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鮮紅色的卡塔昌

    班德塔爾莊園牢固的大門在被鎖死後的一天就再次因爲他人打開，這只陌生並且帶有敵意的部隊破天荒的和帝國衛隊站在一起，雖然是被迫，但此刻這個頗具戲劇性的畫面依然讓人感覺諷刺。

    在惡魔強大的力量下，符文士兵和斯卡迪人站在了一起，在指揮室，即那班德塔爾的龐大大廳裏，少尉喝着酒窖裏的葡萄酒，只是因爲淡水儲存已空了，同時警惕的看着前來的不速之客。

    來者是只野獸，他沒有攜帶護衛，身體膨脹的肌肉和野性卻述說着他的力量和能耐，一隻沒有束縛的野獸走入了帝國衛隊的核心，這是不能容許且極度危險的，只是如今，這只怪物是帝國衛隊活下來的辦法。

    肯尼上尉此刻顯得多餘，他站在符文士兵首領身邊，不矮小的體型也因爲他身體的疾病和消瘦看起來脆弱的像只小貓。

    少尉現在不得不讓自己的風暴兵護衛死死的盯着那個傢伙，只是惡魔們的攻擊依然猛烈，他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這裏。

    “我們都會死。”

    他開口。

    “不可能！”肯尼馬上反駁。“你們是我見過最強大的軍隊，沒有之一，如果你們也無法對付那些傢伙，那我的行爲多麼可笑……”他不敢相信這件事，可帝國衛隊不斷萎縮的防線就在證明這個。

    如同獅子似的符文戰士也開口。“沒錯，凡人說的很對，那些惡魔不是我們聯手無法拿下的，我見過它們的能耐，只要我們能誠心誠意的合作……復仇，也不算不可能！”他的憤怒像灼燒的岩漿，他就是個灼熱的火山，不過他的目光依然老練精銳，直指出戰爭的契機。

    可少尉回答。“誠心誠意?你是異端，別忘了，伱殺了我們的兄弟，攻擊其他世界，而帝國衛隊也反擊了，滅掉了你們無數血肉同胞，這件事不能調和。”

    “就最現實的一點來說，如果我們都需要付出八成力量才能勝利，那我們在戰爭中互相提防就會花掉六成，如我們打敗了惡魔，我怎麼不確定你們這羣戰爭狂魔不會向帝國發難?”

    野獸似的男人無法回答這件事，他只是憑自己的直覺回答。“我可以發誓。”

    “那我也要殺了你，殺了你們全部，不然帝國就沒有希望和未來，你們的存在就是如今人類帝國不需要的，所以，不存在合作，只有戰列方面的短暫相同。”少尉反駁。

    “這次戰爭命中註定是三方力量，我們的背後是帝皇，你是某個諸神，而惡魔們是其他神詆，如此來看，事情的本質也很簡單，就是在這盤鬥獸棋中，那個至高天存在的部隊能站到最後，支配這座龐大到可以媲美數百只戰艦的巨型虛空港，帝國最偉大的深空平臺之一！”

    少尉的話語直指矛盾最尖銳的地方，野蠻之人啞口無言，他只能戰爭，只能戰鬥，只能廝殺，他怨恨背叛和惡魔，但是帝國衛隊一樣無法放過……

    他短促的呼吸，然後開口。“那我們只能等待死亡?！”

    少尉搖頭。“突破口不是我們，而是一位英雄，很快，一次反攻到惡魔所出現傳送門的機會，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而我要求你，在這段時間來到之前，幫助我們負擔戰線壓力。”

    “同時，最後的突擊我不容許你們加入，你的戰線也只能在距離莊園有足夠距離的警惕範圍展開，而你此刻要撐住前線近戰區域，帝國衛隊只負責射擊。”

    符文士兵的首領點頭。“很好的提議，我的士兵確實更加擅長近戰，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召喚惡魔的那個叛徒，一個高瘦漆黑的符文士兵，前連隊副連長，我要他的屍體。”

    少尉點頭，這是個簡單且容易無效的口頭協定，但是他不會違反，作爲軍人，他也有着自己的榮譽，那些符文戰士走入前線，帝國衛隊的斯卡迪精銳被換下。

    那些戰士很快適應了高強度的戰爭，加上pdf提供的武器彈藥讓反裝甲導彈可以再次發射，在幾隻重型鋼牛被轟炸死亡後，符文戰士如舞蹈似的戰鬥風格也徹底阻礙了那些惡魔的進軍。

    斯卡迪人射擊的爆燃束準確穿過戰場，鮮紅色的高溫能源貫穿敵人，留下可怕的傷口，惡魔們成批倒下，不管是斯卡迪人還是符文戰士，他們都學會了如何殺死人類在這個漆黑宇宙之中最大的敵人，惡魔們的技巧。

    猩紅色的戰線瞬間遲緩下來，帝國衛隊開始向外開拓戰區，但是爲了保持長久的防禦陣列，他們僅僅奪回了幾個比較易守難攻的點位，然後以高打低，以園打缺，穩定局勢。

    只是這次合作超出了奪顱者的預期，那只鮮紅色的恐虐冠軍用憤怒和貪婪的目光看着遠處的莊園，同時指揮着更多從傳送門走出的惡魔軍隊填滿戰線……

    而少尉他所說的契機，準確來說，是名叫卡塔昌的奇蹟們已經蓄勢待發，在一個隱蔽的放棄房屋，這裏充滿了油彩使用的染料和血液或奇怪的撫摸，填充物，人造皮膚和大量可塑性強大的工業材料。

    在古代的泰拉時代，人類剛剛踏出星空到黑暗科技時代來臨前後，被叫做電影化妝的手段被大規模用在娛樂業中，如今那些東西雖然可以說是失傳，但人類的思緒總有一點共同性。

    如今野蛇和他爲數不多的手下用儘量多的材料和藝術級別的技術將士官長和他手下十位卡塔昌打造成了惡魔。

    如今他們勾着腰，頭上成角，用皮革製作的外側皮膚和他們較高的軀體，看起來就像幾隻強大的恐虐先鋒，鋒利的血劍在他們手中也不顯得突兀，硫磺和血液的氣息也環繞周邊。

    士官長握了下自己的手掌，他感覺到明顯的阻礙力，同時也不算自如，但是他能看到，那只有尖銳指甲，鮮紅色的，肌肉凸起，血管精細，彷彿不屬於他的手臂正在按照他的思緒行動。

    “奇蹟。”他言簡意賅的開口，如不是和他一起的“卡塔昌惡魔”手臂上還有鮮紅色的緞帶，他大概已經認不出那些同甘共苦的兄弟了。

    “可這並不是變身術，準確來說，惡魔們肯定可以感覺到你們的不同。”野蛇擦了擦自己手指上的染料，然後坐在廢墟的殘垣斷壁上開始休息。

    “好消息是現在惡魔到處都是，你們可以保持距離，假裝自己是個惡魔小隊，我想應該可以規避怒妖和普通放血鬼的感知，可就算如此，我也嚴格要求你們在確定可以攻擊到目標前，和那些惡魔保持足夠的距離。”他嚴厲的說着。

    “起碼，現在我們有了真正的掩護，雖然按照卡塔昌的美學來說，這個並不正常。”士官長再次讚美這個技術，不過比起刺客廳那種如同魔法的東西還差許多，他拿起自己的武器，別在自己的腰間，現在，他需要狩獵，和往常一樣。

    只是野蛇開口問。“這是必要的嗎?準確來說，這個地方還是會被清洗，你們已經超出帝國衛隊的責任了，審判庭，靈能，很多很多祕密和人性，你們如今再怎麼努力，失去一切，但是換來的也不過是帝國的冷酷，還有一片狼藉的戰場。”

    士官長把自己的爆彈上好，然後回答他。“並不是，作爲個人我相信艾蘭拜爾總司令，其次，作爲戰士我只需要完成保護帝國這一個任務，盡忠職守才是我的責任，其他的東西都太複雜和無趣了。”

    “所謂的審判庭和帝國怎麼處理這裏其實和我沒有關係，我只相信，爲了艾蘭拜爾，斯卡迪的主人拿下這裏，爲了我的戰友們拿下這裏，然後得到勝利，最後，在帝皇面前可以訴說自己無悔的生命。”

    “活着並不是一切，野蛇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人生有無數的選擇和命運，而我成爲了戰士，在我踏入這條道路開始，我就不再恐懼死亡了，它平靜，和藹，不再可怕了。”

    “重點是，如果我還在巢都爲了明天的指標努力，那我必然是貪生怕死甚至反駁死亡存在的個體，是戰爭改變了我，我現在只爲了讓人類在這個殘酷的宇宙多苟延殘喘幾分鐘而活，也可以因此而死。”

    他完全準備好了自己的武器，野蛇也咽了咽口水。

    “祝你，武運，通恆……”他哽咽的說完，士官長回禮，作爲卡塔昌中校的繼承人，他繼承了自己老師的意志，只爲了更多人類在這個殘酷的宇宙多活幾天，也爲了自己的戰友同胞們可以走出這個地獄。

    那些軍人也踏出廢墟，在整齊的步伐走出許久後，那些怒妖很快發現了他們，卻沒有行動。

    野蛇的幫助很有效，他們看起來就是一隻惡魔小隊，卡塔昌士官打出手勢，他們正在依靠隱藏的戰術動作向前，隱蔽，快速。

    在僅僅一小時他們就靠近了那些惡魔，此刻已經是午夜，惡魔們可以看破夜幕，卡塔昌們也習慣漆黑，隱藏依然是艱難的，可他們很聰明，卡塔昌士官停在遠處的一個高臺，偵察了許久其他惡魔的行動，然後依靠其軍事經驗分析出那些惡魔的責任。

    這不難，惡魔也要承擔來到現實宇宙後被現實物質世界的規則所束縛的情況，當它們展開戰爭時，和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們所使用的手段其實別無差別。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配置和他們差不多的部隊，那是個擔任護衛的重型裝甲的恐虐先鋒小組，在大營地的縫隙穿插，負責偵察和護衛，而那些傢伙大概30分鐘就好接觸到一次奪顱者的黃銅色載具，和這個恐虐冠軍報告它們的發現……

    這是個機會，卡塔昌們很快意識到，他們可以模仿那只隊伍，惡魔之間也不是一塊鐵板，大部分普通的放血鬼甚至不敢直視這樣的親衛隊性質的部隊。

    就如同帝國衛隊內部下層士兵不會質疑軍官，而他們身體上的一部分物質就來自於他們殺死的惡魔先鋒，這是個前所難得的巧合，讓他很不確定這件事背後有沒有帝皇的幫助。

    當然，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帶着部隊從那個小隊巡邏的最外側開始前進，這裏可以看到帝國衛隊和惡魔交火的情況，不過他的視力沒有惡魔那麼好，只能看到帝國衛隊強大的火力把惡魔們打的節節退敗，穩定了相當的情況。

    他們經過幾個巡邏隊，那些低等的惡魔看到他們的模樣就低着頭離開，就如同老鼠遇到貓似的，而他們也提高前進速度，以相當快的步行速度接近敵人核心區域。

    很快，普通的放血鬼已經幾乎沒有，大量的戰爭引擎和恐虐先鋒代替了那些可憐的小蟲子，這裏的血腥味和硫磺氣息也更加濃郁。

    而在這裏士官長看到了幾隻奇怪的怪物，那些東西龐大，差不多有6米高，長着許多觸鬚和扭曲的眼睛，幾乎是不對稱，不定性的，準確來說，它們是個大概的圓形，長着粗壯的兩隻腳支持自己的軀體。

    它們被惡魔們像動物或者戰獸那樣的關在圍欄裏面，旁邊還有人類的屍骨碎片，像一個可怕的，惡趣味的寵物。

    不過無視那些東西，他們在羣魔包圍下看到了這裏，這個區域的變異，地面出現奇怪的龜裂，露出類似硫磺或者岩漿的物質，如同漆黑骨頭似的倒刺像樹木一樣長出來，人類的房子已經徹底崩潰，這裏就像一個異空間似的，只有惡魔們狂亂的舞蹈和不能理解的話語。

    這是普通人無法忍耐的，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存在的異常感，讓人瘋狂，作嘔，可他們穿過了那些東西，在一個高臺，他們找到了那個惡魔之主，巨大的軀體，披風，還有那旁邊，一位奇怪的人類。

    那奇怪的人類開口。“合作了，他們，不出所料。”

    惡魔冠軍用沙啞的聲音回答。“不出意料，還有，該招待客人了。”

    “客人?”那個人類問，惡魔回答。

    “他們穿着惡魔皮，騙的過其他崽子，但是騙不過我……”

    接下來，奪顱者舉起長劍，指着卡塔昌士官長。“來吧，凡人，和我決鬥，你勝利，會讓我被驅逐，然後你被惡魔們碎屍萬段，我勝利，你的靈魂就會成爲我的晚餐，很公平，不是嗎?”他人性化的開口，扭曲的表情，裸露的獠牙，展露出對於卡塔昌忠誠靈魂的貪婪，和惡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