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找到李醒(我挨了多少打?)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Emo鼠字數:3443更新時間:24/06/27 12:52:41
    我沒有說話,艱難地爬起身,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將目光轉移到了範劍身上,只見範劍臉色好了不少,綁在肩上的破布條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白色繃帶,且包紮的手法十分專業。

    不僅如此,我驚奇地發現,範劍牀下不知何時多了瓶酒精,還有些帶着血的布料,那是我之前爲範劍包紮時撕下的衣服。

    我又看了眼牢房外的景象,只見走廊一片漆黑,空無一人,連同對面牢房裏的囚犯也不見了蹤影。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難道是這位獄警幹的?我又不敢肯定,先前獄長險些將我活活打死,他沒對範劍下手就不錯了,怎麼這會兒又派人來幫範劍包紮傷口?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我疑惑地看了看獄警,不知爲何,我隱隱覺得這名男人似乎有點眼熟,獄警瞥了我一眼,隨後向我拋來一隻眼藥水大小的玻璃瓶,開口道,

    “你朋友也是爲了救你才被抓的吧,說實話,我有點敬佩你,無論是膽量還是義氣,我和劉濤龍有點私人恩怨,但我沒法把他怎麼樣,既然你幫我殺了他,這瓶藥就當我給你的謝禮了,這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聽見這話,我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瓶,這玻璃瓶呈墨綠色,裏頭裝滿白色粉末,表面未貼有任何標籤,不知是內服還是外用的,我又擡頭看了看獄警,他搶先開口道,

    “你的傷我檢查過了,沒啥大礙,這瓶藥是治跌打損傷的,怎麼用你應該知道,要是把它吃下去,死了沒人負責。”

    我心頭一暖,向獄警道謝了一番,將玻璃瓶藏了起來,正當獄警想起身離去時,我下意識的叫住了他,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我在陰間認識的人屈指可數,既然這名獄警有些眼熟,我又不敢肯定,不如直接問問他的名字。

    獄警愣了愣,他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後,道,

    “我叫李醒。”

    聽見這名獄警就是李醒後,我站在原地,如遭雷擊,心中翻涌的震驚的情緒,如波濤洶涌的海浪,久久無法平靜。

    我的思緒一片混亂,李醒不是死在C區的監獄了嗎?怎麼反倒當上獄警了?話又說來,九冥鎮只有一座監獄,那便是位於C區的礦場,後來才改造成了監獄,難道說此時的我已經到了C區?

    我看着李醒,試探性問道,

    “李醒,是木子李,甦醒的醒吧?你是不是還有個表哥,叫葉凡,是東昇醫院的院長?”

    李醒聞言,臉色驟變,他趴在鐵門上往外張望了一眼,隨後轉過頭一臉凝重地低聲道,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李醒說着,將右手搭在了別在腰上的警棍,眼中時不時閃過一絲殺意。

    見此情景,我擺擺手,忙解釋道,

    “哥,自己人,別動手,我從東河村來的,我和你一樣,來這裏是爲了解開封印的,你怎麼還在這兒當上獄警了?”

    李醒沒有回答,他眉頭緊皺,用充滿警惕的目光上下掃視着我,他話鋒一轉,

    “我哥怎麼樣了?你既然從東河村來的,不可能不認識他吧?”

    我心中一顫,葉凡的死我又該如何向李醒開口?我思來想去,這事兒不可能瞞得住,遲早得讓他知曉,我道,

    “葉凡爲了解開東河村的封印,和惡鬼同歸於盡了......葉凡臨死前說...說讓我和你一起解開封印。”

    我撒了個謊,沒把去葉凡辦公室的事說出來,但葉凡的意願確實是這樣的。

    李醒得知葉凡的死訊,他猶如被抽乾靈魂的木偶,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雙目失神,一言不發。

    我心中也十分苦澀,葉凡爲了解開封印不惜犧牲自己,他的死對李醒無疑是天大的打擊,我站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許久後,李醒黯然神傷地看向我,他顫抖着嗓音,沙啞道,

    “當時...都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這話,我坐到李醒對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然而,當聽到葉凡七竅流血而死時,他的情緒彷彿被按下了開關,再也控制不住,他忽地向我重重揮來一拳,我猝不及防,咚的一聲仰面倒在地上,內心五味雜陳。

    我特麼究竟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被龍一折磨,被壯漢險些砍死,再被獄長一頓胖揍,我一直徘徊在死亡邊緣,現在就連我尋找許久的李醒也對我動手,我踏馬是招誰惹誰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久的時間都在袖手旁觀,不然我哥怎麼會捨命施展五雷咒!”

    我不由得一陣來氣,我撐起身,道,

    “我他媽咋知道什麼五雷咒六雷咒的,我甚至不知道惡鬼就是封印本身,我當時聽葉凡說的行事,怎料到他最後會做出這種選擇?”

    李醒不再言語,他抱着腦袋,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渾身散發出一股難以言表的悲傷,葉凡的死對他來說,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空洞而寒冷。

    就在這時,走廊裏響起一陣嘈雜聲,燈管發出咣咣的聲音頓時照亮了整片走廊,我和李醒俱是一驚,他趕忙擦乾眼淚,跑到範劍牀邊,將牀單蓋在範劍身上遮掩住了繃帶。

    隨後李醒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衝我輕聲道,

    “他們來了,你忍着點吧。”

    李醒說罷,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又向我踹來一腳。

    我當時內心裏把所有人罵了個遍,包括範劍,我自打進入B區,特麼的究竟挨了多少的打?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醒下手並不重,每一腳都避開了要害,儘管如此,我舊傷尚在,渾身上下彷彿被刀扎了無數個孔,疼得我痛不欲生。

    我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朦朧中看見無數雙腳從牢門外的走廊經過,他們大部分穿着拖鞋,似乎是囚犯們的,緊接着只看見幾雙黑乎乎的皮靴,駐足在了牢門前。

    “李醒,這小子死了沒?”

    獄長冷冷的聲音從牢門外傳來。李醒淡淡地回了句,

    “還吊着一口氣。”

    “嗯,別輕易讓他死了。”

    獄長說罷,只聽見一陣由近及遠的腳步聲,似乎走了,緊接着一陣咣噹當的噪音響起,李醒也離開了牢房。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努力將意識拉回大腦,然而,渾身的疼痛如潮水一般翻涌不斷,我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兩天,我在監獄裏受的折磨,便是他們口中的“贖罪”。

    想到這,我不禁罵道,

    “狗日的李醒,狗日的範劍,還有阪田龍一和煞筆獄長,都他媽吔屎去吧。”

    我強提一口氣,倚靠着牆壁慢慢站了起來,我轉頭往牢門外看了一眼,只見對面的囚犯紛紛趴在鐵欄杆上,向我投來戲謔的目光。

    此時的瘦弱男正捏着蘭花指,輕輕撥弄着他的絡腮鬍,見我看他,他滿臉媚態地衝我舔了舔自己的嘴脣,看得我直犯噁心。

    我憤憤地別過身,心想,等老子傷好了,一定把這死娘炮的胳膊卸下來。

    我來到牢房的角落處,掏出李醒給我的藥瓶,脫下衣服後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遍佈淤青,我一時間竟對自己的身體感到陌生。

    我強忍着劇痛,倒了一些藥粉在掌心,隨後輕輕敷在傷口上,又留下半瓶藥粉,將其塞在了馬桶水箱背後,與牆壁的夾縫間。

    做完這一切後,身上的疼痛感似乎減輕了點,我長舒一口氣,雖然我在監獄裏得受不少折磨,但好在李醒是這裏的獄警,他會暗中幫我,若沒有他,恐怕我在這一天也撐不下去。

    就在這時,只聽見不知是誰吼了一聲“熄燈了”,緊接着,牢房連同外面的一切全都陷入了黑暗,只有斑駁的月光穿過鐵窗灑在了地面上,顯得十分清冷。

    我頓感無助,我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一輩子待在這嗎?不行,我不能聽天由命,我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裏!

    我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壓下心頭的情緒,我緩緩來到範劍牀邊,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好在範劍呼吸比較平穩,已無大礙,隨後我便艱難的爬到上鋪,躺在堅硬的牀板上閉上了雙眼。

    我進入監獄後,身上的物件都不見了蹤影,包括我最重要的五帝錢,至於其他東西,我都裝在行囊裏,我在飯館裏的時候,曾讓範劍幫我帶走行李,我當時囑咐他在墳墓那兒集合,也不知範劍那家夥把行李搞哪去了。

    我胡思亂想着,睏意襲來,我便沉沉睡去。

    ......

    不知睡了多久,平靜的監獄裏響起一串“咣咣咣”的噪音,這噪音由遠及近,像是將鐵棍敲打在鐵柵欄門上發出的聲,

    “起牀了!全都給我站門口來!”

    一陣粗獷的嗓音從我們牢房外響起,我一個激靈猛地從牀上坐起,只見獄警已去了我們隔壁的牢房,

    咣咣咣...

    “全特麼給我站出來開會!”

    我意識到我們得站出牢門外,倘若讓別人看到範劍纏着的繃帶那還了得?我趕忙下牀,將範劍的繃帶拆了下來,只見範劍的傷口已經癒合,彈孔周圍曾塗過碘伏。

    我收起繃帶連同曾包紮過的破布,一同塞進了範劍的內褲裏,又將衣服幫他套上,一番折騰下來,範劍也悠悠轉醒,他看着我一臉茫然地道,

    “你幹嘛?”

    我看着範劍無辜的眼神,低聲道,

    “少特麼廢話,別讓別人看到你的槍傷,要是讓獄長知道有人幫你包紮過,我們就有麻煩了。”

    範劍看了看自己的槍傷,嗯了一聲,他利索地套上衣服,當轉頭往周圍看去時,範劍的臉色頓時跟吃了蒼蠅一般,

    “這...怎麼回事?我怎麼又回來了?”

    我沒有回答範劍,我心裏明白,他再次回到了自己最害怕的地方,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因此,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範劍的安全。

    我轉頭看去,只見對面牢房的囚犯紛紛打開了自己的牢門,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這時,粗獷的嗓音再次響起,

    “全特麼給我滾出來!我數五個數,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