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東林黨學聰明了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崛起的石頭字數:2287更新時間:24/06/27 12:55:10
    皇后張嫣,在這件事上表現令人刮目相看,明面上看,的確是深明大義,立場堅定。

    至於朱由校,無論怎麼樣,永遠是對的。

    內廷那邊輕描淡寫的將此事解決,皇帝的意思意思就是,將此事影響降到最小,輿論上卻要盡最大力度去宣傳。

    聽見這個命令,許顯純和王體乾,全都一副苦瓜臉,兩人聚在一起,接連嘆氣。

    “中宮、這回愈發要恨死咱們兩個了。”王體乾輕輕嘀咕一聲,見許顯純一言未發,道:

    “你呢,那個張拱宸打算怎麼處置。”

    這太監話裏的意思,許顯純也明白。

    別看他平時帶錦衣衛出去耀武揚威的,可私底下誰都知道,這是表面風光,暗地裏有不少人做夢都恨不得自己能全家死絕!

    這回外戚生事,皇帝那邊着重懲治,爲的就是宣揚愛民仁政之心,中宮倒也配合,彰顯母儀天下的風範。

    宮裏那二位名利雙收,可這樣一來,惡人就成了自己這個錦衣衛指揮使。

    許顯純現在有點後悔,當時讓崔應元或田爾耕去就行了,自己其實沒有必要親自去國丈府。.

    不過事已至此,光後悔也沒什麼用,還是一條路走到黑,背下這口鍋。

    他道:

    “甭管怎麼處置,張拱宸既已落了詔獄,就可以當他死了。倒是你王公公,京報那頭,打算怎麼做?”

    “都察院那頭鬧最歡,皇爺就這麼將張拱宸悶聲扔在詔獄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們能善罷甘休?”

    王體乾冷笑幾聲,道:

    “依咱家看,他們還會繼續鬧!”

    “怎麼鬧,皇爺聖諭說的明明白白,他們還能抗旨不遵?”許顯純有些不以爲然,笑道:

    “王公公你多慮了。”

    “他們現在是被廠臣殺怕了,不敢明着抗旨、辱罵皇爺,可背地裏那點小勾當,世人不知,你我二人還不知道…”

    王體乾起身於院內來回踱步,道:

    “你想啊,東林黨那幫人最擅長的是什麼?”

    許顯純心裏有了猜疑,忽然道:

    “把控輿論?”

    “哼!”

    王體乾點頭,不置可否。

    “他們會先到處造謠,利用無知小民悠悠之口,逼迫皇爺將張拱宸放出來,在京師衆目睽睽之下處斬!”

    “要是皇爺不肯,他們就可以跳梁而上,說皇爺是有意包庇,那張拱宸在北鎮撫司根本沒死,卻反而享受優待,云云此類。”

    “要是皇爺真的把張拱宸拉出來當街處斬…”

    王體乾話說到這裏,許顯純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豁然起身,下意識接道:

    “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啊!”

    見他說了話就要走,王體乾忙叫住他,問道:

    “你去做什麼?”

    “我去向皇上奏報!”

    聽許顯純說完,王體乾卻是靜靜做了回去,冷笑道:

    “你根本不用急,皇爺對這事早有預料,京報交到我手上,到底是做什麼用的,這回你就仔細看着。”

    許顯純剛剛走到門口,聽這話僵在那裏,換上一副陰狠的面容,冷冷道:

    “我能做什麼?”

    ......

    對東林黨來說,朱由校的處置方式,實在不是很讓人滿意。

    嘉靖、萬曆都把犯事外戚關到詔獄過,最後無非是象徵性的羈押幾日,就又給活蹦亂跳的放出來,讓他們繼續爲禍民間。

    誰能知道,這張拱宸是不是在北鎮撫司裏吃香喝辣,繼續過着人上人的生活?

    針對這件事,沒說的,東林黨肯定要開一個小會,來討論怎麼應對。

    當然,現在番子遍地跑,東林黨人也不是傻子,明面上的集會肯定是不行。

    就算他們這些大官,真想說些正經事,也要找一個僻靜之處,僞裝前去,作爲祕密基地。

    天啓元年的十二月,正值寒冬。

    京畿逢旱,一直沒有下雪,河牀都已乾涸,百姓都在家中祈福,願望新春降下一場大雪,澤潤萬物,讓來年能有個好收成。

    他們卻不知道,朝廷推廣番薯的政策也在悄然運行,經過那次意外,想必來年春種、夏種時,都不會有什麼不開眼的人再去阻攔。

    來年,定是瑞雪兆豐年!

    夜已昏沉,京師夜市都已散去,小商小販們提着籃筐,收起鋪子,各回各家。

    一家十分偏僻難找的客棧,掌櫃望見遠遠的街道兩側,除了微風中搖曳的燈火,都不見什麼行人的影子。

    這才招呼着小廝,打算關門。

    可纔剛轉頭,就被趨近的腳步聲吸引,凝神望去,遠遠見幾名衣着樸素的人直奔着自家店來。

    小廝們嗚呼幾聲,滿是不情願。

    掌櫃的見到生意,心中卻是高興異常,看這些人雖然穿的簡單,行動舉止也不似是什麼普通人。

    他伸出手,迎上前去,招呼道:

    “客人,住店否?”

    來的三人都沒有回話,徑直入店坐下,不知是誰回了一句:

    “等人!”

    掌櫃見三人舉止得體,並非是外地入京的行腳商人或剛從田裏勞作歸來的農夫,大概是一些落魄老爺。

    心中這般揣度着,他也再度上前說道;

    “客人們齊了要是住店,小店可就要準備關門了,畢竟,這天也晚了。”

    聞言,一人喝了口小廝剛端來的清查,眉頭微皺,道:

    “住。”

    “得嘞!”掌櫃笑道:

    “空房還有不少,先給三位上幾碟小菜,待人都齊了便招呼一聲,我即來親自招呼。”

    方纔那人將清茶放下,又問:

    “我選後,可能更換?”

    掌櫃的疑惑道:“客人若覺着我的屋子不合心意,自然可換,敢問三位,要住多久?”

    這本是隨口一問,卻不料,方纔那人思索片刻,回道:

    “這還沒定。”

    掌櫃的聽這話,心中起了疑影,怕不是什麼外地跑來的人犯,來京師這偏僻街巷躲避。

    他正盤算着,要不要棄了這門生意。

    畢竟還是身家性命重要,真要是東廠追捕的人犯逃到自己這裏,事後這小店怕也不要開了。

    見掌櫃面色不對,那人稍想片刻,又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靜靜說道:

    “這些銀子,大概夠我們住到明年的這個時候。”

    掌櫃愣住,旋即一把抓起銀子,方纔的擔憂頃刻都被拋往九霄雲外,恭維道:

    “是小的方纔有眼不識泰山,各位隨意!”

    聽這話,那人輕笑一聲,道:

    “我們在等人,待人都到了,就喊你來領我們進房,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