軍能出城追擊這自然最好,我們就殺他一個回馬槍,順勢奪下瀋陽。”

    “滿桂若繼續按兵不動,我們倒也不用着急。”

    “等科爾沁等五部攻滅了宰賽,再命令他們南下協助,同明軍在瀋陽一帶進行決戰!”

    “到了那時,我大軍規模遠勝於出關的明國援軍,擊潰他們以後,再找機會對付那個小皇帝。”

    努爾哈赤臥於榻上,咳了幾聲,沉吟片刻方纔點頭:

    “黃兒,你說的不錯。”

    “下去傳令吧…”

    ......

    第二天,黃臺吉下令後撤十里。

    後金大軍營盤一掃而空,遼瀋形勢因熊廷弼的戰策而初步好轉,但這並不值得高興。

    熊廷弼使的是障眼法,只迷惑得了奴酋一時。

    一旦努爾哈赤知道朱由校把出關援軍全都調到福餘衛去了,勢必捲土重來,以重兵攻擊遼瀋。

    遼東的形勢在這幾天還算不錯,雙方在鬥智鬥勇,熊廷弼、努爾哈赤及朱燮元他們每一步的成敗,都關乎着遼東近百萬將士、軍民的身家性命。

    大明國內因朱由校的改革,亦正值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南改革,是由朱由校下詔裁革南京各部院而起。

    半個月之後,原本的各部院南京官員在隨行的軍機大臣和內閣重臣主考下,進行了一次大試。

    本來,很多人都是把這次臨時大試當成一個笑話來看。

    他們雖說被貶黜到南京爲官,可也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豈有說廢就廢,說革就革之理?

    這次大試,很多人都以爲是個門面功夫,然後就會把他們安排到它地爲官,可是等結果出來,全都傻了眼。

    朱由校再次下詔,宣佈此次大試的前五百名官員,將會被任命到其它省份補缺,繼續做官。

    言外之意,剩下的一大部分人,連官都沒得做了。

    五百人,看似是不少,可這相比於被裁革的南京六部、都察院、大理寺等部院官吏來說,錄取的比例實在是太低了。

    說白了,朱由校就是在變着法搞了一次大裁員!

    他們的這位天啓皇帝,不僅要裁革南京部院,還要將大部分的南京原本官員一併炒魷魚!

    這件事一出,無論在北京還是南京的官員,全都坐不住了。

    這幾乎是關係到他們每個人安身立命的大事,朝中一些自詡爲正值的官員,發現了搏名的好機會。

    不斷向南京的御前上奏還不夠,京師軍機房、內閣簽押房,甚至是乾清宮、慈寧宮,都收到了他們那些自以爲是,廢話連篇的章奏。

    大體意思只有一個,這次所謂的改革,會葬送了大明朝近三百年的江山社稷。

    也有人說,朱由校又是被魏忠賢給矇蔽了,這又是魏忠賢出的餿主意,懇請罷黜魏忠賢,還朝政一個太平天下。

    這一下,可把魏忠賢氣壞了。

    咱老魏一直在京師好好兒待着,這改革明顯是皇帝自己的意思,咱老魏盡力配合而已。

    這幫文官,一遇見屎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根本搭不上邊兒的事,非要往我頭上扣?

    魏忠賢發動手段和關系網,在後宮裏打通了皇后張嫣和劉太妃,朝堂上又叫一班“閹黨”,整天宣揚改革的好處。

    《京報》和廠衛方面,也在不遺餘力地宣揚。

    關鍵是,儘管魏忠賢手眼通天,從裏到外全都打通了個遍,可文官們這次似乎要鐵了心阻止改革。

    更爲重要的是,就連閹黨,這次都不再是一條心了。

    朱由校在去年底裁革南京部院時,就已經無差別地觸動了滿朝羣臣的利益,這裏面包含着各個黨派,齊黨、楚黨、浙黨,以及在民間聲威最隆的東林黨。

    大試後慘遭裁革的諸多官員中,同樣有相當一部分人曾與閹黨結交。

    自己的利益受損,還能扯着脖子給皇帝說話的,滿朝文武也沒有幾個人,就只有魏忠賢這樣徹頭徹尾的“權閹”了。

    首輔韓爌不吭聲,內閣中除了閹黨大佬顧秉謙外,相繼又有兩名閣臣自請辭去。

    整個朝堂,六部各院,有的支持皇帝,有的想要取消改革,全都吵翻了天,奏疏就跟不要錢似的,到處飛。

    一句話,這事兒鬧大了。

    現在你什麼黨派已經不重要了,對於反對改革的人來說,就算你以前是閹黨,只要上了奏疏,我們就還是好朋友。

    從朝堂至民間,沒有人對這次忽然到來的改革抱以積極態度,就連支持改革的人,內心中也盡是如此想法。

    十個人裏有十一個人都覺得,這次改革會以鬧劇收尾。

    ......

    這一天,朱由校躲在行宮裏,看着眼前用大箱子裝着的京師奏疏,就覺得頭疼得緊。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卻沒想到奴酋會趁着這個節骨眼開戰。

    慫是不能慫的,北邊幹起來之後,南邊就要注意維護秩序了,改革無論怎樣也要繼續下去,國內不能亂。

    是時候下狠手鎮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