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死娘炮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Emo鼠字數:3326更新時間:24/06/27 12:52:41
我看着範劍的臉,視線漸漸模糊,親眼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倒在面前,這是一種難以言狀的悲痛。
悲傷,悔恨,無助,一種前所未有孤獨與絕望在我心中蔓延,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在我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還沒......死。”
我猛地一愣,這聲音十分沙啞,像一種口齒不清的囈語,但我還是聽出這是範劍的聲音。我心中無比激動,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從心底升起,我忙道,
“臥槽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見範劍沒死,我是又驚又喜。範劍的眼皮勉強撐開一道縫,他看向我,眼睛佈滿血絲,輕如蚊蠅地道,
“疼...好疼。"
我心中一顫,看了看範劍的脖子,好在未被掐出什麼傷痕,我便明白,範劍疼的一定是被子彈打中的傷口。我解開範劍的鈕釦,將他的白襯衣扒了下來,隨後我的目光往他的左肩掃去,然而接下來看到的一幕,令我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範劍的胸膛左側,赫然有兩個小拇指粗細的洞口,其中一個在鎖骨位置,另一個不偏不倚在地落在心臟處,觸目驚心。
奇怪的是,心臟處彈孔周圍的皮膚沒有任何發紅,看樣子不是五四式手槍打中的,而是範劍早在之前就中過彈!
我滿臉疑惑地看了範劍一眼,他緊皺着眉頭,神情十分痛苦,我想問是心臟的彈孔怎麼回事,可話到嘴邊還是憋了回去。
我轉過頭查看起另一個彈孔,只見鎖骨的彈孔有些血肉模糊,好在五四式警用手槍口徑小,此時已沒多少鮮血滲出,傷口也幸運地沒有化膿感染。
我心中大定,將衣服撕下一塊爲範劍包紮了一番,隨後又將我的牀單蓋在了他身上。在我一番照料下,雖然範劍呼吸微弱,神志不清,但起碼他的命暫時是保住了。
我鬆出一口氣,我本以爲範劍是不行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堅持到現在,或許支撐着他的是我和阿梅吧。
現如今阿梅下落不明,自打我走出飯店後再也未見過她的身影,我內心十分愧疚,好好的一對夫妻,如今卻被我害成了這樣,倘若阿梅遭遇不測......我不敢想象接下來的事,這對範劍而言不僅僅是個沉重打擊。
我看着範劍痛苦的神情,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範劍,我一定得找到阿梅,還有那個矮胖男,我一定親手殺了他!
我堅定了這個念頭後,轉過目光,打量起了周圍。
此時的我們正處在一狹小空間內,大小約十五平,室內光線十分微弱,頂上的白熾燈忽亮忽暗,牆壁頂上有一扇臉盆大小的鐵窗,從外透進些許光線,使得房間內部十分陰暗死寂。
一張腐朽的木桌靠在東北角,桌面上滿是劃痕和污漬,桌角佈滿刀痕,破舊不堪,彷彿風一吹就會倒塌。房間的西北角,孤零零地立着一個馬桶,坐墊發黃,不斷散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我捂着鼻子轉過目光,只見混凝土牆面上掛有一塊鐵牌,同樣佈滿鐵鏽,依稀可見鐵牌上寫有“贖罪”兩個大字,在鐵牌旁用油漆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十字架,奇怪的是,這十字架有些歪斜,倒更像個“X”,我並未在意,而是將目光停留在了房間的出口上。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我和範劍被關進了監獄!
一扇大大的鐵柵欄門將我們死死鎖在了裏面,鐵門上滿是鏽跡,斜掛着一把拳頭大的銅鎖,在鐵門外邊,是一條筆直的走廊,寬約三米,我的視線無法看到走廊兩頭的景象,只能看見排列在我們對面的一座座牢房。
被關在對面的犯人見我往外張望,他們紛紛趴到牢房的鐵門上,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有幾個中年男子不斷用手拍打鐵門,發出”啪啪啪“的噪音,似乎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其中一個長滿絡腮鬍的瘦弱男子,更是將腦袋伸出鐵門欄杆外,衝我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居然來了個嫩的,你等着我寵幸你啊。“
瘦弱男尖聲說着,用小拇指指了指我,指甲足有三公分長,最後還不忘向我拋來一個媚眼。
見此一幕,我頓時怒不可遏,都說監獄裏有基佬,今天還真特麼給我碰上了,我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哪受得了這種邋遢的醜男人侮辱,我罵道,
“滾你嗎類隔壁的,我特麼第一個弄死你!你最好別讓老子逮着。”
話語落定,氣氛竟突然凝重起來,除瘦弱男以外的囚犯,此時都詭異的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用陰冷目光盯着我這個新人。
他們數量衆多,我脊背不禁泛起一股寒意,我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特麼是什麼情況?難道說.....那個瘦弱男是什麼大人物?又或者是監獄裏的老大?我轉念一想,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能耐。
瘦弱男被我一頓罵,他怔怔地看着我,兩隻豌豆般的眼睛閃爍着濃厚的興趣,隨後他一拍肚皮,又捧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原來是個硬茬子呢,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瘦弱男的笑聲有些尖銳,嗓音不男不女的,加之一副娘娘腔的神態,聽得我直犯噁心,就在我想繼續罵他時,他又開口道,
“小夥子啊,在這一層監獄,你得罪誰都可以,最好別得罪我,要不然吶,我會讓你叫得很有節奏,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聽這話,心裏一陣窩火,這醜B娘炮竟當着這麼多人面羞辱我,我找個機會非得狠狠弄死他。
說實話,我進了監獄就看開了,除了死,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我堂堂七尺男兒絕不可任人宰割,要想在監獄裏站穩腳跟,只有一條路,那便是鋒芒畢露,讓所有人畏懼我。
我死死盯着一臉媚態的瘦弱男子,就在這時,牢房之間的走廊響起一串沉重的腳步聲,還有鐵棍敲打在牢門上的聲響,只見一位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從走廊的一側大搖大擺地走來。
中年男子面色冷峻,年齡約四十,身穿一套皺巴巴的綠色警服,頭戴警帽,手持一條警棍,身後跟着兩個身穿同樣服裝的年輕人,奇怪的是,他們的制服均沒有肩章,似乎是這裏的獄警。
瘦弱男見狀,當即止住了笑聲,其他囚犯也紛紛將頭低下,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此時的監獄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進了這座監獄,我就是老大,你們在我眼裏狗都不如!”
獄長說着,在瘦弱男的牢房前停下腳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瘦弱男見狀,兩個肩膀迅速聳拉下來,連連點頭,大氣不敢出。
獄長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大手一揮,
“好了,都給我老實點!”
獄長說罷,轉過身,他的眼睛如刀一般的冷芒猛地向我掃來,
“你,知不知道這裏的規矩?”
我微微一楞神,淡淡地看了眼獄長身後的兩位獄卒,我雖不覺得害怕,但我看得出其他囚犯十分忌憚獄警,我也不至於和獄警有衝突,否則就是嫌命長。
我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知道。”
兩名獄卒聞言,對視一眼,一人從後腰掏出一盤鑰匙,十分利索地解開了牢門的銅鎖,另一名獄卒咣噹一聲拉開了牢門。
隨後獄長緩緩走到我面前,渾身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氣息,我莫名感到有些緊張,
“你不是不知道規矩嗎,我現在讓你知道。”
話語剛落,一道勁風襲來,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胸口像被火車頭撞了似的,彷彿渾身的脛骨都斷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
我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喉間感到一股腥甜,一時間有些喘不上氣來。
“你根本不需要知道規矩,因爲你活不了多久。”
我的意識有些模糊,我強提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只見獄長陰沉這臉,眼中噙着淚水,他顫聲道,
“你永遠都會被關在這裏,你的將來在入獄的那一刻已經徹底破滅,而我,也是一樣。”
聽見這話,我咳出卡在喉間的血,低聲問道,
“什麼意思?”
獄長此刻的表情變得極其扭曲,他老淚縱橫地蹲到我面前,
“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打死的人是誰?是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子啊...!”
獄長說到後面,幾乎是歇斯底里吼出來的,他抄起手中的警棍,不要命地對我一頓猛抽。
“爲什麼殺我兒子!爲什麼殺我兒子啊!”
我被打得腦袋嗡嗡直響,腦海中猛地浮現紅毛的身影,我打死的是獄長的兒子!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因殺死一個小混混而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我想掙扎着反抗,可面對雨點般的警棍,身子因爲劇痛提不起一點力氣,我緊緊抓着地面,眼角不爭氣地流下淚水,要不是我一時衝動,怎會惹來如此多的麻煩?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意識漸漸清醒,我緩緩睜開眼睛,環視周圍一圈,獄長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坐在範劍牀邊的獄警,正是爲獄長開門的那個。
他的臉龐線條分明,棱角清晰,一對深邃明亮的眼睛下,鼻樑如鷹鉤般高挺,他的眉毛濃密而長,彎曲的弧度恰到好處,眉宇間透着一股英勇氣概,加上這一身警服,更是將他的氣質襯托得有些不凡。
“哼,膽子挺大啊,劉濤龍你也敢殺,B區是你這種小嘍囉能來的麼?”
獄警翹着二郎腿,語氣輕蔑的道。
我沒有說話,艱難地爬起身,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將目光轉移到了範劍身上,只見範劍臉色好了不少,綁在肩上的破布條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白色繃帶,且包紮的手法十分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