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大裁員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崛起的石頭字數:2418更新時間:24/06/27 12:55:10
    其實,報社這種東西,很早以前就有了。

    第一份“報紙”問世,有記載的是在唐玄宗開元年間。

    那時候還只有官報一種,由各地派駐長安負責呈進奏章和通報消息的進奏院和進奏官們向各個地方抄發,稱“開元雜報”。

    除此以外,它還有進奏院狀報、進奏院狀、邸吏狀或報狀等大臣奏疏中常見的名稱。

    至於邸報一詞,源於宋代。

    到了宋代,各種民間報社氾濫,官府逐漸重視起來,作爲一種把控輿論的手段,制度也趨於完善。

    宋徽宗、宋孝宗就曾分別規定:

    “黃門下臣僚章疏,自合傳報:其不系敕黃門下臣僚章疏,輒傳報者,以違制論。”

    “有關軍機及邊機一類的文字,一律不錄送門下省,以免在邸報上泄漏。”

    總的來說,宋代報社比之唐代,甚爲嚴格,需由樞密院事先審查樣報,通過“定本”,然後方準傳發。

    說白了,那個時候的報社,完全就是單純向普通民衆傳達官府政令而已。

    在明代以前,民間、官方的報社已經十分發達。

    地方上傳發民間傳說、故事的小報,始於唐代,卻因宋代苛刻的官報審查制度,興盛於宋代。

    朱由校曾格外查閱過有明一代的報社制度,總的來說一句話:

    地方上的通政司專門設有提塘官,負責官文報的收遞工作,凡皇帝和內閣同意發佈的文件和朝政消息,都由他們向地方傳報。

    至於負擔“快遞小哥”重任的,則是遍佈每個城鎮的驛站郵差們,李自成此時只怕還在兢兢業業的做着本分工作。

    除通稱塘報外,還有邸報、閣報、朝報等別稱,至於朝廷明面上的報刊,名爲“京報”。

    相比宋代,這時朝廷的政策就顯得比較寬鬆。

    朝廷默許地方上自行建立報社,鼓勵民間做報,如今報社也有一個通俗易懂的名字——“報房”。

    各地的民間報房,可以出重金向通政司衙門購買皇帝的某些諭旨、內閣及六部各院的政令發刊權。

    得到發刊權後,各地報房可以選印,說到這,就不得不提到“報頭”。

    因《京報》常被混稱爲邸報或塘報,正德年間,武宗皇帝規定,朝廷的《京報》頭版皆印有報頭,用以辨識。

    不得不說,這是個創舉。

    自此以後,各地報房從通政司衙門購買發刊權後,必須在該期報紙的頭面,印上京報的報頭,標識來源。

    否則,朝廷有權予以回收,讓他們錢報兩空。

    如有假印報頭的,輕則查抄報房,重則家財充公,全家流放。

    不過話說回來,朝廷雖然對民間報房放寬了限制,卻依舊對《京報》的發行內容嚴格規定。

    朱由校瞭解到,眼下《京報》每月兩期,刊登內容實際上和其餘邸報、塘報等區別不大,只是偶爾選刊一些民間新聞。

    這樣的京報,雖然權威,但遠不如東林黨人聚衆結社、口口相傳要有效果。

    朱由校改制京報的第一步,就是將發刊京報的權利從各地通政司移除,交給一個直屬於自己的全新官署,都監府。

    相比於官官相護的文官集團,去年設立的都監府,完全都是朱由校自己的心腹。

    發行什麼,給哪家報房刊登權,全由自己這個皇帝說了算!

    當然,移除通政司此項權利後,全國範圍內會進行一個大裁員,提塘官會全部裁撤,這是重大的人事變動。

    保守估計,這回至少也要裁掉十幾萬的小吏。

    這些人中會不會出現另一個李自成,朱由校無暇顧及,也根本沒辦法給他們每一個人都安排好後路。

    此時各地尚在風風火火的搗毀東林書院,又要全國裁員,維持穩定才是緊要之事。

    天下間,無名小輩太多,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朱由校只能爲大局着想,做自己認爲正確的事。

    ......

    王體乾大呼一聲,望着被黃得功拎來的小鹿屍體,道:

    “爺,今日射了一隻鹿,奴婢拿回去給您和皇后娘娘烤了,可滋補着呢!”

    “就知道吃。”

    朱由校白了一眼王體乾,放下彎弓,也對自己的箭術感覺滿意,沒事總往南海子跑,總不是白練的。

    “哎呦——”

    忽聞一聲呼痛,朱由校旋即勒緊馬繮,坐下戰馬停住蹄子,訓練有素地駐足不前,打着響鼻。

    卻是王體乾馬術不精,騎馬隨在朱由校身後,望見一顆歪着樹杈的老槐樹,怎麼也躲不開。

    最後頭上磕出一個大包,掉下馬來。

    這一下,可是摔得不輕…

    朱由校神態沒有變化,只是冷冷注視着,道:“怎麼走的路,騎馬都不會?”

    王體乾顧不得頭上疼痛,剛剛起身,卻又撲倒在地,瑟瑟發抖道:

    “奴婢只顧着看陛下背影,卻沒注意頭上,驚着陛下了,奴婢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呀!”

    黃得功等護衛眼眸微動,都只是靜靜望着這一幕。

    卻見,朱由校下了御馬,撿起王體乾落在地上的小帽遞迴給他,又用衣袖擦了擦他的額頭,輕聲問:

    “怎麼樣,疼嗎?”

    王體乾怔怔望着皇帝半晌,忽然反應過來,卻是結巴起來:

    “奴婢不、不不、不疼——”

    朱由校嗯了一聲,擡起頭,繞着這顆老槐樹轉了一圈,忽地冷笑一聲,道:

    “傳諭,南海子老槐樹不好好兒長,歪着樹杈作怪,給朕套枷示衆三日,然後砍了!”

    這道聖諭,頗爲奇葩,但卻沒有人敢笑。

    王體乾匍匐在地,聲音中透出哭腔:“爺,不至於此,不至於此啊…”

    “不至於?”

    朱由校呵呵笑了一聲,跨上戰馬,肅穆威嚴地掃視四周,復又將目光落在老槐樹上,威嚴道:

    “朕乃天子,這普天之下,人也好、畜生也罷,就算是這顆老槐,傷了朕的人,也得死!”

    “都給朕聽好了,仔細着自個兒的差事,辦事不力,朕便像砍樹一樣砍了你們!”

    王體乾自然聽懂皇帝這一番話的深層用意,感動得痛哭流涕,佝着身子,抽咽不止,即決定下一刊的京報,就登上此事。

    皇爺,還是對自己人好啊!

    少傾,朱由校與王體乾來到山坡之上,伴着黃昏,指向遠處一片鹿羣,問:

    “能拉開幾鈞弓?”

    “奴婢…不會引弓。”王體乾有些尷尬。

    朱由校哈哈大笑,也沒太在意,忽然興起,揮手道:“給朕上二石勁弓來!”

    黃得功領了一名騎兵,將弓呈到皇帝手邊。

    朱由校將弓接到手上,渾身果真一沉,這張勁弓,比腰間的彎弓重了起碼數倍。

    黃得功雙手奉上箭矢,隨即識趣的後退幾步,遠遠望着這位皇帝引弓射獵。

    朱由校在西南作戰時,曾在營中向張令討教一二。

    此時他深呼口氣,搭箭上弦,將拇指壓中指平,蓄力於虎口,抿起嘴脣,將右臂收緊,拉弦至右腮處,竟開了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