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佈局

    艾蘭拜爾得到了一個消息，被他趕走的那位冷貿易經紀人在亂戰中因帝國衛隊沒有管控航道被海盜殺死。

    這個不好的消息讓人不太開心，不過這次殘酷的血腥會戰很成功，因它的保密性很好，帝國衛隊來到這片星區的事實並沒有泄露，因爲之情之人要麼加入要麼死亡。

    這原本是艾蘭拜爾在這一戰最擔心的事情，只要敵人有機會離開，將情報帶出去，漫遊港因此就會提前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

    他們並不想因此提前在還算敵人勢力範圍內的地方和敵人開戰，就算各地的貴族並不認可漫遊港的實際地位，不過想討好班德塔爾的行商王朝的傢伙可多如牛毛。

    如果想到這裏，可能真的是帝皇保佑，但不管如何，艾蘭拜爾只能接受這個略有點癲狂的可怕瘋子。

    因此他安排了一次和馬格羅恩的見面，在小行星堡壘的領主府邸中，那十分特色的長桌前，虔誠者馬格羅恩正在向此地最有威嚴之人獻出自己的忠誠，如果無視他身邊兩隻流着口水，將意志包裹在聖歌和聖像中的鞭撻者。

    他虔誠的看向此地的主人，還有他爲自己準備的許多美食，不過他對於自己的情緒已經控制的爐火純青，對於食物更是限制攝入，僅僅舉起麪包咀嚼，同時大讚帝皇的恩典。

    可這食物是斯卡迪種植，萊特林小子烘焙，大概和帝皇應該沒什麼關係，總不能讓他老人家當麪包師傅把？

    艾蘭拜爾內心嘀咕着那些情緒，可唯獨沒有表達出去，因爲這個人很好用，相當好用，這個世界最少的東西就是忠誠，當他撕開自己的合約向同伴開炮時，他就用行動證明了他對於帝國的忠誠。

    足夠了，艾蘭拜爾等待馬格羅恩公爵停下他的祈禱並用那帶着崇拜的目光向自己看來，他的聲音實際聽起來比投影更加清晰，厚重，仁慈，並清澈，很難想象一個可以指揮改造殺人機器的男人會如此的“純潔”大概是因爲他偏執的認爲那些事情並不是“罪孽”。

    他撕下一塊鬆軟的麪包泡在蛋白的湯汁然後入口，因包紮而“光禿禿”的腦袋輕輕晃動。“十分美味，大人。”

    “如果你願意品嚐其他菜品我的廚師會更加開心，他一般會躲在什麼地方看客人如何品嚐食物，不過我依然需要感謝你在戰場上的幫助，讓帝國衛隊到來這件事沒有人盡皆知。”艾蘭拜爾抱怨着他的信仰裏的條條框框，並強調自己的感謝。

    “能在您的手下務事是我的榮譽，在這個充滿罪孽的星區，最接近帝皇的人面前如此說話已經是恩賜！”他有點狂熱，馬格羅恩擦了擦眼角的液體，不知是汗水還是眼淚。

    “作爲忠誠之人我已經滿足，不過僅僅如此卻不夠，還有什麼吩咐，我的大人！是殺死該死的班德塔爾，還是將串通紅海盜的漫遊港轟炸掉？！”

    艾蘭拜爾內心嘀咕到他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了，並開口。“我需要一段時間，一段不長不慢，可以讓我抽空去用自己的威嚴和…”他想到這個詞彙感覺有點尷尬。“個人魅力，去找到這個星區還願意和帝國衛隊合作的人。”

    “想突破束縛並心裏還算有對於帝國忠誠的人？”馬格羅恩雖然有點瘋，但是他不是傻子，他很快理解艾蘭拜爾的話語，並回答。“那我依然有幾個人選，我可以溝通他們，把他們招募過來。”

    艾蘭拜爾搖頭。“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伯爵的消失和這次會戰的情況傳播出去，覆蓋在那些正在調查這件事的人身上。”

    “這個領地已經充滿了各地的間諜，領主們對於一位強大的伯爵突然消失肯定會敏感，而伱需要把這件事負擔起來，作爲忠誠之人，來背上想撕開鎖鏈的罪孽，掩護我去尋找帝國衛隊合作伙伴的人選。”

    馬格羅恩領主露出相當興奮的表情。“榮幸至極，樂意效勞，如爲帝皇我可以肝腦塗地，何況這點事情，不足掛齒。”

    “不，並不，我還沒說完，波爾德羅不會支援你，換句話說，能維持這裏的治安的力量只有你的旗艦卡拉克和那臺被收納的銀河級。”艾蘭拜爾一針見血的說。

    “你是誘餌，你會像蜂蜜吸引那些領主一窩蜂前來，而要塞和戰艦拖延他們的同時，我去尋找有力的同盟，然後反包圍那些前來清算的領主。”

    馬格羅恩意識到不對勁。“那麼，也就是說我可能面對數量遠大於我的敵人，甚至可能出現被攻破的可能性？”他很少使用消極的詞語，因爲帝皇會庇護他，只是這次他必須確認。

    艾蘭拜爾點頭，並不是他冷酷，不如說他拯救這個傢伙就是爲了履行這件事，他需要把利益看的更高，來完成如今的戰爭。“是，在我完成那些任務之前，你會孤立無援。”

    他本覺得馬格羅恩會問更多問題或者發狂，可他僅僅是笑着。“是嗎，真的是太好了，完美的闡釋了殉道者的名諱，當我面對無數異端的包圍時，我必然能看到帝皇的光芒！”

    “感謝您在我壽命結束之前賜予我這次機會，當我依然渾渾噩噩面對自己信仰時，您就像天使提出這個計劃。”

    “這是帝皇的旨意，毫無疑問。”

    艾蘭拜爾沒有被他瘋狂的表面嚇到，只是冷靜的回答。“是，成爲殉道者，帝國，潘吉亞次星區，會永遠記住你…”

    並緩緩地站起，走出這座冰冷的宮殿，就和平時一樣，他把那些人送去了斷頭臺，就和伯爵死前說的一樣，他們都是旗子，而他就是下棋的棋手，沒有人會在意一卒如何過界，如何去死。

    艾蘭拜爾爲數不多的良心依然折磨他，不過比起這個，他在規劃補給和開船前去下個領地的計劃，他對於這片要塞沒有感情，對於馬格羅恩領主也是，都是計劃和使用組成的短暫謙虛和虛無縹緲的聯盟。

    他給自己倒了不少咖啡塞在那充滿汽油味道的水壺裏面，每一口都讓他感覺回到了戰場上的日子，他既懷念又恐懼那些年月，在充滿污泥和鉕素氣息的地方鏖戰着的日子，或滴答的雨滴落在軍盔上的聲音，同時他恐懼戰爭，因爲會有人死去，朋友，同胞，認識的，不認識的…

    直到他走到星港附近的街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們並沒有認出這位傳奇，畢竟所謂的領主距離他們太遠了，而也不會有人覺得某個領主會走在街道上，沐浴着不新鮮的空氣，被數萬人填滿的，狹隘陰暗的巢都。

    可就算如此他的衣服也代表着他是起碼當地PDF的高級軍官，還有那幾個健壯的軍人，看起來皮膚漆黑，模樣炯炯有神的戰士跟着，沒有人會去觸碰倒黴，可萬事總有例外。

    當卡塔昌士官長提着一位高挑消瘦的男人，他穿着滑稽的大禮帽，穿的更顯得消瘦的緊身衣，幾乎是讓人一眼想到刺客的造型，與他完全沒有武裝並被像小雞似的提起，腳趾略離開地面的滑稽模樣。

    但是艾蘭拜爾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他是來找他的，他沒有武裝，並且靠近正常人不會來的地方，衣服顯眼，而他身高不高，卡塔昌能輕鬆對付，就彷彿得天獨厚的在說，可疑，但是沒有危險。

    這樣的人反而容易逃脫複雜的環境，他具有着不同於正常間諜或其他特殊人員的氣質，因此特別，而他從開始的掙扎，到看到艾蘭拜爾後在半空如默劇大師似的敬禮又表達了他有不差於卡塔昌的身體控制力。

    他手持自己的大帽子放在胸口。“偉大的斯卡迪之主，我，您可以叫我野蛇，或是野或者蛇，而我是來取悅您的小丑，大人。”

    艾蘭拜爾馬上想到了丑角，卻不同，他高調，可並不是瘋狂的笑話演員，因此艾蘭拜爾開口。“放下你的玩笑話，現在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那當然是瞌睡來了給枕頭，爲您，準備好東西。”他疑神疑鬼的說。“不過這裏不夠好，我們去酒館的包間，我請客。”

    卡塔昌士官長高高舉起自己的手臂，差點把他摔死，這句話幾乎是謀殺，可艾蘭拜爾卻叫停自己忠誠士兵的行動。“爲什麼，我爲什麼去？”

    男人滑稽的挺直身體在半空，然後回答。“別殺我，別殺我，我服務諾娃小姐，帝皇啊！”

    艾蘭拜爾短促的思考了下。“走。”

    這個男人相當有趣，在卡塔昌放下他後就馬上回覆了冷靜和邏輯彷彿一位頂尖特工似的帶着他們，並且展示出相當可以的反偵察能力或職業素質。

    而急急匆匆酒館裏面安寧的包間也是他的地盤，顯然相信他很愚蠢，不過艾蘭拜爾喜歡做愚蠢的事情，不管是陰謀詭計還是真的有禮物給予。

    現實是這裏並不是溫馨的酒館小屋，或更好的地方，在腐敗的木頭和白蟻洞裏面建造的二層與酒館外漂亮的霓虹燈格格不入，顯然外面僅僅裝飾和掩護。

    那個叫做野蛇的男人入座並爲艾蘭拜爾上了杯野蛇酒，只是他更喜歡酒精濃度偏高的阿姆賽特或帝國雷卡咖啡那種刺激的猛貨。

    他品了一口，刺激辛辣，並問。“演出這樣的好戲是爲了什麼，如果說是謀殺現在就可以開始。”

    蛇野開口。“抱歉我那麼警惕，畢竟我瞞着一位手持玫瑰結的大人帶您到達這裏，而我確實沒有機會，諾娃小姐和你如影隨形，而你不是戰場就是辦公，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我不得不因此心急如焚。”

    他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你需要同盟，需要洗，需要把整個星區劃入手中，截斷並把漫遊港的血管納爲自己使用。”

    “敏感的觀察，是諾娃透露的情報？”艾蘭拜爾饒有興趣。“而你，你是侍僧？”

    “服務與審判官的人？我沒有那麼偉大，不過我前一任主人確實如此看我，他是大審判官，而您不喜歡他的名字。”野蛇回答。

    “哦，那個混蛋已經死了，在我的城堡，希望他的靈能扭下了瘋狂機械賢者的手臂，爲他的榮譽多點籌碼。”艾蘭拜爾回憶起這裏地方唯一的大審判官，卻也是把斯卡迪帶入地獄的那個混蛋。

    “爲數不多的好消息，我從那個貪得無厭的人手裏跑出來了，而我新的主人就是諾娃小姐，美麗，年輕，聰明，就是控制欲強了點。”他話裏有話，不過很快轉移話題。

    “我和她其實是合作，但是她因爲忌憚我和大審判官的關係，一直沒有實際上用太多，而我很懷念以前。”他眼中露出一絲怨恨。“我本是大審判官的接班人，我可能成爲候補，但是她被空投而來接納那些東西，包括我，我成爲了東西！”

    他又嘆了口氣。“抱歉，我說那麼多其實是爲了讓你信任我，大領主，而我給你的籌碼絕對讓你喜歡。”

    艾蘭拜爾只是正在理那些信息，他回答。“很有趣，很有趣，我正在和一位手眼通天的大審判官首席侍僧聊天。”

    “而我記憶力潘吉亞星區曾經有三個大勢力，帝國衛隊，大審判官，還有恩吉利港，如今大審判官走了，我們開始對峙，而他的遺產…”

    蛇野點頭。“是，他曾經收集了此地的大部分情報，我也是因此駐紮在這裏，那段時間很難熬，可最終依然過去了。”

    “同時那最有價值的遺產也在我這裏，大人，爲了幫助你，我煞費苦心。”他拿出一份卷軸，上面密密麻麻寫着許多東西，而艾蘭拜爾也熟悉上面幾個名字，他見過，這是各地領主的名字，而下面，標註這畫像，愛好，興趣，立場還有仔細到他家孩子幾個，家庭關係，有沒有性病，身體有沒有明顯的瘢痕等情報。

    艾蘭拜爾目瞪口呆，同時又看着那個男人。“你讓我毛骨悚然了，不過我問你一個問題。”

    蛇野問。“什麼，大人？”

    “你認識冷貿易經紀人嗎？一個女性，年紀不大，並且…”艾蘭拜爾問着。

    蛇野只是打斷這句話。“大人，沒有，我以帝皇名義發誓，而這個世界充滿了巧合和奇蹟，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