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他還是那麼喜歡炸彈船

    潘藍的星港上有了新的，有趣的事情，以至於許多帝國商人結伴而來，開心而去，這件事的本質並非什麼太複雜的事情，僅僅是機械總督爲了重新鑄造這個世界而收購廢鐵，準確來說，是大型的虛空飛船。

    老舊的破爛在鑄造總督的慷慨之下也能按照購買價格一半的水平兌換成帝國王座幣，除此之外還有等價的肉乾或澱粉食物，鑄造世界的大型設備，甚至少量帝國軍工級別的武器和哨兵機甲那般的“大殺器”。

    而破破爛爛的潘藍能拿出如此富饒的報酬讓帝國商人們不得不感嘆鑄造世界的底子之厚重，但這件事怎麼也不算正常。

    畢竟這世界到處都是鋼鐵，完全沒必要去買，但大家能拿錢，就別在意太多了，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快，並且太陽領主（星界軍戰帥，由高領主任命，聽調不聽宣）的權利也能幫助他們銷燬船舶上的註冊令。

    因所有的恆星際宇宙飛船都進行註冊，規定其隸屬於一個或多個星域艦隊。

    一艘船註冊之後才算真正擁有了自己的身份，艦隊管理局要對註冊船隻在各星域的航運進行記錄和管理。

    沒有在一個星域內的船隻不得在該星域內航行，除非得到了艦隊管理局的特許。

    這純粹是一項識別措施，任何沒有身份、未注冊的船隻都會被認爲是敵人，將會遭到攻擊和毀滅。

    一般來說只有回到火星或者她出生的鑄造世界才能銷燬，但帝國龐大，船舶毀於虛空更是數不勝數，加上太陽領主的一句話，機械教購買船舶沒有任何的阻礙。

    而星港之上也因此停泊了大量的商業運輸船，那些東西破破爛爛，鏽跡斑斑，很難想象那些東西在虛空中可以正常運行，其機魂甚至有幾臺被潘藍被人類入駐的時間還久遠。

    她們的經歷豐富，歷史漫長，可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因爲它們有了新的使命，那就是給帝國之敵重傷，這是她們運輸多少貨物都做不到的事情，以至於清楚事情內幕的機械神甫都發自內心的讚美那些機魂，很快她們就會完成真正的偉大成就。

    不過考慮到機械之靈不會口吐人言，不然艾蘭拜爾能感覺到那些古老的戰艦在機械教神甫將大量爆炸物和過量的燃油塞滿它們古老的引擎活塞時必然已經罵出來了。

    遮天蔽日的機械引擎們被其忠誠了數百數千年的主人爲了幾個王座幣拋棄，其上居住的船員依依不捨的被趕進新的船舶之中，上面生活的一代一代人，甚至曾經已他們住在鍋爐房爲家族名字，他住在引擎區爲榮譽等。

    但是他們也明白，老船換新是極少的情況，何況一個星區爲它們買單，平時商人想處理大型船舶都會覺得麻煩，現在卻有人幫助他們。

    無數老戰艦被塞滿爆炸物，機械神甫不斷忙碌，而這羣大寶貝給何人準備，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太陽領主，艾蘭拜爾脫掉了他厚厚的黃金裝甲，這套軍務部特供的聖遺物級的強大護甲是歷代太陽領主的寶物，它能防禦大部分敵人的攻擊，但是艾蘭拜爾穿着不習慣，並且很難看。

    但是曾經被馬卡裏烏斯那般偉大的人穿過的戰甲依然是他摸過最稀有的東西之一，可這套黃金色的玩意確實不符合艾蘭拜爾審美觀，還有他之後可能不能開黑槍了。

    黑槍最重要。

    如此想着，旁邊的鑄造總督卻說。“沒想到居然是太陽領主，星界軍的戰帥…”

    艾蘭拜爾回答。“別提那個名字不吉利。”

    沒錯，太陽領主的名字實際就是帝國衛隊，不對，星界軍戰帥，也就是星界軍最高指揮官，同時有帝國全部凡人的指揮權，可如今的帝國處處受敵，能聚集起來的兵力也不過上千戰艦，艾蘭拜爾在成爲太陽領主之前就完成了這點。

    雖然之後肯定會有戰艦回去，但那時他也不需要那麼大的部隊了，換句話說，太陽領主代表着打破基裏曼的阿斯塔特聖典對於帝國部隊的束縛，也就是僅僅只能操作自己星區內部的士兵的限制。

    如果超過一個星區的帝國部隊聯盟，就代表着叛亂，所以很多時候星界軍顯得面對龐大的異端異形入侵時很疲軟。

    星區和星區之間不能合作，反之星際戰士戰團卻可以，也就是說，在太陽領主或者高領主特批之前，帝國衛隊不能聚集超越一個星區的力量，只要入侵規模達到一個星區防禦力的邊界線，那麼帝國的星區就會像瞬間熄滅一般被吃幹抹淨。

    太陽領主代表着可以統帥數個星區並合法合理，這也是高領主議會面對黑心王唯一的補丁，就算大部分人眼裏的他們遲鈍愚蠢，可是永遠別忘了。

    他們是帝國精英中的精英，億萬人中的12位，最自私，最無情，最無法無天的東西。

    他們不是白癡，帝國需要什麼？既然這個星區給了他們時間並且證明了自己，要知道，艾蘭拜爾在這裏抵了足足兩年，以至於泰拉可以用最快速度處理這件事，就算亞空間風暴導致信息混亂，但行商浪人依然出去了。

    這個方面就是黑心王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不然帝國衛隊的凝聚力肯定沒有現在這樣的高。

    而艾蘭拜爾回答總督。“我也沒想到那些高領主那麼乾脆，力量也是很難交出去的東西。”

    總督回答。“不是力量的問題，而是生存，帝國就如同生物，如果因爲異端和異形病入膏肓，他的免疫細胞就會瘋狂的運行，不管好壞。”

    艾蘭拜爾點頭。“沒錯，如今這個跨越三個星區的巨大部隊每天消耗的補給足足可以榨乾一個世界，就算整個帝國都在向這裏運輸血液，我們能等待的機會依然不久。”

    總督想開口說什麼，但他的格柵鳴起來之前，啪啪的軍靴聲出現，接下來他們轉頭，凱法斯凱恩，帝國的英雄正在大步向前，他意志堅定，眼神發光，活像個雕像。

    但他的內心卻在想，自己來檢測這裏的戰艦能不能完好的逃跑，但這裏是什麼情況？

    凱恩有點心神不寧，他只想看到數十臺搭載了亞光速的帝國突擊艦，並確定那些東西足夠的好，以至他在自己的戰艦被黑心王跳幫或者轟炸時能跑的夠快。

    “火攻船？”帝國的英雄擡着頭說着，笑容明亮，撫摸着老船舶，並念出這個戰術的名字。

    （火攻船是一種老舊的船隻，裏面裝載了大量的燃燒物和爆炸物，往往被引導進入敵方艦隊中心並自爆。由此產生的爆炸會對其周圍的艦船造成嚴重破壞。）

    （在哥特戰爭中第一次使用火攻船是在Delos防禦戰期間，當時海軍准將Kurtz使用兩艘火攻船來削弱“不可饒恕號”，一艘可怕的混沌破壞級巡洋艦）

    “沒錯，是她，凱恩參謀長。”艾蘭拜爾回答。

    凱恩只是揉了揉鼻尖。“我曾覺得自己在戰術（逃跑）上略有精通，但太陽領主大人的意志讓我不太清楚。”

    但他內心又一次驚訝艾蘭拜爾的年輕，雖他經常展現出不同的老成，可成爲太陽領主依然太過離譜，上個如此光榮的人，馬卡裏烏斯已被永遠載入史冊，畢竟他爲帝國收回了整整上萬帝國世界。

    艾蘭拜爾說。“我得到了情報，叛徒在亞空間伏擊我們。”

    “異端經常使用的戰術，他們會不開啓蓋勒立場，還有，聽說您肉眼目睹過亞空間？”凱恩針鋒相對，不過他在這個方面確實有點好奇。

    “無稽之談，什麼亞空間！”艾蘭拜爾堅定的反駁，而凱恩也清楚亞空間是什麼東西，他對付過惡魔。

    “哦，對了，這火攻船由何人駕駛，機魂可不會撞擊敵人。”凱恩見情況變得不太好，只能叉開話題，他不想在這樣的地方談論至高天的力量，起碼這裏的人可能是審判庭的某個學徒審判官什麼的。

    “鈦的工蜂，那種電子靈魂可以被人爲設計，我們只需要等一下，鈦那邊就會提供給這裏的戰艦們一個視死如歸的靈魂。”艾蘭拜爾回答。

    “大膽的想法。”凱恩有點被嚇到了，起碼他不應該那麼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別怕，太陽領主權利之大，何況我本來就是忤逆高領主們的，我不難想象等我沒有價值會經歷什麼。”艾蘭拜爾看的很清楚，可他沒有任何東西是高領主恩賜的，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凱恩有點害怕了，他不怕自己被捲入報復，而是害怕帝國真的那麼做，但他也無法反駁這件事。

    “我…我去弄點坦納茶。”他磕巴了，甚至瞬間流露出自己的“本心”，但艾蘭拜爾只是點頭，並且容許這個英雄去沒人的地方哭的像個孩子。

    等啪嗒的軍靴聲離開，機械總督開始爲那些火攻船獻出最後的賜福，沐浴焚香，經書歌頌，她們像烈士而前進，縱然已經老了，卻內有烈火（物理方面的烈火）。

    而爲了保證殺傷性，火攻船的內部也是額外加料的，核彈，氫彈，甚至從靈族那裏繳納的反物質和那種亞空間炸彈。

    在亞空間內部亞空間炸彈也有效，炸彈會變得像空間穿越一樣，瞬間將戰艦撕成兩半，像刀切割的那般，特別是那種炸彈在激發的情況下不啓動防禦罩，可以達到一個小行星規模的破壞。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少了，只能被仔細的安裝在最容易碰到敵人的戰艦上。

    此刻艾蘭拜爾他又看向面前的戰艦，沒錯，這是個陷阱，想都不要想，但很多情況下陷阱也能成爲契機，在人類的主觀能動性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會顯得無理取鬧。

    他曾經對付過很多混蛋，至今也不會改變，並且如今他有更多力量。

    他端起高貴的手磨咖啡，沒想到這個時代依然還有可可豆這樣的作物，雖然和泰拉時代的絕對不同了，但其咖啡因依然存在。

    砂糖，牛奶，仔細的攪拌，濃郁並讓人上癮，就和勝利一個味道。

    他很期待叛徒們看到這羣寶貝時的臉龐，可惜他不能進入亞空間，也不能駕駛她們，接下來的事情都是未知數，不過這次對於休倫的毀滅必然是最後的機會。

    他不覺得那個腦殘似的行商浪人會繼續被重用，賞罰分明就是黑心王的祕訣，比阿巴頓強大的地方，他是用人的天才，而不是戰士。

    面對這個聰明，狡猾，難纏的對手，有時他不得不承認，獸人的麻煩更多時候是因爲他們和斯卡迪人的貼近，但黑心王更多是那種王者的，高不可攀的感覺。

    可艾蘭拜爾依然很難給自己的敵人們分出高低貴賤，沒有容易對付的傢伙，在這個漆黑並牛鬼蛇神遍地的地方，不管是野獸一樣的惡魔宿主，還是瘋狂的綠皮，或者能寄生鈦族的基因竊取者，他們都是能讓數個世界滅絕乾淨的東西。

    不對…星界軍也是其中之一，這個宇宙就是如此，沒有好人，沒有好事，只有生存，殺戮，水分。

    禱告結束，數百臺老舊的商業船舶飛上天空，鈦族向她們安裝操作AI，亞空間引擎啓動，撕開曼德維爾點，而某個行商浪人連夜離開潘藍，並準備通過他和黑心王換取的，真正的亞空間捷徑回到自己的主人身邊，因他的任務完成了。

    命運咔噠咔噠的轉動，帝國衛隊，星際戰士，叛徒，黑心王，綠皮，全部攪動在一起，像一杯苦澀的咖啡在這漆黑的星河組成哥特風格的交響曲，像咖啡因。

    苦，絕望，難受，讓人興奮，同時上癮並有毒。

    戰錘就是如此，它不健康，它不正常，它不對勁，卻讓人癡迷，它是人類一切最糟糕品質的聚合體，也使一絲絲的美好都顯得明確，牛奶因有咖啡而口感絲滑，砂糖因苦澀而味道濃郁。

    火攻船穿過亞空間和現實物理宇宙的屏蔽，泛出紫色模糊的光環，戰爭，開戰吧，向帝國之敵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