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香妖投效

    “成功了，我終於找到自己的路，晉升妖皇指日可待！”

    感受到體內真意凝鍊，便是離真正掌握法則也只差一步之遙，燕笄不由露出欣喜之意。

    她和普通妖王自是有所不同的。

    前世胡嫪就繼承了體內天狐血脈之力，擁有超越尋常妖王的天賦神通。

    轉世重修之時，丟失那份力量,  但卻又靠着胡姤的努力，通過一些換血祕術之類的手段，重新將其找回。

    自此之後，她便以此爲引，持續增長着來自天狐一族的底蘊。

    原本以爲就這樣，只能在普通妖王的境界了此一生，但卻沒有想到,  自己身上居然沾染了妖後娘娘的靈蘊，甚至被月玲夫人認作是九尾天狐的轉世之身。

    由此，燕笄堅定了走出自己道路的決心，乾脆連續閉關數十年，一直修煉到結丹後期方纔罷休。

    她在這期間，終於成功感應到了來自妖后娘娘的靈蘊，將其凝鍊成爲獨屬於自身的力量。

    當她起身的一剎那，三道狐尾擺動，奇異幽香如同香韻流風流轉於這一方小世界，上下人等有所察覺，紛紛帶着驚訝看了過來。

    如今的小洞天早已今非昔比。

    在妖狐一族的努力下，商會的坊市也開到了巨柱峯和黑谷一帶，連帶着她們所居的洞天外圍都開始有了人煙。

    狐妖一族利用自己長袖善舞的優勢，在此建立起了一座通往巴山深處的中轉站，大量靈材寶貨在此聚集，想要行商妖族的各路商旅紛紛來聚,  都要通過狐妖一族的關係和其他部族取得聯絡。

    “什麼味道,  聞起來好香。”

    不少修士露出了迷醉的神情,  尤其稍微年輕一些的，更像是想起了什麼,  面色都變得漲紅。

    “騷狐狸的味兒！”

    一些女修卻是憤然暗啐，這種甜蜜之中帶着幾分魅惑的氣息，她們早已有所領教。

    這是狐妖一族低階境界所特有的狐騷，據傳擁有着強烈的魅惑之力。

    不過這並不是香道推崇的正道雅香，很快，隨着最初的衝擊過去，一種豔而不俗，源遠流長的意蘊卻又隨之生起。

    這一香道意蘊比起之前淡薄了幾分，但卻顯得端正典雅，開始擁有了令人欣賞的香意。

    這體現出來的，正是香道濃淡之間變化的奧祕。

    再接着，就彷彿是凡俗之人開始步入超凡的領域，每一個人聞到這股狐香，腦海之中生出的印象都開始散發出一種令人魂牽夢縈的超凡魅力。

    受到這股香氣影響的人不僅僅是那些煉氣築基境界的低階修士，甚至還包括了一些結丹境界的妖王。

    在這一剎那，他們驚愕發現，自己竟然動心了。

    “不好，這不是普通的魅惑，而是狐妖一族的愛情真意。”

    有些見多識廣的高手立刻選擇離去,  遠遠避開。

    但也有一些道行淺薄的留了下來,  深受到其影響。

    他們並不知道，這裏面藏有胡嫪前世掌握的愛情之力，但和過往會使得自身與對方同時受到影響不同，如今這股力量依託於香道而發，擁有了移情轉寄的特性。

    只是一瞬間，它就在那些修士心中種下了愛戀天狐的種子，能在特定時刻產生特別的作用。

    前提是，重新聞到相同的氣味。

    燕笄自己也能感受到這一點，心中暗驚。

    她愈發明白，爲何當年的妖後娘娘能夠禍亂妖國，傾倒衆生了。

    這種力量並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抵擋的，只要沒有達到太上忘情的地步，多多少少也得受其影響。

    但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那些不甘受到控制的妖神大能們選擇了將其剷除。

    他們是有這份魄力和決心的，動起手來也很辣非常。

    這當中的是非對錯，她已經不想去探究，她如今所想的是如何避免重蹈覆轍。

    “以愛情之力操控他人，終究不是正道，就是單從趨利避害的角度去看，也難保受到影響的生靈當中不會有一些突破晉升，在將來成爲了不得的大妖王。

    不過，我的力量和妖後娘娘終究還是有所不同，我將這一法則融入香道之中，而非寄託在自己身上，便擁有了緩和的餘地。”

    寄情於人，寄情於物，還是有所不同的。

    看起來，燕笄選擇香道作爲自己催發力量的媒介，是一種自我限制，但這反而增加了它的易用性，還能轉移因果。

    有的時候，自我剋制也是一種生存之道。

    “你真的成功了，這狐尾和過往所見的截然不同，或許真的可以作爲一支新的血脈傳承下去！”

    月玲夫人出現在閉關之地，看着無限接近妖皇境界的燕笄，露出驚歎之色。

    燕笄看了看她，道：“不知夫人可願修習此道？若是你能掌握的話，我族很快就會多出真正的妖皇境界戰力。”

    如今的月玲夫人也已經藉助茶蕪香重鑄肉身，重新擁有了大妖境界的道體。

    按理說來，這樣的狐妖女子是可以修煉香道，成就她的香狐之法的。

    月玲夫人自無不允。

    她這段時間也傳授了燕笄不少古時的法門，算是補全了她們這一支部族的底蘊。

    如今也該輪到她這個古代的魂靈學習一些現代法門，掌握可以在這個時代大行其道的神通法術了。

    此後的一段時日，燕笄都在和月玲夫人相互印證新修的香狐之道。

    此道之始，是以薰香入味之法改變自身體質，調理體內香素與油脂的分泌。

    狐妖一族繼承了野獸狐狸的特性，低階境界往往容易在腋下生成油脂，帶有狐臭，但通過此法可以將轉化成爲香品。

    利用真元靈力加以調和，便可以催生香道靈魄，這便是香狐之道的根本之基。

    修爲漸至高深，將其融入到天狐之尾後，更是能夠煉製出具有魅惑之力的狐香，調動天狐一族原本便擁有的愛情法則。

    而據此，也可以演繹出正邪不同的種種術法。

    這與積香宗的道法，也是一脈相承的。

    除了月玲夫人之外，部族之內的其他狐妖也開始逐漸修煉此法，掌握新的祕術。

    明確自己真的成功走出一條全新道路之後，燕笄便開始考慮着，把自己的這一支命名爲香狐一族。

    爲此，燕笄還特別求助積香宗，委託其開發對應的香品。

    這需要配合狐妖一族所擁有的血脈之力來進行調和，所能模擬的也是具有魅惑之力的意可香，或者愛情之力種種，擬將其名之爲真愛香。

    如若得到香道的幫助，或許還能增添迷神香，幽夢香，人面香種種實用香品的融合。

    至於操控地風水火的九尾神通，怕是再難尋回了，香道擅長的也不是那些東西。

    不過對此最感振奮的卻不是狐妖自己，也不是積香宗，而是巴山妖國之內一些奇異物種。

    他們住在聚窟洲內，也算消息靈通，很快就從香狐一族的誕生聯想到了自己，主動前來拜會。

    燕笄在天狐宮內接見了他們，驚奇發現，那都是一些自身也能出產香料，自帶香氣的物種，比如麝鹿，香獐種種。

    “拜見香狐王，這是敝族略備的薄禮，不成敬意……”

    妖族多接納人族文化，幾名化形的大妖使者們獻上厚禮，表現得異常恭順。

    燕笄知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不由得好奇問道：“各位道友，這是有何所託？”

    使者們道：“不瞞大王，我們是聽說了香狐一族和海外仙門積香宗之事，心生傾慕，斗膽前來請大王代爲向積香宗表明我等投效之意……”

    “投效？”

    “不錯，我等想要加入積香宗，成爲其附庸！”

    “是啊，我們聽聞積香宗大名已久了，但卻苦於一直都沒有尋得良機，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門路，今聞大王與積香宗有舊，舉族來此建立基業，都是得其之助，所以冒昧來請託，還請勿怪。”

    “如若大王能夠幫我們這個忙，我等願意與香狐一族結爲盟友，守望相助。”

    “原來如此，我們同爲巴山妖修，有守望相助之義，的確應該幫你們這一回。

    還請放心，我會儘快聯絡宗門，甚至直接與仙尊溝通！”

    燕笄有感於自己一族過往的遭遇，對這些部族的請求也是感同身受，滿口答應下來。

    衆妖聞言大喜：“大王還能直接聯繫到積香仙尊？”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等在此靜候佳音，萬望仙尊垂憐，答應我等的請求。”

    ……

    很快，李柃那邊就知道了。

    他特意把聶英智等人招了過來，告知來龍去脈。

    李柃道：“香狐一族誕生，香道之法也算是徹底在妖族那邊紮下了根，如今更吸引到其他物種，實在是令得我心甚慰。

    說起來，那些物種也算得上是天然的香道門徒，只是本源與我太初幽蘭有所差異而已。”

    其實那些動物之香，最初的源頭也是來自於太初幽蘭，但是本源力量幾經變遷，早已呈現出不同形態。

    他們所擁有的靈蘊也是獨特的，足以證道香道正果。

    李柃對此早有思量，解釋道：“嚴格區分妖族與妖獸，將那些智慧妖族保護起來就是，這並不會影響香道的取材，反而多有益處。”

    聶英智道：“這麼說來，師尊的意思是答應他們？”

    李柃道：“不錯，我香道一途與那些妖族所承血脈多有淵源，未必不能在聚窟洲內開創出全新的香道之途。”

    聶英智知道，師尊所願一直都是香道大興。

    然而香道不僅僅只有人類能夠修煉，那些妖族也能，甚至還在某些領域擁有着獨特的優勢。

    將宗門道途與那些物種的利益聯繫起來，重新梳理彼此之間的關係，確實是一件重要之事。

    “那就如師尊所願，在宗內明確立法，保護智慧物種吧。

    我們的道法有多條路線，不見得必須要從獵殺那些智慧妖族獲得利益，反而能夠與之合作，互利互惠。”

    他權衡了一番利弊，也對師尊的選擇深以爲然。

    宗內真正能夠話事的老祖和宗主都作出了決定，剩下的便都是一些旁枝末節，只待弟子完善了。

    這對積香宗麾下的弟子們而言，不是什麼難以理解之事，畢竟他們原本就是仙門正道，秉持好生之德。

    如若是那些普通妖獸倒也罷了，擁有智慧和文明的生靈，原就不是獵物。

    這在積香宗內也有個明確的先例，那就是螺女一族。

    這個物種是海中妖修，能夠出產極品甲香，也可以說是一種香道靈材的來源。

    但是積香宗取用此物的方式是和螺女一族和平交易，付出相應代價，令她們主動摘取自己掩厴，而不是如同沒有智慧的妖獸那樣進行豢養與獵取。

    如若換成麝香一類的靈材，需要剖腹取囊，那將涉及到道德倫理的考量。

    對方是否擁有智慧和文明，將會成爲重要的標準。

    李柃不願自己的香道成爲壓迫其他智慧物種的邪道，因此對這一事頗爲看重，還曾親自定下祖宗之法，令後世弟子不要去打螺女或者相似種族的主意。

    這一次，也不過是把對應禁令擴大到所有智慧物種，不再限於海中妖修罷了。

    “除此之外，還要刪減利用此類香品的諸多道法，只是以祕法的形式在真傳弟子以及各族自己內部流傳。

    道德是用來修養自身的，不能張望着用它約束弟子，這種事情，得從產業結構去調整。”

    不久之後，巴山各族就得知了李柃的決定，深深爲其體恤自己的善念感動。

    “積香宗果真是名門正派，積香仙尊果真是正道大能，我等有幸啊！”

    一名久受戰爭傷害的林麝族大妖長老甚至跪伏在地，感激涕零。

    “我們一族……有救了！”

    遂對前來傳訊的香道弟子道：“使者放心，我等絕非忘恩負義之輩，從此我等皆立像供奉，共尊香祖！”

    其他妖修也紛紛表示，將以香道門徒自居，各自成立道統，專攻自己天賦之中所擁有的香道靈魄。

    若有所得，也會遵照香道各支門規回饋宗門，與積香宗共享自己的道途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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