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滲透樂園

    “這裏不能再留了！幸好枝丫處於休眠狀態，得撤！”

    居永元知行合一，心下決定要撤的同時，腳步已經向後連連退開數步，轉眼間就來到了門邊。

    面對情況未知的敵人，最好的辦法不是莽上去，而是瞭解它的習性，細節和特徵。

    在居永元對戰鬥的理解中，戰鬥本身就是一場情報戰。

    除非無論用出什麼手段都無法戰勝的敵人以外，瞭解和準備越多，勝率就越高。

    不帶半點猶豫，居永元退出門外，順手將鐵門恢復至關閉狀態。

    腳步不停，快速向着正對面走去，很快便來到了另外一扇鐵門前。

    右側鐵門門鎖尚在，而居永元特意注意了地上的灰塵分佈情況，確定周書竹曾經進入過這扇鐵門。

    地下賣場無論通道牆壁還是地面，統統被灰塵所覆蓋，這就說明了兩個問題。

    其一，地下賣場在廢棄後曾經保持了一段時間的通風狀態，否則牆壁上不會覆蓋有灰塵。

    其二，通過觀察地面腳印方向，居永元判斷出周書竹所經過的路線，而右側鐵門並不是周書竹的最終目的地。

    用力將門推開，佔地面積約莫一百平方的正方體房間出現在居永言面前。

    房間四個邊角有着或倒塌或佇立的衣物架，它們早已蒙上厚厚的塵埃，變得暗淡無光。

    地面上四處散落着各式衣物，通過衣服做工和寶石點綴，看得出它們在被灰塵覆蓋價值連城。

    就在房間的正中央，一株自地面而起，約一人合抱大小的血紅樹木靜靜地佇立着。

    樹木的各個枝丫掛滿了上吊的人類，如晴天娃娃一般，微微晃盪着。

    不，並不是人類主動來到樹前上吊，居永元細看之下發現，樹木枝丫沿着人類的脖頸刺入他們脊椎，藉此將他們全數掛在自己身上。

    “艹！”

    這令人不寒而慄的場景讓居永元忍不住驚呼出聲，心裏瞬間泛起逃離的念頭。

    儘管在之前便已經想到血紅樹木就是將要面對的敵人，但驟然見到此般場景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強忍驚悚，居永元目光在“上吊人”和地面之間來回穿梭。

    最終確定無論是地上的衣服，還是上吊者都有過翻動痕跡後，腳步不停迅速退出房間。

    周書竹在居永元來之前已經完成了大部分工作，既然她不在這裏，那就說明她找到了這個房間裏存在的“關鍵道具”。

    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

    空氣中存留的氧氣隨着居永元的呼吸而愈發稀薄，眩暈感逐漸上涌。

    這樣下去，不出十五分鍾自己就會因爲缺氧而眩暈，眩暈後的下場當然只有死亡，必須加快速度。

    快步折返並穿越中央通道，來到通道盡頭後向着左右看去，兩側盡頭和之前一樣存在着鐵門擋住視線。

    不過左側的鐵門正半開着，而且只有左側通道有周書竹腳印，右側通道地面完全被灰塵所覆蓋。

    既然右邊沒有痕跡，周書竹現在一定就在左側房間裏！

    居永元迅速做出推斷，快步來到左側房間將鐵門一把拉開。

    入目所及，房間正中央放置着一臺尚未啓動的柴油發電機。

    周書竹正緊握噴子倒在發電機旁，兩臺手機從口袋滑落地面，嘗試後發現因不知道密碼而無法解鎖。

    “……”

    情報近在眼前，但卻被密碼攔住而無法取得，居永元不免感到少許鬱悶。

    這個三十平米的小房間之中，除卻發電機之外，只剩立在各個角落的監控顯示屏。

    周書竹倒在發電機旁一定有其緣由，居永元立馬來到發電機處，接近之後才發現，半桶柴油正安靜地放在發電機另外一端。

    “發電機沒有啓動，周書竹倒在這個位置，她的目的是啓動發電機嗎？”

    略微思考一陣，居永元隨手將裝着柴油的油桶提起。

    湊近觀察後發現，油桶下佈滿灰塵，只有圍繞着桶邊的一圈灰塵較少。

    這說明油桶是不久前才被放到發動機旁，如果它一直在這裏，那麼油桶底下灰塵存量一定很少。

    不可能如現在這般，與其他區域地面灰塵量相差彷彿。

    既然隊友昏迷前的目的是啓動發電機，居永元在毫無情報且時間緊迫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相信隊友，完成周書竹尚未完成的工作。

    柴油沿着發電器上的口子緩緩流入其中，轉眼間半桶柴油便被居永元全部倒入發電機之內。

    搖動發電機自帶的拉桿，這臺已經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機械再次被喚醒。

    隨着一陣鋼鐵呻吟聲響起，道道黑煙從發電機排氣口傳出，損耗柴油所產生的電量沿着電源線路傳遞至房間各個屏幕處。

    “滋滋滋！”

    沙啞的電流音過後，居永元眼眶中反射着屏幕亮起而發出的光線。

    四個屏幕分別顯示着之前居永元所進入過的大廳、衣物間、監控室以及一個未知房間。

    透過監控屏幕可以看到未知房間約莫六十平米大小，房門被衣櫃從內部擋住，在房間中央則存在着一棵佔據大半區域的猩紅樹木。

    相較於之前在衣物間看到的那株，該房間的猩紅樹木要粗壯許多。

    猩紅樹木有着從地板上延伸出的莖稈以及兩塊翅狀的分枝，仿若神話中正在伸展雙翼的天使一般，美麗而充滿致命威脅。

    樹幹中心處長有巨大的紅色眼球，舒展的枝丫上則存在着一些較小的眼球。

    或許是察覺到有人正在“觀察”，枝幹中央沉寂的眼球驟然睜開，經過360°旋轉後轉而透過監控攝像頭與居永元進行對視。

    沒錯，就是對視！

    居永元甚至能夠透過攝像頭讀懂眼球向自己傳達的訊息。

    那是一股毫不掩飾的惡念，這具存在所特有的稱呼隨着眼神一併傳達。

    “滲透樂園……”

    下意識地唸誦出它的名字，彷彿收到某個安全詞一般，生長於滲透樂園枝丫上的眼球同時睜開。

    一隻只佈滿血絲有着黃色眼白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居永元。

    毫無疑問，它不再如之前一般處於休眠狀態，因爲居永元啓動監控而使其徹底甦醒。

    透過監控攝像頭，居永元看到在滲透樂園所在的房間之中存在着一臺舊式電梯。

    已知地下賣場處於封閉狀態，就連空氣都被斷絕，那麼這臺處於“BOSS”房間的電梯或許就是逃生的唯一途徑。

    想到這裏，居永元轉頭看向躺在地面的周書竹，思考要不要帶上已經昏迷的她想辦法逃離地下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