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命懸一線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Emo鼠字數:3401更新時間:24/06/27 12:52:41
    李四光的脖頸側面,彷彿曾被人割下皮肉,最後又縫補回去,觸目驚心。這塊縫色的皮膚就像被狠狠揉搓過的布料,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李四光叼着煙,指了指這道疤痕,淡笑道,

    “知道這塊疤是怎麼來的嗎?”

    我和範劍搖搖頭,都沒說話,但我其實猜得到,這塊疤估計是和黑吃黑的同行打起來留下的。

    李四光猛抽了兩口煙,將目光轉移到劉長貴身上,他的臉在煙霧中有些憂鬱,他解釋道,

    “這塊疤,不是和誰打起來的留下的,我當初在武漢下鬥,意外踩中機關,觸發了機弩......是我最好的兄弟捨身相救,要不是他,我早死了。”

    李四光眼眶泛紅,聲音有些沙啞。我心頭一沉,也不知該說什麼,範劍也黯然不語,低着頭抽着煙,神情凝重。畢竟,讓經歷無數風雨的兄弟死在面前,這種沉痛不是三言兩語能表達清楚的。

    李四光的眼神有些空洞,他默默的看着幹活的劉長貴,

    “他被射成了篩子,我脖子只被弩箭擦掉一塊皮,離大動脈就差一公分,我僥倖活下來了,可我對不起他,我沒法把他屍體運回老家,直到現在他還躺在那座墓穴裏......”

    李四光的聲音越來越輕,忍不住哽咽起來,範劍拍了拍他背,

    “都過去了,人各有命,我們能做的就是吸取教訓,別再讓這種悲劇再度發生。”

    李四光點了點頭,他壓住自己的情緒,站起身望盜洞內看了看。我見狀也來到盜洞旁,此時的盜洞已挖得有兩米深,可勉強容納兩個人。我打着手電筒細細觀察一番挖出的土壤,這種土質地細膩,顏色不一,多是色澤暗紅或姜黃色的土壤,這便是五花土。

    李四光也來看了一眼,道,

    “這裏的五花土沒想到這麼淺,估計再挖個幾米就是墓道,我們要是強力破開,搞不好會觸動裏面的機關。”

    範劍聞言,看了眼哼哧哼哧幹活的劉長貴,急道,

    “臥槽,你輕點挖,你挖的是墓壁,特麼的不是在種地,唉換我來吧。”

    劉長貴似乎意識到自己力度太大,乾笑兩聲便爬出盜洞,隨後範劍脫掉上衣,進入洞中又開始一頓挖。

    我幫範劍打着燈,範劍挖的力度比劉長貴小了許多,我彎着腰,小心翼翼地幫範劍接土,十分鐘後,範劍便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打趣道,

    “你咋挖得跟特麼肯尼亞礦工似的?黑不溜秋就算了,挖兩下就不行啦?要不回去的時候,我順便幫你找兩顆野山參補補?”

    範劍抹了把臉,沾滿臉土灰一下子便被抹得均勻,他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

    “好啊,要不你下來挖會兒?你要是堅持不了一刻鍾,那你也腎虛。”

    聽見這話,我意識到自己從合夥以來,確實沒幹過什麼活,我便答應範劍,和他換了下,我打着手電進入盜洞。

    這個盜洞已打了有三米深,土壤十分溼潤,我也沒廢話,深吸一口悶熱的空氣,提起鏟子便開始一頓挖。這裏的土壤潮溼而鬆軟,挖掘並不費力,我挖了有一刻鍾,忽地聽見一聲悶響,手裏的鐵鍬一滯,似乎挖到了石頭。

    我輕輕清理掉一層土壤,在這些五花土下,一塊巴掌大的石磚映入眼簾,我細細看去,這塊石磚通體黝黑,石磚被侵蝕得有些殘破,表面的圖案像花一般,十分奇特。

    我心中一喜,指定是挖到了墓磚,我忙喚了聲李四光,示意他下來挖掘。所謂術業有專攻,這種事就跟考古差不多,畢竟我只是個業餘的。

    衆人聞言,頓時就來了精神,他們用繩子把我拉上去後,李四光二話不說,拿着鑿子鏟子便鑽進盜洞,我們三人都伸着頭圍在洞邊往裏看。

    李四光打量一番墓磚後,大喜過望,他出聲道,

    “這種墓磚一般是豎立着,成拱形支撐在墓道上方,因此下面八成是墓道。”

    聽見李四光這話,我們都很是興奮,劉長貴不知從哪掏出四個簡易的防毒面具分發給衆人,示意我們戴上。我心道也對,古墓裏保不準有毒氣,雖然通風能將其排出,但畢竟地下通風環境不好,防毒面具還是需要的。

    李四光小心翼翼地往外鏟着土,不一會便清理出一片整齊的石磚,隨後他又拿鑿子鑿開磚縫,一塊塊地將其取出,謹慎的模樣跟考古似的。

    李四光一臉興奮,他取出數塊磚後,墓道上方便開了個人頭大小的洞,衆人瞪大眼睛,都把手電往墓道裏照去,但裏頭黑乎乎的,似乎很深,啥也看不到。

    劉長貴站起身,拿起一瓶水丟到李四光腳下,李四光又用丟來的水洗了洗手,隨後他把溼噠噠的手伸進鑿開的洞中,過了片刻,李四光道,

    “這裏面......應該沒風,今天先收工吧,先讓墓穴通一晚上風,咱明天在下鬥。”

    李四光有點捉摸不定的樣子,他之所以把沾溼的手伸進洞中,是因爲人的手背對溫度和氣流的感知比較敏感,尤其是打溼狀態下,這麼做便能判斷墓穴中是否有風,因爲盜墓賊衆多,通了風的墓葬挺大可能被其他盜墓賊光顧過。

    大家也沒說什麼,都很有默契地開始收拾工具。我趴在盜洞邊,接過李四光遞來的各種工具後,我又向洞裏垂下繩子,想拉着李四光上來,就在這時,劉長貴猛地大叫了一聲,下一刻,我只感到手裏的繩子一輕,李四光一聲悶哼,抓着繩子爬到一半又被嚇得脫手了。

    身後的範劍也被嚇了一跳,他看了眼劉長貴,罵道,

    “你特麼瞎叫喚......臥...臥槽!!”

    範劍大叫一聲,似乎看到了什麼,我趕忙轉過頭去,只見十幾米外的山坡上,浮現出數匹灰狼的身影。

    這些灰狼約莫十來匹,它們體型健碩,耳朵直立,冒着寒光的兩眼之間,鼻樑上的皺紋能夾死蒼蠅,走在最前的幾匹狼齜牙咧嘴,不定的擡擡前爪,作勢就要上來撕咬,十分兇殘。

    在狼羣後方,數對綠色的眼睛在暗夜中閃爍着冷光,正直勾勾盯着我們,每只狼都如幽靈一般,令人汗毛倒豎。當我向兩邊望去之時,幾匹狡猾的狼已悄悄繞到我們身後,隨時準備發起襲擊。

    我心頭升起一股惡寒,鬼來了倒不怕,面對這麼多畜生,桃木劍五帝錢無用武之地,況且,成年灰狼的體重在30到50公斤間,體長則通常1米多,成年人單挑打一匹灰狼也夠嗆。

    範劍和劉長貴見到這陣仗頓時手忙腳亂,拿着鐵杵鐵鍬一邊大喝一邊揮舞,而盜洞裏的李四光對外面的景象渾然不知,沒人幫他拉繩子李四光一時半會可出不來。

    我視線一沉,範劍剛剛收拾的工具裏,恰好有把李四光帶來的土獵槍,我二話不說便將其撿起,瞄準最近的一匹狼就扣動扳機,讓我意料之外的是,這把槍毫無反應。

    我頓時慌了手腳,打量了獵槍一眼,這把土獵槍說簡單點,就是在木頭上裝了根熟鐵管,多了個扳機而已,這特麼是李四光自己造的!根本沒有彈匣瞄具和槍栓!我從未接觸過,壓根不明白獵槍究竟是咋用的!

    狼羣蠢蠢欲動,它們步步逼近,領頭的幾隻齜着牙,喉嚨裏不斷發出低沉的吼聲,幽綠的眼睛的黑暗中顯得無比陰森,它們身上的毛在月光下,猶如一根根鋼針,充滿野性氣息。

    在這種情況下,我必須得冷靜,拿這些冷兵器和狼羣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就在這時,我猛地想起劉長貴掏出的那捆爆竹,我吼道,

    “劉長貴你的爆竹呢!你他媽想留着過年用啊?”

    劉長貴聽見這話,臉色難看得跟吃了蒼蠅似的,

    “不...不在我身上啊!我剛把鞭炮放地上了!”

    劉長貴說着,指了指四米外的草地,一捧爆竹正堆放在雜草間,然而狼羣已離我們僅四米之遙,那捧爆竹恰好被領頭的狼踩在腳下。

    我和範劍見狀,都被嚇得不輕,我心裏暗罵一頓劉長貴,特麼的關鍵時刻不把爆竹帶身上,這下陰溝裏翻船了吧。

    那捧爆竹顯然是無法拿到了,我壓下慌亂,聚精凝神,藉着手電筒的強光,我注意到不遠處地上有截火摺子,我心裏頓時有了底,我急道,

    “你們注意後面,背後一旦被狼偷襲,前面的就會撲上來,到時我們就全得死!”

    範劍聞言,立馬轉身和劉長貴貼背,與身後的狼僵持起來,繞到後面的狼壓低着身子,見範劍轉身,倒不敢貿然進攻,範劍罵罵咧咧道,

    “劉長貴我靠恁娘,等你特麼進了狼肚子再放爆竹吧。”

    “嗚嗚我也不想這樣的呀...”

    劉長貴雙腿打顫,話聲帶着哭腔。我也沒閒着,我拿着獵槍一個翻滾撿起地上的火摺子,揭蓋吹了吹便朝那捧爆竹丟去。

    只聽見啪嗒一聲,火摺子不偏不倚落在四米外的爆竹上,然而,這火摺子也是李四光手工做的,質量好壞誰知道?點不燃爆竹也說不準,況且現在的火摺子只有幾點火星,能不能點燃這捧爆竹,全憑運氣。

    此時的我們命懸一線,我喝道,

    “撐住,能不能活命全看這一搏了!”

    話音剛落,數匹狼見我孤立無援,率先圍了上來,我嚇得亡魂大冒,猛地深吸一口氣,來不及多想,我將獵槍翻轉,卯足勁朝着最近的狼狠狠砸去一槍托。

    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這一下正好砸在它腦門上,那匹狼頓時嗷的慘叫一聲,暈頭轉向地倒退兩步,其餘的狼正想一哄而上,見着同伴捱打,硬是嚇得停住了腳步。

    “小心!”

    只聽見一聲驚呼,下一秒,一匹體型較小的狼便從背後咬住我小腿。

    我心道完了,我顧不得疼痛,抽出大腿的匕首便向那頭狼脖頸處刺去,那匹狼體型雖小,動作卻極快,就在我匕首離它脖頸三公分時,那匹狼猛地一閃,匕首未傷到它分毫。

    我疼的冷汗直冒,但求生慾望驅使着我不能放棄,其他狼見到那匹小狼得手,更加躁動,紛紛上前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