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駐紮

    炊事班對於這個將死的軍團來說並不存在，防水布支在淅淅瀝瀝雨滴落下之地，下面熬製着是不是滴落雨滴進去的燉菜，並不豐富，只是罐頭和澱粉混成湯，但僅僅是熱的食物，水，能帶來的那些溫度可以給那些失魂之人帶來微不足道的精神。

    軍用的進食設備，一套由叉子，勺子，諸多繁瑣複雜的簡陋便宜製品爲帝國戰士們拼湊出來的進食用物體成爲如今戰場上唯一還算正常的餐具。

    不過老兵不喜歡，他們更加擅長用鍋碗瓢盆，破磚爛瓦，從鋼鐵頭盔到，路邊的鐵皮，好用不好用根本不重要，溼漉漉的環境下一口熱滾滾的食物那提供的東西遠超想象。

    炊煙寥寥，對於混沌信徒來說更像戰書，他們如此光明正大的告訴自己，現在就是襲擊的時候，可在碉堡附近巡邏的毀滅雄鷹戰士們又對那些惡徒回覆，不行。

    這樣的默契讓士氣可以正常回覆，士兵們享受超人們的庇護，超人們會被崇拜，也會得到這個世界之上最可靠的同盟，就如同士官長所想的那些一般。

    而這樣的默契是建立在指揮階級的基礎之上，軍士，那個改變自己兄弟們想法的男人彎着腰，因爲狹隘的指揮區域爲了隱蔽性而對於超人太過來的矮小。

    他說着。“很難想象維持如此龐大戰局的人在那麼狹隘的地方進行指揮。”

    “沒辦法，這裏是老鼠窩，只有萊特林人才會覺得這裏舒服。”對於這位貴客，在那些琳琅滿目閃爍的該死通訊設備陣列裏面，捷斯克上尉找到了燒水壺，並將定量液化鉕素灌入那黑色褐色相間的設備，並開始加熱。

    讓人不喜歡的鉕素味道，準確來說像燒焦的柏油什麼的，這個味道瀰漫整個指揮車內部，可無法否定，這樣的加熱無煙，同時速度極快。

    同在液體翻滾時，碎紅茶的味道出現，在短促的滴滴聲後，上尉拿走那份東西，在軍用水壺裏的紅色甘露，他駕輕就熟的將其倒在用金屬做的杯子裏，並加入人造奶和糖精，勉強保證其在味道上不會虧待任何人。

    而星際戰士的味覺其實並不敏感，他們對於享受早已經模糊，軍士卻依然向那位指揮表達感謝，因爲他很明白，對於凡人來說這一杯很是彌足珍貴。

    咕嚕咕嚕，且還是滾熱的就下肚，改造過的戰士對於剛剛翻騰的液體感覺就是溫的，人造的甘甜，奶香也來的淡泊，不過他依然開口。“謝謝。”

    看到半神喝掉飲料，這裏的軍官忍不住驚訝，畢竟那是足夠將皮肉燙開的東西，而他們因爲連連戰爭損失太多指揮，甚至讓人忘了，他們其實也只是軍銜不高的人，未見過星際戰士，更加別提一起喝茶了。

    “真是厲害…”上尉評價，可對面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星際戰士日常的伙食很雜，從原產地到許多地方，只是漫長的，遠超其凡人經歷的服役時間和改造後的日子讓許多人忘了，食物是發燙的。

    這樣小小的隔閡無時無刻提醒着他們並不相同，只不過現在沒有人提出來，顯然星際戰士並不是異端也不是異形，可龐大的帝國總有人看不慣那些超人，總有…

    上尉明白面前的人內心有面向帝國的灼熱火焰跳動，因此他根本無所謂他是否真的是怪物。

    “我們勝利了，感謝你。”他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句話，因爲他並不是軍官，準確來說，他並不是應該負責一個團的校級以上軍官，因此他並不明白怎麼尊敬，謙卑面前的巨人。

    他出生礦井，有三個哥哥，參軍之前食不果腹，也目不識丁，帝國衛隊改變了他許多，只是骨子裏的那些“平民風格”依然根深蒂固，這樣直接的話語讓軍士下意識覺得自己好像在洗禮之火號上和兄弟們聊天似的，鬆了自己的戒備心。

    “這是士官長的命令，不需要感謝，我們如今是同盟和戰友，反而我需要向你道歉，我的兄弟對於戰局曾想過袖手旁觀，坐享其成。”他自然的回答，甚至有點魯莽，如果這件事成爲撕破這同盟的導火索，其實有點得不償失。

    不過戰士不是那些玩陰謀詭計的，他也不會考慮那麼多，上尉哈哈笑着。“但是你們來了，並且我覺得就算這次活下來，我們也活不了多久，瘟疫帶着靈能巫術，伸進我們的五臟六腑，我們已經病入膏肓了。”

    軍士露出一絲落寞。“是，我們的藥劑師無法清理那些東西，牧師也僅僅是能安慰你們，我們戰團並沒有智庫，很抱歉，你們這樣的戰士不應該去死。”

    上尉回答。“之前我們並不清楚情況，不管異端阻斷的情報，還是我們只能偏居一隅的守護，而現在我們明白。”

    “我們已經死了，國衛隊依靠虛空護盾產生的保護終也被打破了，疾病擴散，污染，這個世界大概還有活人，但是我們已經死了。”上尉看着這裏的其他人。“我們已經是虛無縹緲的亡靈了，但我並不怨恨星際戰士，因爲士官長拯救了這個世界，只是我們不能拯救自己。”

    軍士作爲超人也無法改變許多情況，他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在斯卡迪和幽靈峯出現是什麼樣子，他做不到安慰，無力感和一絲同情閃過，最後他吐出一句。

    “去斯卡迪把，那裏的科技發達，太陽領主也樂善好施，你們不僅僅擅長戰鬥，並且…”

    “你要我們去當難民嗎？！”一向溫和的上尉突然大喊，這觸碰到了依然活着的洛安德軍人爲數不多的逆鱗，他們不是逆來順受，也還有那模糊不清的尊嚴維持着他們進行這次戰鬥。

    可他也很快冷靜下來，向自己的戰友嘶吼沒有用，向拯救他們的戰士吶喊也並不好，只是帝皇教導他們慷慨，謙卑，他卻被情緒衝昏頭腦。

    “抱歉，大人，我言語來的重了，只是，雖然我是枯枝爛葉，也並不代表我需要離開，我的家人，我戰友們的家人，這個世界依然重要，就算她已經破敗。”

    “我們並不喜歡這裏，我確定，但無根之木無法苟活，何況我們已經如此，如果戰爭結束，就算我們沒有死亡，洛安德人也再也沒有意志力了。”

    “最後了，現在是最後。”上尉收起了之前全部的樂觀，異端持續的，有目的的屠戮讓整個世界像生病那般，人口大幅度降低，疾病和噩夢不斷。

    甚至可以說，洛安德已死了，這個並不讓人喜愛，也並不偉大的地方被如此糟蹋，那些人內心的憤怒才結果發芽。

    沒有希望，那麼就以牙還牙，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卻可以深入骨髓，解恨解怨。

    軍士此刻無法反駁，他如果和那些忠誠之人處於一個位置肯定也會那麼抉擇，他看着車外的天空，思緒被拉的遠的。“對，對…復仇，復仇把！”他低語似的喃喃自語，又看到天邊劃過的墨綠色流星，那是人造的東西，他看得出來，然後突然，劇烈的震動，翻滾的土壤，和躁動的聲音。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劃過，這是戰爭的氣息，而當一個聲音出現，整個營地也到了極限。

    “敵襲！”

    不知道是誰第一聲喊出來的話語充滿整個營地，從鳥卜儀上看去，依靠着虛空護盾敵人的炮兵處於完全安全的立場下方，這也是爲何上尉一直強調必須攻下這個區域，如果做不到，他們就會在此刻面對敵人單方面的壓制。

    黎曼努斯坦克因此啓動，踏過泥濘的土壤，履帶停在碉堡廢墟旁邊，依靠厚重的掩體替代碉堡的工作，警惕敵人的戰爭引擎，士兵們也放下食物，極快的各就各位。

    在這個時間攻擊真的是陰險毒辣，上尉安排着炮兵部隊靠近，巨大的撼地炮填滿高爆彈，在敵人步兵部隊離開虛空護盾時射擊。

    炮彈不斷的交替，當敵人第一個連隊冒險踏出位置，星際戰士的偵察兵，也就是星際戰士的新兵們用自己還稚嫩的技術和超越人類極限的身體素質準確報告戰局。

    炮彈激發，敵人步兵帶着碎肉和泥土在高爆炸藥的強烈震感中死亡，而敵人的轟炸雖然猛烈可怕，卻又因爲射程不敢離開護盾，只能遠遠的，漫無目的攻擊…

    而現在的情況下誕生了奇怪的景色，那就是帝國衛隊的炮兵部隊無法攻擊敵人，敵人的炮兵也因爲射程無法觸碰到核心，以至於很快有士兵冷靜下來繼續吃飯，並看着那些墨綠色的毒氣炮彈爆炸而無動於衷。

    那些士兵他們不懼怕死亡，也發現敵人無法奈何自己，那麼目前只需要堅守陣列，事情也順利的進行，他們沒有攻擊的慾望，因爲這件事正在被星際戰士進行。

    因此那些士兵們在戰壕裏看着兩方炮火互相轟鳴交替，開始洗衣服，吃飯，整理戰壕，反正敵人炮彈終會停下。

    他們的指揮部門也因爲這個有點可笑的情況而啞口無言，炮轟持續到了晚上，戰地面前的地面已經被徹底轟炸了一圈，損失卻並不大，只有幾個太過靠近敵人炮擊範圍的防禦設備出問題了。

    這個情況並不是敵人愚蠢，而是星際戰士的存在阻礙了偵察兵的靠近，加上臨時指揮的誤判，造成了如此的損失，他們覺得炮彈射程可以在虛空護盾內部解決戰鬥，可當一片狼藉結束，除了那微乎其微並且可以當做不存在的精神壓力，第一天的反擊毫無用處。

    而炮擊陣列中，偵察兵的消息讓負責如今行動的指揮官，也就是艾德.馮.卡的新副官並不滿意，他計算中敵人已經被轟炸打的丟盔棄甲，然後士兵向前將營地取回，他受到自己長官的獎勵。

    他拿着望遠鏡氣急敗壞看着遠處瀰漫毒氣的彈坑，密密麻麻，卻毫無建樹，這個沒有能力的人顯然不可能怪自己，他開口說。“炮兵營的指揮在那？把他革職，然後發配到步兵部隊…”

    “是，長官。”旁邊的軍官回答，並以此去做，可顯然，這樣的行爲引起了士兵的不滿，有家世能力的艾德.馮.卡和兩位位高權重的巫師不在，他們是爲了大業去服務混沌諸神，艾德.馮.卡保護被敵人發現的祭壇，而巫師在造成巨大損失後魂歸至高天，相比之下如今的副官簡直是蛆蟲。

    因此，那些心高氣傲的符文戰士中，一位中年人，穿扮像極了卡塔昌戰士的人，輕輕的向傳達命令的軍官說。“你做的要做嗎？”他依靠着營地漆黑的牆壁，不緊不慢的說。“你清楚，這個男人就是個廢物，而帝國越發近了，而按照你的位置，這個副官下去臨時指揮就是你的。”

    “輪替制度，能者多勞，我很喜歡這個辦法，只是我們加入不進去啊…”他假裝可惜，卻拿出自己的隨身軍刀，向那位軍人問。

    “如果你願意聽我的建議，第二天你就可以成爲指揮官，而如果你取得功勞，那麼離開這片泥濘污穢的戰場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話語極度誘人，那名軍官已經卡在這個位置許多年了，而他也明白，那些符文戰士因爲許多限制不可能來到前面，他們可能受夠了一如既往的衝鋒，自殺襲擊…

    軍官咽了咽口水。“我…”

    那位符文戰士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巴。“可以了，我清楚了，你的願望在明天早晨就會實現，我的朋友，而我的願望你也必須兌現，不然…”

    軍官冷汗不斷，並重重點了點頭，而這個漆黑的宇宙裏面，沒有人會一味付出，這個道理可以說橫跨了整個人類歷史，如今也不會改變，只不過比起權利，那些瘋狂的符文之人更加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用如今全部資源向挫敗他們的人，毀滅雄鷹復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