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坩堝熬魂魄，濃湯煮血骨

    近地軌道防禦陣列旁的那些混雜之物高高堆成屍骸殘破的山脈，可它並沒有臭氣，只是無數重型推車將屍體運輸而來，然後落在上面，濃汁，病毒，肥大的蒼蠅，讓人作嘔的嗡嗡之物。

    最後許多長袍巫師用混沌標誌和複雜的符文，油脂和人血於其繪畫着許多其他符號，看起來像極了古泰拉時代人們曾經癡迷的薩滿文化，卻又有所不同。

    因此劇烈的亞空間風暴正在扭曲這裏的時間，空間，使星際戰士們到來這裏的偏僻航道變得不穩定，也是這樣的行爲讓占卜儀器觸碰不到他們戰略的核心，同時也因爲它而將毀滅雄鷹吸引而來。

    那艾德.馮.卡作爲古泰拉至今的家族最偉大的榮譽之人，厭惡卻期待的看着那些東西，他坐在自己乾淨的辦公室中，享受着肉排，且目睹那些混沌噁心的死亡之物。

    他的內心卻很複雜，因人性就是如此複雜，他本能牴觸污穢，他又期待着什麼，只是很快，他下意識開口問。“卡斯特，你的力量很快…”

    他說完就捂着嘴，思想轉動着，一種悲哀爬上其腦海，他失去了自己的副官，如今星語者也未得到，而從恩吉利港帶來的兩位巫師也魂歸至高天。

    他相當矛盾，既厭惡污穢又崇拜瘟疫之主，既不喜歡巫師又依賴靈能，並打自己內心羨慕那些被至高天寵愛之人，卻又恐懼那些靈能帶來的負面情緒和效果。

    只是時至此刻，他已經有了許多被迫的改變，沒有人預料到阿爾法級別的巫師會被斬殺，也沒有人會意識到這次戰爭走向會變得如此，艾德.馮.卡看着那自己用力量組成的巨大死亡山脈，這巨物和奇蹟又有什麼用，沒有巫師，沒有星語者，他們鑄造阿爾法＋級靈能者的夢想也會煙消雲散。

    如今佈置舞臺的巫師僅僅是可以激發靈能的入門級，讓他們進入其中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被靈能和恩賜席捲，弄爆腦袋。

    “嗯…”他輕輕低沉的發出鼻聲，卻毫無辦法，那些靈能事情的情況並不是他擅長的事情，他只能讓事情繼續進行，然後守護這裏，等待恩吉利港發出新的阿爾法級別靈能者來參加這次血性的污穢宴會，讓混沌諸神將無數凡人靈魂注入其腦袋。

    不過時間已經不多了，在七天後，如果還沒有支援到達，這個儀式就會失效，在最黑暗的這個千年末期，按照泰拉時間來看，七天後就是這個千年的第700年，也是在這整個千年裏最適合聚集靈能，以慈祥的瘟疫之主注入靈能法師其新生的時間。

    “失敗了…還是說有新的材料加入這裏？”他喃喃自語，又心神不寧，艾德.馮.卡一直以自己極好的運氣和敏感的感覺而叱吒風雲，他寂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位置，然後打開通訊器。

    “恩吉利剩下的戰士，三分之一，聚集到軌道防禦系統附近，然後剩下部隊駐紮星港，我們的坩堝到了最後階段，不需要繼續殺戮了，但是別忘了，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我們，爲了黑暗諸神，先堅守崗位，支援很快就會到達。很快…”

    他也不太確定，他也並不恐懼，只是儀式很重要，而阿爾法＋級別的靈能者也可以真的做到一個人成爲一隻軍團，爲恩吉利之主爭奪這個星區，甚至更多。

    戰爭的氣氛正在變得濃郁，凝固，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代表着他在自己的權利中越發凝固，強大，且被信賴。

    他已經掌握大局，勝利在望，星際戰士和帝國衛隊不過是殘兵，而他兵強馬壯，物資充足。

    混沌諸神恩賜，寵溺他們，這羣叛徒也是如此的信那些拙劣的謊言，可對於惡魔的恐懼又深埋在其內心，那是人類至古泰拉開始的情緒，就算他們再怎麼仰慕那些東西也無法徹底驅散其本質。

    這是早和他們的指揮一樣複雜並扭曲的部隊，毫無疑問，他們也是絕對性難纏的敵人，因此，無數戰壕，堡壘不斷守護那些混沌之物。

    那些要塞和忠誠毫無關系，大概也不算善良，僅僅是爲了更好的殺戮而被看守，曾經屬於帝國衛隊的榮譽和戰爭使用的道具，保護帝國領地的要塞，堡壘，都被鳩佔鵲巢，用來對付原本被它們保護的人。

    與此同時，雷鷹炮艇撕開那些濃郁毒氣組成的烏雲在天空徘徊，尾翼的蒸汽留下一條漂亮的痕跡，士官長坐在其上，用精密的鳥卜儀器收集戰場的數據，地形，來爲凡人確定轟炸情況。

    “虛空護盾的範圍，大概…”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勾勒足夠的座標，不過就算是帝國最偉大的飛行引擎也不能靠近敵人太近，不然堡壘上的多發聯裝爆彈會輕鬆撕裂機翼，就算和蘭德破壞者使用一樣的材料，爲了飛行而製作的雷鷹也比大部分地面載具來的護甲薄弱許多。

    因此，在其敏感的設備感覺到被鳥卜儀器鎖定後，神聖代數計算出那些火控陣列的範圍，而駕駛員，並不是經驗豐富的凡人僕人。

    因爲大部分凡人僕從，特別是有經驗的已經死於第一波攻擊，而洗禮之火因爲顧忌軌道攻擊而不敢派遣新人，雖然這位年輕人不怎麼靠譜，但是目前…士官長只有他可以信賴。

    雖然作爲新人他還有許多事情，訓練，許多考驗，比如現在，他混亂的大喊。“有敵人，鎖定了！大人！回去吧，前面就是要塞的防空領空！”

    而士官長卻絲毫沒有恐懼，說。“向前，我瞭解那些武器，保持目前高度，射程外他們碰不到我們。”

    駕駛員猶豫了瞬間，然後繼續向前，雷鷹炮艇咆哮着進入敵人的防禦系統之中，無數防空炮臺馬上迴應其不禮貌的不請自來的客人，重型防控設備爬上了駕駛員，漆黑的長管子像地獄裏的管風琴，哄哄哄歌唱，且要將這躁動歌聲喧囂的乾淨。

    明晃晃的彈丸散發餘熱，煙霧，在天空用極高的速度破開雲層，留下條在雲朵上看起來就像沙灘上生物挖出小洞似的痕跡。

    士官長此刻大喊。“不對，向上五米！”駕駛員猝不及防，只能連忙拉昇，而那生死瞬間，彈丸在雷鷹炮艇吐出熱氣的片刻擦過其裝甲地步，可就這微不足道的擦傷，就使炮艇晃動起來。

    士官長握住炮艇機身，穩定身體，機械手臂拿着儀器記錄，而迎接他們的地獄樂曲卻越發歡快，激烈，複雜。

    “真是瘋了，他們爲了讓我們不能下降，已經打了幾千發了把？！”駕駛員心有餘悸的罵到。

    士官長只是說。“這樣的情況在你接下來的日子會變得密集並繁多，準備好體驗最快的上升了嗎？”

    “像你這樣的人如果熬過這段時間，那麼帝國大概也會走到這個年代最漆黑的日子，那是在大叛亂時代後最黑暗的時間，同時也是你無限的機會。”

    駕駛員問。“比叛教時代還要可怕？”他對於這位毀滅雄鷹的活傳奇的任何話語都深信不疑，因此他也沒有顧忌的問。

    “恐怕更惡劣。”士官長警惕看着地面，而他經歷了死亡之後，現在對於許多事情都有了預期，那種類似靈能預言的效果使他看到了炮彈飄忽不定的迷糊軌跡，就如同北歐神話中奧丁用眼球換取的全知全能。

    他也用目睹的清晰，換來了靈能預支的能力，可這到底是帝皇的恩賜還是諸神的陰謀詭計或一次無傷大雅的基因突變，讓士官長琢磨不清，就算是戰團裏的藥劑師也不能回答問題核心所在。

    不過能幫助如今的帝國就不是壞的，雖然迷茫和疑惑諸多，士官長也無所謂，因爲他註定只有死亡的結局，因此他並不會拘泥於善惡，只有爲了帝國。

    當駕駛員膽戰心驚的讓雷鷹炮艇下降，不知道他的腦海是不是還有剛剛士官長的話語，因爲火控鎖定丟失，他們才終於有勇氣降低到雲朵之下。“沒有鎖定的痕跡，帝皇保佑。”

    “可我還沒看到要塞，繼續下降！如果這次偵查不清楚，那麼就算連隊長關閉虛空引擎也無法第一時間用轟炸毀滅敵人核心火力。”士官長冷靜的說，對於整體戰局來說，這次並不困難。

    “是，大人…”駕駛員不滿的向下，凡人的怯懦，但是他在操作水平依然達到了帝國衛隊中難有的高度，只是他還沒經歷那數百年的戰爭，無盡的戰爭…

    士官長只是低着頭，看着那些雲朵之下模糊不清的噩夢，那是臺兇殘的怪物，巨大，整體成相當有趣的模樣，無數漆黑的炮臺，如高山似的整體，金屬組成的山脈，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無數塹壕組成模糊不清，像烤肉上鐵架紋理那般的姿態。

    士官長他只是舉起設備，將代表着引擎，動力，彈藥庫的諸多符文一個個貼在全息投影上。

    “怎麼樣？”駕駛員怕的很，士官長只是回答。“正常，我們很快可以回去了，這次戰爭會輕鬆很多。”

    “帝皇保佑，我們熬過來了！”駕駛員如釋重負的開始拉昇，他第一次覺得駕駛引擎原來需要那麼大的內心負擔。

    只是士官長看着地下狼狽不堪，滿目瘡痍的地面，思緒卻散的很遠，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東西，那不是戰爭設備，卻發出明亮讓人作嘔的靈能和熱量。

    他的關注集中在哪，然後很快變得清晰，在要塞周圍，有什麼東西…

    “下降…”他突然說。

    駕駛員不確定的問。“在這裏？這裏可是敵人核心區域？！”

    “這是爲了勝利，如果你真的是我未來的兄弟，就必須下降，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他的語氣認真極了，那種感覺讓駕駛員猶豫不決，不過他並不是懦夫，所以很快開始下降。

    士官長的視野不斷下降，下降，在他腦海的東西也越發來的清晰可見，那是一座巨大的山脈，在其上，龐大的怪物正在熬煮什麼東西，那巨大的惡魔，像極了他曾經剿滅叛徒時見到的雕塑。

    “瘟疫之主…”他怔的唸叨，等現實於他面前，他確定了這羣叛亂軍團的目標，一座獨屬於他們的坩堝，熬煮着這個世界全部的魂魄。

    “帝皇…”駕駛員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那些腐爛的東西，而這裏的防禦比之前任何地方都來的密集，數十臺防空炮彈已經因此蠢蠢欲動。

    “躲開！”士官長大喊，駕駛員開始拉昇，無數彈丸像雨滴落下，雷鷹炮艇卻成爲在暴雨裏的小鳥，那些東西多的就算士官長將頭躲回倉內，猛烈的彈丸也給他的頭盔留下一條炙熱的痕跡。

    “該死…”整個炮艇都在搖搖晃晃，那些惡劣的東西發出污垢彈丸射擊星際戰士的坐騎，直到其發動機被彈丸命中，整體速度變慢，也不再升空，士官長焦躁的大喊。“繼續上升！”

    “不行！我們的引擎正在出問題！帝皇啊！”駕駛員混亂的操作着那些複雜儀器。

    “冷靜，冷靜。”士官長強調。“無論如何，保持炮艇升力，這臺龐然大物有許多引擎，不要恐懼異端，我們擊潰過他們！”

    駕駛員冷靜下來，看着許多儀器。“引擎，副引擎還能，只需要…”他把訓練時的許多東西回憶起來，機體也發出轟鳴，那個被集中的引擎側面又噴射出黑色煙霧，只是聲音變得很大。

    “成功了！”他喘息粗氣，汗水溼潤軍服，但是總體來說，是好的。

    士官長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很好，你真的有超越許多人的能力，只是你下意識膽怯使其不能發揮，你肯定訓練了許多次…”

    “記住，帝皇和我們永遠在你的身邊，不需要恐懼，只有這樣才能活下來，活的更好。”

    “是，大人…”駕駛員只是不太確定的看着那位德高望重的戰士，駕駛搖搖晃晃的雷鷹炮艇緩緩的太高，在無數機炮的轟鳴和異端的怒吼中回到營地，也許他會成爲帝國無數小小的傳奇之一，也許繼續默默無聞，不過總的來說，今天的駕駛，他做的相當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