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鯨級，克特阿克斯

    當暗港神祕的面紗被無情的撕下，那些傳說中的特殊或妖魔化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就是小一號，並且功能正常的港口，如普通的別無二致，降落平臺，集裝箱碼頭，代表帝國的雙頭鷹和忠誠的骸骨，當老切斯特輕車熟路的啓動電源，那些東西展現在人們面前，甚至難免讓人感覺有點失落。

    沒有那些疑神疑鬼的複雜手續和被添油加醋無數次的靈能巫術，或者奇特的神祕儀式，只有好幾臺貨車，運輸履帶車，和集裝箱雜亂的停在這裏。

    上校有點失落的對於馬格羅恩領主說話，不過他的原因並不是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說，而是現實的戰術考慮。“大人，不管您同意與否，但是這裏貌似都並不適合作爲防禦戰的戰線，太開闊了，同時堅硬的地面很難佈置雷區，敵人需要衝鋒的距離也不遠。”

    老切斯特此刻開口。“上校，您說的不錯，但是那些剷車，履帶運輸車還有油，車庫也滿的可以把它們加上沙袋，堆疊成掩體，這裏敵人也不可能使用大型武器，同時港口有防火防爆的分隔門，也有少量自動炮作爲武裝，在內部還有可以作爲補給的安保人員武裝庫。”

    上校又問。“確實，但如果他們使用單兵導彈怎麼辦，總比塹壕差許多，掩體會被撕裂，並且打破一次就再也無法使用了，塹壕卻可以長久的重複，地面就是被撕裂也依然能當做掩體，只是沒有那麼貼合而已。”

    “同時開起防火門能阻礙敵人多久？他們可以依靠大門封閉快速機動向前，貿然開啓反而會創造被突破的機會。”

    馬格羅恩領主突然說。“都用，前面用叉車和貨車組成掩體，後方開始挖掘，那些並不鬆軟的金屬地面可以用工程部隊有限的開掘。”

    上校帶有不滿的情緒說。“如我們能挖掘出來更多戰壕會有更多的勝利可能，我需要阿爾米隆先生爲我主持公道，我不想浪費人力在一個未經戰爭，不可靠的…”他看了一眼這個剛剛開始就跟着領主的…流浪漢，然後說。“貧民。”

    馬格羅恩領主說。“上校，你的慈悲和寬容，還有耐心跟理解在哪？”

    上校回答。“我是專家，如果有人以此指手畫腳，特別還是個門外漢，那我絕對不能理解。”

    “阿爾米隆先生在哪？他總會給出人們都滿意的意見！”

    他旁邊的軍官說。“長官，阿爾米隆先生太疲勞，加上他並不是軍官，指揮，也不應督戰，就在附近的某個車輛裏面休息。”

    上校馬上說。“看，這才是好的，絕不懷疑我們的能力，並且盡心盡責，領主大人，如果您不相信我們的能力，大可自己來指揮。”

    他的那些想法幾乎是對於帝國標準步兵手冊的生搬硬套，如果是正常的戰場還能不錯的拖延戰況，可這裏顯然太狹隘了，並且他們的時間不多，地面也不適合塹壕戰，可就算如此他也依然迷信帝國衛隊步兵手冊的權威，畢竟他的上校職務全靠那本相當完善的步兵作戰手冊讓他在一次一次模擬對練中取得的成績，還有自己家族帶來的榮譽身份。

    只是模擬永遠是模擬，沙盤上的戰場永遠鬆軟可挖，士兵也都完成了標準訓練，並且如機器似的可以固定時間完成目標挖掘和射擊，就算已經盡力模擬了士氣問題和補給需求，但戰場的千變萬化是哪些科班軍官最大的問題。

    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來這裏不適合那套，可笑的是，這位“專家”不行，這是帝國在這個死亡虛空中掙扎出來的悲劇，也是其越發固化的證明，雖然肯定有才華橫溢的人，但更多是這樣的“平凡”軍官。

    馬格羅恩雖忠誠卻並不是愚蠢，在這個時候他依然堅持道。“我的士兵獨立進行戰線，讓你和我的部隊把整個港口切開成兩份，各負責一半，這樣也能緩解指揮壓力。”

    “大人，您不信任我？”上校皺起眉頭。

    “並不是，只是我的士兵我來負責最好，其次工程部門也無法挖掘那麼大的戰壕，跨越整個區域，我推薦讓我的士兵分成戰線兩側的兩極，從港口堅固的牆壁開始沿着邊緣向內部駐紮，只留下中間區域給pdf的軍團來留守。”領主這樣回答。

    “好，兩側給您的軍團負責。”上校有點因此喜悅，因爲縮短戰線可以減少指揮壓力，並且加強防禦，而如果按照領主的要求，這個長方形的港口要化作戰場，防線各兩極的士兵最難指揮，同一協調，相當於要一人分兩心，如今領主要負擔那些問題，並且重要的核心防禦位置給他，他自然滿意。

    他挺直了身體，墨色的pdf軍服在人造光下透露出作爲軍人神聖不可侵犯的執行暴力的特權，他大手一揮。“第46防禦軍全體聽令，加固地面防禦，挖掘戰壕，以核心五百米爲目標鑄造多條戰線，要求最快，最好。”

    那些士兵有條不紊的開始準備，野蛇混在其中，頗具玩味的看着戰場的情況，這條長且寬闊的港口沒有複雜的地形，敵人可以轟開港口外側護甲然後強行登錄，可不得不說，這個地方的掩蓋做的很好，如從虛空看去這裏僅僅是塊不起眼的地基。

    他坐在沙袋上打開自己的酒瓶，那些跟他一路的士兵就算他沒有指揮權也不知爲何拋棄自己的長官跟着他，不過就算這樣也無所謂，如今的PDF大部分人還在和平的備戰狀態未醒來，軍官開着小竈，士兵百無聊賴的堆砌沙袋，相比之下領主的私兵因信仰的鼓動更加有效率。

    宗教，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野蛇忍不住想到萬機之神強大的軍事力量，數不勝數的機僕，遮天蔽日的泰坦，神之機械，如果國教沒有叛教時代的問題，大概也是如此的龐然大物，飼養着自己的騎士，也就是護教軍…

    野蛇忍不住點起一卷捲菸，看着領主的士兵將叉車，貨車，各種東西疊起來，速度很快，大概只要幾個小時就能組成相當不錯的戰線，相比之下這裏的進度真的是舉步維艱。

    “真沒救了。”他叼着菸捲，還沒點燃，突然一位少校找到他，這位指揮官的衣服暴露了他的身份，而他那麼年輕，僅僅是一眼就能確定其位置，野蛇也快速回憶起他的名字，然後那位軍官說。“下士，你在做什麼？”

    野蛇回答。“萊斯長官，這只是一點興奮，您不會讓我在清醒的狀態向敵人開槍的，我做不到，但是只要一點尼古丁，一瓶酒水，我就能向您展示自己的能耐。”

    “你說你需要酒才能打的準？”他有點啼笑皆非，又說。“來人，給70米外上靶子，叫他開槍，我看這小子剛剛來了一杯，你要說謊，我大可按照軍隊的紀律處罰。”

    “是，我的大人，但是我希望，上一百米。”他舉起自己的佩槍，那是把自動槍，並且是手槍，口徑至多也就勉強可以穿透普通的防彈衣，其動能在百米絕對會損失殆盡。

    因此少校不確定的說。“一百米？我隊伍最好的狙擊手也至多用狙擊槍打上百米外的罐頭，可以做到彈無虛發，那已是數千人裏的專家，而你，手槍？”

    野蛇回答。“是的，手槍。”

    少校禮貌的說。“不，你可以用狙擊槍，步槍，士兵，我給你三個靶子，打中一個就可以了，不然你的那瓶野蛇酒就是我的。”他本來就無所謂那些紀律，只是想得到酒水，他不想這個男人下不來臺，他看起來至多30，並且默默無聞，怎麼可能…

    可野蛇只是吩咐那些跟着他的人把吃空，打空的彈藥盒，罐頭盒放在百米外的沙袋上，這裏的喧囂也引來了不少士兵矚目，他們瞭解了一下，就竊竊私語說着這個不可能的事情，有人離譜的唸叨他看着這個男人喝了兩瓶，聞到就能確定是高度的酒。

    此刻野蛇舉起槍，單手，沒有擊發，反而倒滿自己的小玻璃杯，大概拇指大小的容器灌滿烈酒，沒有下酒菜的情況下就倒入嘴巴。

    “天吶，瘋子，他不會打中我把？”有人擔心的喊到。

    可野蛇已經開槍，砰砰砰，三個標靶全部落下，彈丸不偏不倚，那些空罐子四處飛舞，弄的少校目瞪口呆，又說。“我部隊有的是酒，可以來我的這裏，把名字告訴我，我將你劃入我的親兵隊，怎麼樣？”

    野蛇打了個酒嗝，然後收起槍管還在發燙的手槍，躺回原地，繼續給士兵發酒打牌，然後回答少校。“抽一張？”他舉起手裏的大概16張牌，少校疑神疑鬼的抽起一張，紅桃A。

    少校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野蛇回答。“你會活下來，很好，長官，你是個好運人，其次，鯨魚來了。”

    “鯨魚？”那個年輕軍官遲疑了一下，又馬上聽到虛空中的自動炮射擊的聲音，很快，一陣震動填滿，讓炮彈聲音停息，這個港口爲了隱蔽性沒有做多少駐紮性的火力，僅僅一發宏炮就讓武器庫癱瘓，接下來有人大喊。

    “敵襲！”

    戰爭就如約好的似的來到，那些因爆炸產生的煙霧散去，一臺龐大的鯨魚級運輸艦出現，旁邊圍繞着兩臺卡拉扎大帆船，兩臺宇宙級運輸船，都經過了戰爭改造，巨大的宏炮高掛在上面，還有長且扁平，如巨龍似的軀體。

    鯨魚級則是個可怕的大方塊，其中無數閃爍的星辰，也就是單兵登錄倉，凡人所使用的那種被發射出來。

    這個集團的火力已經完全可以將這裏變成平地，就算是防禦戰也足夠，可那些人依然選擇了登陸戰來取得要塞，他們想儘量保持這裏的完好，像一個紀念品或戰利品似的處理背叛者和他的領地。

    那些異端讓人作嘔的思想人盡可知，只是這裏有更加偉大的作用，那就是成爲漫遊港死亡的跳板，大量提供給帝國衛隊戰爭的物資被關押在這裏，如果這裏被攻佔，大艦隊擊潰漫遊港和紅海盜的機會就會變得渺茫。

    只是pdf們低劣的速度還未完成那些戰壕，按照帝國標準應該挖掘起碼四條，可他們只有兩條，並且沒有做到縱橫交錯，深度也不夠掩蓋士兵大部分身體，許多人只能蹲在地上才能保持在掩體中的掩護狀態，何況其也沒有標準的u型駐地或回字形火力口，只有沙袋和鐵絲網勉強穩定這裏的防禦體系。

    相比之下領主的私人部隊做的諷刺的好，六條厚厚的，用無數工程設備，沙袋，鐵絲網組成的難以攀爬並且長長的六條生命線，幾乎用盡這裏的全部，把整個港口化作防禦工程。

    野蛇看的清楚，他舉起武器，卻不靠近戰場前線，他的目標就是領主，要如同蛇似的潛行，就在不知不覺中，一批人已經繞過PDF和領主親兵，以怪異的角度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領主所在後方，他們的目標是竭盡全力保護領主，爲後續保留火種，而不是取得勝利。

    至此戰爭的迷霧徹底瀰漫在讓人窒息的空氣中，人們目睹着遠處的光芒越發靠近，在幾個沉且讓人膽怯的聲音後，那種長條的登錄倉以精巧的斜角砸入暗港內部，在敵人還未開啓登錄倉前，pdf就冒然下令。“射擊！”

    可當士兵探出頭，等待他們的不是敵人，而是登錄倉金屬外殼開啓，裏面出現的數臺狼蛛炮臺死死扎在裏面，同時噴射，嘶吼着彈丸烈焰，那些惡劣的東西搭載的沉思者陣列準確的掃射，瞬間就殺死了數十人，血液染紅了戰壕都是金屬碎片的地面，現在，敵人的登錄船才依靠着那些東西造成的火力壓制和掩體效果登錄。

    上校不可思議的看着這裏的混亂，他大罵道。“按照邏輯，他們不應該先進行步兵試探嗎？爲什麼直接投放炮臺壓制，這個！”他有點氣的胡言亂語在鋼鐵包圍是指揮室裏面跳腳，並放下自己的望遠鏡下意識的說。“接下來，請求炮火支援…”

    其他軍官面面相覷的說。“長官，我們沒有炮火，也沒有支援…”

    他們說完，槍械的嘶吼就從遠處傳來，還有士兵的尖叫，此刻上校才第一次感覺到，戰爭是什麼東西，那不是沙盒也不是規劃，而是單純生命之間互相的廝殺，可這位帝國的偉大指揮官，現在手足無措，像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