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花開，伊人已逝

    “你什麼意思？”男子路過時被人故意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沒看見。”說話的語氣有些輕蔑。

    儘管語氣輕蔑，男子也沒有過多追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爲了一件小事把事情弄大。

    男子沒有多管，只是說了一聲看不見就戴個眼鏡。

    事後男子買了一瓶水，坐在冰冷的城牆上俯瞰着，將眼前的荒涼盡收眼底。

    “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管他，做好自己就行。”將水喝完後便去值班。

    “事情辦妥了吧。”

    “辦妥了，不過只是撞他會有用嗎？”

    張昊將氣球吹大，用手指着說“乾癟的氣球跟吹滿氣的氣球扎一下是兩種結果，人也是一樣的，在壓力最大的時候刺激他，到時候就跟氣球一樣。”嘣的一聲，鼓鼓的氣球被刺破。

    話雖如此，但是男子不相信這可以擊垮獵魔人。

    “先生，話雖如此，但是獵魔人常年在刀口舔血，心理承受能力不可能會差。”

    “磐石能在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下安然無恙嗎？”

    “不能。”

    “他比較孤僻，這就是石頭上天然的裂縫。現在找人接近他，然後再找個時機遠離他。”

    “先生，我懂了，失去珍貴的東西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

    “不錯，現在要不斷刺激他，等他爆發就行，到時候我們就口誅筆伐。”

    “縱使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強，也受不了每天的閒言碎語。”

    “不錯，到時得調動羣衆的情緒，這樣效果會更好。像這種性格孤僻的獵魔人多留意，每一個人都是變量。”

    一切都是爲了報殺妻之仇，張昊永遠無法忘記唐叄那張臉，他可以想象到唐叄對尹白說出那些話時那虛僞的樣子，張昊恨不得立馬捅破那張虛僞臉龐。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面具，所謂千人千面，一人千面。不同的面具用於應付不同的人。張昊在外人看來對尹白的死已經釋懷，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這種僞裝是有多麼痛苦。而這些痛苦成爲了張昊復仇的動力。

    夕陽下，太陽的光輝鋪滿了整個大地。

    男子點了一支煙，惋惜着黃昏的美景。

    “你好？”

    “有事？”男子將手中的香菸熄滅，扔在地上。

    “喜歡看傍晚的太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此景不是每天都能看見，自然要好生欣賞一番。”

    “可以認識一下嗎？”

    “哼，無所謂了，早已習慣了孤獨。多一個朋友總比沒有好。”男子冷笑了一聲。

    “我叫侯廷。”

    “獵魔人，朱濤。”

    “你們獵魔人挺受女孩子追捧的，安全感比普通人不知道強上多少。”

    “話雖如此，但我桃花緣很差。亂世之下，每個人都想活着。誰知道鋼鐸城會不會城破人亡。”

    “先生說笑了，發動一場戰爭的代價十分巨大，沒人願意冒這個險。有也只是小規模衝突。”

    “也是，發動戰爭的成本太大了。”

    一些簡單瞭解之後，二人聊起了家常，有說有笑。

    經過一些聊天，雙方對彼此都有了一些瞭解。

    成功接近後侯庭來到張昊的店鋪彙報“先生，已經成功接近他了。”

    “很好，現在我們要制造矛盾。讓獵魔人跟平民發生矛盾，然後再讓獵魔人不再信任執政人員。”

    “等矛盾徹底爆發時，我們就放出當年的污點。”

    “將他們推倒只是時間問題，現在要磨掉他們的公信力。”等店鋪打烊後，張昊回家鼓搗着電路。一旁放着尹白的照片。

    “可惜沒死成，還是我太小瞧獵魔人了。”

    廣袤的大地上，微風將地上的塵土、細沙捲起。

    “此行目的不只是爲了買零件這麼簡單吧。”

    “哦？何以見得。”

    “買零件完全可以託人去買，沒必要自己冒這個險。”

    “不錯，除了此處採購，還有籤訂合同。”

    “看樣子赤陽跟鋼鐸的貿易往來挺多的。”

    “二城之間的貿易主要是機械零件。”

    “每個城的工業都不差，先生採購的是本城無法生產的零件吧。”

    “如你所料，箱子裏面就是。”

    “你們這次就只有五個嗎？”

    “何出此言？”張安疑惑道。

    周琛將自己在林中遭遇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他？估計是看我們被襲擊，然後想去摸我們的屍體。”

    “難怪後面沒看見他去汐月，當時差點就信了他說的話。不過他那張臉我好像記下了。”

    “那你可真是記憶超羣。”張安調侃道。

    經過幾個小時跋涉過後二人回到了汐月鎮。

    “等老葉修養幾天後，咱們就回去。”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去了。”

    “這是你要的鐵樹開花。”

    看見心儀的東西，張雯直接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謝謝爸爸。”

    “這是那位先生買的，你跟他道謝去。”

    張雯想找周琛道謝，可一溜煙的功夫周琛已經不見蹤影了。

    “咦？他人呢？”

    “估計回家去了，到時候還會跟他見面的。奔波了一天，真想睡一覺，阿雯，你還是跟她一起睡吧。”

    “當然了，我才不要跟你們擠一塊。”

    隨後張安去了旅館開了三間房，張安拿了一杯水，坐在牀上思考着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會跟這件事情有關係嗎？還是單純想去撈點錢財。他說的那些話應該怕被追責才說的。不過他是怎麼準確知道位置的？或許我們一直被他跟蹤。回到赤陽城後，找個時間調查調查。記下他的臉這句話是玩笑話還是真的？”

    張安一行人前往旅館時，張雯帶着鐵樹開花去了林月家中。

    “林姐姐，我回來了。”

    “這是什麼？”張雯的手中提着個袋子。

    張雯將鐵樹開花從袋子中拿出來，按下旋鈕。按下之後，鐵樹上的花慢慢綻開。

    “這叫鐵樹開花。”

    “鐵樹開花，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是來表達愛意的，怎麼，你有喜歡的男孩子了。”提到八卦時，林月的表情帶着微笑。

    “才不是，我這次來買鐵樹開花是送我媽的。爸爸平時生意比較忙，都沒有多少時間陪媽媽，所以我買禮物以我爸的名義送給我媽。”

    “你可真是小棉襖，那這鐵樹開花背後有什麼故事嗎？”

    張雯清了清嗓子，講述起了鐵樹開花的故事；相傳古時候有一對男女相愛，他們過着幸福的生活，可不幸降臨在花季少女的身上。

    爲了醫治心上人開始四處求醫，問遍了所有醫生，都一無所獲。這一問便耗光了男人所有的積蓄，男人幾乎放棄了希望。最後將希望寄託於神明身上，據說鐵樹開花，神明便會降臨世間。

    於是跪地祈求神明的降臨。

    這一跪不知是多久，無論風吹日曬還是刮風下雨，始終跪在鐵樹面前。最後無情的上天似乎被打動，在陽光明媚的一天，那千年未開的鐵樹在這一天綻開了花朵。可造化弄人，本以爲心上人會好起來，結果花開的那天心上人說出了最後遺言，這遺言成爲了男人心中永遠的傷痛。

    “故事大概就是這樣的，不過後來鐵樹開花用來象徵對愛情的不離不棄。”

    “真是悲慘。若不是絕望，有誰會把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神明身上。”林月嘆了一口氣。

    “林姐姐有沒有心儀的男孩子？”

    “你啊，淨想這些。”

    鐵樹正是有張昊製作的，二者之間的故事何其的相似。張昊在失去尹白後是如此的絕望、如此的痛苦。

    周琛回到去後，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

    “真的痛，現在還隱隱作痛。那一拳大概有五十噸。若不是有九零一的戰鬥記憶，恐怕我命喪當場了。”

    胸口的痛感讓周琛無法忘記當晚的戰鬥，這讓他意識到一切終要靠自己。再強大的外物也有無法依靠的時候。

    “九，你在嗎？”

    “我在，怎麼了？”

    “能不能把肢體記憶與戰鬥本能封了……”周琛有些猶豫地說道。

    “哦？你確定？”

    “確……確定。”聲音仍然有些猶豫。

    “你這麼做的緣由肯定跟晚上的戰鬥有關。”

    “您的戰鬥能力固然厲害，可再強大的外物終究不能一直依靠。”

    “嗯，覺悟不錯。以後您就別用了，顯得見外。”

    “您是長輩，那能不能幫我封了肢體記憶以及戰鬥本能。”

    “都說了，別這麼見外，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九零一的身體已經安葬於鋼鐸，意識和記憶存於周琛的腦海中。

    “那個開車的記憶能不能不封。”

    “可以，有車開誰想走路呢？等你醒來時我差不多就封完了。”

    “那現在訓練吧，我想最後體驗你的戰鬥本能。”

    “來吧。”

    雙方舉刀對戰，結果依舊是那樣，沒有一點改變，轉瞬間九零一的刀鋒扎穿了周琛的胸膛。

    “今天先到這，我要去封肢體記憶，用遊戲的術語來說你的外掛到期了。”

    等周琛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醒來的周琛伸了伸手指。“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外掛體驗卡到期了。”

    爲了檢驗肢體記憶是否消失，周琛拿刀復刻着之前的動作。很顯然，周琛對這些動作已經無比陌生了。從之前爐火純青的地步到生疏無比。

    “看來已經封好了，現在算是普通人穿越了。”隨後周琛便出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