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苗石錦的選擇

    第二日，晨曦時分。

    苗家寨一棟較小的竹樓上，苗石錦坐在一張竹製的小桌子前，單手託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盤坐在最高那棵樹樹梢的身影。

    在她眼中，晨霧，大樹，竹林，飛鳥，年輕人，共同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卷。

    清晨的薄霧繚繞在山林之間，姜炎正盤坐在一棵高大的古樹上，隨着大樹的晃動而輕輕搖擺，彷彿已經與大樹融爲一體。

    他的雙目緊閉，面容沉靜，彷彿在傾聽風的歌唱，葉的私語。大日穿透層層的雲霞，灑在他年輕的臉上，映出一片淡淡的金色。

    他的雙手輕輕放在膝蓋上，彷彿掌握着某種深邃的力量，氣息均勻而深長，彷彿在吸取着天地間的精華。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着他的呼吸而流動，形成一個個微小的漩渦。

    隨着大日浮現，天邊一抹紫氣緩緩升騰，像是從天邊破曉的曙光中分離出來。樹梢盤坐的姜炎似乎感受到了這股氣流的涌動，他的身體微微顫動，彷彿在與之共鳴。

    深吸一口氣，一縷紫氣順着他的呼吸融入身體。

    在這一瞬間，周圍的鳥鳴聲、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遠處山谷中的迴音，都彷彿在爲他伴奏。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只剩下他與天地間的對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突然一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睜開的雙眸中，眼中金色、藍色、紫色光芒交織，流轉如意。

    他站起身來，輕輕一躍，便飄然而下，只留下那棵高大的古樹和飛鳥，見證着這一刻的奇蹟。

    苗阿婆略顯渾濁的眼睛中，看着姜炎飄然而落的身形，彷彿看到了神明！

    等姜炎落到地上，吳志澤似是不太敢確定地問道：“姜先生，剛……剛纔你是在吸收東來紫氣修煉？”

    “是呀。”姜炎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了青陽道人求道之路的艱辛，緩緩道：

    “末法時代，修道何其之難，靈氣幾乎消失殆盡，東來紫氣應該是天地對於修道者最大的饋贈了。”

    “姜先生說的是。”吳志澤頭顱微低，眼中的震驚之色不亞於昨天看到姜炎雙眼一睜就破除鬼蜮時的驚駭。

    東來紫氣，那可是東來紫氣啊！

    據他所知，他所接觸的修道圈子也算是聯盟頂級的修道圈子了，但圈子中的人對於東來紫氣的瞭解僅僅侷限於殘缺的典籍，並且也從未聽到有人說過誰能藉助東來紫氣修行。

    這位姜先生的來頭難道比我想象中的還大嗎？

    難道來源於那些數百年避世不出的世家或者宗門？

    姜炎看着走到他身前幾步，似乎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的苗石錦，輕笑着道：“小錦，怎麼了？”

    苗石錦擡起頭，弱弱的說道：“姜炎哥哥，我在想，如果你再遇到昨天那種情況的時候，是不是可以把楊賁放走。”

    看着姜炎毫無反應的目光，她又趕緊接着道：“我……我不是說姜炎哥哥不應該殺他，而是覺得殺了他難免會遭遇楊氏和黑巫教的報復，就算姜炎哥哥不怕楊氏，但黑巫教卻是極有實力的。”

    姜炎看了看苗石錦，輕嘆了一聲，小姑娘還是不懂人心險惡啊。

    他昨天明明能夠帶着她直接逃離，爲何還要硬剛吳志澤等人，並在原地等候楊賁？

    明明能夠用刀直接斬破鬼蜮，爲何還要動用底牌之一的神通？

    明明能夠不與楊氏、黑巫教結下大仇，爲何還要滅殺楊賁？

    並不是姜炎故意顯擺，而是爲了震懾吳志澤一行人罷了。

    “小錦，你錯了！”姜炎正色道：

    “你有沒有想過，楊賁在你身上佈局了十幾年，耗費了無數的資源，他真的會放過你這個對於他來講極爲重要的人形補藥？”

    “我不可能一直護着你們，如果我不在，你被楊賁抓走，你可知道你面臨的會是什麼後果？”

    “這……”苗石錦一愣：“應該會被抽出魔種和玄陰之氣，還會帶走我一部分精氣？”

    姜炎搖搖頭，道：“如果是如此就好了。可是，楊賁昨天損耗了大量的精血，他會怎麼補充？”

    “抓走你之後，它不但會汲取你體內的魔種，玄陰之氣，還會將你的精氣乃至血肉完全抽離，最終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成爲一具枯骨。”

    “啊！”苗石錦捂着嘴巴尖叫出來，眼中全是恐懼。

    “所以，你現在還覺得我應該放了他嗎？”姜炎輕聲說道，臉上滿是冷峻。

    沒等苗石錦回答，姜炎又淡淡地說道：

    “楊賁已死，那對你而言，魔種就不再是要命的毒藥，反而是一劑反哺自身的良藥。現在，需要你做出決定，你是想要繼續修行？還是想要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

    “修行界波瀾壯闊，但同時也有着你無法想象的風險；普通人身無絕技傍身，但也未必不能安安穩穩、快快樂樂地度過一生。”

    “修行！小錦肯定要繼續修行！”苗石田吊着繃帶纏着的胳膊從一旁跳了出來，急忙說道。

    “修道不比武學，修心是其中至關重要的環節。所以，即便你作爲苗石錦最親的人，也最好不要擅自替他作出決定。”

    聽到姜炎的話，苗石田即便心中焦急得不行，也不好再隨意說話。

    “小錦，你……”苗阿婆一擡頭，看到姜炎冰冷的目光，剩下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苗石錦看着面前的地面，默不作聲。

    的確！這種選擇對於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來講並不是那麼容易。

    “小錦，要不……”苗石田看着苗石錦沉默，以爲她在爲難。

    “我選擇繼續修行。”苗石錦擡起頭看着姜炎，非常堅定的說道。

    普通人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呵呵！那只不過是無奈之下的自欺欺人罷了！

    “你確定？”

    “我確定！我要繼續修行。”苗石錦再次肯定的回答。

    “好。以你現在的資質如果不繼續修道的確可惜了。”頓了頓，姜炎繼續道：

    “如果你想留在此處，我想吳族長應該很樂意教你修行；或者，我也可以幫你詢問一位道友，看他是否有意收你爲徒？”

    “苗姑娘，我吳氏願意傾盡所有資源助你修行。”吳志澤急忙插口大聲說道。

    “謝謝吳族長。”苗石錦對着吳志澤點點頭，又看向姜炎說道：“姜炎哥哥，我想知道你說的那位前輩是……”

    “那位前輩道號青陽，道門嫡傳，境界是築基。”

    姜炎話音剛落，吳志澤震驚地開口道：“築基？在末法時代竟然有道友已經築基？”

    苗阿婆也激動地喊道：“小錦，快答應姜先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