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次起航，重歸故土

    雖艾蘭拜爾強調他們的行爲是傻子那般的事情，卻讓審判官小姐輕鬆的融入了團體，作爲被迫害者，她此刻，起碼是短時間內都可以對於那些人耀武揚威。

    而洛夫洛娃小姐也繼承了瓦爾哈拉人的大氣，或者帝國衛隊的生活讓她想起自己的童年，作爲人類帝國著名的冰雪堡壘世界，瓦爾哈拉幾乎就是個大型軍團駐紮地。

    有趣的是，雖然凱恩是瓦爾哈拉團的成員，但他並不是瓦爾哈拉人，這是帝國內部約定俗成的規則，所以這裏和那位女士聊的最好的反而是同樣寒冷地方來的斯卡迪人。

    爲了保證體溫，斯卡迪人喜愛的酒水也具備瓦爾哈拉人的高酒精度阿姆賽特的“美妙”。

    但是大家都沒有喝太多，因大部分人都意識到他們需要啓航了，戰爭的節奏不會因爲他們的安逸而停下，只會愈演愈烈。

    物資上船，人員調配，複雜的工作和絮絮叨叨的事情，昨天歡愉和今天面對戰爭的準備，強烈的割裂感讓人精神不振，好像世界和自己的認識被一分爲二。

    或多或少，但是沒有人會說出來，因爲這個世界不需要那些想法，面對自己的同伴也不能也不能述說那種感情，但低迷並非不存在。

    艾蘭拜爾帶着斯卡迪人們走上運輸船，要離開了，這個糟糕的世界，在安排好送走國教教宗的專屬驅逐艦後，虛空中複雜的龐大的戰艦羣體開始聚集。

    他們的目標是這個星區的中段，核心就是在長達預計半個月的時間裏環繞整個星區清理剩下的海盜和叛徒戰艦，爲地面部隊入侵具體世界留下便利。

    可這次巡邏毫無疑問會遇到那個地方，艾蘭拜爾還未整理好情緒，他不知怎麼面對那裏，也不清楚自己對於那個世界到底有什麼想法。

    面對許久不見的艦長和波爾德羅那被他打扮的好像什麼會面室的艦橋，從打地鋪的帝國軍官到指揮遠征的太陽領主，波爾德羅也身憑人貴，成爲了核心旗艦。

    艦橋上，審判官小姐手持筆記左顧右盼，看着這裏的房間和裝飾，一邊強調。“這裏的物資都是您從叛徒貴族手中繳獲的？”然後拿起一塊布料，又通過其豐富的學識認出來這玩意的價格相當於她兩個月工資。

    “沒錯，他可是我的財神爺，並且他的反向引導給了我們整理部隊和佔領三角區域的時間，感謝他對於帝國的貢獻。”艾蘭拜爾饒有興趣的說着這件事，那個商人最後人財兩空，只能說希望黑心王仁慈對待這個“有功之人”。

    審判官小姐點頭，記錄，一絲不苟，同時艾蘭拜爾卻感覺到了疲憊，他並不習慣和其他人說那麼多，最開始確實很有趣，但這件事如果持續兩天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審判官小姐還算有眼力，用吃飯什麼的藉口走了，也是給自己休息的時間，只留下太陽領主前去指揮點，和艦長討論事情。

    但是這個老頭子卻心有餘悸的問。“那小姐走了？”

    “怎麼，不做虧心，不怕審判庭，你怎麼這個表情。”艾蘭拜爾打趣說着。

    艦長咳嗽了下。“帝國貴族都怕他們…”

    “審判庭確實有時太過嚴苛並扭曲，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太過偏見這件事，艦長，你現在是帝國的英雄，而不是那些貴族了。”艾蘭拜爾意識到他依然將自己視作其家族的一部分，就算爲了帝國遠行了如此之久的時間也依然。

    艦長哈哈一笑。“我沒有，只是有點心有餘悸，我明白他們是帝國最忠誠的那部分人，毫無疑問。”

    艾蘭拜爾只能點頭，並問。“艦隊的情況如何？”

    “很好，雖然有小規模異形和海盜路過，但是很快就會被擊潰，紅海盜在這裏招兵買馬，他們組成的部隊襲擊了我們，取而代之，就是如今這裏異形力量的空虛。”艦長回答。

    艾蘭拜爾則看着星圖是成三角形向前的三維立體，用許多墨綠色小點組成的三角，其中一顆不起眼的點點就代表着帝國塑造的，最小1公里長的可怕怪物。

    今天也如艦長對艾蘭拜爾說的，那些不成氣候的海盜部隊中最大，最讓他們引以爲傲的戰艦，也不過是帝國最小的驅逐艦大小。

    這只突然出現在航道上的龐然大物對於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叛徒，異形來說，宛如滅頂之災，可帝國從來不會在意他們，甚至艾蘭拜爾坐在旗艦之中都感覺不到那些死亡。

    虛空就是如此，彷彿有魔力那般，一切的死亡和犧牲都會在極大的戰艦崩潰時化作看似絢麗的東西，就算死者冰冷的軀體和無數機械零件被熱氣吐出，殘破不堪的四肢和軀體又如何漂流，人們也會被巨大的戰艦解體吸引，然後無視那些“僅僅數萬人”的生命。

    她太大了，大的讓人感覺寒冷，讓人恐懼，讓人窒息，就算上千戰艦組成的龐然巨物，對虛空而言也甚沒有一個星球大小…

    當生命不再珍惜，死亡無處不在，尊嚴毫無價值，這個漆黑的宇宙之中，那些情緒被無限的放大，在人口達到數十億時，問題就出現了，如果在無限的宇宙下，生命達到千兆的數量又會如何？

    前進即死亡，戰爭即死亡，這條陰霾似的主旋律不斷擴大，在指揮點中，波爾德羅號艦長突然看着模糊的信號點，鳥卜儀滴滴發出聲音。“到了！”

    正在和審判官討論問題的艾蘭拜爾問。“什麼到了？”

    艦長說。“經歷了大概7天旅行，到了，斯卡迪，準確來說是，曾經叫做斯卡迪的廢墟。”

    沒錯，虛空就是如此，殘酷，龐大，卻又狹隘，她的狹隘從來不是空間上的，而是人類，準確來說是任何一個智慧生物個體都只能狹隘的理解她，此刻誕生的感覺就宛如命運，命中註定。

    艾蘭拜爾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和知道她的毀滅那時完全不同，現在只覺得有點，理所應當。

    雖要做什麼他早早想過了，他也不應猶豫，其次斯卡迪的戰略位置也方便作爲入侵大漩渦的踏板，也可以作爲奪回這個星區的總部。

    破而後立並非不好，他被任命爲領主也是因爲斯卡迪相當尷尬的戰略位置，她既重要，卻沒有那麼富饒，如今更是失去了其最大的人口利潤，那還要去做嗎？

    他有更好的選擇，他是照顧整個艦隊的大人物，他不應該因爲那些愚蠢的私人想法浪費資源，之前他是斯卡迪團長，如今是太陽領主，位置不同，也不能一概…

    可走完全程，有多少斯卡迪兄弟回得來，他自己回得來嘛？他是爲了什麼？

    迷茫和蠢蠢欲動疊在一起，這是對於他全部兄弟的交代，卻是對於整個帝國的不負責，他向來我行我素，但是艾蘭拜爾不會猶豫去做對的事情，現在他卻停下來了。

    責任，責任的感覺像實體似的壓着他的情緒，他不能在選擇艦隊接下來的目標時感情用事，他是太陽領主，六千萬帝國衛隊的指揮，整個星界軍數十億部隊的首領。

    冥冥之中他開始下意識祈求帝皇的指點，但他並不能通神，就算他成爲了太陽領主，就算他被國教認可，這件事也是私事，帝皇不會干涉，也許。

    起碼艾蘭拜爾很快意識到這點，並且放棄了求人類之主引導，也許這件事沒有那麼重要，但是對於他來說，相當複雜。

    “您怎麼了嘛？回到故鄉應該開心把？”審判官小姐突然這樣說，打斷了思緒，艾蘭拜爾看着她的臉龐，她繼續說。“無論如何，出生的世界都是很重要的，我查過記錄，不是核彈，僅僅是破壞大氣層的旋風魚雷，無論如何。”

    “雖然由我來說有點奇怪，但是我覺得，下去看看怎麼樣？”

    艾蘭拜爾遲疑了一下，然後第一次從窗口向外看着，如高樓大廈瑕疵比鄰的戰艦羣中，看到了那如焦炭似的星球，曾經雪白的世界如今化作一顆難看的白灰色死球，他的思緒卻瞬間回到了在衛星訓練的那天。

    自衛星向上看去那白色的寶石，它成爲了什麼樣子，不好奇，不困擾，不思鄉自然不可能，就算他的記憶僅僅落在工廠的勞碌裏，可斯卡迪人就是他的第二故鄉，斯卡迪第四步兵團就是。

    “艦長，打開機庫，我要你停靠在斯卡迪旁，然後主力艦隊繼續巡邏，我要求你帶我們回家看看，先生，這是太陽領主的命令！”

    艾蘭拜爾如此說着，艦長卻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會過去，我認識的斯卡迪人還沒死，起碼我清楚了，戰爭弄不死你！”

    艾蘭拜爾只是打開通訊器。“斯卡迪唯一團，不對，斯卡迪第四步兵團全員去機庫，我們有屬於自己的特別任務，先生們，小子們，我們的旅行中途了，回去看看把，那如焦土似的地面和土壤，廢墟似的家園和死亡的朋友。”

    “然後重新拾起怨恨和仇恨，向異端去開槍，斯卡迪會重新成爲我們的基地，如同之前那般，爲她的孩子提供一切。”

    “現在，三分鐘內去機庫集合，我們進入斯卡迪內部！”

    急促的腳步聲從通訊器裏傳來，全部從這個世界上誕生的人們經歷了千難萬險，終於回來，複雜的情緒在人們內心出現，然後被急急忙忙的忙碌掩蓋，因爲太陽領主已經代替全部人決定好了。

    三分鐘？不，一分鐘，僅僅一分鐘，本來就居住在機庫附近隨時隨地準備出擊的斯卡迪步兵們就準備好了回去，在恍如隔日的三年時間匆匆過去後，沒想到已經物是人非。

    他們成爲了老兵，英雄，帝國的傳奇，也是整個星區最精銳的精銳，可以說是不差於卡舍津的部隊，就算是“新兵”也是不差於白盾的人物。

    聽着熟悉的運輸機轟鳴聲，穿過幾乎沒有雲朵的天空，這個世界的大氣層本就稀薄，現在也被魚雷徹底毀滅，但是很多人沒有注意到了，或者是被家鄉的情緒充滿了腦袋，就算是艾蘭拜爾都沒注意到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那就是運輸機外層冒出絲絲的火焰，準確來說是高溫，可對於帝國運輸機來說這樣的溫度不會影響內部，隔溫層也讓他們無法肉眼看到這樣的情況，溫度很快就會因爲特殊外殼而消失。

    當運輸機落下，在一座巢都的廢墟旁，艾蘭拜爾帶着一萬人不到的隊伍穿着虛空服走出，此刻的斯卡迪目光上再也不見寒冷，地表的水分子完全被蒸發，骨骼，肌肉，也都化作漆黑的焦炭，準確來說是讓人窒息的結晶體。

    大型的巢都城市因爲轟炸而崩塌，那些金屬製作的東西是高溫之下唯一還能保留的，這個世界如同大漠似的讓人膽寒。

    可當他們走着，就發現不對了，艾蘭拜爾突然發現巢都廢墟裏面，被重重的金屬掩埋中，淡色的植物，準確來說是苔蘚正在發芽，扣在卡塔昌士兵手臂上的紅巾正在隨風飄動。

    “氣體？植物？”艾蘭拜爾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其他士兵也驚訝的拿出隨身攜帶的，那些能被風吹浮的東西。

    少尉驚訝的看着自己的餐巾紙微乎其微的飄動“動起來了？！”

    艾蘭拜爾只覺得腦袋嗡嗡，長年累月積攢的有毒物質已經因爲旋風魚雷而消失，然後這世界的大氣依然存在，甚至可以生出植物，換句話說…

    這個世界不僅僅沒有因爲滅絕令而成爲一顆死亡世界，相反，現在這個世界只需要運輸水分子和土壤就能出現回到正軌？

    可是旋風魚雷不會是如此仁慈的東西，難道審判官的襲擊有別的情況，或者說這個世界的毀滅並不如同審判庭的報告那般？

    然後他馬上喊到。“還可能有異端倖存者！全體準備好武器，打開鳥卜儀，我們進入廢墟尋找潛在的敵人！”

    不管有什麼問題，他都需要帶着自己的兄弟們揭開那些謎團，然後，血債血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