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比起英雄，更像惡魔

    閃耀悅動之焰在神算塔的核心炸裂，融化的鐵皮和岩漿冷卻時掉落在帝國軍官的肩上。

    但那些東西裏面，細小的人工智能核心芯片，超越現在人類理解的，耐高溫並可以單獨處理無數事情的，其被視作靈魂來源的瑰寶，也是潘多拉魔盒的AI內核主動的夾在廢鐵之中，落在艾蘭拜爾的肩膀上，並不斷的發出電信號。

    大部分的鐵物被他拍下，其後，那瞬間帝國軍官癲笑的表情看向黑暗時代鐵人，讓那些本不應該恐懼任何東西的傢伙們電子迴路裏悠久漫長的記憶復甦。

    在鐵人戰爭的末期，那些爲了生存下來而向他們自殺襲擊的人類英雄，也是這般瘋狂的表情。

    “撤退協議啓動！”在短暫的處理器指揮官交接後，隊伍裏第二名爲兩隻動力拳套爲複數武器的鐵人拿到了指揮權並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他們本就是爲了在人類帝國的掠殺下找到棲身之所而向總督效力，在千年來他們一直在神算塔高層作爲機械教的高層保鏢而存在，無數血肉在他們面前倒下，其中甚至有審判庭的刺客或靈族異形的刺客。

    可他們卻不見得有恐懼的情緒，如今讓鐵人們內心想法復甦的原因也很簡單，那是人類英烈在兩萬年前埋下的恐懼發芽了的結果。

    逃命，這個詞彙用在人工AI上時特別荒誕，但沒有太空死靈的墓穴中樞那般奇蹟的科技和複製意志的手段，在這個漆黑的40千年末期，曾經威脅銀河的鐵人也不過是蒼海一粒沙塵，未被時間抹去，僅僅沉於暗處。

    踏踏踏踏，極快的速度離開的那些鐵人和已經崩裂的虛空護盾，披着帝國衛隊的射擊和逐漸損失的外皮。

    而艾蘭拜爾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皮膚全部燒壞了，但是那個鐵人還算結實，幫他用最堅固的胸甲抵住了大部分傷害。

    但當熱熔炸裂出來的精金破片插入他的大腿，血肉中流出鮮紅色的液體，久違的，他受傷了。

    血肉之軀，不負重堪，跪倒在地，生命如此脆弱也是如此堅韌，它既可以作出無數英雄卓悅之舉，也能因爲最基礎的傷口死去，他一下坐在地上，大腿像三成熟的牛排流出血水似的。

    “快點，人造皮膚，補藥，止血劑，快快快！”士官焦急呼喊，萊特林人表情擔憂，艾蘭拜爾只是勉強，暈暈乎乎的站起來，身上傷口的血液溼了軍服，血跡斑斑，熱熔融化出來的鐵皮落在他的頭盔和肩膀上，樣子活像個傳說中的惡魔。

    “沒事，我沒事，從管道進去。”艾蘭拜爾拿過補藥，準確又瘋狂的直接扎入自己的血管，興奮劑和瘋狂讓他的可以緩緩的向前移動。

    他不要同伴攙扶，也不要幫助，他只說到。“那些鐵人去報告了，快點，快點。”

    他們必須分秒必爭，敵人恐怕已經意識到他們從管道中來去，因此堵住他們也太過簡單。

    時間還未到…

    他需要等待，那些未清算的東西還需要用戰爭來劃清，在混沌諸神猖獗的這個虛空，勝利者不一定需要強大，只需要忠誠。

    什麼萬機之神，不過是把自己的靈魂賣出去的廢物而已，當補藥帶來的錯覺充滿他的軀體，中校站直身體。“哈…快。”

    他一馬當先爬入管道，漆黑的地方本不應該是帝國衛隊所通過的道路，他們要將尊嚴和勝利拿回手中，就需要忍耐着。

    灰暗，臭烘烘的，冰冷的金屬管道，萊特林人重新認識自己的家園，這裏好像地獄，他擠過人羣，主動的帶隊，沒有留念，只有新生似的歡愉感，聚焦於他因社會對他的殘酷而殘破不堪卻依然忠誠的心臟之中。

    他主動說着。“我們從排水口出去，那裏沒有可以攔截我們的地方，其全程都在地下和遠離通風口的地方，還有這個世界的水太少了，排水口的設計更多是裝飾和應對特殊情況，大部分污水會被淨化，排泄物也會製作成食物，導致那裏很乾淨，並其出口直接通往荒野，到了那裏我們就安全了。”

    艾蘭拜爾捂着被灼燒過的傷口，問。“那你怎麼確定那裏的情況，如果被雜物堵死了也很正常把。”

    “我不清楚，沒有人清楚，那種不需要的地方確實無人調查和維護，但是我相信，那裏是我們最好的撤退地點。”

    “斜坡構造的水管可以讓我們滑下去，只需要注意好控制落下速度，我們可以在數小時到達城區。”斯特林人露出瘋狂的笑容，帝國衛隊的士兵們也不得不承認。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遊樂園啊，夏天的水上樂園嘛？”

    “哈哈哈…虧你想的出來。”艾蘭拜爾看向士官。

    “怎麼樣，是賭還是…”

    士官馬上回答。“賭，森林戰士不懼怕敵人，不錯失戰機，長官。”

    “那麼，就讓這個樂園開業把，好好的玩玩。”艾蘭拜爾扶着管道牆壁不斷的向前，萊特林人也加快速度。

    躁動的鉕素氣息和緩緩震動的建築物內部告訴着他們，機械教正在行動，那些金屬製作的惡魔們正在追捕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血肉，要用他們的靈魂和血肉獻祭他們的萬機之神。

    當帝國衛隊像老鼠似的摩挲過那些狹隘管道的通風口，他們必須屏氣凝神，警惕的，安靜的看着那些到處探索的機械教僕人們的動作，當探測用的探測器伸進來，卡塔昌就必須冒着生命危險將那個探測機僕抓住，狠狠的扯斷它的手臂，打爛它的顯示器來拖延時間。

    接下來就是如老鼠似的迂迴和躲躲藏藏，改變路線讓敵人不能推測他們的目標。

    艾蘭拜爾卻只覺得他們的運氣用完了，短短的數千米路途，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差不多三四次，大大的拖延了他們的速度，甚至有幾次敵人都推測出他們的位置，開始對着牆壁射擊，彈丸擦過他的頭盔，差點給他再增傷口。

    並路上都是敵衆我寡，但是帝國衛隊依然覺得被這羣科研人員逼得如此滿是屈辱，如果能有機會向敵人再打一發子彈，再殺死幾個人，他們必然也樂意去做。

    在路途的末端，經歷許多的帝國衛隊士兵問着。“就是這個東西嗎？”士官拿着光源照耀面前的下滑道似的漆黑地方，這是完全沒有退路的，龐大並可怕的斜坡。

    “簡直是你媽的*道，又黑又臭。”大小最多容納一人，管道牆壁很溼滑，地下保護了這裏的水分沒有乾涸，讓逃脫計劃變得更加困難。

    士官卻沒有能選擇的餘地，萊特林人也嘲弄的問他。“長官，怕了嗎？”

    “才不會，卡塔昌的戰士不會恐懼，我先來降落。”他用自己的大腿抵住牆面，手臂來確定減速，嘴巴上叼着光源，向前探照。

    濃郁的植物發酵出來的氣息，帶着略微的酒精味和甘甜，更多是腐爛和死亡，讓卡塔昌人感覺自己好似回到了家鄉，而溼潤粘稠的管道牆壁上惱人的類苔蘚植物更是給帝國衛隊帶來不少麻煩。

    嗖嗖嗖，嗖嗖嗖，管道牆壁上的苔蘚被軍靴譁譁譁刮下，留下兩臺白皙的印記和金屬撞擊的聲音。

    “混蛋，滑的太快了！”斯特林人大喊着，但那種速度很難降低，他只能馬上鑽入管道，拿出他的攬繩。

    “不能那麼快！這是半廢棄的管道，可能會有阻礙物！”他將攬繩卡在管道入口的平臺上，快速的下降，因此他的速度可以快過士官的降落，看着士官發出的光芒，他不斷喊着。

    士官也回答到。“我想停下，但是管道太溼潤了！”

    “可惡…”斯特林人罵着，又看到下方光芒下隱隱約約的東西。“有東西！”

    士官低下頭，在若隱若現的光芒下看到了那玩意，是橫着的，閃光的一團廢鐵，那鋒利的刀鋒似的凸起，如在他現在這個速度落下，他的軀體絕對會被貫穿！

    “帝皇啊！”

    他想過自己因爲敵人死去，或者輸於戰爭，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是被俘獲，在屈辱中被異形或者異端玩死，但是滑管道…

    他拿出卡塔昌長柄刀。“我才不會死！”鋒利的刀刃插入管道之中，滋滋，崩裂的花火，稍微緩解了他的下降速度，可手指上溼潤的苔蘚讓他沒辦法抓的太死。

    “糟…”手指逐漸滑落，脫手，下落繼續！而在士官不得不承認自己冒失時，長長的繩子落下，將他圈起來，就像奪寶奇兵裏面的畫面似的，將他吊在半空。

    而繩子的主人卻鬆開了繩子，他毛茸茸的手指在管道裏不起作用，作爲一名新兵，他做的太好了，但他確實太過冒失了，不過在斯卡迪人裏面，這樣的性格確實不少。

    “啊！帝皇啊！”情況置換，現在救人的要被救，這條又黑又兇險的管道像極了飢渴血液，擇人而噬的東西。

    在他將倒黴的時刻，斯特林人多少有點後悔走出溫柔區，但是熱熔爆裂出來的光芒讓他久久難以忘懷，他不後悔開槍，因爲他是萊特林人，他只覺得自己走的太輕率了，應該多弄點好東西。

    “哈…”鋒利的金屬越來越近，他使勁抓着牆壁，降落速度雖然因爲他的體重不重而下降，但依然做不到完全停下。

    “完蛋…”他萬念俱灰，卻突然一束光芒射進狹隘漆黑的管道，和他第一次看到帝國衛隊在神算塔戰爭時那般明亮和閃耀。

    “什麼！？”強烈的光芒足夠弄瞎他沒見過恆星的眼眸，強烈的熱量讓他能感覺到瘋狂，金屬化作熔岩，跟着管道落下，他也因此得到空間，將自己的速度降緩。

    “哈…帝皇保佑…”他擡起頭，看着那個救下他的人，中校，此刻艾蘭拜爾右手又卡塔昌刃插入管道固定身體，減緩降落速度，左手拿出熱熔模式的遺物手槍。

    “小子，不要太衝動，大家注意好下降，身體依靠着牆壁，緩緩的滑下來。”

    “沒時間玩遊戲了，快點，快點。”他顯得有點冷酷，但這個時代想活下來就必須如此，冷靜就代表着滅去人性，和生存。

    斯特林人喘息粗氣，看着士官將自己的攬繩遞來，斯卡迪人才有條不紊的緩緩下降，漆黑的管道好似沒有盡頭，那些可怕的東西和混亂的雜物不斷。

    “道路還算正常…”萊特林人計算着還有多遠可以到達目標，他的責任就是如此。“還有2公里，按照目前速度大概半小時。”

    “很好，我們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艾蘭拜爾說着，因爲救援行動他的胸口溢出不少血液，但是他卻聚精會神的看着自己身上攜帶的計時器。

    士官問。“老大，你帶着這個東西做什麼？”

    艾蘭拜爾只是說。“這個是行動的一部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也用不上這個。”

    萊特林人哈哈大笑。“不會的，前面就是出口！”

    他剛剛說完，粗壯的金屬肢體便瞬間探入地面，將管道截斷，劇烈的震動和四散的零件不斷飛散。

    “糟糕！是工廠用的機械手臂？敵人怎麼知道！？”士官大罵，然後拿出熱熔把那柄長手臂打斷，可他們的道路也徹底被堵住。

    “向上！沿着手臂爬出管道，我們被發現了，不能再這裏，會被射擊！”艾蘭拜爾命令，並且帶着斯卡迪人們不斷的向上，看着金屬縫隙的機僕舉起武器，射擊向上的斯卡迪士兵，然後被他精確的攻擊打爛腦袋，掉落進金屬手臂和地面縫隙。

    當斯卡迪人爬回地面，萊特林人捂着眼眸，他第一次感覺到陽光，這是如此耀眼，燥熱的東西嗎？

    但是地表就如同他所想的，不是迎接他們的部隊，而是神算塔附近大量的機僕駐軍，足數萬人之多，依靠着自動炮和掩體，戰壕和設備，虎視眈眈。

    斯卡迪人不斷射擊，閃避，躲在只有半臺的工程設備旁邊，而艾蘭拜爾只是看着手裏的計時器，身上的傷口因爲劇烈活動而崩裂，血液溼滿了身體。

    “到時間了！”他笑着如同惡魔似的看着那些機油佬，僅僅一個表情，那些機械教的成員就忍不住躲入掩體，因爲機械教已被這羣瘋子嚇破膽了！

    今天生病了，沒寫八千字，只幹了四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