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帝國傳統

    可能對於整個遠征來說這段歷史依然是渺小的，但對於萊恩上校，帝國帕爾託莉雅衛隊的英雄，絕對是他戰爭歷史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星界軍營地中，上校拿出了許多烏頓堡壘內部私藏的東西，大量的東西，這次戰利品繳獲讓他忍不住的開心，在地下區域除了許多還未啓動的黎曼努斯，奇美拉，甚至還有一臺帝皇毒刃，可能是要當做第二臺類似那噁心變種車的底座，如今它們全數歸於帝國。

    但是最讓人士氣一震的大概是其中隱藏的大量食物，那些東西足夠驅動如今六千萬人的帝國衛隊燃燒足足數個月，真正的給吃緊的補給來了一次大充血。

    可還未等帝國衛隊升爐犒勞士兵，接踵而至的不是喜報，而是密密麻麻的，來自內務部，國教，審判庭的複雜文件，要求重新清算11稅，要求扣押異端物資，要求帶走帝國衛隊的俘獲叛軍。

    簡直是要將這裏的戰利品吃幹抹淨，而造假就會被那些權利極大的帝國部門扣上叛徒的帽子，對於這樣的情況，毀滅獵鷹的士官長也覺得惱怒，他和凡人們出生入死，雖然星際戰士不需要那些東西，但是也能感覺到情緒上的憋屈。

    可帝國向來如此，對外沒用對內橫，被逼走的帝國衛隊和阿斯塔特多如牛毛，何況那些文件印章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着泰拉高領主議會的蓋章。

    萊恩上校一時呆住了，他本覺得戰爭勝利，戰利品如何分配應按照戰爭情況判斷，這裏的物資提供會帝國衛隊可以讓遠征事倍功半，讓士兵免受飢餓，讓彈丸得以發射，如今卻被要求拉進那本就富的流油的國教寶庫，或被內務部重新分配，又不知何年何月可以觸碰到帝國衛隊手中。

    審判庭要求勉強還能算作合理，但是這個世界有許多重要官員和貴族也和總督來往密切，他很清楚，如果審判庭來了，這個世界短時間會直接失去生產力…

    萊恩苦笑着看着那一封封星語，還有其隨之而來的，由星區級的國教主教世界，審判庭，內務部發來的複雜高哥特語牛皮紙，內心涼了許多。

    他們即是帝皇的意志，那些叛徒收集的物資也是帝皇的貨幣，萊恩上校雖然恨不得將那些牛皮紙扔進焚化爐，卻還是苦兮兮的命令士兵將那些東西打包運輸進星港，並準備向各機構回信。

    士官長卻突然按住他的手臂。“別動，給太陽領主寫信就就可以了，那些蛆蟲不是依靠高領主議會嗎？太陽領主也是預計的外三席常駐，還有海軍上將和陸軍司令，星界軍的意志相當穩拿高領主議會12席之一。”

    話語裏有感嘆也有羨慕，甚至羨慕居多，高領主議會12席位包括無數帝國核心部門，卻沒有阿斯塔特，這也是爲何背叛的星際戰士多和高領主有關，他們沒有人照着…

    可萊恩上校依然猶豫，在鉕素灰色的燈光下，他擡頭看着巨人堅定的面孔，念出。“這可是審判庭，國教，內務部…”

    士官長則說。“不要小瞧自己的力量，萊恩。”

    上校摸了摸胸口的雙頭鷹徽…放下筆，改爲用數據平板將事情大概發去太陽領主面前。

    在虛空戰艦的活動中，捷報按照預期傳上維納，途徑大概數個戰艦，民船，那很重要的東西就混在無數長眠在飛船的數據庫中其他的商業情報或者家書那般，甚至沒有走帝國衛隊內部的情報網絡。

    而在金黃色的麥田中，穿着稀少的褐色全套防護服的太陽領主正在視察這段時間農作物情況，但他看不懂，特別是在這個宇宙時代被嚴重基因改造，產能極大的那些農作物面前。

    那些一人高的的怪誕農作物結出來的麥穗像極了一顆顆密密麻麻的乒乓球，比他在泰拉見過的東西大太多，堅硬的外殼甚至需要工業級的設備才能將其做成澱粉，變成驅動人類在戰場上活動的固體汽油。

    而他之前的知識已經變得毫無用處，可就算如此，他依然會來這裏看，甚至學習如何保證食物供應的穩定和豐富，因這幾乎是埋在他骨子裏的擔憂。

    當他跋涉過濃郁的作物海洋，開着吉普車回到文明城市時，從世界用太陽和月亮劃定的邊緣去看，這個被叫做維納的農業世界已經重生。

    走過日月交替的恆溫地區，這裏的道路車輪不息，重型卡車和機器不斷運輸食物，公路路上見到他的人們向他繞行，敬禮。

    而無數的虛空引擎在星港幫助那些生物橫跨整個星區，鏈接了整個世界和岡德瓦次星區龐大的貿易往來，同時也是帝國衛隊實打實的充足補給來源。

    有條不紊的種植計劃和定期的收穫，還有極低的，將公用物質變成自己東西的愚蠢行爲，此刻幾乎杜絕。

    現在這座農業世界的作物產量上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真正的極限，甚至遠可以追逐到這個世界建立時的數據都沒有那麼漂亮。

    無數人歌頌着太陽領主已人爲本的用人態度來不分過去的使用有能之人，並且拒絕讓審判庭和國教使這裏之前化作異端的能人帶走。

    可艾蘭拜爾也清楚背後是什麼情況，他看着月亮和太陽同時出現而景色，下意識擦了擦臉頰因這個世界朝恆星面的高溫，卻發現厚厚的防護服阻礙了他。

    又嘆了口氣在內心吐槽帝國垃圾似的民用設備，又想到這套防護服是貴族視察才會穿的，萬里挑一的精工設備，普通工人只能帶着防毒面具任腐爛的空氣迫害他們的皮膚，基本上這個世界大部分平民都有皮膚病，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與此同時，他也清楚那些曾經背叛的人不過是牆頭草，那些蛆再有能力也不能重用，他也清楚，還有他拒絕審判庭和國教插手相當於惹怒了帝國最大的兩個機構，等遠征結束，他難免要對付那些人，不過他已經得罪了高領主，屬於是跳蚤多了不癢。

    但也得想辦法解決他們的問題，在帝國這個龐大的糞坑裏面打滾，沒吃過排泄物也染上不少，多半還是因爲他們有粘性。

    把自己弄乾淨，或者…學會利用那些東西，將他們化作肥料。

    他思緒萬千，又摘下那該死的防護服，問。“參謀，岡德瓦來的空降高層到了嗎？”說完他踩住油門，看着窗外恆星面那無時無刻揮舞手臂的巨大機器和濃郁到足夠讓人窒息的有毒肥料空氣。

    這裏的景色不能說美不勝收，但是整個平原只人高大小的小麥和巨型機器組成的可怕景色，綿延足足整個赤道長度，讓人不得不感嘆，在帝國的力量面前，一個人，一個個體，多麼渺小。

    他不難理解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爲什麼迷失自己，就算之前再怎麼強大，聰明，面對奴役上百，千億人的力量也會迷茫和癡迷。

    參謀在副駕駛看着手裏的數據平板，那厚重的東西上面閃爍的光芒說。“還沒，他們還得兩個泰拉日，不過有好消息。”

    “米娜緹力亞拿下了。”

    “但是國教，審判庭，內務部要求…戰利品公算。”

    艾蘭拜爾不怎麼驚訝，畢竟聚集了帝國衛隊遠征軍大概三分之一的兵力，同時還有星際戰士幫助，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打獵結束後的獵物越肥美，就越發容易腐爛，招蒼蠅。

    “那麼改變行程，我們去那個鑄造世界，把目前的東西都放下。”

    參謀說。“可是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人僅僅是表面臣服。”

    艾蘭拜爾點頭，什麼最高效率，什麼星球極限產能，不過是壓榨勞工和管好自己的爪子了，等他這個星界軍最高指揮離開，那些東西馬上就會原形畢露。

    他沒有辦法，本就是強壓出來的外地，指望他們效忠帝國也是胡說八道，如果帝國有那麼大力量，他們也不會背叛了。

    “留下一隻帝國衛隊，找個名不見經傳的團就可以了，羅恩霍德羅那裏的就不錯，這裏已經沒有力量再次叛逆了，留下的帝國衛隊，只有一個任務，要他們來保證岡德瓦來的自己人可以走到高位，懂嗎。”

    艾蘭拜爾說完，加快手裏車子的速度，再怎麼計算也就是緩兵之計，起碼他只希望他離開後，這個世界能保存之前生產力的百分之70。

    就算這樣也是向好的地方預判，不過比起收取叛徒的資源，這個遲早承擔的損失不值一提。

    僅僅一天，在運輸機的轟鳴下，星港前，無數帝國衛隊正在撤離，這個好消息傳滿了整個世界，貴族慶祝，工人鬆了口氣，長時間的加班和太陽領主的恐懼終於散去，這也是爲何艾蘭拜爾想離開的原因，他成爲了那些人壓迫帝國公民的藉口。

    他們給公民灌輸了如果不好好工作就會被審判庭抓走的想法，可實際上，如果不是太陽領主，他們才會被抓走，諷刺的是，公民認爲的卻完全相反。

    艾蘭拜爾不怪他們，相反他覺得這樣挺好的，星界軍本就不是爲了帝國公民存在的軍團，拉開距離，讓星界軍和審判庭那般的機構相似，並不是壞事。

    除了完全的堡壘世界，戰爭世界，死亡世界這樣的地方，大部分人對於星界軍也是恐懼的，這就是現實。

    他們不是正義的英雄，甚至不算是解放者，只是羣爲了人類種族延續犧牲的貨幣。

    在旗艦波爾德羅號的帶領下，整個虛空中的戰艦開始向鑄造世界跳躍，與此同時，艾蘭拜爾要求完成巢都攻略任務的齊凡司令也回到鑄造世界。

    這次，在大概半個標準泰拉月的虛空旅行後，太陽領主在無數人的歡迎和朝聖下踏足這個充滿傳奇的鑄造世界，此刻這裏已經變得不再那麼富饒，戰爭的損失和總督的倒臺讓無數貴族卷着財富離開，那些叛徒貴族成爲了海盜或者其他什麼。

    而鑄造總督留下的全部財產又需要扣押計算，導致這裏的民生一落千丈，同時帝國衛隊的補給也出現困難。

    星港上走下的艾蘭拜爾看到帕爾託莉雅士兵的無精打采也覺得詫異，並在萊恩上校如抓到救命稻草的表情中落下地面。

    他靈敏的從半空的運輸機中跳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不少未見過他的士兵驚歎太陽領主隊伍裏怎麼混了個這樣粗俗的傢伙，並好奇那個傳說中平定了整個星區，驅逐了紅海盜的超人在哪。

    他們只看到一個火急火燎，頭戴綠盔的老兵，甚至年紀不大，腰間還別了炳鐮刀什麼的，而大部分帝國人腦海裏的太陽領主都是一身金色甲冑，手持動力軍刀，揮斥方遒的大能。

    如不是萊恩上校和毀滅獵鷹的士官長靠近，接下來著名的卡塔昌士兵相伴，大部分人可能都不會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就是掀起這次遠征的英雄。

    換句話說，艾蘭拜爾可能並不認可太陽領主這個位置，對於他來說，這僅僅是高領主強給他的，讓那些老東西下臺階的道具，而不是真的認可他作爲星界軍最高指揮。

    這就如同天庭管不了孫悟空，就給了他弼馬溫，齊天大聖諸多名頭，可他厲害不是因爲他是齊天大聖，而是因爲他是孫悟空。

    而艾蘭拜爾拍了拍萊恩的上身，這個年輕人做的已經很好了，也又一次向星際戰士表達感謝，接下來他說到。“我會和齊凡司令，凱恩參謀長，波爾德羅號艦長，海軍上將寫出申請，要求那些蛆量力而爲。”

    “其次，不要讓那些人丟臉，準備好物資的百分之30，分別按照百分之十給那些部門分紅，並且私下表示以後利益都有分配。”

    萊恩上校面色有點奇怪。“我們在…攀關係嘛？”

    艾蘭拜爾搖頭。“是他們攀我們的關係。”

    此刻帝國海軍的部隊停靠在星港之上，在亞空間旅行結束後還泛着絲絲紫色光芒的巨物，遮天蔽日的蓋住這個世界的天空，讓萊恩上校第一次意識到帝國衛隊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