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廣播消息

    嶽宜抱着腳，另一只腳一跳一跳地跳到側邊，由朋友扶着她靠牆坐下來。

    “怎麼會沒有用？”對於的她的腳，朋友沒在意，忍不住問出口，“會不會是她不信你？”

    她們這幾人跟着嶽宜勇敢踏出第二教學樓地下室奔赴主樓，想要得到的結果並不是被周棠等拒之門外。

    是想要換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有吃的、有喝的，還能抒發自身的仗義、助人爲樂情懷，拯救他人於水火，也能掰正那些動歪腦筋的人。

    此時期盼落空，矛頭指向這個許諾的人。

    而這邊人羣也失望無比，雖然聽了一出三角戀情，但顯然從書裏走出來的三角戀情僅僅如此！

    在他們的生活中掀起了一些許水花，但實際上對他們沒有任何幫助。

    嶽宜是有苦說不出，“你是知道的！我說的都是真的！程牧和我的聊天記錄我都給你看過啊！”

    她掏出衣兜裏的手機，打開聊天軟件想要把截圖保留下來作爲證據使用的圖片一股腦的發給周棠。

    只是手機頂上信號格全無，聊天軟件對話框上的圖片前一直轉動，最後顯示發送失敗。

    嶽宜這才記起了，發生爆炸之後，他們的通信設備不能在使用。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還是認爲她的聲音沒能穿透防空洞的大門！才導致周棠沒有情緒上頭，發瘋一般開門出來找她的麻煩。

    誰知這時還扶着她的朋友，發出驚人的尖叫聲，並且還把她那只握住手機的手狠狠地推開。

    朋友自己則屁滾尿流地爬離她身邊。

    嶽宜懵逼，“怎麼了？！你發什麼瘋？”

    朋友直愣愣地盯着嶽宜握住手機的手，“你的手…”

    她們兩人的反應也引起周圍人的關注。

    手？

    大家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了“手”上！

    嶽宜也慢慢地擡起自己的手湊到跟前，但因着地下室裏的光線灰暗，她略有些看不清楚，只是好似看到她的手背上不知從哪裏蹭到了灰塵…

    隨着手機手電筒燈光打在她的手上。

    嶽宜看清了自己的手…

    她皺着眉頭，伸出另一只在揉腳的手，往握住手機上的手用力拍了拍，嘴裏還不住唸叨，“蹭到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髒！”

    可是手背上的“灰塵”並沒有如她所願被拍走。

    她一下子瞪大眼睛，另一只手輕輕地在其上一扣…

    扣出了皮屑！

    這時候大家也清楚明白地看到了嶽宜的雙手上都長有皮屑一樣的東西，灰撲撲的一片，掀開後下面是粉紅色的嫩肉。

    一下子還包圍在這裏的人羣倒退三步，巴不得要遠離嶽宜。

    嶽宜卻是不斷地撓着手背，刮蹭掉那些來歷可疑的皮屑…

    “這是什麼？！”

    “啊！這是什麼？”

    這時候人羣中突然又有響動，“你們看看和她一起進來的人！”

    嶽宜的朋友們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或多或少產生了和嶽宜手背上差不多的灰色皮屑…

    嶽宜的朋友們終於把放在嶽宜身上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我們的身上都有？！”

    朋友們不敢置信，在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羣中有人回想起向漾拿着紙張念出來的《生存指南》，“在爆炸十分鐘後，會降落放射性塵埃！要穿上可靠的防護服才能穿越區域！如果沒有防護服，需用其他衣服包裹起裸露在外的肌膚！”

    “如用圍巾包裹住臉，戴上帽子、手套等，着都能避免沾染放射性塵埃！”

    人羣中終於恍然大悟過來，“你們完全沒有做任何的防護措施，就從第二教學樓的地下室跑到我們主樓的地下室！在這一段路程中，沾染上了許多放射性塵埃！放射性物質在不斷地破壞你們的皮膚…”

    未盡之語是你們沒救了！

    在這個沒有食物、沒有水，還沒有救援，更沒有特效藥的情況下，只能和…一樣躺平疼痛等死！

    就算短時間內不會傷及生命，但是等到救援來時，也錯過了最佳的治癒時間，有限的餘生都將陷入痛苦中。

    嶽宜和其朋友們面面相覷，似乎在他們的記憶中，見到的晴子等人就是他們口中那種全副武裝，把自己包裹着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我們…”

    “不！”他們想要順着話想下去，但是大腦拼命地阻止他們別幹蠢事…

    在想下去的事，誰也接受不了，承受不起！

    “不！不是的！你們說錯了！”

    “外面的情況很好，雖然地面上有灰塵，是，有一層薄薄的塵埃！但是我們小心翼翼、輕手輕腳…”

    但是任憑嶽宜他們如何說服自己，手背上的皮屑…包括臉上、脖頸處傳來的微微刺痛，都在告知他們，他們的皮膚正在受到攻擊！

    快想盡辦法挽回嚴重事態。

    電光火石之間，嶽宜的眼前閃過那個靠在校園超市門口不知死活的男生！那男生身上發生的“蛻皮”現象，和現在的他們一模一樣。

    只是那男生是絕對的重症！

    他們是輕症！

    所以他們也會不知死活地躺下來嗎？

    “有法子的！”嶽宜整個心慌亂無比，她後悔極了！

    爲什麼她一聽到關於周棠的事，就想要…

    爲什麼她心裏總想着壓過周棠一頭？

    爲什麼？

    哪有那麼多的爲什麼？

    總是內心深處下的掩藏不住的齷齪！

    “一定有法子能夠就我們的！”

    嶽宜面上顯得極爲鎮靜。

    人羣中這時又有人道，“用清水！用沒有受到污染的水清洗裸露在外的皮膚，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症狀！並且還需要脫掉你們在外行走的衣服裝入密封的塑料袋中，然後扔遠一點！”

    嶽宜總算是略微放下心來！水！

    “水！水呢？”

    可是圍在他們身邊的學生卻是面面相覷，甚至有人還慌忙向後倒退。

    “我們離他們遠一點啊！他們身上沾染的放射性塵埃…”

    一聽這話，人羣又再一次遠離他們。

    “你們！”嶽宜怒目而視，“你們別忘了，是我們千幸萬苦從超市裏背來水和食物給你們！”

    似乎在某一刻，她明白了晴子等人的心態，爲什麼不再原路返回？

    是否是認清了這些膽小懦弱不敢出去的人們的骯髒內心？

    人羣中卻是直接聯想，“糟了！我們剛剛還拿了他們遞給我們的水和食物！那些包裝上一定被沾染上了放射塵埃！”

    有人看向自己的雙手，有人不自覺地吞嚥口水！

    好像那放射性塵埃是毒藥一般經過了每一個人的手…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快用水洗手啊！”

    “那吃進肚子裏的食物呢？！”

    “我看過了，那些都是包裝完好的食物！食物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包裝袋。”

    說話間，圍在他們身邊的人羣一鬨而散。

    徒留下嶽宜和她朋友們粗重的喘息聲。

    門內的李琦皺眉問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好像聽到外面有尖叫聲！但是之後的說話聲音太小了，我實在分辨不出來。”

    “我根本沒聽見。”

    周棠意有所指，“這防空洞門質量很好！外面的聲音基本傳不進來！”

    她邊說話邊緊盯着李琦素曼，“你們剛剛聽到了什麼？”

    李琦莫名其妙，並沒有get到周棠話中的點，想要表達的意思。

    素曼似有所悟，在接觸到程牧那雙黑亮的雙眼之後，一下子明白過來，她伸手扯了扯李琦的衣袖，“琦琦！我們什麼都沒有聽見！外面來過什麼人，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只知道我們一直安心地躲在防空洞裏，等待救援。”

    周棠點點頭，“素曼說得對！”

    李琦整個人似懂非懂…

    她轉頭望向離她們稍遠的人，“收音機上有廣播消息了嗎？”

    手握手機的人失望的搖搖頭，“收音機裏的任何頻道都只有沙沙聲音！”

    周棠嘆了口氣，“我們只能再等等了！大家還要節約手裏的水和食物！”

    李琦見周棠轉過頭，就想開口問先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只素曼先一步伸手拽過李琦，湊到李琦的耳旁悄聲說話。

    “阿棠的意思是我們關上了防空洞的門就再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我們就不知道曾經外面來了很多人求助！”

    “在我們得救之後，不管是誰問我們，我們都必須咬緊牙關，說出這一套說辭！”

    “爲什麼啊？”李琦的腦子沒轉過彎來。

    “你說呢？！”

    …

    嶽宜等人只得從自己的揹包裏…

    不，現在連這個從校園超市裏順出來的揹包都被他們掏光東西遺棄在了地上。

    他們脫掉了最外面一層的衣服，又小心翼翼地用礦泉水清洗自己的肌膚。

    做完這一切，他們才覺得疼痛的手和臉慢慢地好起來！

    只是嶽宜也被她的朋友們拋棄！

    孤零零地只留下她一人靠坐在牆邊不知所措獨享冷寂。

    但她舉着手機，看到這裏堆積的衣服，和地面上一灘灘水跡，這些東西都代表着危險與可怕。

    嶽宜是不敢再待在這裏，她惡狠狠地盯了一眼那防空洞大門，好似目光能夠穿透大門直直地朝着周棠和程牧兩個賤、、、人而去。

    她抖了一下肩膀，忍着腳下的疼痛站起身來，扶着牆緩慢地離開這裏。

    時間是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夜晚，只不過待在地下室裏的衆人沒能體會到黑夜降臨，他們抱團互相偎依，只求能抵擋這漫漫長夜，等到救援人員。

    在防空洞內的周棠等人，也是分出人來，每三個小時換班守着手機收音機，不斷地來回流轉不同的頻道。

    在海市的郊區，終於有一羣軍人徒步來到。

    不顧夜色深重、精神疲憊，他們迅速地找到合適的位置，搭建帳篷、把隨身攜帶的裝備卸下來，並且安裝妥當。

    “報告首長！一切準備就緒！”

    “開始！”

    “是。”

    一支支的隊伍在離海市或近或遠的地方停駐下來，穿上防護服毅然決然地踏着夜色進入海市…

    “滴…”

    “滴…”

    “滋啦…”

    “滋啦！”

    輕眠的周棠一下子睜開了雙眼，目光落在那臺發出聲音的手機上。

    靠坐在她旁邊的程牧被她吵醒，聲音低沉，“怎麼了？”

    周棠嘴角掛上一絲笑意，“好像是廣播有聲音了！”

    程牧一下子清醒，周棠則迫不及待地起身往握着手機的人身邊去。

    “什麼情況！”

    那人馬上回答，“這個192.7頻道有了不一樣的聲音，從沙沙聲變成了滋啦聲。”

    她面上的睏意一掃而盡，一臉欣喜地望向周棠，“我們是不是要得救了！”

    電子脈衝損壞，現在唯一能夠聯繫在爆炸後倖存者的工具就是收音機，有什麼救援消息也會通過廣播傳到每一個人的耳裏。

    周棠鄭重點點頭，“是的！”

    只是“滋啦”聲不斷，還沒有聽到具體的信息。

    周棠心下一鬆，三天時間是生存指南上給出的最寬裕的時間，現在離爆炸發生僅僅過去十二個小時。

    很快滋啦聲轉變成了斷斷續續的人聲…

    “這裏是….各位…滋啦…我們…滋啦…”

    “聲音！真的有聲音！”她的聲音一下子擡高！

    驚醒了已經熟睡的一衆人。

    “怎麼了？”

    “又發生什麼事？”

    “不會是又有爆炸吧！”

    “嗚嗚！我一定是在噩夢裏！”女生掐着自己的胳膊，“快讓我醒過來吧！醒過來就好了！我還是在上學！”

    “大家快醒醒！”那女生高聲喊道！

    興奮的聲音傳遍整個防空洞！

    她重重地指向手機，“收音機！收音機能搜到了！有聲音傳出來。”

    “什麼？”

    素曼直接跳起來，小跑衝過來，李琦慢了一步，也靠近過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圍過來。

    七嘴八舌問着什麼…

    “大家先安靜下來！”

    “安靜一點，我們一起聽聽收音機說什麼。”

    在好幾聲安撫下，大家平復心情，冷靜下來。

    192.7頻道斷斷續續地傳出聲音，“…在海市郊外…設立臨時安置點！廣大羣衆…”

    “…進入海市搜尋…”

    “準備…藥物…醫院…”

    “還有足夠的食物和水…”

    “人手…自發…”

    “這個信號斷斷續續的！我用我的手機試一試吧！”

    這反覆幾遍聽下來，還是對於廣播裏傳出來的消息半懵半懂。

    但有了消息，也就可以使用手機，不怕沒電錯過救援。

    有多名學生也一起打開手機，在收音機裏搜索192.7頻道。

    也有其他兩三個頻道同時播報消息…

    大家是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