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死較量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Emo鼠字數:3346更新時間:24/06/27 12:52:41
    “那個,我受委託有一封信要送給鄭美蓮,請問她在哪呢?”

    畢懷愣了愣,隨即他將手伸進胸前的衣兜裏,抽出手時,掌心裏多了個小紙人,這紙人通體金黃,沒有勾勒五官和着裝,並非是尋常的立體紙人,而是用單紙裁剪而出的人形紙片,看過去平平無奇。

    畢懷小心翼翼地將紙人放到嘴邊,對着紙人耳朵的方向輕聲道,

    “美蓮,有人來找你了。”

    話語剛落,躺在掌心裏的紙人竟上下動了動腦袋,似乎想努力地擡起頭,又好像再點頭迴應畢懷。範劍見狀,兩眼一翻,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知道此時的氣氛有些凝重,因此他並未出聲。

    我也有點不淡定,要說這民間三術之一的紙人,其邪門程度我今天是領教到了,不過話又說來,鄭美蓮怎麼變成了紙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畢懷見我一臉不解,自然是看得出我的疑惑,他解釋道,

    “去年的九月,美蓮遭到了一點意外,險些喪命,最後是我救了他,給了他一副軀殼容身,要不然就恐怕魂飛魄散了,不過現在的她還是很虛弱,靈力幾近全失,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美蓮能聽到。”

    畢懷說罷,他手中的紙人便上下擡了擡手,像是在衝我無聲的打招呼,我看着這巴掌大的紙人,心裏沒有一點譜,難怪我找不到美蓮,原來現在的她非但是個紙人,還被畢懷每天帶在身上!

    我看着畢懷沉着冷靜的臉龐,心中飛快思索着,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老王的事情我是不得不當着畢懷的面說出來了。

    我並不知曉他們的家庭狀況如何,生活是否和睦,也不想破壞他們的家庭,因此我想了一想,最終還是將老王的事十分禮貌、委婉地道了出來。

    ......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我不想破壞你們的家庭,也不強求鄭美蓮回信,我很尊重她的決定。”

    我解釋道。

    我向畢懷說起老王之事時,後背時不時冒出一層雞皮疙瘩,因爲這件事實在讓我不好處理,尤其是在現任丈夫面前說起前夫如何如何,我不自禁地有些結巴,但事情經過畢懷還是能聽懂的。

    可以說,我堅持到這一步,靠的是對老王的同情,不過當我說完這些後,內心又是有股說不出來的通暢。

    我細細觀察着父子倆的反應,此時的畢超則是一臉複雜地低着頭,時不時用古怪的眼神偷瞄我一眼,似乎對我的話表示懷疑。

    而畢懷的臉上則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仍舊是面不改色。我不禁在心中驚歎畢懷的心理素質,這件事換做是我,我可沒法保持平靜的心態。

    我們四人沉默了片刻,範劍眉頭緊鎖,不停抿着茶水,一言不發,看樣子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連躺在畢懷掌心的紙人,此時也完全沒了動靜,我甚至開始懷疑畢懷說紙人就是鄭美蓮是不是在糊弄我。

    半晌後,畢懷看了看手中的紙人,嘆了口氣,開口道,

    “我知道了,我相信這件事會讓美蓮很爲難,所以我也尊重她的決定,只是......”

    畢懷說到一半,用指尖輕撫着紙人的頭部,看了我一眼,繼續道,

    “如果美蓮想回東河村,恐怕不是件易事,現在的她靈力全無,稍稍受點外界的刺激恐怕就會魂飛魄散,我和超兒之所以會搬到金帆樓住,其中一方面是想用這裏的風水來治癒美蓮,但效果甚微。”

    我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追問道,

    “那另一方面呢?”

    畢懷又嘆了口氣,臉上現出複雜之色,他解釋道,

    “另一方面,我是想爲他製作一個靈力較強的紙人來代替肉身,讓肉身只認美蓮一人,只可惜我天資愚鈍,才能平庸,結果失敗了不下百次,

    說到底,這些由紙和木頭做出來的東西,五行屬土,雖然適合替代肉身,但正因如此,會受到很多孤魂野鬼的覬覦,有奪舍之險,這樣一來,美蓮可就......”

    說到這裏,畢懷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們誰都沒再開口說話,一股壓抑的氣氛在四人中間瀰漫開來。

    我看得出畢懷不是在開玩笑,因爲從剛纔開始,畢懷的神態就有些不自然,雖然他極力在掩飾,但我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憂色。

    我見狀,內心不由得一沉,安慰道,

    “嗯,主要還是看鄭美蓮的決定吧,畢師傅不用太擔心,至少有你在她不會有什麼危險,興許哪一天鄭美蓮就恢復了呢。”

    我的話音剛落,畢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苦笑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然而他的眉宇之間,始終纏繞着一股難以化解的憂愁。

    我意識到老王委託之事已經完成,我向範劍遞去一個眼神,範劍心領神會,放下杯子,自然是看出了我打算離去。

    儘管我有些愧對畢懷,但我還是站起身,恭敬地向他抱了個拳,開口道,

    “很抱歉爲難了你們,畢師傅,要是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畢懷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好,有緣再會。”

    “嗯,告辭,畢師傅。”

    說罷,我和範劍便一同往樓下走去,走到一半,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五帝錢落在了403的沙發上,我便又和畢超打了聲招呼,在他古怪眼神的注視下,我取回五帝錢後便逃命般地往樓下跑去。

    範劍在三樓等着,一見到我,他便好奇地向我拋來一堆問題,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畢懷也在鬼樓裏?你是不是闖禍了?”

    我長籲了一口氣,看着範劍道,

    “說來話長,這鬼地方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回去再說。”

    說罷,沒等範劍答應,我便拉着他往樓下走去,然而走了沒幾步,我心中一突,琢磨着範劍剛剛說的話,難道他認識畢懷?

    我停下腳步,開口道,

    “範劍,難道你認識畢懷和畢超倆父子?”

    “我聽說過也見過,但不熟,他們經常給人辦喪事,在村裏還是有挺威望的,沒想到今天就和他們接觸上了。”

    範劍摸着自己的鬍渣說道,看樣子他並不知曉畢懷的道行。於是我將之前發生的事簡單地和範劍說了一遍,範劍聽了也是一臉震驚,

    “我去,沒想到畢懷深藏不露啊,還真有兩下子。”

    我白了範劍一眼,輕聲道,“別這麼瞧不起人,他還是有本事的,不是個省油的燈,據我所知,他不僅僅會扎紙,還懂一些道術,只不過沒黃老或者守村人那樣厲害罷了。”

    範劍聽了不由得一陣冷哼,

    “黃老先生和守村人那是道士中的泰山北斗,能比嗎?”

    聽見這話,我一陣血氣上涌,但最後也沒說什麼,我催促道,

    “行了行了,不和你爭,咱趕緊走吧,難道你想在這過夜嗎?”

    範劍嘿嘿一笑,我們不再多說,一同往樓下走去,然而,我們剛一下到二樓,我的腦子便有些懵了。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只見六個手持砍刀或棍棒的蒙面男子,正從一樓快步衝我們跑來,他們個個人高馬大,身穿一套緊身黑衣,腳下的皮鞋踩出踢踢踏踏的聲響,身上帶着濃烈的殺氣,彷彿見到誰都得砍他一刀似的。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都把我們嚇得不輕,範劍更是抓着我胳膊,將身子縮到了樓梯間角落了,驚恐道,

    “什、什麼情況?他們是誰?”

    我強裝鎮定地瞥了範劍一眼,罵道,

    “你特麼慌什麼,咱又不認識他們,能不能有點出息?”

    “臥槽,你很勇嗎,我看你臉色怎麼也有點發白啊?”

    我在這關頭哪有功夫和範劍鬥嘴,我看着迎面衝我們走來的男子,心裏頭也是七上八下的,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他們是不是衝我們來的?”

    正當我胡亂猜測之時,六名男子很快便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他們個個凶神惡煞,手中的砍刀和鋼棍在燈光下閃爍着森冷的寒芒,爲首男子胸前掛着一顆幾乎七公分長的狼牙項鍊,更給他添了幾分兇戾氣息。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不斷拿手電筒往我們身上亂晃,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我們,範劍見狀,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

    “大、大哥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爲首的男子高高地揚起腦袋,用鼻孔注視着我們,他將手中的鋼棍在掌心上輕輕拍打了一番,用一種十分傲慢地語氣道,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兒找了誰?”

    我看着男人的動作,發現他手中的鋼棍上竟纏着幾條翠綠色的藤蔓,柔軟細長,可當我細細看去時,我驚奇的發現,纏繞在鋼棍上的哪裏是藤蔓啊,這分明是柳枝!

    我的心頓時一沉,在鋼棍上綁柳枝的意義是那哪裏?我的目光不斷在六名男子身上轉動,他們六人已徹底將我們的出路堵了起來,我若在這狹窄之地和他們發起衝突,勝算爲零。

    因此我不打算隱瞞,道,

    “我們去四樓送了個信,這會兒打算回去了,你們要幹什麼?”

    爲首的男子聽我反問,不屑地嗤笑一聲,他轉過頭看着身旁的一名黑衣男子,問道,

    “四樓,是四樓?”

    那名男子見老大盯着自己看,他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趕忙搖了搖頭,爲首的男子見狀,有些泄氣地轉回頭瞥了我們一眼,厲聲道,

    “給老子滾開,別特麼擋路,要不然連你們兩個也一塊殺了!”

    話音落定,還未等我說些什麼,爲首的男子用手中的鋼棍指了指我們,像是在警告,隨後他一把向我們推來。

    我和範劍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推了個趔趄,我的胳膊肘不慎磕在了樓梯的扶手上,霎時疼得我齜牙咧嘴,心裏頭也對這名男子升起了一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