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蛇謠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羽落辰汐字數:2180更新時間:24/06/27 12:45:52
我跟姑姑一刻都不敢耽擱,按照張仙人的吩咐,找來了十二個碗,裝滿水後放在我睡的房間裏不同的方位。
姑姑臉色擔憂輕輕地喊了句:“瑤瑤!”
我心裏莫名的惶恐,但還是勉強露出苦澀的笑:“今晚,給奶奶守靈就只能靠你了。”
姑姑嘆了一聲,只得替我關好房門,退出我的房間。
扎破手,放好血,然後回到了牀上。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我神情緊繃地盯着房門,夜越來越深,到了凌晨兩三點,頭昏沉的厲害,眼神恍惚,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院子外面突然響起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這聲音慢慢的變的越來越密集。
這時我感覺房間開始變得陰冷,我心神不由自主開始恐懼起來。
那種彷彿進入了冰窖的森冷感,而且是以一種能清晰感受到的方式逐漸轉變,一陣輕微的陰風在屋子裏升起來。
我擡頭看到有絲絲縷縷的黑氣順着門縫,透過櫥窗的破洞飄蕩流淌了進來,那黑氣薄薄的一層。
但那些黑氣在飄蕩進入屋子後因爲凝聚變爲一條巨大蛇影。
接着身形一抽,跟蛇一樣蜿蜒在水碗裏遊走,緩緩地朝我而來。
我驚恐地站起想跑,但我感覺粗碩的鱗片纏繞在了我的腰,包裹住我的同時用力一卷將我狠狠地拋回。
在被那濃郁黑霧籠罩下,一股熟悉的涼氣襲來。
“一天不見,你膽子變大了,敢反抗了!”耳畔傳出低沉讓人心尖微顫的聲音。
我顫抖着又僵硬着,喉嚨乾澀,說不出話。
“你以爲這樣就能對付我?”
泛着森冷鱗光地蛇尾順着腳踝纏卷,冰涼滑膩的觸感讓我心裏一陣雞皮疙瘩,直到碰觸到我手腕戴着的紅綢帶。
紅綢帶灼熱燒在他手掌心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轟!!
藍色的火焰,一下將奶奶從宗祠拿出來的紅綢帶焚燒殆盡,在我手腕留下了一條黑色的痕跡。
“下次不要戴這種東西。”
他俯身湊近用命令的口吻,黑霧慢慢地收攏凝實,成爲一道穿着黑衫的修長身影,面如冠玉的輪廓近在咫尺的盯着我。
那種鋪天蓋地的冰冷包裹着我,逃無可逃、退無可退。
我瑟縮退後,咬牙屈辱地對他說,“我……我想跟你談談?”
“談?”他聲音清冷透露出一絲玩味的深意道,“你想談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他說道,“你、你要怎麼樣才能放了我?”
他輕笑一聲,但是一言不發,雖然那張輪廓還繚繞着絲絲縷縷的黑氣,但我感受到他清冷的眸子正注視着我。
“你放過我行嗎?”我委屈的都快哭了,聲音幾乎帶着哀求,“我求求你!”
他卻渾然不顧,貼緊後猩紅的信子肆意的纏卷,我使勁的搖頭,試圖將那冰冷的蛇信抵出去。
但是他無動於衷,我睜大眼睛,發出嗚咽聲。
察覺到我的羞愧和反抗,卻惹得他更歡快的低笑,低沉的嗓音透着一絲玩味道,“你就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
“求你,放過我!”我抖着聲音,慌亂的望着上方,沒有目標。
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但我能感覺到那冰冷的蛇信裹挾在了我的耳垂,吐出微涼的氣。
“怎麼放過?”
低沉磁性的男音飄進耳膜,緊跟着移到了耳旁,突然輕輕的抿住。
這麼一個舉動,讓我那一側的汗毛豎立起來,並且有顫慄不斷的順着毛孔蔓延,直到全身的每一處。
“別纏着我,求你!”我帶着哭腔道。
“可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低沉地聲音,笑着說。
我害怕,之前的痛清晰的藏在記憶裏!
“別這樣!”我顫聲道。
他跟我不過幾面之緣,我只是他生命裏無關緊要的過客,在漫長的歲月裏,他爲鬼怪,需要一個人作伴。
“別哪樣?”他慵懶的聲音輕飄飄的傳進耳中,“這樣?”
說到這裏,蛇尾突然從腳踝纏卷,冰涼之感讓我跟着渾身一緊。
“我爺爺被你害死了,我奶奶現在也已經不在了,你爲什麼還要糾纏不放。”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喊了這麼一句。
但,他卻輕笑出聲。
“從你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他嘴裏輕聲邪魅道。
“你是庚子蛇年生人,是我永遠的祭品,這也是你的宿命。”低沉的聲音響徹在耳畔,讓我渾身顫抖。
“你要……你要跟着我?”我咽了咽口水。
他剛剛還加了一個前綴,‘永遠’!
“從此以後,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說完這句話,薄脣勾起,帶着一種說出來的韻味。
我內心恐慌,開始不停地掙扎,卻四肢軟綿,猶如砧板上的肉。
我像被侵泡在水裏,水冷得徹骨,與我身上的燥熱形成鮮明的對比。
醒來後,我渾身發涼,皮膚上彷彿還殘留着那股陰冷溼滑的觸感。
腿有些黏膩膩的,我往那塊兒抓了抓,竟然摸到了幾塊漆黑泛着光澤的鱗片。
我的心裏生出一陣惡寒,趕緊去洗了個澡,可無論怎麼洗,總覺得那地方有有種黏糊糊的感覺。
而且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蛇腥味。
“瑤瑤,你怎麼了?”一出門,姑姑似乎看到我的狀態不好。
我搖了搖頭:“沒,沒事。”
今天是奶奶出殯的日子,有很多事姑姑要忙,因此也沒多問,嗯了一聲說道:“天馬上就亮了,該送你奶奶上山了。”
天剛矇矇亮時,冷清的來了幾個擡棺人,都沒有說話,棺材擡出村的時候,村口的傻子二寶在唱歌謠。
金鈴響,紅帷帳,村女要嫁蛇仙郎。
擡花轎,梳紅妝,蛇妻新娘早拜堂。
三生契,烙心腸,歡歡喜喜入洞房。
他一邊唱一邊盯着我,咧嘴還露出癡呆呆地傻笑。
那直勾勾瞅着我發笑的面目,不知怎麼,讓我骨子裏滲出一股惡寒,我只能低着頭,快步朝墳地而去。
按張仙人吩咐的話,在墳坑灑了一些雄黃粉,遺體入殮落葬的過程裏沒出現什麼風波,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喪事一完,擡棺材的都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