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命運的漩渦

    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它妄想使我屈服，這絕對辦不到。生活是這樣美好，活他一千輩子吧!

    ———————貝多芬

    虛空多麼遼闊，僅一個星區便跨越數個星系，曾經人類在古泰拉時代只能眺望的距離，在如今僅僅是次極短促的亞空間旅行，數百光年不過短短幾天，上千過萬也只有數十天。

    可這宇宙的繁榮和悲劇就在如此被拉開的空間展現，混沌諸神用其名爲亞空間的絲線死死的牽住人們的命運，無數人只能如提線木偶那般跳動，個別帝國的精英能清楚宇宙真實，他們將其歸結於混沌無序和惡劣的自然性格，以至於將其分別爲“邪惡”…

    不過當人們如此認爲並將暴力作爲對付邪惡的唯一答案後，亞空間的利益才能達到巔峯，真實是，惡意存在每個人內心深的地方，並不斷滋潤那混沌的負面宇宙。

    因此，戰爭不能破除那些怪物，但是和平與和睦可以，就算一個星區掀不起任何的波瀾，但那平靜也是絕不會被諸神認可的東西。

    詭異邪笑迴盪在潘吉亞次星區數萬光年的遼闊宙域上，帝國認爲的虛空在戰艦駐守航道就爲自己領地的劃分對於那些非物質宇宙生物來說毫無意義，它們只跟着自己的內心，也是整個宇宙全部智慧生物的內心，挑撥極度惡毒的情緒。

    斯卡迪外圍的虛空空間中，無數機械神甫竭盡全力，掏空家底，才用黑暗科技時代的建築模板來快速模塊化組成了不算太大的虛空太空站，它的樣子像極了顆金屬的無序魔方，大大小小的船舶在其內部進進出出。

    這顆鐵鑄的世界是斯卡迪之主爲動亂不斷宇宙提供最好的功勞和庇護，在那些曾經流離失所，走投無路者也能來到這裏賣命，在那些擔驚受怕，朝不保夕的商人得意得到保護這裏時，整個星區的心臟才開始緩緩地跳動。

    而喜憂參半，斯卡迪上，領主大人看着自己手裏的報告，這段時間海盜的襲擊不僅僅沒減少，反而愈演愈烈，讓人忍不住懷疑那些海盜的來源情況，作爲前帝國衛隊指揮還有星際戰士高機動性的幫助，艾蘭拜爾很快開始叫參謀部測算情況。

    不過這次的對手顯然有備而來，加上海盜的線路無法固定，艾蘭拜爾幾乎瞬間就意識到對面對於自己的策略有詳細的研究…

    他繁雜的思緒很快抓到情況的矛盾，老對手？不是，那些傢伙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有情報？斯卡迪內部？還是星區內部？

    即刻的戰況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流出，帝國內部的保密環節不是吃素的，可如果敵人是帝國內部的人員，並且有財力和人員，也能賄賂文書職業，拿到戰場情報並不是不可能。

    斯卡迪領主僅僅用一段時間的數據情報就得到了情況的大概，但也僅僅是推測，對於敵人有秩序的反擊自己經常使用的諸多戰術，比如讓帝國衛隊戰艦突擊跳幫和三點測距，可這樣的戰術也是其他部隊經常使用的。

    他只能確定有一種全新的陰霾在這個星區出現了，這久經戰亂的地方還未展露出烏雲後的光芒便要目不暇接的迎接新的戰爭嗎？

    “帝皇啊，你爲何如此殘酷，還是說亞空間中的那些惡怪們還在對帝國通向太陽星域的路途展露希望？”他喃喃自語。

    艾蘭拜爾摸索着面前的全息戰略星圖，從一無所知的新兵到如今指揮帝國衛隊的英雄，他經歷了許多，如果數年前的自己看着這東西必然會疑惑把？

    只是如今的斯卡迪之主不會迷茫了，既然命運的風暴再次席捲，那麼他也必須做好對付災難的任何準備。

    很快，增加軍事補給，加大邊界巡邏頻率，工廠全速生產，還有擴大斯卡迪內部食物種植範圍並把商業方面的精力回收的命令發出，斯卡迪內部也有要求士兵加練的情況，大部分人都能品嚐到山雨欲來的感覺，那絕不好。

    數天後，因爲加練而人滿爲患的食堂，剛剛進行完卡塔昌特訓的新兵卡塔昌經過了長足的訓練，他們之前就是斯卡迪上各行各業的精銳，比如當地有名的拾荒者，冒險者，或生在巢都外層正面被污穢的暴雪而苟延殘喘的外民。

    那些殘酷經歷催促着他們向前，也帶來了不少成功，可他們也不同真正的森林戰士，沒有那粗壯漆黑的肌肉，也沒有卡塔昌刀刃的傳承，在和軍務部接觸後，除了正在服役的士官長和其手下20人左右的現役卡塔昌隊伍，那些刀刃都被卡塔昌專屬的軍務部回收。

    爲了展現那些森林精神和表揚他們爲了帝國的犧牲，卡塔昌士兵們不僅僅有一套專屬的部隊編制，還有相關追回卡塔昌人遺物的權利，這屬於其所屬世界文化，太陽領主也不能忤逆。

    可以說，今天訓練出來的卡塔昌已經徹底不再是森林的孩子，而是這顆寒冰星球特殊的歷史結晶，他們需要一個新名字，只不過目前還未有屬於他們的戰爭爲其命名。

    而早早作爲教官可以休息的士官長正在和熬煮食物的萊特林小子在食堂內部聊着那些最近雜亂的事情，這段時間的動作讓享受難得和平的斯卡迪部隊已經蠢蠢欲動，可他們並不知道敵人是誰，來自那裏。

    外面士兵的戰吼和訓練聲不斷，萊特林小子只是將其作爲配樂的攪動着鍋爐，香氣四溢，濃油重煙，只見大的木勺子在濃郁的湯汁裏攪拌，上面掛着濃郁醬料，勺上還有不少亂七八糟的食物垢卡在上面。

    這個萊特林人唸叨。“又要開戰了，我挺享受現在的日子，可以做菜，可以和女人聊天，不過很複雜，我也期待用狙擊槍暴開敵人腦袋的日子，只是我希望軍旅日子結束，天天餓肚子。”他的觀點一如既往的樸素並真實。

    卡塔昌士官長坐在桌子旁回答。“戰爭是活下來的辦法，我們沒有選擇，帝皇會保護我們勝利，而我們只需要竭盡全力，並且目前敵人的情況並不清楚，戰略行動只是微調整內部環境…”

    他這樣說來安慰自己，他並不是逃避戰爭，而是不希望這個剛剛重新啓程的地方被捲入破壞，也不希望自己的家鄉的成爲廢土。

    他拿起一份酒水咕嚕咕嚕發泄自己那該死的不滿，因爲他們都很清楚，這個宇宙裏面逃不過死亡和戰爭。

    一時，整個食堂除了攪拌鍋碗的聲音，就只有吞嚥細微的咕嚕聲，寂靜的嚇人，彷彿要奪走人們的靈魂。

    戰爭的可怕只有經歷者才能清楚，正是斯卡迪的老兵們對於那些暴力，那些成組織的，名爲文明的“個體”對於另一個文明的“暴力”十分理解才會膽怯。

    那種力量是個體無法逆轉的可怕，因此就算是那些決策者也會被死死的吸入其中，可在這個漆黑的人類文明四十千年末期，這幾乎是不可避免。

    這樣的沉默直到食堂走來了位穿着軍裝的年輕人才被打破，少尉坐到卡塔昌士官長旁邊，卡塔昌士官長也自然的遞過去酒水，唸叨。“被戰爭的風吸引，來找戰友抱團取暖了？”

    少尉看着這已經接近中年人的老兵。“接下來是我們的時代了，對了…”

    “對了，換換心情，我和阿卡迪訂婚了。”

    “訂婚？”萊特林小子來了興趣，士官長也停下手裏的酒杯咀嚼這個名子，覺得熟悉，然後大喊。“阿卡迪？凱麗斯·阿卡迪上尉？！福拉克西亞團長？”

    少尉點頭，並說。“這段時間她在申請退伍，並且，我猜福拉克西亞113團的歸屬可能要劃到我的名下。”

    “哈，恭喜，不過艾蘭拜爾中將確實可能這樣做，他真的不喜歡權利，雖然他有能力，不過分擔許多也對，婚禮什麼時候進行？”士官長開朗的對着自己這位後輩問着，也意識到，這是整個斯卡迪的喜事，也代表着斯卡迪第四步兵團內部要開心起來了。

    對於傳說中曾經唯一，之後抹去恥辱，將家鄉復甦的奇蹟軍團，他們經歷豐富到讓全部人員退休，那些複雜的戰鬥經歷足夠帝國爲那些英雄恭恭敬敬安排去花園世界擔任pdf。

    可如果此刻離開，整個宇宙還有能棲身之地嘛？他們經歷了絕望，希望，迴歸，太多可怕的事情，也有太多揮之不去的榮譽，最終，老兵不死，他們只會凋零。

    當那些悲慘命運壓在那些可憐人身體之上時，這次婚禮的價值也會因此水漲船高，雖然用自己的終生大事來鼓舞士氣這件事挺扭曲的，可這裏是帝國。

    沒有什麼比軍人們獻出的祝福更加美好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比勝利更甘甜，如果失敗讓一切變成地獄，那麼再美好的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因此卡塔昌士官長露出苦笑，只是說。“我認識曾經給貴族製作請柬的人，宴會的食物可以讓萊特林小子來對付，希望你能承擔好！”

    “重任啊，不過，謝謝你…”少尉嘆了口氣，壓力來到了他的面前，此刻卡塔昌士官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整個第四團和福拉克西亞113團的樂事，不許露出苦澀的表情，我的兄弟。”

    少尉露出一閃即過的複雜表情，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在此刻婚禮會代表什麼，可在戰爭的漩渦裏面無人可以脫離，而這件事在卡塔昌士兵們喧囂的入餐時間到來，在人們臭哄哄的肌膚和汗臭中，被短暫的消散。

    只有食物吞嚥聲與人們生存所需求的一切維持着那最基礎的事情，如這個漆黑宇宙本質那般，可人性也會讓人類去做各種超出慾望和本能的事情，這既是帝皇明亮光芒的來源，也是這個漆黑宇宙唯一的燈塔。

    而斯卡迪最明亮的光源大概就是太陽領主，不對，前太陽領主本人。

    艾蘭拜爾矚目這世界上的大部分情況，也維持着那些拙劣並愚蠢的平衡，他不敢想這個地方沒有他會怎麼樣，可同時，他也必須思考未來，他不是偉大的人，只是盡心盡力。

    他焦灼的走在辦公室，曾經寶貴的遺物槍已經在抽屜裏放到了快生鏽，雖然黑暗時代的科技並不會那樣，他卻不經意的思考，自己還能負擔，指揮一次戰爭嗎？一次隱蔽，一次可怕的戰爭？

    然後他開始安撫自己，那些東西不會來的，只是他的思緒太過繁雜，未從那些死亡和痛苦中抽出，很快他依靠在戰場上訓練出來的心理素質安定下來，那些殺戮，爆炸弄不死他。

    牛鬼蛇神也不見讓他內心崩潰，就算目睹惡魔和亞空間，他的意志也依然如同劍鋒那般，不見潰退，有人評價，斯卡迪之主如果是靈能者，那麼帝國可能又要多一位阿爾法級了！

    可現實是，那種“恩賜”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並不喜愛，並不祈求，他的生命只需要和平和安寧。

    諷刺的是，整個宇宙並不會因爲一個人的內心改變任何東西，卻會爲整個羣體的訴求大開方便之門，這既是無盡虛空那讓人窒息的恐懼來源，也是這個世界最浪漫的噩夢。

    就如同帝皇向那些努力之人開的玩笑，審判庭專屬的戰艦從虛空降落，而其上帶來的消息並不是好的，反而代表着整個宇宙再次向斯卡迪這顆冰冷的世界露出獠牙。

    諾娃審判官從運輸機上輕輕的跳躍而下，那個戰爭引擎正在轟鳴，彷彿期待着風暴來臨，命運的絲線正在亞空間若隱若現的操作中逐漸拉扯着全部依然活在這個宇宙的人們。

    而與此同時，那些深埋在噩夢中的東西從虛空向實際存在更進一步，在無數穿梭蠕動的怪誕中，終有一天，對錯會在帝皇的光芒和惡魔帶來的死亡中二選一，這個世界是在人類的勝利中延續，還是在惡魔的狂笑中毀滅…

    只是結局都不友好，因此斯卡迪人們能做的只有，享受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