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叛徒的讚歌，詭異的機魂鎮魂曲

    這個世界，潘藍，被機械教開伐到了幾乎極限，大地，土壤，礦物，能被使用的東西全部都成爲了機械教的禁臠，爲這個龐大的帝國源源不斷的提供物資，可這樣個“鞠躬盡瘁，忠誠”的世界上卻有了異變。

    這個世界的主要巢都a2413的D區中，異端的部隊好似鋼釘駐紮在此，凡人們搭建着那些防禦工程，帶着倒刺的諸神賜福自動炮，或伐木槍，甚至被重新塗改過的重爆彈。

    他們的頂端被賜福過的邪惡塗色布料覆蓋，從天空看起來就如一塊普通廢城荒野，鳥卜儀的探測也進不去那些神恩布料之中。

    他們比起之前失敗時的雜亂，如今不僅井然有序，甚至堪比帝國內部以秩序矚目的那些戰團，雖然這個說法有點褻瀆，但是太空野狼那般的戰團此刻可能比不過這羣都不尊阿斯塔特聖典的東西，雖然他們也不尊。

    但短短的一年半，打造出這樣的叛徒部隊，維恩加爾在其中花費了多大的力氣？他也許很感謝艾蘭拜爾，不是這羣凡人，他的部隊也不會那麼容易調教。

    他又因此吃了多少苦痛？那種怨恨，他便以斯卡迪爲報，讓斯卡迪第四團品嚐了下。

    他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已經算得上言而守信，甚至儘量的用人爲賢，但他接近混沌力量帶來的性格轉換讓他變得陰險毒辣，而這幾乎不可避免。

    並且他的情緒開始陰晴不定，思緒也略微雜亂，低語還有噩夢在他耳邊回閃，當因爲艾蘭拜爾不得不開始的亞空間跳躍強制啓動，他們在那裏目睹了許多瘋狂的東西，星辰之爪的老兵們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情況。

    “哈…啊！藥，鎮靜劑！給我！”他的掙扎和矛盾在此刻凸顯，那些扭曲的東西既是他的力量也是腐壞他的毒藥。

    凡人僕從遞來藥劑，縱然他之前已經很“溫柔”卻在那些扭曲的低語中損失了自己的超人力量的控制器，赤紅色的巨人粗壯的手臂帶着動力裝甲的力量顫抖着將凡人的腦袋和他遞來的液體一起捏碎，囫圇吞棗的嚥下，等他被鮮血染滿面頰，維恩加爾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就如同瘋狂的野獸，去貪慾血液和鮮肉似的，他乾嘔了一下，那種感覺卻來的快又去的快，彷彿他已不算人類了似的。

    “休倫吾主啊…我在做什麼？”他擦乾碎骨和爛肉，看着凡人直勾勾倒在地上，將這個世界的混凝土街道溼的鮮紅，再因爲氧化而快速暗淡。

    他不想凡人們恐懼自己，只能拿出自己的佩劍，緩緩的切割這個可憐的傢伙，然後袋裝起來用白磷燒乾淨，地面，就說他的僕人打了瓶貴重的葡萄酒，被派去前線收集部隊了。

    維恩加爾做完那些事情，忍不住苦笑，他這位猩紅之爪居然如此偷偷摸摸，並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如此處理事情了，他的基因種子開始出現問題，他的意志和期盼逐漸扭曲，而如果有天他死了，他的種子又會將這樣的詛咒繼承下來…

    對於凡人，他可能並不在意，但那種恐懼卻埋入他的內心，維恩加爾不明白自己變成了什麼東西，大概，他就是一個怪物罷了。

    咚咚咚，敲門聲忽然，維恩加爾分辨的出，這樣的厚重不會是凡人。“進來把，兄弟。”

    金屬製的門被推開，那厚重的防暴門就和玩具似的，次元鐵匠特有的那種動力甲和他帶着格柵的喉嚨代表了來者。

    瓦爾泰克斯說。“又殺人了？加雷恩（藥劑師）的藥劑服了嗎？”

    維恩加爾向自己的兄弟點頭。“效果，越來越差了…”他的臉頰還有乾枯的血痕，雖然在他漆黑的皮膚上完全看不清楚，但又給他增加了幾分讓人恐懼的感覺。

    “你需要幫助。”瓦爾泰克斯雖不爽很多事情，大局觀卻依然正常，在他眼中，沒有維恩加爾的指揮，這個部隊一無是處。

    維恩加爾搖頭，他偏執的說。“唯一能治癒我的只有死亡，只有斯卡迪人的全部滅絕，才能讓我心口痛苦癒合，雖然肯定會留下疤痕，但只要有那些凡人活着，我的血渴就會越發嚴重和扭曲。”

    “進攻把，如果我們再拖延下去，這個城市的能源會徹底不足我們完成墨洛溫的機魂引擎鑄造完成，我不得不承認，墨洛溫在許多方面的智慧已經超越了我，甚至可以用如此粗糙的環境和材料打造出靈能和科技共存的軀體。”次元鐵匠不吝嗇的誇獎，可這有多少真心，有多少是爲了讓維恩加爾信賴，他也說不清楚，大概都有。

    人就是如此複雜，他看不起面前半途加入的新兵，也擔憂他不在後軍團產生的問題，既蔑視墨洛溫的存在，又貪婪和認可它的靈魂。

    就算是混沌叛徒也並非非黑即白，那些扭曲的思緒反而讓他們在某個方面比帝國的部隊更加複雜。

    維恩加爾此刻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他們能不能依靠自己的戰鬥兄弟拿下這個世界，能不能取得勝利，如果墨洛溫可以發揮他預期的百分之10的能力，他們就會得到入侵這個恆星系的跳板，入侵岡德瓦次星區的入場券。

    如今潘吉亞次星區和大漩渦連接處，也就是極限星域前去太陽星域的道路已經完全被紅海盜控制，只要能拿下岡德瓦次星區作爲緩衝，極限星域的帝國勢力將再也沒有能力打通這裏的道路。

    這次遠征決定了紅海盜能不能在短時間掌握整個極限星域的命運，能不能握住這個漆黑虛空中，那些荒誕的混沌諸神演奏的曲調。

    “墨洛溫還不完美，不是嗎？它的外骨甲因爲缺乏能量而無法塑造，其共鳴能力也大大減弱，它的歌謠只能擴散大概2公里，太過危險了。”

    “瓦爾泰克斯鐵匠，有時等待也很重要…”

    維恩加爾評價，但很難說他有沒有心動，如果墨洛溫如今可以啓動，戰局必然逆轉。

    次元鐵匠卻開口。“可以了，行動把，這個城市只有那個營地還有大型能源設備來維持虛空護盾，如果我們繼續耽誤，能源供應不足，會給墨洛溫的分身帶來不可逆的弱點。”

    維恩加爾觸動了。“真的？諸神啊，看來我們不得不出動了。”他的語氣有許多落寞，顯然他更加希望這件事可以穩紮穩打，不過墨洛溫對於血肉和能量的需求也超越了他的預期。

    但維恩加爾不是那些懦弱的帝國衛隊軍官，他是赤紅天使，他是半神，他拿起自己的武器，除了用那玩意解決兇殺現場，他終於有了讓自己血渴暫停的辦法。

    和自己的噩夢開戰，和自己的命運開戰，就如之前所做的，所說的，所強調的，只是他的暢所欲言讓其被戰團驅逐，這次他又會遇到什麼？

    維恩加爾聰明又愚蠢，他聰明在他是個戰術天才，愚蠢在他看不清自己的命運，拿起或者放下，成功或者死亡，失敗搭配着勝利。

    美酒有人釀造，但是最後何人吞下其甘甜又是無人說得清楚的。

    爆彈，鏈鋸，等離子，爆風爆彈，熱熔，那些戰爭武器被如數家珍的拿起，跟着那些叛徒橫跨過整個銀河系的武器們已經開始渴求血液和死亡。

    墨洛溫在空地被釋放，他從那種罐子似的長柱子開始舒展其扭曲的肢體，是血肉泵站似的扭曲它的機械肢體來驅動它的生命，如果要形容那個東西的姿態，大概就是…

    “諸神啊！這是只血和機械組成的亞龍啊！”凡人喊着，他們從不清楚自己日夜伺候的東西居然如此可怕，完全爲了戰爭和殺戮誕生的機器和血肉契出來的扭曲物體。

    血腥味帶着那些濃郁的腐敗和機油混合鉕素驅動的氣息，纖細的肢體讓人懷疑其能不能在重力正常的情況下行走，但強大的靈能託着那龐大的軀體向前，完全展開的血肉亞龍足有7-8米，甚至比星際戰士還高還大一頭。

    之前它匍匐的原地已被壓住坑洞，也能看出能將混凝土弄成如此樣子的墨洛溫質量帶來的重量有多麼龐大。

    當這個世界燥熱的風逐拂過它的軀體，那些破爛腐敗的空洞中傳出扭曲的歌謠，像空靈的哀嚎，卻極具穿透性，混沌靈能和墨洛溫對於機魂極度的理解將它在這個方面塑造的完美，它天生就是反機械的惡魔。

    叛徒們聽到那種聲音後，瞬間感覺到他們忠誠自己的動力甲的負重感出現。“兄弟，我的裝甲停擺了！”

    他語氣有點混亂，要知道，陶鋼鑄造的裝甲就算吃一發機魂抹除彈也能保持行動，這是他此生最好，也是最忠誠的搭檔，現在居然…失靈了？

    混亂在半神們的腦海一閃而過，對於凡人來說僅僅是瞬間，他們甚至沒有發現，可墨洛溫卻發出來恥笑的低聲。“星際戰士，帝皇的造物，什麼神，不過也是蛆蟲。”

    但片刻後墨洛溫感覺到內心核心的劇痛，次元鐵匠走來，手持着那讓它如夢魘的長鞭，按動着毀滅立場。

    “啊啊啊！我主！饒了我！”

    次元鐵匠回答。“你蔑視你的主人了，稍微懲戒。”

    “現在，去戰場把，我的僕人。”

    墨洛溫低着頭，之前的那種傲慢和骨氣看似蕩然無存，但它帶來的可怕卻讓星際戰士不得不思考，他們和這樣的怪物合作是不是對的…

    風雨欲來，那些可怕的扭曲的東西正在貪慾的向帝國伸出自己的爪子，紅海盜的慾望越來越近，忠誠，叛徒，死亡，勝利，那些永遠被強調，並不斷重複的悲慘基礎在這個漆黑的第四十個將重新上演。

    而少尉依然沒有抓住自己命運的核心，他於這個營地的護教軍已經混熟，但這裏除了虛空護盾和幾百柄還算不錯的電流步槍，統御賢者則在他的崗位上兢兢業業。

    而說道，打好關係，其實是少尉和統御賢者的關係不錯，那些機僕其實皆是他的分身而已。

    “賢者，你怎麼看我們的處境？”少尉饒有興趣的問機械教如此問題，當然是因他並不清楚這羣看似機器，實際爲人的東西。

    賢者不冷不熱，第三只手臂冷靜的拆解叛徒星際戰士死亡後遺留的甲冑，然後縫合在他的機僕軀體之上，火花四濺，只爲了在戰時提供額外的一絲幫助。

    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在努力的活下來，生存，對於戰場上的生命來說戰爭也不過就是如此，讓自己活下來的辦法就是殺死敵人，而不需要思考其他東西。

    “生存概率爲百分之87，情況樂觀，異端的攻擊並無大礙，歐姆彌塞亞保佑，少尉。”

    “是啊，我們被保佑着，日子越來越好了，等我打完這次戰爭，我就要去申請前去一個世界擔任PDF。”

    “我突然覺得自己並不適合軍旅生涯了，賢者。”少尉因爲之前的失利而有了心理負擔，他在這個方面依然脆弱，人並非不是認識到錯誤就能跨越的，而是需要成長和時間，雖然這個世界並不等你。

    統御賢者停下手裏的工作，他對於勉強這個年輕人還算看好，特別是他知道了少尉拯救了他的學徒。

    “你很適合，少尉，責任就是你最強大的武器和驅動力，像獨屬於你的源力（源力爲機械教對於能源的總稱）驅動着你向前。”

    “而我比起戰士更多是一名學者，對於我來說，戰場不過是我得到權利所需要踏足的地方之一，而對於你來說，這大概是你目前爲止短暫人生的全部了。”

    “而你和我說，你要放棄自己的堅持？你明明早已經心有所屬，別想太多。”

    很難說這樣的賢者怎麼會走到如此高位，但是虛空遼闊，無奇不有。

    這個奇葩的話語讓少尉略微開心起來，但此刻整個營地的鉕素燈忽然暗淡一下。

    賢者報出。“內部機械受阻，生存概率調整，百分之76，65，43…”

    空靈的歌聲已至，命運的齒輪轉動，大鐘轟鳴三聲，一聲起活塞，二聲轉齒輪，三聲長贊萬機神…

    今天挑戰一萬二更新

    (本章完)