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小麥已金，豐收來臨

    斯卡迪的堡壘體系和別的世界，特別是大部分要塞世界都不太相同，因爲除了軍人之外還有大量的其從屬，家人，等等人員需要處理，其民生便聚焦成了在城堡外圍牆壁下的小型集市。

    這個地方不算大，人口目前也不多，在危險的發生時可以輕鬆撤離，距離城堡不遠，同時建築物也很簡單，可它們依然重要，並是斯卡迪如今不可分割的獨特風景。

    你可以在這裏買到酒水食物，可以遇到愛人朋友，雖然核心是要塞，卻不見得缺少人文氣息，只是那些用破敗鐵皮和布料組成的房屋並不堅固和溫暖，在讓人窒息的寒冷來到時，居民們都進入了城堡，經過了半個月的漫長無聊時間和困難，如今恆星再次光臨這裏。

    神皇保佑，當人們打理好自己因寒冷被凍壞的物資和屋子，他們不約而同在今天聚集於這個狹隘的聚集地中最大的建築物裏，那是間擺滿了蠟燭，雕刻帝皇榮譽和有着無數長椅的漂亮地方。

    牧師對於恩德和許多道義侃侃而談，人們也謙虛虔誠，很快這裏便座無虛席，甚至不少斯卡迪的士兵也會因個人的信仰需求來到這裏。

    而在禱告真的開始之前，這間禮拜堂中就有人在討論一件讓大部分人好奇的事情，那就是在大棚區域，那個遠離城堡且接近邊緣的地方，居住在裏的老怪物情況如何了？

    許多人覺得那個老人又老又怪，聽說之前是個異端，他們不清楚領主爲何接納那位，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讓人不喜歡的鄰居充滿了神祕和讓人好奇的感覺。

    一位夫人打開自己的麪包籃，把食物放給寒冬後飢腸轆轆的民衆，並評價。“他大概死了，我居住在斯卡迪許多年了，就算異端入侵並統治這地方的那段時間時，我也沒見過那麼寒冷的日子。”

    “太冷了，就算是在城堡內部，領主給了我們許多物資也有人因身體不好而死，他只有小屋和大棚，就算我看到領主帶着人去幫助他，但我也不認爲那個大家夥和小麥們活的下來。”

    大部分人忍不住點頭，他們並不討厭那個巨人，不如說更多感情是恐懼，可他們沒有瞭解過他，就和他們也並不清楚領主爲什麼那麼看重大棚區。

    一位文質彬彬的男士開口。“艾莉亞小姐那段時間和他在一起，那個可憐的孩子肯定是被綁架了，我看到她的侍女瘋狂的跑出大棚，天吶，我不敢相信斯卡迪第一位女公爵會被那個怪物怎麼樣…”

    他旁邊的朋友嘆了口氣。“領主大人不是去大棚了嗎，大家都清楚，事情肯定擺平了！”

    人們點頭，禮拜時就是鄰里增加感情，交換事情的日子，他們也默認了兩件事情，那就是艾莉亞那位可愛的孩子被領主救走和老人死於惡寒，他們的心情閃過一絲放鬆，還有可惜，畢竟生命在面前閃過，而大部分人也放不下前段時間被奴役的經歷，許多斯卡迪人覺得那個異端，外人，罪有應得。

    他們七嘴八舌說着。“那個怪人從不向帝皇祈禱，他的大棚也沒有經書的聲音，他到底如何成長至那麼大，肯定是異端的力量。”

    “我上次看到他舉起了整個人那麼高的設備來維護他的田地，領主也應該是看他能幹活才發了善心，天吶，那力量真的是可怕的巫術！”

    言語的力量極大，特別是在這樣樸素又可愛的社區裏，很快，對於老人的複雜感情在這個狹隘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奇怪，很多人認可那個異端老頭有特別可怕的體格和強大的力量，對其他人冷漠，粗暴，性格惡劣，可真的因爲風暴死去一個認識的活活的人，又忍不住心生憐憫。

    很快這樣的感情讓人開始評價這老人的“生平”，有人說。“我上次看到艾莉亞小姐，她在和那個老人一起勞動，她肯定是被巫術洗腦了…”

    有人附和。“是啊，她不願意回到城堡，我不敢相信，那裏既溫暖又舒服，還能和斯卡迪之主如此接近，我如果是她肯定不會！”

    不敢想象，嫉妒，嫉妒於那個怪人被斯卡迪第一位女公爵如此喜愛，或領主經常去看他，或那種奇特的力量，交雜着恐懼，未知，那種情緒讓凡人們迷茫並且愚昧起來。

    如今的斯卡迪被襲擊的奴役日子剛剛結束，極度的排外情緒下，就算是外來人也必須有領主的認可才能融入社區，何況一個從不禱告，從不向別人打招呼，從不露出笑容的巨人？

    可這樣的討論來的快散的也快，當禮拜要開始，人們安靜下來，整個屋子內只有牧師整理牛皮紙的聲音。

    莎莎的音樂讓人覺得悅耳，還有牧師衣服刮擦布道臺帶來那種低低的緊張感，還有教堂中彩色玻璃聖結光芒撒在帝皇雕像上的樣子。

    這樣的安逸卻突然被打破，被金屬拉扯地面發出的地鳴打斷，人們不約而同看向大門位置，那是位身材兩米以上的巨人，穿着厚重的衣服，而唯獨今天不同，這位叫做海格的巨人整理了自己的鬍鬚，打理了亂糟糟的頭髮，衣服也被精細的整理。

    當他出現，腳上束縛他的鎖鏈被他舉起，單手抱在懷裏，爲了不破壞教堂精緻的地面，他身邊走着一位貴族似的漂亮孩子，二人就像親人似的牽着走步入其中。

    牧師先生沒有因爲被打斷而惱怒，只是洪亮的聲音喊到。“入座！”

    海格用他漂亮的教會禮儀回禮，並在最空闊的地方坐下，旁邊的人們馬上縮在一起，情願和陌生人擠成團人球也要避開這位可怕的巨人，低低的私語也不斷，驚歎於海格熬過寒冬。

    而海格只是坐下，吐了口霧氣，並向那些躲避他的人露出笑容。“不用這樣，來吧，我們都是帝皇的子民。”

    那些人面面相覷，他們詫異，並看向牧師，那位牧師點頭。“我們都是帝皇的子民，當然也包括這位差點遲到的。”

    這句話人們意識到，這位老人並不可怕，甚至相當和善，當第一位孩子靠近，警惕的摸了下海格的肱二頭肌，並驚訝的向自己的母親低聲喊着。“和牆壁一樣！”

    之前那種氣氛瞬間煙消雲散，雖然人們還是警惕，老人的身邊卻座上了人，艾莉亞更是溫柔的笑出來，彷彿恭喜海格被大家認可。

    此刻大家期待的禱告也開始，海格洪亮的聲音於標準的發音，無比接近甚至超過牧師本人歌頌帝皇的歌喉，很快，人們的聲音被這位巨人引導，於寒冬後第一個禮拜日逐漸變高並強烈，這是前所未有的。

    彷彿禱告就欠缺海格似的，那此起彼伏高亢並聖潔的言語中，那明亮可愛的聲音裏，帝國的子民在此刻意識到，海格並不是怪物，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崇拜帝皇和溫柔與仁慈。

    當禮拜結束，巨人被居民們圍繞，這次並不是恐懼和口誅筆伐，反而是友善的問題，好奇，神祕，在今天都可以被解釋，孩子掛上海格的手臂，用他可怕的力量玩引體向上，大人們被海格服役於星際戰士的經歷驚訝，而一位退役的天使，幾乎是傳奇。

    很快，負面的態度變成正面，特別是在艾莉亞的介紹和保證中，海格成爲了整個斯卡迪新的名人，大家都清楚在這個月結束的時間，這顆乾涸的世界會成熟第一排小麥，有人想用它們釀造，有人說自己可以烘烤麪包，而海格只是默默用超人記憶記住那些可愛的鄰居們。

    在神皇的教堂和光芒中，星際戰士和凡人聚在一起聊着家常和未來，如何烘焙，如何制燉菜，而星際戰士告訴凡人怎麼保護家園，怎麼提升自己。

    而在亞空間中的銀色恆星已經數千年沒有如此開心過了，雖然和帝國無數正在發生的悲劇與痛苦相比，還有銀色太陽軀體無時無刻被黃金王座消耗的能量，靈魂的痛苦相比，海格和凡人和解這件事看起來不值一提。

    可對於這位爲人類努力的一生，準確來說是數萬年的偉大父親來說，今天是在他踏入王座後最欣慰的一天，因斯卡迪向他證明了凡人和星際戰士的可能性，總有一天這樣的態度會在帝國四處開花，讓地獄變成天堂的可能性，縱然其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在幾乎無限的時間中，人類文明只要存在就總會成功，僅僅一次就夠了…

    最後一段時間，艾莉亞和海格開始經常出現城市旁邊，品嚐平時未吃過的食品，認識那些之前並不願意和解的朋友，目睹老人死去，新生命誕生，海格在這段時間年輕了不少，蒼老的身體重新爆發出幾乎無盡的活力，而艾莉亞也因爲自己的老師走出傷口而開心。

    在這個月最後一個日子裏，斯卡迪上空來了只巨大的駁船，那是潘藍的總督專用，也是艾莉亞那多災多難父親的愛船，當日子到達今天，早有準備的海格擦了擦臉頰，他看着大棚外金燦燦的東西，那是填滿整個大棚，如海洋似在空氣中晃動的農作物。

    它們有半人高，個個飽滿，鬱鬱蔥蔥，金光颯颯，艾莉亞躺在麥田中，走在麥田中，享受着那種感覺，品嚐着混着小麥氣息的空氣。

    今天就是最特別的日子，所有的誓言都完成了，小鎮的居民們拿着道具走來，他們和海格約定在今天目睹奇蹟，並將那些士兵調用去自己喜歡的並需要的地方。

    艾莉亞用手指拂過豐滿的麥穗，回到木屋，向自己的老師表達感謝，並且喊到。

    “老師，我們完成了奇蹟，現在…”她說到一半，小鼻子輕輕的抽動。“那是什麼？”

    海格伸了個懶腰，他彎腰太久了，巨大的軀體蹲下，從爐火裏面那次一份白色的東西，準確來說，是一份蛋糕，用小麥，蛋，奶油，牛奶，糖組成的東西。

    “是它，來嚐嚐？”

    艾莉亞不敢想象的捂住嘴巴，並激動的小跑到座位邊，用勺子品嚐起一塊極度鬆軟並美味的東西…“唔嗯～”

    她發出可愛的聲音，然後馬上捂住嘴巴，臉紅起來。“哈…這個，確實遠超我的想象…”

    海格露出笑容，並拿起勺子來了一口蛋糕，然後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星際戰士淡泊的味覺系統也能感覺到其中的味道，雖然那些味道的來源可能並不是味覺系統。

    他們一人一口慢慢的品嚐，可“不速之客”也被那種香氣吸引而來，當木屋的門被緩緩打開，這個不請自來且不敲門的傢伙卻讓艾莉亞和海格露出笑容。

    當斯卡迪之主偷偷摸摸摸到桌子旁並拿起餐具將碎蛋糕送進嘴巴裏，他評價。“真的是這個漆黑宇宙最好吃的食物了。”

    艾莉亞嘴巴不饒人的說。“我可不認識某個會偷吃老人和小女孩東西的行星總督。”

    海格則問。“要接走孩子嗎？”

    艾蘭拜爾點頭，這句話是一語雙關，孩子指的是小麥，當然也有艾莉亞，她不屬於斯卡迪，她是潘藍的掌上明珠，這也不是她出生的地方，就如同小麥成熟了就要去磨坊那般。

    可艾蘭拜爾突然說。“不過不是這個問題，怎麼說呢。”他又伸出手向蛋糕伸去，只是突然被艾莉亞按住手臂。

    “別賣關子！”少女鼓着臉。

    艾蘭拜爾嘆了口氣。“行吧，我清楚，你們的蛋糕不容易吃…”

    他露出彷彿自己辛辛苦苦就被如此對待的表情，並說。“我說服你的機器老爹了，他需要幾袋子小麥拿回潘藍分析，並且確認這段時間艾莉亞的成長。”

    “換句話說，嗯，這裏的農業產出就是你的作業，現在這只鉅艦是來拿你的成果的，如果水平合格，並且確定可以幫助潘藍，你就能留在斯卡迪深造！”艾蘭拜爾吃下最後一塊蛋糕。

    “怎麼樣，我的說情夠我吃的蛋糕嘛？”

    艾莉亞擦了擦眼角激動的眼淚，不對，是“汗水”，然後回答。“想吃多少都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