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魏忠賢掌印司禮監(感謝畫心的一萬點打賞!)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崛起的石頭字數:2508更新時間:24/06/27 12:55:10
    “你不要命啦,還敢進去?”

    一名宮娥正端着棗茶打算端給皇帝,卻被攔在西暖閣外,聽幾名宮人煞有其事的勸阻,也很快停下腳步,站定不動。

    沉悶的西暖閣內,王安抿着嘴脣,心中糾結到了極點。

    其實在他的想法裏,天啓皇帝仍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孩子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根本不會有什麼主見,以至於完全被魏忠賢這樣的奸人帶着走。

    “高御臺等死諫,並非只爲沽名,閹禍出於宮牆,皇爺,您不能親小人而疏賢臣哪!”

    王安話音落地,暖閣內更是寂靜的可怕。

    猝然間,朱由校輕撫佩劍的手一頓,劃破了一道口子,內侍們都十分害怕,沒有一個敢進去。

    起初那名宮娥深吸口氣,銀牙緊咬,奉棗茶來到朱由校面前,輕輕爲他清洗着傷口。

    朱由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唉——”良久,一聲濃重的嘆息傳出了乾清宮的西暖閣。

    接下來,朱由校的聲音彷彿換了個人,充滿了疲倦。

    “你、好讓朕失望。”

    “王安,你辜負了朕對你的情分啊——”

    王安心中在滴血,但在他心中認爲的大是大非面前,他不會心軟,更不會回頭。

    寧負皇恩,也不違忠正之名,這是他人生的信條。

    王安嘴脣微顫,避過朱由校誅心般的目光,說道:

    “先帝在時,奴婢碌碌無爲,皇爺在時,奴婢又屢屢獲罪。今懇請皇爺開恩降旨,罷了奴婢吧…”

    “呵…”朱由校冷冷一笑,望着渾身顫抖,仔細爲自己處理手指傷口的宮娥。

    下一刻,他的手輕撫到這宮娥漂亮的臉蛋上,引得她渾身更是一顫。

    只聽朱由校沉聲道:

    “你既又如此說,若不準你所請,倒是朕這個皇帝刻薄寡恩了?”

    聞言,王安垂頭望地,眼中閃過某種情緒,張了張嘴脣,仍倔強的選擇一聲不吭。

    這時,魏忠賢心中早已笑開了花。

    本以爲對付這王安會是千難萬難,卻沒想到這傢伙執意找死,故意和皇上作對,能有好下場嗎。

    且見他笑眯眯的擡起頭,勸道:“皇爺,王公公服侍先帝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皇爺從情處置。”

    朱由校轉過頭去,望了他一會兒,直看得魏忠賢心虛不已,膽虛低下頭去。

    “魏忠賢?”朱由校喚了一聲。

    “啊…皇爺?”魏忠賢心中毛骨悚然。

    “你這話,有理。”朱由校閉上眼睛,好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長吁出口氣。

    下一刻,朱由校的聲音,冰冷的就像塊石頭。

    “朕今日便也做個君子,成人之美名。王安,這些時日,勞你費心教諭,不然,朕只怕還是個文盲皇帝。”

    聽這話,王安頓覺大禍臨頭,驚恐萬伏地擡起頭。

    “皇爺!?”

    “下去吧。”朱由校靠躺在臥榻上,輕飄飄地說出了三個字。

    王安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方纔皇帝那句話,實在讓他覺得後脊背發涼。

    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因爲“文盲皇帝”這四個字,是東林黨人私底下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啊!

    皇帝怎麼會知道?

    想到這裏,王安望向低眉順眼的魏忠賢。

    魏忠賢彷彿察覺到他的目光,擡起頭邪邪地復以一笑,然後做了個殺頭的收拾,忙又低下頭去。

    “先生,還不走麼…”朱由校仍未擡起頭,但聲音中已透着徹骨的殺意,“還需要朕親自送你出宮?”

    世人皆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王安這樣的人,怕的不是皇帝震怒,他最害怕的,就是皇帝這樣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

    無論怎樣,王安還是跪拜而去。

    王安走了,魏忠賢心裏如釋重負,卻又好像被拷上了千斤重的枷鎖。

    他留在原地,久久未動,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多年的老對頭,就這樣被自己幹掉了?

    紫禁城外,黃昏時的落日餘暉順着窗檐照射進來,沉悶了許久的朱由校才是靜靜說道:

    “自今日起,你掌了司禮監吧。”

    魏忠賢謝恩跪去,剛剛包好傷口的宮娥正欲隨他退去,卻聽背後的皇帝毫無感情地說道:

    “今日你就留在西暖閣吧。”

    聽見這話,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宮娥頓下腳步,眼睛裏不爭氣地淌下滾燙淚水。

    當晚,大太監王安去職,朱由校以“教朕識字,社稷大功”恩旨其回鄉養老。

    同一天,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掌司禮監印,將王安多年在宮內中的黨羽、眼線,全部一掃而空。

    百官聞之驚恐萬分,皆言:

    魏閹權勢傾頹一時,大明危在旦夕。

    ......

    自遣走王安,朱由校的臉上就沒出現過笑容。

    不是真對王安有什麼感情,是因爲比起魏忠賢的變通,他的這份迂腐,實在是太讓人失望。

    這天,朱由校趴在案上,奏疏堆了一封又一封,卻一件也沒有看過,悶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多時,魏忠賢奉着另一堆奏疏自暖閣外而來,道:“皇爺,內閣在登萊巡撫的問題上有結果了。”

    “是誰?”

    “這回管保讓您滿意!”魏忠賢臉上堆着笑,拿出一份交了上來,“皇爺快看看吧。”

    “袁可立!?”朱由校望了一眼,卻倏地站了起來,指着他道:“魏忠賢,你,你有功!”

    “奴婢謝過皇上。”看着朱由校高興的樣子,魏忠賢也是打心底裏爲他高興。

    可如果皇爺這份對自己的依賴不是演出來的,那該多好。

    飛得有多高,摔的就會有多慘,這個道理魏忠賢自然明白。

    朱由校想讓袁可立擔任登萊巡撫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朝廷上議來議去,從沒個準確的章程。

    魏忠賢掌印司禮監後,東林黨們失去了宮廷最得力的盟友,在對付魏忠賢上就如瞎了眼的老虎,明顯沒了勁頭。

    王在晉和顧秉謙入閣後,一直都頂着閹黨的名頭,根本不敢發力。

    這次他們也聯合起來,力主袁可立巡撫登萊,兩名閣臣的意見,還是值得其餘閣臣重視一下。

    無論願不願意,袁可立的名字都必須出現在名單上。

    實際上,袁可立巡撫登萊,最大的問題不在於讓不讓他去,在於設不設登萊巡撫一職。

    真要問起來,袁可立去做這個登萊巡撫沒什麼問題。

    可東林黨就是不想讓他去做,爲什麼?因爲他們不是一路人!

    袁可立和後來的孫承宗比較相似,兩人都是清流,但並不屬於東林與齊楚浙任何一黨。

    只是相比於孫承宗的親東林而言,袁可立上爲皇帝下只爲百姓的做風,得不到大多數人的認同。

    這次朝廷議設登萊巡撫以前,袁可立就在家宅了很多年,朝裏也沒啥朋友。

    在此之前,袁可立在“親民官”的位置上幹了一陣子,親自下過基層,懂得百姓最需要的是什麼。

    這樣的人上來擔任封疆大吏,東林顯然不會好受。

    顯然魏忠賢並沒有讓朱由校失望,剛剛上位,就弄出這麼一份大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