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 宴會，故人，騙子先生和小女孩

    在於潘吉亞次星區漫長戰爭結束的許多日月後，齊凡總司令在其退休後的回憶錄中記載了他大部分的所見，這位爲帝國鞠躬盡瘁一生的大將在其個人傳記中這樣記錄他視作友人的戰士。

    【如我想起自己一生最著名的戰爭，如在極限星域和其達摩克利斯灣駐紮的許多年月，其中有不少值得一提的內容，比如我如何抵抗鈦族的第四次星穹擴展。】

    【但是你如果要我選出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戰友，我會將大部分人都默認的答案，凱恩先生換成一位在帝國歷史上閃爍時間更加短暫的指揮官。】

    【斯卡迪堡壘世界戰爭領主，艾蘭拜爾中將閣下，我知道，許多人對於這個名字會感覺到陌生，大部分人只認識擊潰大漩渦入侵的太陽領主，艾蘭拜爾先生。】

    【但如果有機會，我只推薦想瞭解這位人的人，去潘吉亞次星區旅行一次…然後你就會明白，這個在性格上頗具怪誕的年輕人是帝國不可或缺需求的人才，同時也是真正可以將數個世界拉扯出戰爭泥譚的天才。】

    ————————帝國駐達摩克利斯灣東部最高指揮官，齊凡司令。

    宴會的喧囂來的極快，散的也恍惚如泡沫那般，而帝國衛隊向來於各地有諸多防禦任務，他們僅會再停留幾天，休息安定，便再次踏入星海爲帝國創造新的榮譽。

    斯卡迪的物資也並非無窮無盡，可在許多新的集裝箱帶着食物，水分，氧氣和土壤從數千萬米的高度運輸下來，作爲星港的數十臺巨型堡壘全部倉庫都被塞的滿滿當當，那種安全感也讓大部分人不再擔心這個世界的安危問題。

    那禮拜堂中帝國衛隊的高官們，不對，準確來說應是艾蘭拜爾中將的戰友們，這次小型的宴會只爲那些老朋友開放。

    當凱恩先生把雷卡咖啡喝的乾淨，或萊特林人將薩姆麪包全部收入囊中，那些經歷長遠戰爭苦痛之人也得以在自己的家鄉喘息，而這次宴會的主角卻並沒有到。

    艾蘭拜爾先生穿着帝國貴族喜歡的禮服，準確來說那是套漂亮的禮儀性軍服，是帕爾託莉雅軍團的日常服飾。

    大紅外衣，金繡花，大且奇特的熊皮帽子卻換成了類似德意志時代的軍官帽，金紅色的下擺在身後輕輕晃動，而那讓這個不修邊幅的戰爭狂人打扮一下，就可以說是困難的事情。

    他難得刮了鬍子也不見有黑眼圈，當然，幾天沒喝咖啡讓他看到正在品嚐帝國著名的雷卡咖啡的凱恩先生時眼睛都直了，卻依然忍着慾望，因他想戒掉這玩意。

    雖作爲帝國偉大的戰爭領主之一，他自有財力支付小小的高級咖啡或對於咖啡因迫害內部器官導致的衰竭問題，對於這個漆黑宇宙的第四十千年末期的人類科技來說，只要人沒死，救活一個凡人只是價值問題。

    可放縱是腐化的開端，雖艾蘭拜爾認爲自己做不到如開國聖人似的一輩只有幾件衣服，幾牀被褥，許多書籍就能熬過自己的生命，但他也不想成爲那些帝國貴物貴族，奢侈至極。

    他忍着那種想把凱恩先生的咖啡奪過來的慾望，向自己的戰友們打招呼，某個方面來看，這也是遠徵隊的散夥飯，幾乎沒有人會覺得帝國能繼續支持這次消耗龐大的戰爭，在銀河最後40千年的最後百年之前，帝國甚至經歷了數千年的和平時期。

    如今各地突然戰亂不斷，龐大的帝國也別無金錢可以提供給帝國衛隊遠征，甚至這次行動都沒有多少星際戰士支援，只有艾蘭拜爾本人關係帶來的部隊。

    這個龐大且腐敗的政治體已經幾乎被不斷的戰爭掏空，艾蘭拜爾退任對於帝國高領主議會來說也十分讓他們開心，因那些蛆蟲可以更加好的蠶食這龐大的人類文明體。

    在艾蘭拜爾拿起一塊麪包準備用自制的三明治轉移那對於咖啡的注意力時，少尉突然走過，他挽着福拉克西亞裝甲團的團長，應該說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什麼，艾蘭拜爾思緒不斷，卻最後還是沒說出話語。

    當少尉和上尉於他敬禮並離開，艾蘭拜爾才唸叨了句。“不怎麼想吃了。”並放下剛剛做好的培根三明治…

    不過並不是全部的人都如他那般“怕生”且“內向”，大廳傳來聲嘹亮的問候，也將艾蘭拜爾的目光吸引而去。

    穿戴整齊的年輕人，年紀與他差不多，也是斯卡迪第三團的成員，且向少尉握手，並讚歎。“孩子，你的眼光不錯。”並低頭親吻上尉的手背，弄的這位武女神臉頰一紅。

    而少尉則受寵若驚的說。“不，和您比還差許多。”因他旁的夫人顯得華貴典雅，氣質極佳的同時溫柔大方，也是斯卡迪中津津樂道的事情。

    約翰先生，岡德瓦VI的主人，也是斯卡迪如今最大的戰略合作伙伴，這次宴會亦然是爲了他而做的，當艾蘭拜爾發現他，這位榮歸故里的人便踏步向前，然後擁向約翰。

    “老騙子，我們回家了。”斯卡迪的堡主振振有詞的念着。

    約翰先生抱住自己的兄弟。“是的，你做到了，你做到了，就和那時一樣。”

    約翰的妻子紅了眼眸，其他斯卡迪人也被這件事觸動，這兩個背井離鄉的傳奇曾經立下的事情和創造的奇蹟在這顆經歷了無數悲慘情況的世界被不斷流傳。

    接下來艾蘭拜爾舉起約翰的手臂，並向這裏參與活動的人說。“這位是騙子約翰，這次宴會的主辦者，也是我的兄弟，爲約翰先生鼓掌！”

    片刻後，掌聲雷動，這安靜的地方原本是禮拜堂的一間分室，現在那鼓動的聲音卻喧賓奪主，甚至讓主廳都能聽到那些火熱的鼓掌聲。

    而陸續的，潘藍的行星總督，還有那可愛的女孩，被機械賢者收養的艾莉亞小姐穿着哥特風的禮服，這年紀剛剛到16的女孩出露其還未成熟的風華，顯得激靈且漂亮，挽着自己機械父親日漸龐大的軀體向前。

    柵格器呼哧的聲音。“中校，許久不見，哦，根據數據，您已是太陽領主了兼帝國衛隊中將了，原諒我晚來的恭喜。”

    “這間堡壘也既美妙且古老，是我這段時間見過最完美的造物，它有了合適的主人，就和那臺毒刃一樣。”

    艾莉亞輕輕挑起裙襬，黑白的花邊禮服像雨傘似的撐開，她銀鈴似的聲音說。“感謝您給我們帶來了和平。”

    艾蘭拜爾有點不適應，擦了擦鼻子，並回答。“同喜，同喜…”他不擅長對付外交畫面，額頭都溢出了汗水，說來面對異端混沌邪惡引擎都能可以面不改色的人，卻不會對付完全沒有威脅的貴族宴會，本質上也是十分有趣的情況。

    而比起艾蘭拜爾的侷促，不適，約翰先生則手持的高貴的白葡萄酒的向來者靠近，而那叫做青提酒的帝國美酒相當於星界軍老兵服役20年才能積攢的財富，甚可以買下偏遠或落後世界的一間莊園。

    他將這高貴的酒物遞給艾莉亞。“孩子，試試這個？在斯卡迪，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得碰這個東西。”

    那女孩接過酒杯，燜了一口，只覺得胸口像被鉛錘砸了，紅着臉頰用手吐着舌頭，像被熱到的小犬似的用手扇舌頭。“天吶，大叔，這是什麼？！”

    宴會的常客都被逗笑了，既可愛又顯得自然，她雖然心思縝密，但在鑄造世界，酒水顯然並不多見，甚至潘藍百廢待興，酒水更是完全沒有。

    約翰笑着，用手掌攤開指向美酒，並且解釋。“孩子，這是忘憂水。”他的夫人卻突然掐住他的腰。“別欺負孩子。”

    約翰表情一凝，就不再動，甚還和艾莉亞道歉，而艾莉亞不生氣，可她也不是會被捉弄的，就問自己的機械養夫。“爸爸，這是什麼。”她的手掌攤開，向約翰先生那邊指出。

    賢者吐出非人低鳴，思考了下。“孩子，這是妻管嚴。”

    那種冷靜的電子聲帶來的詭異幽默感讓許多人捂住嘴巴，更別提賢者模仿約翰先生的話語，而這樣的活潑和童言無忌，加上賢者獨特的非人思考風格，讓約翰先生無法反駁他們父女的不禮貌。

    這位行星之主不得不承認，他被位小女孩打敗了。

    凱恩先生看完這小鬧劇，忍不住走來。“這孩子真聰明。”他很享受這段時間在斯卡迪受到的待遇和事情，特別是今天，酒甘甜，咖啡也有，食物管夠，還不用大戰，並有如此可愛的孩子。

    可他很快後悔自己的嘴巴哩，當他提醒了約翰先生這件事，這位曾經的騙子突然喊到。“對啊，今天是小艾莉亞的生日不是嗎？！”

    艾莉亞呆了一下，又看到約翰先生眨眼睛，便饒有興趣的假裝贊同。“對，是的，大人，很高興您記得。”

    約翰又說到。“那我可得給孩子點禮物，這樣。”他掏出口袋裏的一份相當貴重的東西，那是一柄爆燃槍，準確來說應該是爆燃精工手槍，就算是在機械教也是少見的寶物，在有爆燃生產線的叢林世界，也不過69把！

    這可是價值連城，許多軍官意識到約翰先生開了個奇怪的頭，艾莉亞木納的收下，而很快，約翰妻子也拿出自己收藏的懷錶當禮物。

    一時間，諸多軍官不得不開始隨禮，帝國亦然也是人情社會，當有人開頭了，這件事就不會停下，而禮物也看似是給艾莉亞，實際上卻是討好約翰，因是他喜歡這個女孩，且也是他提出的這件事。

    各地軍官都缺少物資和人情，自然慷慨起來，不管是名菸酒，或寶石裝飾，乃至於隨身攜帶的佩刀或槍，大量稀有的東西聚集在小艾莉亞手中，讓這個有點功利的小家夥露出笑容。

    當這件事到了正在旁邊卷三明治的艾蘭拜爾，這位偉大的戰士突然感覺到目光，接下來就是過年被鄰居家孩子盯上的目光，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摸了摸口袋，且發現一件事。

    自己雖然不能說富裕，理論上也是整個星球的主人和數個軍團的團長，可他一輩子不受無功之祿，全身上下哪有什麼奢侈品，最值錢的這套禮服還是借的帕爾託莉雅軍！

    艾蘭拜爾低頭看了看三明治，又擡頭目視那些期待的人，好像說，客人都拿出如此貴重的東西，你這主人又如何。

    艾蘭拜爾在內心罵了半天約翰，然後將三明治放下，嘀咕嘀咕一會，再開口。

    “那個，我的禮物比較特殊，它並不是物品，而是一份榮譽，因在當我意識到這位少女的可貴和可愛後，我發現大部分物質都不算她所缺少的。”

    艾蘭拜爾舉起自己的佩刀，那柄伴隨他作戰卻不怎麼使用的軍刀是他全身上下唯一還算新的東西，因他要麼開槍陰人，要麼用動力鐮亂砸，唯獨這件武裝從配發到現在還未出鞘見過血液。

    他向艾莉亞說。“我願冊封您爲斯卡迪的名譽貴族，以表揚您在戰爭中爲帝國付出的榮譽，和識破了邪惡帝國叛徒，愚蠢的行商浪人的計劃，同時幫助我破壞了數百混沌星際戰士的戰艦，居功甚偉。”

    “您可否願意接納這件殊榮，以滿足我對於您的尊敬和愛戴，艾莉亞小姐？”

    話語說完，這個女孩子就算在精明能幹，也只是孩子，貴族和那種儀式與浪漫感讓艾莉亞感覺新奇興奮，又十分有趣，她眼中閃着光芒，說到。“我答應您，斯卡迪之主！”

    艾蘭拜爾點頭，他且輕輕的用劍背點了點艾莉亞的肩膀，又轉到另一側，在宣告一大段之前從衛兵手冊上背的帝皇禱言後，假模假樣的說。“我很榮幸可以讓您成爲斯卡迪的貴族，我此刻作爲斯卡迪要塞世界的行星總督，戰爭領主，堡主，冊封艾莉亞.斯卡蒂爲斯卡迪要塞世界第一位女性公爵！”

    艾莉亞規規矩矩接過軍刀，現場掌聲雷動，艾蘭拜爾快步隱去，拿起自己捲起的三明治，內心想着，終於糊弄過去了…

    《海蒂》看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