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意外破陣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Emo鼠字數:3095更新時間:24/06/27 12:52:41
    範劍轉過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開口道,

    “除非開天目,或許能找出生門,要不然我們大概率得死在這。”

    天目便是人的第三只眼,在印堂穴位置,二郎神便是如此,天目有數種,功能均不同,但普通人開天目談何容易,這一點顯然行不通。

    我跟着範劍走了一會,又回到青銅鼎這,我正發愁,範劍說的“門”究竟在哪。範劍也一籌莫展,他嘀咕了兩句,解開褲鏈對着青銅鼎撒了泡尿。

    片刻後,範劍抖了抖身子,向我解釋起“門”的事,

    “這八道門,每道門後分別代表天地風雷,水火山澤,且生門時不時會轉換位置,我們貿然闖門的話,只有百分之十五的生還機率,

    實際上咱也不一定找得齊八道門,我在這待了四天壓根就沒找過,黑咕隆咚地沒把我逼瘋就不錯了。”

    範劍的聲音有些蒼涼,看我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他苦笑着別過臉去。

    我心頭涌來一股失落,幻陣的厲害之處就是困住人,讓人產生幻覺壓根算不上啥,最難的是走出幻陣,就算找到了生門,保不準生門又變幻位置,到最後還是得死。

    我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範劍,心頭不禁也落寞起來,難怪範劍這麼悲觀,逃出幻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電量和蠟燭耗盡後,我們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死去。

    聽範劍說進入A區有多條路徑,有的是簡單障眼法,有的就是這種要命的幻陣,目的就是防止外人進入,如今出了意外,特麼的也沒個救急辦法。

    正當我束手無策時,只聽到一陣“嗬~嗬~”的怪聲,我循聲照去手電,這聲音正是範劍發出的,他正抽抽着鼻子,使勁嗅着什麼。

    “哎?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

    範劍說罷,他走出兩步用手往臉上扇了扇風,我見狀也跟着嗅了起來。

    幻陣裏的空氣和森林裏一樣陰冷,我嗅了會兒,並未發現什麼異樣,我聳聳肩,

    “我沒聞到,你是不是聞到你自己的尿味了?”

    話語剛落,一股難以形容的焦臭味縈繞鼻尖,還沒等我分辨出氣味,一團幽幽的藍色火苗在我眼角餘光裏出現。

    我定睛看去,這圈四寸高的淺藍色火焰,從青銅圓鼎下的地磚縫處冒出,如燃氣竈的竈火一般,穩定燃燒。

    我喊了範劍一聲,範劍見此一幕,煞白的臉上也是一幅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觀察着眼前的景象,這圈火苗憑空燃起,詭異無比,看這架勢,似乎有邪祟打算當我們面,用青銅鼎烹煮食物。

    火苗穩定地燃着,彷彿地磚下持續供給着天然氣。我和範劍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那邪祟想表達什麼,這圈火焰硬是燃了倆分鐘,沒一點減弱的勢頭,眼神不好的,還真以爲這是一圈竈火。

    範劍等了會,見無事發生,他按捺不住好奇,緩緩上前打量起來。

    範劍觀察片刻後,瞥了我一眼,苦笑道,

    “想不到我的尿還能當煤油使。”

    我愣了愣,範劍的意思是,火苗是因他的尿燃起來的?難道不是邪祟幹的?還未等我多想,範劍伸出兩根手指,摳住磚縫,猛地往上一挑,銅鼎下的磚塊頓時被掀開。

    與此同時,伴隨着呼的一聲響,地磚缺口之處,霎時升起一道直衝鼎底的藍色火舌,火舌升罷,地磚處便沒了半點火光。

    我們被這場面嚇了一跳,範劍冷不丁被火舌燙了下額頭,他哇了一聲,面目猙獰的嘶出兩口氣。

    我見狀趕緊上前查看,範劍扶着我胳膊,驚魂未定的喘出兩口大氣,我細細看去,範劍的劉海、雙眉被燙的微微捲曲,睫毛已不復存在,臉上瀰漫着一股糊味,

    我開口道,

    “沒事,你臉上毛髮都在,眼睛沒被燒瞎就好,剛剛是啥情況?你看到了啥?”

    範劍舒出口氣,搖了搖頭,

    ”我啥也沒見着,特麼的都不知哪冒出的火來,差點給我整毀容咯。“

    我向青銅鼎下的地磚缺口處看去,這是個三十釐米長的方形缺口,石磚底下的泥土黝黑、乾裂,從泥裏散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我心頭一緊,這底下該不會埋了啥屍體吧?畢竟是埋土裏發臭的,除了屍體我也想不出別的。範劍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湊來打量一番,伸出倆根手指在泥裏攪了攪,絲毫不覺得噁心。

    “你看這是啥?”

    範劍攪了會,忽地尖叫一聲,一隻雞蛋大小的黃疙瘩被他從泥裏夾出,還未等我們細細觀察,只聞道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從疙瘩裏傳來。

    範劍嫌棄的咧咧嘴,啪的一聲將疙瘩丟在地上,我下意識的捏住鼻子,特麼的這疙瘩裏裝了屎我也信。

    我們打量起軟塌塌的疙瘩,我用匕首將疙瘩翻過一面,刮了刮沾在表面的沙土,疙瘩裏不知裝了什麼,是硬邦邦的顆粒感,跟生米似的。

    範劍打量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我們明白,這東西指定很邪門,誰會閒得蛋疼在青銅鼎下埋屎疙瘩搞惡作劇?

    我刮着疙瘩表面的沙土,在這物件背面,一條大拇指長的暗紅縫補線漸漸浮現,範劍見狀,誒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借過手電,趴在地上細細觀察起來。

    我倒退幾步,被惡臭薰得已在嘔吐邊緣。範劍忽然爆了句粗口,張着嘴一臉驚愕地望着我,他驚呼道,

    “這是人皮,這玩意兒該不會就是陣眼吧?”

    聽見這話,我一驚,上前又打量起這屎疙瘩。這是種較薄的暗黃色皮料,像餃子一般縫合的手法,疙瘩裏包了顆粒狀物體,皮料表面的不規則紋理大致呈三角形,看起來和牛皮紋理差不多,似乎是人皮。

    對於這個發現,範劍喜不自勝,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解釋道,

    “這是取自陰曆七月十五出生的女孩皮膚,裏麪包了啥我不確定,只知道陰氣很重,不然運轉不了幻陣。”

    我點點頭,頓時就明白,幻陣是靠這玩意兒運轉的,將其破壞便能脫困,這玩意兒陰氣重,裏麪包着的指定不是啥好東西。

    我道,

    “那咋破壞這玩意兒?”

    範劍聞言,看了眼我背後的桃木劍,招了招手。

    我愣了楞,將桃木劍遞去,心中納悶,南嶴村究竟是些什麼鬼,爲何不被桃木劍和五帝錢所傷?

    範劍面不改色地接過桃木劍,他雙手握住刀柄,將刀尖對準了疙瘩,

    “賭一把吧,這玩意兒如果是陣眼,我們把它破壞了就能脫困,反之,陰氣泄露,定會招來髒東西。”

    範劍說罷,向我投來目光,像是在詢問我意見。此時的我們沒別的選擇,只能寄希望於萬一,我點了點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試試再說。

    範劍猛地戳向疙瘩,只聽噗哧一聲,一道淺藍火舌從疙瘩裂口處躥出,火勢大了不少,將範劍嚇得趕忙抽劍。

    “小心!”

    範劍驚呼一聲,驚恐的張望四周,我握緊拳頭,誰也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疙瘩冒着一縷縷黑煙持續燃燒,發出吱吱聲響。

    就在這時,周邊颳起了猛烈陰風,飛沙走石,叫人睜不開眼,只感受到細沙打在胳膊上,生疼無比。

    我心道不好,這狗日的範劍,運氣可真背,看這架勢是招來邪祟了。

    我強提一口氣,勉強睜開眼,此時範劍抓着我胳膊慘叫起來,他跪倒在地,齜牙咧嘴地捂着腦袋,看起來十分痛苦。

    我嚇了一跳,忙不迭問道,

    “你沒事……”

    還沒等我說完,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開始飛快旋轉,耳邊不斷刮着猛烈風聲。迷迷糊糊中,聽到遠處有幾聲噼啪的悶響,跟天塌下來似的,天旋地轉的感覺持續了半分鐘。

    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十分扎眼的亮光,叫人睜不開眼,我下意識的捂住眼睛,膝蓋跪在地上,傳來一股溫熱感。

    “我們……出來了!”

    範劍在旁歡呼道。

    我緩緩睜開一條縫,眼前是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平地,腳下鋪着石磚沙土,前方一條小路不知通往哪裏。

    身邊正是那口青銅圓鼎,腳下的疙瘩燒得焦黑。

    兩邊是一片畦畦菜地,一片青翠的青菜韭菜,黃瓜藤纏繞在木架上,水珠在陽光下閃着金色光芒,隱約可見一口青銅鼎立在田園間,看樣子鼎不止一口。

    我一時沒緩過神,周邊的蟲鳴鳥叫聽得我一陣恍惚,見到這副景象,不禁想起兒時,和夥伴去菜園偷番茄挖土豆的畫面。

    “得虧有你在啊林哥,沒想到這屎包還真是陣眼,幸虧你有把桃木劍吶。”

    範劍難掩激動地說着,將我扶起。

    範劍眼睛閃着光,眼淚鼻涕像水龍頭似的滴滴答答流淌,他的白體恤早已千瘡百孔。

    他伸出傷痕累累的手拍了拍我肩,

    “我那時壓根就沒想能活下來,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這個時候還在陪母老鼠。”

    我有些不明所以,範劍是把我當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